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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一种方式……」她想了想说。
「一种死的方式,是吧?」
她突然皱起眉头。「别说死,」她说,「我……不喜欢它。」
「你变得更敏感了,海茜。」我说。
她沉思地仰望东窗,似乎是在注意什么东西。
「你在等谁?」我问。
她没有答应。
过了一会她说:「我和你一起在墓室里,你一定很高兴。」
「是的,那是我的自私。」
她走近我,把手放在我膝盖上仰望着我,「我也很高兴我在那里。」她说。
「为什么?那不是可以高兴的事,你当时害怕极了。」
她奇特地微笑。「是,可是是我们两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她退后一步,嘴唇装出吹口哨的样子。
「你会吹口哨吗,斐文?」
「不怎么会。」
「我也不会,萝兰会。」
她又站着抬头望东窗。
「来了。」她说。
那是小提琴的声音。
我站起来抓住海茜的手腕。「那是谁?」我问。
「你知道,不是吗?」
「不,我不知道,可是我要查明是谁。」
「是白玲。」
「你知道白玲死了。」
「哦,斐文,别去。你知道它的意思……」
「海茜!你知道些什么,谁在拉小提琴?谁把我们锁在墓室里?你知道吗?」
我一时看见孩子眼中的悲哀之色,至少它令人心中不快。「是白玲。」她低语。「听她奏乐,她在告诉我们她累了,她说她不愿再等待了。」
我轻摇着她,我觉得她快发神经了。「我要去看是谁在拉小提琴。你陪我去,我们去找出到底是谁。」
她虽然不情愿,我把她强拉上去。我推开门时,显然听见小提琴的声音。
「走。」我们一同登上楼梯。小提琴声音没有了,但是我们走向白玲的房间,我推开门,小提琴放在椅上,乐谱还在架上,房间正和我上次看见时一样。
我望着海茜,她低头看着地板。
我比以前还要害怕,因为我从来没觉得如此孤单。起先我有父母看顾我,然后…正如我想的…是丈夫,最后是祖父。
我失去了他们,现在我已不能依靠乐石来保护我,以及来抵御近我身边的危难。
乐石于周末出发。
在他离去之前,他在卧室中对我说:「斐文,对于这些事我实在很难过,我们必须设法把它清除,我但愿你不曾去侦查,尤其是在那个不幸的时候。」
他几乎又与以前一样了,我立刻向他转过身去,等他再说下去。
「这些事有个很简单的解释,」他说,「但是我目前不能对你说。你能不能相信我,再等一段时间?」
「可是乐石……」
「好。」他说,「你不能,这种事不能长久下去,等我出门后,我再考虑一下。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可以吗?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浪荡子弟。」
「哦,乐石,」我说,「实在不必要如此,你何必对我说谎?我希望你不会骗我。」
「你不能相信一个骗你一次的人,是吧?」
他望着我,我觉得他彷佛像以前一样地讨好我。
「乐石,告诉我吧,」我恳求,「现在就告诉我,然后我们又可以很幸福了。」
他迟疑了。「现在不行,斐文。」
「为什么不行?」
「那不是我私人的事,我先得和另外一个人商量过。」
「哦,我懂了。」
「你不懂。听我说,斐文,我爱你,你也要爱我。你必须相信我,见鬼,你就不能更相信我一点?」
我不能强迫我自己答应。
「好,」他按着我肩膀,迅速地在我唇上轻吻一下,它毫无温暖爱意。「星期三再见。」
他走了,我则和以前一样的落落寡欢。
他走了,给了我一个思考的机会。我又想起以前发生的几件小事。自从我到彭庄之后,有两次面对死亡的机会,而这两次意外相继于很短时间内发生,以前我一生中都没有经验过。第一次是谁把路牌取走,后来是乐石救了我。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包爵士的孙女儿,但是乐石知道,如果我当时死了,他将一无所得。
我有个可怕的想法,这是不是故意移脱嫌疑?以后我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人家会想起乐石曾经救过我一次。不,这个至可厌恶的念头,我甚至怀疑乐石故意把我锁在墓室里!
好像我的性格已经分裂为二,一部分想替乐石申辩,认为他绝对清白,另一方面则想指出他的罪恶。
又有什么人会把门锁上?又有谁会来打开,装出虚掩的样子?谁有除去我的动机?我死后,乐石可以继承我的财产,并且自由地与别人再婚。会是谁呢?葛英霞?
我又想起那天早上培丽在白屋说的话,白玲死后,乐石父亲想和琳莎结婚。
我正在思忖时,有人来敲门,进来的是维娜。我一时几乎妒忌起她那容光焕发的幸福来。
「哦,斐文,我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你。」她望着我说。「乐石似乎有点忽忙地离开,怎么回事?」
我没有答应,她耸耸肩。「不像他平常为人,」她又说。「你们似乎不和已经好几天了。」
「你不要因为这些事烦心。」我说。
「哦,我不,我想事情就会好转,不过发生了点事情,我的车子放在修车场,不知道你早上用不用摩里斯车。」
「请用吧,」我说,「我去包家并不需要车子。」
「真的?我要去普莱茅斯。柯医生要我每天休息,他对我也过于紧张了点,所以我想要打毛衣,我先得去买点毛线和衣服式样。」
「没有关系,你用车子好了。」
她出我意外地走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知道你和乐石的事不久就会好转。」
她去后,我也动身去包家。坐着乱想也无济于事。我由海边走,心中盘算如何创设孤儿院,以便忘了乐石与不快的事。
道生夫妇到门口来迎接我,由他们的态度上看,我知道他们有话要告诉我。
我们到了起居室,他们送上咖啡,然后他们开口了。
「太太,我们本来不想提这件事,但是何太太对道生太太谈了些话,使我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增加了些份量,这个微妙的话题,太太,道生太太希望你能了解我们对你的忠心……」
我急着要听正文,所以我说,「哦,我自然了解,道生。」
「那么,太太,让我告诉你。以前我不想谈这件事,因为谈这件事……与我身份不符,可是自从何太太对道生太太……」
「请告诉我,道生。」
「好,太太。柯医生确信大人是死于自然情况,并不鼓励我门多谈实在的变故,没有经过验尸,死因已被判断为自然死亡。太太,可是我和道生太太觉得大人是被赶向坟墓。」
「是,我知道铃和药全在地上,但是可能是被他自己打翻的。」
「可能,太太,谁说不可能呢?人不能在法庭上提起假设的见解,但是在大人去世的那天早晨,道生太太听见大人和护士的一段谈话。」
「哦?谈什么?」
「大人威胁要辞退她,如果她还继续和……」他歉意地咳嗽一声。「彭先生见面。」
我想抗辩,但是我的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我受够了,我不再强自掩饰现实。
「太太,我觉得这和以后大人拿不到药丸和唤人铃有相当巧合。我和道生太太还记得,太太,大人把一笔款项遗赠给他去世时侍候他的护士……」
我几乎听不进他的话,我在想:他到底对我说了多少谎?他承认他几乎和葛英霞结婚,后来他知道了我的存在,他的结婚正如他父亲和白玲结婚,过去的事到底给他多少影响?我们以乎在扮演与以前悲剧完全雷同的角色。
白玲为了钱嫁给彭家,而她丈夫却爱看薛琳莎。我是否因为同样的理由结婚,而我丈夫却爱着葛英霞?当白玲去世的那天,吉西所看见的人影是谁?是她丈夫彭白初吗?
我想,我大概快发狂了。
而在白屋事件发生之前,我是决不会怀疑乐石的。
现在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葛英霞是否故意把药丸拿开,以加速他的死亡?他死了,我可以承继财产,而现在……我死后,财产变成他们的了。
我不知道在我周遭有些什么样的流言。何太太对道生太太说了些什么话,他们都知道我和乐石的失和吗?他们知道理由吗?
道生夫妇同情而关切地看着我。他们是否警告我,乐石和葛英霞是一对情人?他们是否暗示,既然护士加速了祖父的死亡,那么她会不会和共犯来谋害我?
我说:「不幸我祖父会想到这种事,也许因为他的残废使他过于杞人忧天,听说这是他那种疾病的一种症状。」
道生夫妇悲愁地望着我,道生太太本想再开口,可是道生委婉地阻止了她。他举起手,她便闭上口。
他脸上有种已经竭尽了本份的表情。
我离开包家时,我无法维持宁静的心情,我过于不安。有许多事我想查个清楚,我必须行动,我决不能束手待毙。
我希望和人商量,如果维娜不去普莱茅斯,我会向她讨教。除此之外,只有宝玲,我可以对她讲。
我赶回屋,到宝玲房中去,她也不在。我犹疑地走到大厅,我对自己说,在房外我可以更清醒些,这时大厅电话响了。
我接电话时,对方传来一声低笑。
「呀,我希望能找到你,我是葛英霞。」
我吃了一惊,因为她一直占据在我脑海中,我越来越相信她在计划个大阴谋。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我走以前,来看我一次。」
「你要走?」
「是,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哦?」
「明天走了,我早就想和你谈谈,你什么时候有空?」
「哦……现在。」
「好,」她低笑一声挂上电话。
我走出屋,沿海边走,不久就到了慕兰小屋。
下面海角上有海鸥在徘徊,房子设在一个突出在海上的山崖顶,它是幢漆成蓝白色的小屋,一条陡削的小径通向上面。这是个理想的避暑别墅。
「嗨!」一个窗户推开。「我一直在看着你,我就下来。」
我走上长满野草的山径。我到门口时,葛英霞已经站在那里。
「我在收拾行李。」
「你要走了?」
「嗯。进来坐坐。」
我走进去,对面是个俯瞰海洋的大窗户。
「和包家全不一样。」她说,她以戏弄的笑容,对我伸来香烟盒。
「谢谢你来看我。」
「谢谢你请我来。」
「幸好我找得到你。」
「我刚回屋,乐石出去几天。」
「是,我知道。」
我扬起眉毛,她又高兴地对我笑笑。「住到这里没有人知道,有人看见你来吗?」
「哦……我想没有。」
「有人看见,就会生出猜疑来。」
「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康华。」
她耸耸肩。「季节已经过了,这里很孤单。在山上走了几哩,还碰不到一个人。你看,你由彭庄到这里一路上看不见人影,要喝茶吗?」
「不,谢谢。」
「咖啡?」
「不,谢谢。我不能留太久。」
「可惜,我们从来没有真正谈过天,不是吗?这里十分安静,我常常觉得你在猜疑我,我想和你谈明白。」
「猜疑?你是什么意思?」
「哦,你假装不知道。」
「我想知道你要我来做什么,我以为你有事要告诉我。」
「是的,现在是时候了,你知道,我又找到职业,收拾好了立刻离开。在走之前,我想把所有事情料理个清楚。」她伸出修长而苗条的腿,自己得意地看了看:「看位有钱的老人周游世界,要找个特别护士,我喜欢老人。」
「没有有钱的青年来找你?」
「青年人不需要护士。」她大笑起来。「彭太太,你很不安。」
「不安?」
「哦,这里没有别人,我不相信你对我有好感。你开始后悔,想立刻回去。但是你记住,你是自愿来的。事实上,我一要求你就答应了。不聪明,是吧?你来了,而且没有人知道,你相当冲动,彭太太。来,看看这里的风景。」
她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起来,她很有力气。
她把我拉到窗口,紧紧握住我的手臂,她用另一只手推开落地窗户。我望着下方的海洋,波浪拍击着锯齿形的礁石。
「想想看,」她说,她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有人由窗户落下去!毫无机会!所以这幢房子不能租给梦游或是有意自杀的人。」
我一时几乎相信她是把我诱来要杀死我。我想,她早有打算……以便和乐石共享我祖父的财产。
显然她也看穿了我的心事,她突然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