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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正面——负面呢?”
“嗯,”普伦德莱思小姐考虑了一会儿,“在我看来,他很一般——他的观
点没什么创见——而且他有点华而不实。”
“那并不是很严重的缺点,小姐。”波洛笑咪咪地说道。
“您不这么认为吗?”
她的语气略带嘲讽。
“对您来讲可能是缺点。”
他看到她露出一丝不安,就抓住这个机会:
“但对于艾伦夫人来讲——不是这样,她不会注意到那些缺点的。”
“您说得非常正确,巴巴拉认为他特别棒——完全以他的价值判断去看待
他。”
波洛柔声问,“您很喜欢您的朋友吧?”
他看见她的手紧抓住膝盖,下巴绷得紧紧的,可回答的声音却干涩而不带感
情。
“您说得对,我是很喜欢。”
贾普说:
“还有一件事,普伦德莱思小姐,您和她没吵过架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不
愉快吧?”
“从来没有过。”
“没有因为这次订婚的事……”
“当然不会。我为她如此幸福而快乐。”
稍停了一会儿,贾普又问:“据您所知,艾伦夫人有什么宿敌吗?”
这回隔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普伦德莱思小姐才作出回答,她的语气也微微
改变了。
“我不明白您指的宿敌是什么意思?”
“任何人,比如,谁会从她的死中捞到好处?”
“噢,不,太荒谬了,她的收入非常少。”
“那谁将继承她的财产呢?”
简·普伦德莱思的话音里带着适度的惊讶说:
“您知道,我确实一无所知,如果我知道她是否立过遗嘱的话,我就不会见
怪了。”
“那么没有其它意义上的敌人吗?”贾普很快转到另一面,“有没有忌恨她
的人?”
“我想没人会忌恨她,她是非常有礼貌的人,总想讨人喜欢。她生来就是一
副温柔、可爱的性格。”
头一次,她那呆板、干涩的口气有所改变,波洛和善地点点头。
贾普说:“那么,总而言之——艾伦夫人近来情绪很好,她没有任何经济上
的困难,她订了婚,就要结婚了,并且为此而感到幸福。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使得
她自杀。是这样吧?”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简答道:
“是的。”
贾普站起身,“对不起,我得和詹姆森警督说句话。”
他离开了房间。
赫尔克里·波洛留下来,和简·普伦德莱思单独呆在一起。
3
几分钟的沉默。
简·普伦德莱思飞快地打量了这个小个子男人一眼,之后就目视前方,不再
开口了。但是,他的在场无疑给她制造了一定的压力。她的身体很平静但并不松
弛,最后波洛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似乎让她得到了某种解脱。他用一种悦耳的
平常语调问了个问题:
“您什么时候点的炉火?”
“炉火?”她的声音听起来茫然而且很心不在焉,“噢,今天早晨我刚回来
时。”
“在您上楼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我明白了。是的,当然了……那么炉子是已经拢好的,还是您自己拢的?”
“是拢好的,我只划了根火柴点着它。”
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显然她在疑虑他为什么说这番话。可能就是说说而
已。不管怎样他继续以平和的语气说:
“可您的朋友——在她房间里我注意到只有个煤气炉?”
简·普伦德莱思机械地答道:
“我们就有这么一个烧煤的炉子——其他都是煤气炉。”
“您做饭也用煤气炉吗?”
“我想现在每个人都在用这个。”
“的确,这很节省劳动力。”
小小的交流结束了,简·普伦德莱思用鞋敲着地板,突然她说:
“那个人——贾普总警督——他非常聪明吗?”
“他非常出色。真的,他思维缜密,工作努力,不辞劳苦,很少有失误。”
“我不知道……”姑娘喃喃说。
波洛望着她。她的眼睛在炉火映照下显出很绿的颜色。他平静地问道:
“对您是个非常大的震惊吗,您的朋友的死?”
“太可怕了。”
她说起来出人意料地诚挚。
“您没料到这种事——没有?”
“当然没有。”
“那您一开始,也许,觉得是不可能的——它不该发生?”
他的平和、同情的语调似乎突破了简·普伦德莱思的防线,她回答得热切、
自然,不再那么僵硬了。
“正是如此,即使巴巴拉真的自杀了,我也无法想像她会采取那种方式。”
“可她有一枝手枪呢?”
简·普伦德莱思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
“是的,但那枝手枪是一个——呃!一件收藏品,她曾生活在荒蛮之地,出
于习惯保存着它——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我敢肯定。”
“啊,为什么您如此肯定呢?”
“嗯,因为这是她自己说的。”
“比如……”
他的声音非常温柔友好,使她不知不觉地说了下去:
“嗯,举个例子说,有一次我们谈论自杀的事儿,她说最简单的办法是打开
煤气,关紧所有通气的门窗然后上床躺着,我说我认为那不可能——躺在那里等
死。我说我宁愿对着自己开枪。而她说,她永远不会对自己开枪的,万一击不中
就太可怕了。而且无论如何她是痛恨暴力的。”
“我懂了,”波洛说,“如您所说,这很奇怪……因为,像您刚告诉我的,
她的房间里就有煤气炉。”
简·普伦德莱思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是的,是有一个……我无法理解——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不用这种方式。”
波洛摇着头:
“对,看起来——很奇怪——有点不合情理。”
“整个事情都显得不合情理,我仍无法相信她会自杀。我想这非得是自杀
吗?”
“嗯,还有一种可能。”
“您什么意思?”
波洛直视着她:
“或许是——谋杀。”
“噢,不?”简·普伦德莱思哆嗦了一下,“不!多可怕的假设!”
“可怕,也许吧,但您不认为有这种可能?”
“但门从里面锁上了,窗户也是。”
“门锁上了——对,但是看不出来是从里面还是从外面锁的。您知道,钥匙
不见了。”
“不过——如果它不见了……”她迟疑了一两分钟,“那它一定是从外面锁
上的,否则就会在房间里的某个地方。”
“啊,或许如此。房间还没进行彻底的搜查,也可能它被扔到了窗外而被某
个过路的人捡到了。”
“谋杀!”简·普伦德莱思说。她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黝黑而聪敏的面孔
露出急迫之色,“我认为您是对的。”
“但谋杀必定有个动机,您知道有什么动机吗,小姐?”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尽管她否认了,波洛又得到一个印象,简·普伦德
莱思谨慎地隐瞒了什么,门开了,贾普走进来。
波洛站起身说:
“我刚对普伦德莱思小姐提出一个假设——她的朋友不是自杀。”
贾普一时间颇为困窘,他向波洛投去责备的目光。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他强调说,“我们总会考虑到各种可能性,你
们知道。这就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一切。”
简·普伦德莱恩平静地答道:
“我明白。”
贾普走近她,“那么现在,普伦德莱思小姐,您以前见过这样东西吗?”
他手上是一小块椭圆形深蓝色的漆片。
简·普伦德莱思摇摇头,“不,从未见过。”
“这不是您的或是艾伦夫人的?”
“不,女人通常不戴这种东西,不是吗?”
“哦,您认出来了。”
“是的,很明显,不是吗?它是半片男人袖口的链扣。”
4
“那个年轻女人太傲气了点。”贾普抱怨道。
两人又来到艾伦夫人的卧室,尸体已拍完照被抬走了,指纹专家取证后也离
开了。
“把她当作傻瓜可不太明智,”波洛表示赞同,“她绝对不傻,实际上,她
是个特别聪明而又自信的年轻女子。”
“会是她干的?”贾普带着瞬间的一线希望问道,“她可能会干的,你知
道。我们必须找到她不在现场的证据。关于那位年轻人发生了一些争执——那位
大有前途的国会议员。我觉得她对他的评价太苛刻了。听起来很是可疑,一定是
她自己喜欢上了他而他却拒绝了她。她是如果愿意的话会杀死任何人的那种女
人,而且杀人的时候还动了脑筋。对,我们必须去找她不在现场的证据。她选了
个合适的时机,毕竟埃塞克斯郡不算太远。有很多次火车,还有汽车。弄清诸如
她昨晚是否因头痛早些上床之类的证据会非常有价值的。”
“你说得对。”波洛附和道。
“不管怎样,”贾普接着说,“她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哎?你没感觉到吗?
这年轻女人知道一些事情呢。”
波洛深以为然。
“是的,这很明显。”
“这类案子里总有些困难,”贾普抱怨道,“人们宁愿闭口不言——有时出
于高尚的动机。”
“谁都不能责备他们,我的朋友。”
“是啊,可这让我们更难办了。”贾普牢骚满腹。
“这恰恰能充分展示出你们的机智灵敏的优势啊。”波洛安慰他说,“顺便
问一句,指纹怎么样了?”
“好了,的确是谋杀。手枪上没留下任何指纹,在放到她手里之前被擦得很
干净。即使她用那种胳膊绕头的奇怪姿势,也必须举起手枪,而她绝对不可能在
杀死自己之后又把手枪擦一遍的。”
“是,是,明显表明有种外力作用。”
“不然指纹会令人失望的。门把手上没有,窗户上也没有。想想看,嗯?应
该到处都留下艾伦夫人的指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