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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奇。」海茜补充。
「哦,什么地方根本无所谓,傻瓜。」
「萝兰,」维娜警告,但是萝兰又急急地讲下去。
「他们在捉迷藏,这个新娘躲到个大橡木的橱柜,结果不小心把锁锁上,她永远出不来了。」
「到了二十年后,他们才打开柜子,」海茜插述,「但是他们找到她……只剩了骨架。」
「她的结婚礼服和桔子花束还好好的。」萝兰高兴地说。
「我想,」乐石嘲笑地说,「这还是可以安慰之处。」
「你不该笑,乐舅舅。这是个悲哀的故事。」
「里面一把暗锁。」她唱,「把她永远关起。」
「这个故事的教训,」乐石笑着对我说,「是,如果你做新娘,不要躲到橡木柜子里去。」
「哼!」维娜说,「我不喜欢这个故事,这是恶作剧。」
「可是你女儿对它特别感兴趣,维娜。」乐石对她说。
去林说:「喔,我要上去了,两个孩子一个钟头前就该睡了。」
宝玲打个哈欠。「我没有办法睁眼了。」
「我有个办法,」萝兰说,「我们每个人唱段圣诞歌,每个人不能唱得和别人一样。」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她父亲说。「上床。」
丽青站了起来。「走,」她对双生女说。「快两点钟了。」
我们全站了起来,萝兰感到不高兴,但是没人理会她。我们道了晚安,各自回房去。
第二天我去包家看我兴奋后的祖父。
道生太太在大厅接我,我向她道贺,因为她夫妇举办了如此成功的舞会。
「哦,太太,」她容光焕发地说,「我必须说,受人欣赏也是一种乐趣,道生和我不希冀人家道谢,这是我们份内事。」
「你们实在太好了。」我说。
道生刚好走进大厅,他太太把我的话转告他,他也十分高兴。
我又问我祖父早上如何。
「很满足,太太,他还在睡。兴奋一阵后,不免会有点疲倦。」
「我暂时不去打扰他,」我说,「我先到花园去。」
「半小时后我替他送咖啡上去。」道生太太告诉我。
「很好,我半小时后上去。」
道生跟我走进花园,我感到他态度有点神秘。当我站在一个温室边时,他还站在我旁边。
「家里人人都很高兴太太的归来,」他说。「不过,只有一个例外。」
我吃惊地转身望他,他没有正视我。我觉得他想做个忠实良好的仆人,他认为这是一件我应当清楚的事。
「谢谢你,道生,」我说,「例外是谁?」
「护士。」
「哦?」
他噘着下嘴唇摇摇头。「她另有打算。」
「道生,你不喜欢葛护士,对吧?」
「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太太……除了年青人。她就是那种人,有人只注重外表和美貌。」
我想,可能是葛护士喜欢在厨房发号施令,使她们不高兴,这并不是常见的局势。现在,他们知道我是包爵士的孙女,便把我看成这里的女主人,我以为这是道生所以告诉我的理由。
「道生太太和我一向认为我们有特别的地位,太太。因为我们追随大人已经多年。」
「当然是的。」我安慰他说。
「其实,丽丽小姐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包家了。」
「那么你认识我母亲?」
「可爱的小姐,太太,恕我冒昧,你实在真像她。」
「谢谢你。」
「所以……道生太太和我……认为我们可以对你直言,太太。」
「请不要客气地把想说的话告诉我,道生。」
「嗯,我们很不安,太太。有一时,我们发现她想嫁给他,这无疑是她来此的目的,道生太太和我决定,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们立刻辞职去找别的工作。」
「葛小姐……嫁给我祖父?」
「这种事并不罕见,太太。到处都有老富人娶年青的护士,他们觉得没有她不行,而护士们正看上了他们的金钱,你知道。」
「我相信我祖父决不会如此,他十分精明。」
「我们也正是这么说,她决不可能成功,但是道生太太和我认为她也不会不放手一试。」他走到我身边低语:「事实如此,我们想,她是所谓的……大冒险家。」
「哦。」
「事情不但如此,不久以前,我们已婚的女儿来看我们……正是太太你回来前没多少时候。哦,她一看见葛护士,便说曾经在什么报上看过她的相片,只是报上的人似乎不姓葛。」
「为什么她的相片会登在报纸上?」
「好像是什么案子,慕莲也记不得了,反正是什么坏案子。」
「人们往往对这种事混淆不清,也许她赢得赛美比赛什么的。」
「哦不,不会,否则慕莲也不会记得。是有关法院的事,那是什么护士,可是慕莲记得她不姓葛,脸孔可是一样,她就是那种人,你看上她一次,便永远忘不了。」
「你问过她?」
「哦不,太太。这件事我们不能问。她会感到不高兴,除非我们有证据,她会否认的。不,我们不能多管别人的事。现在你既然回来,事情又不同了。大人不容易上当…道生太太和我全是一样看法,太太。但是我们随时在注意。」
「哦……是彭太太。」
我急转过身看,见葛英霞正在对我微笑,我颇感罪愆地红着险,觉得不该和管家门房在背后讨论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什么。在露天中,声音会传得很远。
道生溜走了,只剩下她我两人。她雪白的帽子下的头发梳得高高地,十分美丽,但是我不懂什么使她的脸色那么突出。是不是比头发颜色更深的眉毛,或且是永远蔚蓝的眼睛?几乎是埃及式的挺直鼻子?而奇怪的是带着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纤美。宽润的嘴唇现在有嘲弄的意味,我想如果不是她窃听到我们的话,便是她知道道生在讲她的闲话。
这是一个神秘的脸孔,一个隐藏着秘密的脸,一个见过世面的妇人脸孔,一个也许永远在动荡中生活,对过去既无疑念,对现在将来亦无偏见的女性。
我记起昨夜和我共舞的青年似乎记起了什么往事,似乎道生的怀疑亦不无根据。
对这个女人我必须谨慎为是,我和她一同走进屋去。
「包爵士希望你早上来,我告诉他你一定会来。」
「我不知道他昨夜以后怎么样。」
「昨夜的舞会对他十分有益,他喜欢看他美丽的外孙女儿。」
我觉得她在窃笑我,当我和祖父在一起时,我很高兴她立刻离去了。
一个星期后的夜晚,电话响了。
电话就在我们床边,我拿起电话后,乐石才睁开眼睛。
「我是葛护士,你能马上来吗?包爵士病重,他要你来。」
我立刻跳起床。
「什么事?」乐石问。
我告诉他时,他替我穿上些衣服,然后他自己穿好衣服说。「我们马上坐车去。」
「几点了?」当我们自彭庄驶向包家时我问。
「一点才过。」
「他一定病得很重,才会叫她打电话来。」
他握着我的手像是安慰我,无论任何灾祸发生,他都会和我共同分担。
我们到大门口时,道生开门让我们进去。
「我怕他病得很重,太太。」
「我立刻上去。」
我跑上楼梯,乐石紧跟在我后面,我走进卧室时,乐石等在外面。
葛英霞向我迎来。「你来了,谢上帝。」她说,「他一直在问着你,我一知道立刻就打电话给你。」
我走到床边,祖父躺在枕头上,他十分乏力,显然他是喘不过气。
「祖父。」我说。
他的嘴唇无声地念着斐文。
我跪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悲哀地轻吻着他,我找到他才没有多久,难道立刻就要失去他吗?
「我在这里,祖父。我一知道你要我,我就来了。」
由他头的微动,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
葛英霞站在我身边微笑说。「他并不痛苦,我给他注过吗啡,现在药性已经开始作用了,柯医生立刻就会来。」
「斐文。」像是声呼吸,他的手指在我掌中微动,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将脸移近过去。
「是你吗……斐文?」
「是我,祖父。」我低说。
「永……别了,斐文。」
「不。」
他笑了。「时间真短促……不过实在幸福……最幸福……斐文,你一定得……」
他脸皱起来,我更靠得近些。
「别讲话,祖父。别太用气力。」
他双眉紧皱,「斐文……一定要……小心……它是你的了,一定要……」
我猜他在想对我说些什么,即使他气也喘不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还是念念不忘他的钱财。
「不一样……」他又说,「当你有了它……不能放心……不能放心……斐文……小心……」
「祖父,别为我担心,什么都别想,病赶快好起来,你会好起来,你一定……」
他摇摇头。「找不到……」他说,但是他仍缓不过气,他的眼睛闭上。「累了,」他喃喃地说。「很累。裴文……留下……小心……有了钱就不同了。也许我错了……可是我要……小心……但愿我能再活一些日子……照顾你,斐文。」
他嘴唇还在动,但是已经没有声音了。他躺在枕头上,脸收缩而苍白。
柯医生来到的时候,他已近结束。
我们坐在我和他下过许多盘棋的房间,柯医生,乐石,葛护士和我。
柯医生说:「这并不是完全意外的事,随时可能发生,他按了铃?」
「没有,否则我会听得见,我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如果他上床后有事就按铃,道生进去过,他说他正在上下锁门,忽然看见包爵士房中有灯亮,他发现他在痛苦地喘息。他喊我,我认为必需替他注射吗啡。」
柯医生站起来走到门口。
「道生,」他叫,「你在吗,道生?」
道生走进房来。
「听说是你发现包爵士不舒服的?」
「是,先生。我看见他房里的灯还开着,便进去看他有没有事?我看见他想说什么话,可是我一时听不懂。过会我才知道他是找药丸,我也找不到,便去找葛护士和她一同回去,那时她替他注射吗啡。」
「那么因为发作时没能及时制止,所以才严重起来。」
「我常常提醒叫他把药丸放在手边。」葛英霞说。
道生责备地望着她。「后来我找到了,先生。是大人注过吗啡之后,盒子放在地上,它开着,药丸撒了满地,先生,铃也掉在地上。」
「他一定是拿药的时候把它们打翻了。」葛英霞说。
我望着乐石,他直视着前方。
「可悲,」柯医生吶吶地说,「我觉得该给你点镇静剂,彭太太。你全见到了。」
「我就带她回家。」乐石说。「现在已经不必留在这里了,明天早上才有事。」
柯医生悲哀地对我笑笑。「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对我说。
「如果他吃了药九,」我说,「事情便不会发生了。」
「可能。」
「多么不幸……」他开始说,我看着道生,道生眼中也有怀疑之光。
「没有办法了,」乐石说,「我们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形……伸出手……匆忙中打翻了盒子和叫人铃。」
我身上一阵冷颤,乐石用手拥着我。
我想离开这个房间,道生的眼光使我恐惧,而冷静美丽的葛英霞也令我有同样感觉。
我心中又想起和乐石到房间后的情形,我看见自己俯在祖父身上,我听见他说出我有一些可能的危险。乐石和葛英霞也站在房中,当祖父对我讲话时,他们互相说了些什么?当他们互望时,他们的眼中是什么样的表情?
道生恨护士,他有无根据的猜疑,但是我又如何知道它是无根据的呢?
我觉得凉爽的夜晚空气拂面,乐石温柔的声音在我身边说:「走,亲爱的,你很疲倦了。柯医生说得对,这对你是场可怕的意外。」
以后的几星期令人忧伤,当我失去外祖父时,我才发现多么爱他。我深深地想念他,并不为了他的陪伴,也不是因为我在他孤独生活中灌注了生命的喜悦后的愉快,而是因为他给我一种安全感,那正是我所需要的。我以前在下意识中便感到他在我身边…一个我可以信赖求援的有力的人。我自己的血肉。我相信他会愿意做任何事来帮助我,而我也需要他的援手。
我会需要他的帮助似乎说来奇怪,我有个丈夫,他当然应该给我任何保护,可是外祖父的死使我惊觉我和丈夫之间的真正关系。如果失去他我将真正形只影单,他可以使我高兴,然而事实上我不能完全信任他,我并不了解他。除了些微疑虑不明之外,我爱他至深至殷,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