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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雨饮口茶道:“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回去告诉她我把第一件事办完了即可。”
“春雨……”男人脸露悲色,沉声道:“师傅说你不必理会她的话,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呢?”
“我想活的好,活的洒脱,以前我欠她的用两件事还清并不吃亏。”惜春雨冷漠道。
男人听出了惜春雨话中的寒意,急道:“那么还清了以后呢?你是不是再也不见我们,不见师傅了?你不是喜欢清净吗?现在弄的满城风雨,天下皆知你是绝色,你今后怎么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是我的事,你用不着操心。”
“我不操心?笑话!13年来我一直看着你,陪着你,疼着你,这份情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吗?我知道,5年来你过的不好,觉得愧对她,但其实并不是你的错,干什么内疚啊?你走之后,师傅跟她吵翻了,即使你再帮她做无数件事她都不会原谅你。”
惜春雨笑道:“我以为你明白,可惜你还是不行。我但求问心无愧,办成了这两件事你告诉她别找我麻烦,刀剑无眼,我不会手下留情。至于芙蓉谷的事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也不愿再回忆。”
“春雨!”
惜春雨在男人身上流过的眼神是温柔的,即便是须臾。“张晓生,不,应该叫你晓生姐,谷里你对我照顾有加,所以我才会筑下大错。但,我今天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能踏足江湖纷争分毫无伤,全身而退?”
“你,你知道了?你居然知道了!”张晓生惊道,双眸流溢着痛苦、惶恐、羞愧、自卑……
“知道什么?知道是你叫人送来的提神汤里做了手脚?你因为爱的人喜欢着我嫉妒的发狂?还是你在她那里挑拨离间欲把我除之后快?或是你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怕我恨我又愧我?”语意明明透露着强烈的指责,惜春雨却清淡的一带而过,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用意何在?
张晓生闭目苦笑,长叹道:“我到现在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就是送了你那碗汤。以后就身在其中不能自拔,说不上后不后悔,难不难过。我只知道如果那天那晚我没下手,一切将会不同,也许快乐,可能痛苦,亦是我一个人的事,不会有那么多人陪着我永远得不到解脱。可惜啊——!世上谁能如你般洒脱?忘记?不再回忆?我…哼,我差点忘了你是谁,你是惜春雨!哈,哈,哈……独一无二……”
惜春雨可怜的看着为使爱人刮目相看,女扮男装奔波江湖的张晓生。然,她的爱人永不会再爱她,永不能知道她的深情炽爱,因为在那夜已魂归离恨天。
张晓生忽然目露杀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你没来之前不是这样的,启哥哥向往名利想干一番成就,我们约好的,他创门立派我收集各方消息。可是当他见到8岁的你就陷了下去,不再谈武林不过问江湖,单单只看着你。我找他越勤他躲的越远,直到有一天他酒后吐真言,我才知道他想要什么,最在乎什么。我好恨!明明陪在他身边的是我,关心他爱他的是我,为什么他喜欢你?就因为这张脸?”
张晓生深深的看了惜春雨一眼继续。“有一天我易容成你的样子去见他,你知道他怎么对我?他狠狠的打了我两巴掌,说即使我有了跟你一模一样的脸,也模仿不出你万分之一的风情。他劝我不要枉费心计,他对你的爱此生不渝!我好怨好恨,既然我那么痛苦,我也要他爱入心髓的你尝尝那滋味。可,人算不如天算,他知道后竟觉得对不起你跳崖自尽!我永远也得不到他,他要我内疚一辈子!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不在什么都好了,为什么……哈,哈,哈……”张晓生笑得比哭还难听,音如夜枭。
“是啊!这几年你是装的很不容易,憔悴不少,如果我早些点破,你是不是会早点解脱?”惜春雨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张晓生通红着眼吼道。
“因为这样的惩罚对你最有效啊?你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
“你…你是……”张晓生趴在桌上不在动弹,七孔皆流出血水,瞠目而逝。
惜春雨不带感情的注视着张晓生,起身欲走出厢房。
“她死了?”鹊小楼跃门而入,拉起惜春雨急着检查他的安危。
“你杀了她?”司易绝问。
“我不杀她,她却因我而死。蜡烛里搀了秋海棠,香气致命,我想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了。你们最好离我远远的,不要步她后尘。”惜春雨感慨的说道。
“如她刚才有一丝悔悟,你一定会救她。”龙钥麒猛得抱住惜春雨,亲了口,迅速退往一边躲避鹊小楼的飞腿,笑道:“所以,我会让你记得我的好,永远忘不了!啊~”
鹊小楼一脚得逞,两跃至惜春雨身后,抱起他跳出窗口消失夜色中。
龙钥麒,司易绝不甘落后一前一后飞出,只流下一室清冷一个死人伴着烧干的蜡烛融入无尽的黑暗。
“不查一下店家和蜡烛的来历?”司易绝追上前道。
惜春雨答非所问道:“我们的对话你们都听见了?”
“耳力好,没办法。”龙钥麒笑自己天生丽资难自弃。
“雨儿放心,你们说的含糊不清,我凭猜测只晓得个大概而已。”鹊小楼反过来劝惜春雨不必介怀,到他们知晓了全部再紧张不迟。
“你不是要张晓生回去禀报吗?死了没关系?”司易绝转移话题道。
惜春雨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轻声道:“她会知道的。”眼神是那么迷离,深幽,似欲把一切事物都吸引进去,又像要把所有东西化为灰烬,矛盾的痛楚。
乾鳕楼。
子夜时分,终于有几个大胆的忍不住到南厢房探头探脑,脚下一不留神,俱跌了进去,吓得急呼,哪里还有人?扫兴地借着月光扶桌腿站起来,还没站定一张七窍流血的可怖表情便映入眼帘。啊——————!惊叫震天。
宾客本不愿离去是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现都不愿惹祸上身,避之则吉,百数之内走了个干净。边走边议论,猜想两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亦只敢暗中辩论几句,谁不要命了会到司易绝,龙钥麒那些煞星面前问个水落石出?
唯一高兴的莫不是沈筱乐,对她不敬的人死了,固然值得庆贺。司易绝、龙钥麒、还有那个无名男子,都是人中龙凤,他们出手救她,是不是倾心于她呢?沈筱乐羞红着脸,在床上辗转难眠。自从她在洛阳见到司易绝后即喜欢上他,司易绝却不假辞色,她一路跟着上冰雪城居然被几个妓女欺负。可惜,她功夫太差,想出办法渡河仍是功亏一篑,弄湿衣物误洛神会不算,差点连小命都冻没了。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不遇上了?沈筱乐笑着甜甜睡去。
张晓生与沈筱乐今晚的归处自然是大相径庭,黄土一杯,瘦棺一副,作最终归依。只有清雅悠长的笛声伴走完她人世的最后一段。
偶前两天发高烧;所以贴迟了;抱歉。我要说明的是;鹊小楼、龙钥麒、司易绝在以后的文里戏份会愈来愈多,个性会越来越强,还请能接受。下一篇有H。请多回帖。鞠躬。
第十三章 戒心
扬州郊外,野梅林。
“你要去杭州?”司易绝欣赏着两边盛开的红梅,伸手接住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好奇地问。
“传闻西湖雪景美不胜收,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龙钥麒随性折了小枝梅花把玩。
惜春雨望着蜿蜒小径道:“我要去风情山庄。”
“江湖中排名第二的风情山庄?你想见柳风情?”司易绝道。
“不,我要见的是他七年前娶的小妾。”惜春雨专注的倾听着林间的风雪声,眼光在身边的3个男人脸上徘徊。
龙钥麒道:“你是说洛神?司易绝心慕已久的女人?”
“那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还提它干什么?我现在心里可只有你哦!春雨,要相信我啊!”司易绝急急拉住惜春雨表白,狠狠瞪了龙钥麒一眼。
惜春雨冰冷地推开司易绝道:“现在开始你们最好别跟着我。”说完,提气一跃前行四五丈,苍白的背影在梅林丛中忽隐忽现,渐渐渗入诡异的景色。
那么的突然,如此的决绝——
“张晓生的死让他的心防加重不少。”鹊小楼目送惜春雨离开,脸色一片阴郁。
龙钥麒环顾着四周苦笑道:“这也不能怪他啊!谁叫我们走入了奇门八卦的梅花阵里?以他的精明怕是早看出来了。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入林子,听来各个都是绝顶高手,他是怕腹背受敌,毕竟,我们认识不深啊!”
“春雨是怀疑我们之中有人布局,引他入这梅林,为取他的性命。以春雨的方向感,怎有可能走出这阵势?江湖上除了我们,应该无人知晓他这致命要害!”司易绝补充。
鹊小楼摇头,目光扫向两人,邪笑着想:既然,雨儿怀疑我们,就排除了‘她’的可能。春雨在江湖闻名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得罪的也只有洛神宫或毒害七派掌门的凶手。能在短短几天内植下大片梅林做阵,此人不仅实力雄厚而且把雨儿视作眼中钉,欲拔之后快。洛神宫近来不会蠢的对他下手,否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这么只剩下幕后黑手了?……
龙钥麒,司易绝已动身追去。鹊小楼却不急,化身隐于飞雪,暗随其后。
惜春雨平视眼前20多个劲装黑衣人,苦笑,即使不知何人指使,但对方丝毫没小觑之意。既然如此,他断不会手下留情。
黑衣人没等惜春雨站稳便从四面八方迎上围攻。春雨微笑,右手一探,多了支褐色的笛子,在掌中甩了两下,长笛尾端露出根一尺半长锋利幽蓝的尖刺,反手一记刺穿背后举刀猛砍的黑衣人。一腔鲜血喷洒于春雨洁白的衣衫,点滴腥红顺风飘逸,血花红梅遥相呼应,渲染了杀气横行的修罗场,增添了死亡的美感。
兴许天亦恼怒人间无休止的纷争,鹅毛大雪临空降下,寒风席卷着整片梅林,跃于狂摆乱颤的梅树枝头生死交战,黑衣人渐感身手被困,力不及意。
惜春雨柔若无骨般穿梭黑衣堆里,砍、劈、刺、削,嗜血的意念随风势旺燃,平日弥漫着浓浓雨雾的眼瞳此刻清晰的表露无尽的杀机,冷冰冰的容颜愈加鲜活,痛快的手起笛落,面带满足的看着对方用鲜艳映红大块雪地。一个接一个,一招胜一招,他没有守,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春雨在拼命,他不知道老是跟着他的3个男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会怎么做?他只知道轻信别人将万劫不复,低估劲敌便是自己的死期!醉过方知酒浓,痛过才懂错深,用一时的贪心换日后千万倍的刻骨铭心,他怎么还能‘留情’?
当惜春雨以竹笛刺入面前最后一个杀手时,左边丛中猛然冲出个隐蔽已久的黑衣人腾空架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他。被刺中要害的黑衣人口吐血沫阴邪的笑着牢牢掐紧春雨的右手,封住其攻势,想来个同归于尽。
惜春雨当机立断,竹笛又向黑衣人刺下几分,柔软的左腿高踢过头,斜撞上来势汹汹的利刃侧面,立刻改变了刀锋的轨迹。杀手见一计不成,欲落地贴近春雨的当口再给他致命一刀。然春雨恰恰也正等着这刻,电光火石间,一条无血色的手臂穿透了偷袭之人的胸腔,纤细修长的指掌间分明捏着正勃勃跳动的心脏,黑衣人张着流血的双眼低头望着空洞的心口,死不瞑目。
腥雾血雨如同一阵飓风来得突然去时无踪,喧嚣过后只遗留一地狼藉。空旷寂寥无处发泄的忧闷使惜春雨胃液翻滚,他奋力甩开左右的尸体,丢弃黏糊糊的心脏,闭了眼,逃似的奔跑好几里,睁眼时周边再无一处梅花,入眼皆是老木枯枝,荒郊野地。春雨跨入一条冰封的小河,毫不犹豫地用左手一拳拳锤向坚硬的冰块,嫩滑的皮肤破裂,被砸得血肉模糊,但他还是不停手。终于,冰大块断裂,底下汹涌着彻骨的寒流,春雨迅速宽衣解带跳下河,清洗满身血腥,净化幽浓的杀气以及收拾趁其不备浮现之心灰意冷的心情。他怕冷,可现在他希望冻僵自己,停止思索这世间丑陋的一切。
湿润的乌发沿着雪白的颈侧蜿蜒垂入河中,像水草般悠悠漂浮,单薄柔软的身子滚落晶莹的露珠,有力却纤巧的手指暧昧的游走全身隐秘之处,弹性修长的腿脚若隐若现……司易绝,龙钥麒赶到第一时见的就是这消魂落魄的美妙场面,两人均觉背脊一麻,腿间冒火。
“你不要命了吗?!”鹊小楼忽得窜过色欲熏心的二人,踏水抱起冰冻的惜春雨,复登上岸,脱下罩衣把春雨紧裹其中,牢牢困于臂膀间。
龙司两人亦忙替春雨包裹衣衫,担心的摸着他苍白的脸颊,暗责不已。
“你用得着为杀几个人伤心成这样吗?”鹊小楼怒道:“刚才我之所以放任你去解决,是因为你不信我,去了反而害你分心,甚至免不了跟你刀剑相搏。我不愿你误会,更不想你受伤,为什么你不明白?听着,你不信我可以,但我不许你再这么对自己!”各人急奔寻人烟住处。
龙钥麒不时探向惜春雨额头,不满道:“春雨,你怀疑我们没关系,疑心病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