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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绍宇想了一想,不再犹豫地纵身跳进了那火焰之中。
“咳咳咳”
百里绍宇觉得自己有一阵的闷疼,他剧烈地咳嗽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弯了背的虾米一样,咳嗽了好一会之后这才觉得自己那一口气顺当了一些,他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这宋珩就站在自己跟前正端详着他。
“不知怎么的,竟然是有着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百里绍宇轻笑一声道,他这姿态也是有些故作轻松,他不敢问宋珩到底还知道些多少,但是百里绍宇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去动宋珩一根寒毛,因为她是一个可用人才,至少比在那慈宁宫之中只会享乐还要算计着怎么样才能够守住皇家丑闻的老女人要来的强上许多许多。
宋珩也微微笑了笑,她知道百里绍宇心底在顾及些什么,他在掩饰着什么,那些个事情她本就没什么兴致,是谁生也好,谁死也罢,自古以来老百姓们还不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我们还是去寻睿王殿下吧,总不能在这阿兰若之境之中困上许久。”宋珩对着百里绍宇说着,不意外地看到百里绍宇点了点头,他爬了起来,随意地拂了拂自己身上的灰尘,跟在了宋珩的身后。
此时此刻的百里流觞也已经是找到了百里云方,他就瘫睡在花团锦簇的草地之上,睡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那紧闭的眼睛有这长长的睫毛,常年未见阳光的脸苍白无力,那浅青色的血管是那么的一清二楚。
但是百里流觞知道,那不是睡着了,如果是真的睡着了之后叫上几声也会醒过来了,可他叫了,甚至还推了两下,百里云方依旧还是半点知觉也没有,他想他大约也是同自己一样进入了那幻境之中。
他会在幻境之中见到什么,百里流觞不得而知,他只盼望他能够勘破那一切不过都是些幻想而从其中走了出来,就像是他一样。
他静静地守候在了百里云方的身边,他这一路走来的时候都在树木上面刻画出了记号,如果三哥和宋珩看到大约也是能够找到这里来的,他不懂得阵法一类的,在这个充斥着阵法的空间里面,他是多做多错,多说多错。
宋珩和百里绍宇才走了一会就已经是发现了那些个刻画在树上的记号,那是北雍特有的记号,如果是在外头看到这样的记号,或许还要迟疑一下到底是不是北雍的人所做下的,但是在这个空间之中,只可能是百里流觞或者是百里云方所做下的,这记号做的倒也算是详细,按着这些记号行走,宋珩和百里绍宇很快就找到了百里是流觞还有那躺在草地上的正沉静在幻境之中的百里云方。
瞧见那百里云方,百里绍宇的心头就是有些气闷,对于则个小子,他是从第一眼开始就没什么好感的,胆小,怯懦,这么一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必要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亏他还是一个皇子,这人完全就是侮辱了皇子这个身份。
如果不是有流觞在一旁看着,百里绍宇想自己大约真的会支开宋珩一手将这个人掐死在睡梦之中,完成了萧太后交代的这个任务。
少了宋珩是一个损失,北雍少了一个皇子,就当做是节省一口口粮罢了,没有什么好挣扎和犹豫的。
“三哥!”百里流觞看了一眼百里绍宇叫了一声,他很快地将视线落到了宋珩的身上,见她也没有受伤,他便是觉得安稳上了许多,“宋珩!”
百里流觞低低地叫了一声,那姿态倒是有些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味道,他有些愧对宋珩,自然是不敢对她说些什么。
“殿下是想要我救他吧?”宋珩微微垂下了眼眸,不去看百里流觞此时此刻的神色,“殿下能够从幻境之中出来,倒也叫宋珩意外,可七皇子殿下可不像是殿下这般曾经熟知了一些阵法,幻境之中或许有太多渴求的东西,他可能就会沉静在幻境之中舍弃了现在的性命。殿下怎么说?”
“这也倒好,老七他不是渴望回到北雍么,就叫他在这个幻境之中回去罢了,想在北雍呆多久就是能够呆多久,也没有人会说他什么,咱们也不至于太劳心劳力了。”
百里绍宇对于处理掉百里云方很是赞同,他是很想对流觞说上这么一句风凉的话,但是这一想到自己这些话说出了口,只怕又要让流觞觉得自己是那般的容不下他,其实并非是他容不下这一人,而是在整个皇家都容不下这个人,朝臣对于这个皇子也不会有多少的关注力,他到了北雍之中不会受宠,只会像是年少时候的他一样,只会受尽耻辱。可能那境遇可能比现在在南嘉还要不如一些。
百里流觞没有说话。
宋珩嘴角的噙着浅笑,虽然百里流觞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不说却是比说还要清楚上许多,他的意思宋珩一直都懂,懂到不能再懂的意思。
宋珩放下剑,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管小的翠笛,那笛子上面用朱砂描画着奇形怪状的文字,宋珩递到了自己的唇边,亲亲地吹奏了起来,那笛子却没有发出清悦嘹亮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倒几分萧的味道,有淡淡的萧瑟之情。
乐曲的声音缓缓地从那笛孔之中飘出,有清风吹过,不远处的树林的树叶发出叶子飘动碰撞所发出的声音,绽放的那些个花朵的香味也渐渐地浓郁了起来,就像是趁着这最后的春色尽情绽放了起来。
宋珩的面前出现一副画面,那画面里头金戈铁马,有少年儿郎骑在马上,那般的怒马鲜衣。那是百里云方此时此刻所属的幻境,宋珩往前踏了一步,走进了那如水雾般的幻境之中,在瞬间消失在看了百里流觞和百里绍宇的面前。
“宋珩——”百里流觞叫了一声,他想要去扯住宋珩的衣袖,可入手的不过就是一片虚空,他什么都没有抓到。
百里绍宇就站在原地,他想刚刚宋珩也就是像是这样发现了自己,然后吹起了那一管小短笛,走进了自己的幻境之中,就如现在宋珩进入百里云方的幻境一样,不知道百里云方的幻境又是如何?
宋珩进入百里云方的幻境之中的时候,这刚刚还在金戈铁马的世界一下子转变成了金陵城之中的繁华街道,街道的两旁站着金陵城中的老百姓,他们一个一个翘首企盼着,像是在等着谁的归来。
很快的,有一列的马前卒而过,接着便是三十六骑铁骑,那三十六骑的铁骑各个神情肃穆,突然地,原本安静的老百姓呼喊了起来,有无数的鲜花抛起,丢向那三十六骑铁骑身后的那一个少年儿郎。
那少年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白皙的就连皮肤下的血管都能够瞧得一清二楚,宋珩就站在那些个老百姓的群中看着那备受拥戴的人——百里云方。
这是他的幻境,自然的,其中有着无数他想要得到的或者是怨恨的,或许是曾经得到又失去的东西,宋珩冷冷地看着,看着百姓们一下子跪了下来,就像是面对天神祈求明年丰收的时候一般的虔诚,呼喊着“太子殿下”。
宋珩很想笑出声来,她本以为百里云方回到北雍是想着能够让自己摆脱这阶下囚的生活,却不想这人居然还是做着成为太子继承大统的美梦,果真是被囚禁的时间长久上了一些,居然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都有。
宋珩看着他得意地走过那长长的街道,进入到了皇城之中,在这里,都是百里云方的幻想,而她是唯一一个活着的,真正活着的人,只要百里云方的心念一动,自然地就会改变到了另外一个场景,宋珩自然是不怕自己会没有同百里云方面对面的机会。
宋珩微微闭上了眼睛,她嗅到了空气之中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儿,那么的浓郁,那么的烈,就好像一条被鲜血浇灌的路,路的两旁开遍了那鲜红的曼珠沙华。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是站立在这金陵皇城的宫门朝晖门之中。
朝晖门是大臣们上朝的时候所经过的宫门,在宫门口有一处下马石,有一处解剑石,意指凡是要进入皇城之中的人都要下轿停马,都要在解下身上所佩戴的所有利器,由小太监们检查过了之后才会放行。
而朝晖门之内血流成河,唯一站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手持佩剑的百里云方,那一张苍白的脸眼下已经全部被鲜血所染红了,鲜血从他的发梢上往下低落着,而他却是浑然未觉,他手上的长剑也在滴着鲜血,他冷着声,一脚踩着他刚刚一剑挥下的头颅,那沾了血的鞋子用力地碾了一碾,他冷声道:“居然想暗杀本太子,你们这般乌合之众也能够制造玄武门之变么?”
他这般说着,脚下越发用力地踩着那一颗头颅,宋珩望了一眼过去,那一颗被踩在脚底下的头颅不是旁人,正是百里流觞的!那一张脸满是血迹和污渍,半点也没有往常所瞧见的时候那般的丰神如玉,就像是一个随意可欺的破落户一般,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一样。那一颗头颅的身边还有无数的头颅和尸首,不少宋珩都是认识的,不外乎就是那些个皇子同侍卫而已,他们的境遇都是一样的,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百里云方踩了又踩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解气,他手上的长剑一挥,在那一张已经满是污渍脸上又多了十几条血痕,直到那一张脸彻底地辨认不出那模样的时候,他才收了手,方才觉得解恨了一些。
“百里流觞,本宫在南嘉十三年一切都是拜你母妃所赐。今日我便一并还给了你们!”百里云方说着,便是哈哈地狂笑了起来,掩盖不住他周身的得意。
宋珩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站在到百里云方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一样。
“你是谁?”百里云方急忙抬起了手上的长剑,用剑尖指着宋珩道,“你同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自然是百里流觞他们一行,在他眼中的那些个叛逆者。
“我来带你走出这幻境。”宋珩看着百里云方,“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都不是真实的,都是你的幻想而已。”
百里云方看着眼前这少女,他看到她明明是从遍地的鲜血之中走过,这鞋子还有裙角却是半点鲜血都没有沾染上,依旧洁白的像是天边的一朵白云。
“妖孽,休要胡言,本宫乃堂堂北雍的太子殿下,这怎么会是一处幻境!”百里云方恼怒地说着,这个妖孽,她竟然是敢说这一切都是幻境,这里明明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看着宋珩,突然是想起了眼前这个女子是谁,她是宋珩,他记得在浮图塔的时候,她也是在的,那个时候他见过,她是和凤血歌一样会阵法的妖孽。可他回到了北雍之后,却是没有再瞧见过她,却不想她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你是宋珩,你是宋珩那妖女!”
百里云方指着宋珩高声道,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直接挥起了一剑朝着宋珩刺去,宋珩侧过了身子,避过那刺来的一剑,她伸出了手,一把扣住那来不及收回的剑,一个玩转,那沾着血的利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只差一分就要插进了他的脖子里头。
“你做什么!”
百里云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居然是这么利落地就被挡了回来,他有些惊恐,高声地对着宋珩喊着,就怕她手一抖,他就当场抹了脖子了。
“本宫乃北雍国太子殿下,你这般做,这是要同整个北雍皇族作对么!”百里云方恶声问道,声音之中却还是有些哆嗦,虚的厉害。
“你不是太子,北雍皇朝到了庆历帝这一代还未曾立了太子,你以为你出了浮图塔,其实你压根还在浮图塔之中,你以为你当了太子,其实你还是一个被囚禁在塔内的可怜皇子!你以为你能够杀了百里流觞,可实际上你却分毫都没有伤过他”
宋珩厉声喝道,她一把夺下了百里云方手上的剑,丢弃在一旁。
“你给我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从浮图塔之中出来!”
百里云方被宋珩这么一番喝问,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回想着,可他越想越是觉得心惊,他整个人有些狂乱地摇着头,他不相信,他竟然是没有自己从浮图塔出来的记忆的。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他还在浮图塔之中?
百里云方的念想这么一起,整个朝晖门的地界突然之间天摇地动了起来,有巨大的裂缝从地面出现。
宋珩吹奏着手上的短笛,只要百里云方的念想松动了,这个阵法便不会再这么的固若金汤,那地表的裂缝只容一个人大小,百里云方趴在地上,喃喃地道着不相信,可他的眼神之中却是越发的慌乱了起来,宋珩想也不想,直接抬起一脚将这个还呆愣在原地的人一脚踹进那黑洞之中。
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他再念叨那些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