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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下午茶-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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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一下并叹口气。他站起来蹒跚地走到吧台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又浓又难喝的威士忌。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烧,但他感觉好多了。他走到女演员身边,轻轻地拍打她,直到她张开眼睛,给了他一个病恹恹、茫然又困惑的表情。
  “什么——什么时候——”
  “被下了药,”埃勒里哑声说,“我们所有人。试着把这些人唤醒,威露斯小姐,我出去看一下,也请你看一看有没有人装睡。”
  他走得好像有点不确定,但刻意地走向屋子后面的厨房,一路摸索着,他找到了厨房。那个长腿女仆和米朗及厨子都不省人事地坐在厨房桌子边的椅子里,前面放的是冷的咖啡杯,他走回起居室,向威露斯小姐点点头——她正努力唤醒钢琴上的佳德纳——然后就上楼去了。经过短暂搜索他就找到了强纳森少爷的房间。那孩子还在睡——深沉自然的睡眠并伴随鼻塞。老天,他真的鼻塞!咕哝着,埃勒里来到了紧邻少爷卧房的浴室。过了一会儿他下楼到书房里去。他几乎是立刻就出来了,憔悴且眼神狂野。他从小客厅的衣橱里拿了帽子,很快地出了房门走进温暖的阳光之中。他花了十五分钟探索地面。欧文的房子四周浅浅地用木头围住,看起来像个孤立的西部牧场……等他回到屋里时,他的表情冷酷且失望。其他的人都清醒了,捧着头发出咿唷的声音,像是受惊的小孩。
  “奎因,看在老天的份上。”佳德纳沙哑地开口。
  “不管是谁,他用了楼上浴室里的安眠药,”埃勒里说着把他的帽子丢开,并且因为突然的头痛而蜷缩了一下,“就是曼斯菲德太太昨天晚上让欧文太太服用以入睡的东西。几乎整大瓶都被用完了。美妙的睡眠攻势!让你们自己舒服一点,我要去厨房做个小调查。我认为问题出在咖啡。”——但当他回来时愁眉苦脸——“运气不好。厨娘女士似乎有段时间去了洗手间;米朗到车库里去看车子;女仆休假去了别处,毫无疑问曾回房打扮过。结果是我们这位拿安眠药的朋友有机会把大部分的粉末都倒进咖啡壶里。可恶!”
  “我要报警!”曼斯菲德太太歇斯底里地叫着,挣扎着要站起来,“我们会被谋杀在我们自己的床上,下次你就知道了!萝拉,我真的坚持——”
  “拜托,拜托,曼斯菲德太太,”埃勒里厌烦地说,“不要夸张。你要帮忙的话就去厨房看一看在那边酝酿的骚乱。那两个女仆已经要准备打包离开了,我敢打赌。”
  曼斯菲德太太咬着嘴唇,然后拂袖而去,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听到她规劝的声音。
  “但是,奎因,”佳德纳抗议着,“我们不能没有保护——”
  “我想知道的答案很幼稚,”埃米·威露斯苍白的双唇中说出,“就是谁干的,以及为什么。楼上那个瓶子……这么没天良的事看起来像是我们之中的某人干的,不是吗?”
  佳德纳太太轻叫了一声,欧文太太跌回她的椅子里面。
  “我们之中的某人?”红发女人低声说着。
  埃勒里的笑容里没有幽默,很快地他的笑容退去,头转向小客厅:“那是什么?”他突然说道。
  大家都转头,惊惶地看着。但是没有什么好看。埃勒里大步走向前门。
  “现在怎么了,老天爷?”欧文太太颤声说道。
  “我觉得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他飞快地把门打开。早晨的阳光射进来。接着他们看到他蹲下来从阳台捡起东西,站起来并迅速地往外面看。可是他摇摇头又走回来,把门关上。
  “包裹,”他皱着眉说,“我想是有人……”
  众人茫然地看着他手上的棕色纸包。
  “包裹?”欧文太太问道,她脸上有了光彩,“喔,这可能是理查寄来的!”然后光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恐惧的苍白,“喔,你想会不会是——”
  “这是寄给,”埃勒里慢慢地说,“你的,欧文太太。没有邮票,没有邮戳,用铅笔以大写字母书写的。我想就由我冒昧把它打开吧,欧文太太。”他扯断缠线并撕开纸箱的包装纸。此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那包裹里只有一双男人的鞋子,鞋跟和鞋底都已经磨损了——黄褐色夹杂白色的运动鞋。
  欧文太太转动着眼珠,鼻翼翕动并反胃想吐:“理查的!”她目瞪口呆,然后她缩了回去,快昏倒了。
  “真的?”埃勒里喃喃说道,“有意思。当然,不是他星期五晚上穿的鞋子。你确定这是他的吗,欧文太太?”
  “喔,他被绑架了!”曼斯菲德太太在后门那里颤抖着,“有没有纸条。血迹……”
  “只有鞋子。我现在怀疑这个绑架理论了,曼斯菲德太太。这些不是欧文星期五晚上穿的鞋子。你最后一次看到这鞋是什么时候,欧文太太?”
  她呻吟着:“昨天下午在楼上他的衣橱里。喔——”
  “瞧。你懂了吗?”埃勒里高兴地说,“或许是昨晚我们都被迷昏的时候从衣橱里偷走了,而现在令人惊讶地回来了。到目前为止,你们知道,还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我担心,”他郑重地说:“我们在怀中豢养了一条毒蛇。”
  但是他们都没有笑。威露斯小姐狐疑地说:“非常古怪。事实上是疯狂的,奎因先生。我一点也看不出它目的何在。”
  “目前我也是。如果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就是有邪恶聪明的头脑在后面主导一切。”他拿起他的帽子往门口走。
  “你要到哪里去?”佳德纳太太惊骇地问。
  “喔,出去在蓝色的苍穹之下思考。不过记住,”他平静地加上,“这是保留给侦探的特权。谁也不可以离开这间屋子。”
  他一个小时后回来,没有任何说明。
  到中午时他们发现了第二个包裹。这是个方形的包裹,以同样的棕色纸张包装。里面是个纸盒,而在纸盒里面,以皱皱的卫生纸包着的是两艘壮观的玩具赛船,就好象小孩夏天时用来在湖里比赛的。这包裹是寄给威露斯小姐的。
  “愈来愈可怕了,”佳德纳太太喃喃说道,她的双唇颤抖,“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如果是一把沾血的短剑或什么,”威露斯小姐说,“我还会觉得好过些。玩具船!”她往后退并眯着眼看,“好了,看这里,朋友们,我跟一般人一样喜欢运动,但玩笑归玩笑,我已经受够了这些。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玩笑,”佳德纳嗤之以鼻。他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这是疯子干的,我告诉你!”
  “哎,哎,”埃勒里说着,注视着那绿白相间的船,“这样子一点都没有用。欧文太太,你以前有没有看过这个?”
  欧文太太濒临崩溃的边缘,颤声说道:“喔,我的老天。奎因先生。我不——什么,它们是——它们是强纳森的!”
  埃勒里眨眨眼,然后他走到楼梯下方叫道:“强纳森!下来一下。”
  强纳森少爷慢慢地走下来,绷着脸:“你要干什么?”他冷冷地问道。
  “过来,孩子。”——强纳森少爷拖着脚走过来——“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你的这些船?”
  “船!”强纳森少爷大叫一声,他扑过来迅速地把它们抢走并瞪着埃勒里说,“我的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的船!你偷了我的船!”
  “嘿,嘿,”埃勒里说着,脸都红了,“做个乖小孩,你最后一次看到这艘玩具船是什么时候?”
  “昨天,在我的玩具柜里。我的船!可恶。”强纳森少爷怒骂,飞奔上楼,把船紧紧地搂在胸前。
  “同一时间被偷的,”埃勒里无力地说,“老天,威露斯小姐,我几乎要同意你的观点了。对了,这船是谁买给你儿子的,欧文太太?”
  “他父亲。”
  “可恶。”埃勒里在这个星期天里第二次这么说,然后他要每个人到屋子里找找,看是否有其他东西不见了。但是没有人有新发现。
  等大家从楼上下来时,他们发现埃勒里满脸困惑地注视着一个小小的白色信封。
  “又怎么了?”佳德纳粗鲁地问道。
  “插在门上的,”他若有所思地说,“先前没有注意到。这个很诡异。”
  那是个很华丽的信封,背面用蓝色的蜡封口,上面是相同的铅笔字,这一次是写给曼斯菲德太太的。
  那老妇人崩溃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手握在胸前。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佳德纳太太哑声说道,“打开它。”
  埃勒里撕开信封。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什么,”他说道,“里面什么都没有!”
  佳德纳咬着他的手指头走开,嘴里嘀咕着。佳德纳太太的头摇得像一个拳击手,随后第五次走向吧台边。埃米·威露斯的眉毛像雷雨的天空一样黑。
  “你知道吗,”欧文太太稍稍平静下来说,“那是母亲的信封。”之后又是一阵宁静。
  埃勒里嘀咕着:“诡异到这种地步。我必须把这些好好地组织起来……这双鞋是个难题。玩具船可解释成礼物,昨天是强纳森的生日,船是他的——一个扭曲的玩笑……”他摇摇头,“不见得。那第三个——没有信的信封。那似乎是指出信封是一个重要的东西。可是那信封是曼斯菲德太太的东西。除此之外,啊,封口蜡!”他仔细地检查背面的蓝色斑点,但那上面也没有任何征记之类的东西。
  “那个,”欧文太太再一次以不自然的平静声音说道,“看起来像是我们的蜡,奎因先生,在图书室。”
  埃勒里倏地离开,身后跟着一大群困惑的人。欧文太太走到图书室的书桌旁并打开最上层的抽屉。
  “是在这里吗?”埃勒里迅速地问。
  “是的,”她说,然后她的声音颤抖,“我星期五写信时才用过的。喔,天……”抽屉里面根本没有蜡条。
  而当他们都盯着抽屉看时,前门的门铃响了。
  这一次是一个购物篮,静静地躺在阳台上。里面是两个新鲜翠绿的大甘蓝菜。
  埃勒里叫来佳德纳及米朗,而他本人则把货品拿下阶梯。大伙散开来,分头搜寻房子四周的树叶和林木。但他们什么都没找到。没有按门铃的人,也看不见愉快留下一蓝甘蓝菜作为第四份神秘礼物的幽灵。就好像他是烟雾化身,只有在需要用手指按门铃的那一瞬间他才会凝结成实体。
  他们发现女人全挤在起居室的一角,颤抖且嘴唇发白。曼斯菲德太太抖得像棵白杨,正在拨电话给当地警察。埃勒里惊讶地想阻止,随即耸耸肩,闭上嘴,蹲到篮子旁边。
  有一张纸用线绑在篮子的提把上。还是相同的铅笔笔迹……
  保罗·佳德纳先生
  “看来,”埃勒里说道,“这一次是你中选了,老兄。”
  佳德纳瞪着看,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甘蓝菜!”
  “对不起,”埃勒里简短地说。他走开了,回来时他耸着肩,“厨子说,是从食品室外的蔬菜储藏柜里拿的。她不屑地告诉我:她没有想到要去寻找失踪的蔬菜。”
  曼斯菲德太太激动地对着电话线上一头雾水的警员喋喋不休地述说。等她挂断时脸红得像个初生的婴儿。
  “这个疯狂的闹剧已经够了,奎因先生!”她咆哮道。然后她倒在一张椅子里,歇斯底里地笑着叫道,“喔,你嫁给那个野兽时我就知道你犯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萝拉!”然后像个疯女人一样再度大笑。
  警察在十五分钟之内来到,伴随而来的是刺耳的警笛,具体则是一个健壮的四方脸的家伙,戴着组长的臂章,以及一个瘦长的年轻警察。
  “我是诺顿,”他简短地说,“这里在搞什么鬼?”
  埃勒里招呼道:“啊,诺顿组长。我是奎因的儿子——中央大道的理查德·奎因警官。你好吗?”
  “喔!”诺顿应了声,他随即严肃地转向曼斯菲德太太,“你怎么不告诉我奎因先生在这里,曼斯菲德太太?你应该知道——”
  “喔,我讨厌你们这些人!”那老妇人尖叫道,“从这个周末一开始就是荒唐,荒唐!首先是那边那个可怕的女演员,穿着短裙子露出双腿,然后是这个——这个——”
  诺顿摸着他的下巴说:“请到这里来,奎因先生,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说几句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埃勒里叹口气告诉了他。当他说的时候,那组长的脸色变得愈来愈红。
  “你是说你对这一切很当真?”他终于说出,“我觉得是完全疯狂的。欧文先生疯了,而他在跟你们这些人开玩笑,老天,你不能对这种事认真!”
  “我担心,”埃勒里说道,“我们一定要……那是什么?老天,如果那又是开玩笑的幽灵——”在诺顿的愕然中他冲到门边并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暮色。阳台上躺着第五个包裹,这一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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