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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伦于一九四五年被法国人处决。
在柏林帝国保安署本部的移交仪式上,每个人都称赞这个搞得非常美丽的写本,
而有一个名叫阿尔弗雷德·诺乔克斯的党卫军中尉赞赏不已,他就是一九三九年八
月在德波边界向格莱维茨无线电台搞假袭击的那个家伙。他当时扔下一些身穿德军
制服的集中营犯人的尸体,作为波兰袭击德国的“证据”,也就是下星期希特勒入
侵波兰的借口。
诺乔克斯问起写本的作者,听说是年轻的克劳斯·文策尔,他请人把他带到柏
林来。
克劳斯·文策尔还没有闹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送进了党卫军,也没经过什么
正式的训练期,就让他宣誓效忠和宣誓保密,然后告诉他,要调他去参加一个绝密
的帝国计划。
威斯巴登的屠夫昏昏然一步登天,乐不可支。
这一有关计划当时是由帝国保安总署六处六科主办,在柏林德尔勃吕克街一个
工厂里执行。基本上很简单,党卫军正设法伪造亿万张五英镑一张和一百美元一张
的钞票,钞票纸由柏林郊外斯贝希特豪森的帝国钞票纸厂制造,德尔勃吕克街工厂
的工作是为英美纸币试制准确的水印。 因为克劳斯·文策尔有纸张和墨水方面的
知识,所以他们把他要来了。
他们的意思是想使伪币在英美泛滥,这样来破坏两国的经济。一九四三年头几
个月,当试制五英镑钞票上的水印成功后,制版工序转到萨克森豪森十九区进行,
那儿有犹太和非犹太的书法学家和书法美术家在党卫军人领导下工作。文策尔的工
作是检查质量,因为党卫军不相信犯人们不会在工作中故意出错。
两年之内,克劳斯·文策尔从他管辖下的犯人那里学会了他们的全套本领,这
就足以使他成为一个非凡的伪造者。
快到一九四四年年底时,十九区的工序也被用来给党卫军军官准备伪造的身分
证,以备他们在德国战败后使用。
一九四五年早春,这个在大破坏席卷德国全境时犹如世外桃源的小天地也就完
蛋了。
在一个名叫布恩哈德·布吕格尔的党卫军上尉指挥之.下,整个工厂奉命撤离
萨克森豪森,转移到奥地利偏远的山区去继续干他们的好事。这批人乘车南行,在
上奥地利莱德尔峰一所已被废弃的啤酒厂里重新干起伪造的勾当。在战争结束不几
天,当克劳斯·文策尔伪造的几百万英镑和几十亿美元的美丽纸币被倾倒在湖里的
时候,他肝肠寸断,站在湖边哭了一场。
他回到威斯巴登家中。使他惊奇的是,他在党卫军里从没缺过肉,而德国平民
们在一九四五年的那个夏天里却几乎连饭都吃不上了。美国人现在占领了威斯巴登,
虽然他们有很多吃的,德国人却在啃面包皮。他父亲现在是一个坚决反对纳粹的人,
家道已经败落下去了。他那曾经一度堆满了火腿的铺子,如今好几排亮闪闪的肉钩
上只挂了孤零零的一串香肠。
克劳斯的母亲向他解释说,所有的食物都得凭美国人发的配给证购买。克劳斯
惊异地看着这些配给证,注意到它们是用相当廉价的纸张由本地印制的,就抓了一
把,回到他屋里。过了几天,当他出现的时候,他把一叠美国配给证递给他凉愕莫
明的母亲,其数量足够供应他们全家吃上六个月。
“可这些是伪造的呀。”他母亲喘着气说。
克劳斯耐心地解释了一通他当时诚心诚意相信的道理:这些不是伪造的,只不
过是在不同的机器上印出来的罢了。
他父亲支持克劳斯; “蠢娘儿们,你是说咱们儿子的配给证比美国佬的次吗?”
这番议论是无可辩驳的,那天晚上他们坐下来享受四道菜心的晚餐的时候,情
况就更加如此了。
一个月以后,克劳斯·文策尔结识了奥托·克洛普斯,此人外表堂皇,深有自
信,是威斯巴登的黑市大王。他们合伙做起买卖来了。文策尔搞了无数的配给证,
汽油卡、入境证,驾驶执照,美国军用通行证,克洛普斯用它们买食物,汽油、卡
车轮胎、尼龙袜、肥皂,化妆晶和衣服。他留赃物供他和文策尔富富裕裕
地日常享用,其余的则按黑市价格卖掉。三十个月以内,到一九四八年夏天,克劳
斯·文策尔成了富翁,银行里他的账户上存了五百万金马克。
他向他吓得要命的母亲阐明他简单的哲学: “证件无所谓真假;无所谓有效
无效。如果一张通行证原是为了让你通过一个检查站,而它让你通过了检查站,这
就是好证件。”
一九四八年十月,克劳斯·文策尔第二次遭了劫。当局改革通货,用新的德国
马克代替老的金马克。但不是一兑一,他们简单地废止了金马克,而给每人发一笔
可怜的补偿——一千个新马克。他给毁了,他的财产又一次成了废纸。
公开市场有货物出售,老百姓就不再需要黑市商人了,他们告发了克洛普斯,
而文策尔必须溜之乎也。他带了一张自造的入境证,开车到汉诺威英国占领区司令
部,请求在英国军政府护照管理处找一个工作。
他从威斯巴登美国当局得到的有美国空军上校签字的介绍信是很精彩的。写介
绍信的就是他本人,岂能不精彩呢I接见他谈工作的那位英国陆军少校喝完了茶,
告诉这位求职的人说; “我希望你了解,随时有正当证件证明自己的身分是何等
重要。”
文笨尔十分诚恳地向少校保证,他确实了解这一点。两个月以后,他运气来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小酒馆里呷着啤酒,这时有个人过来同他攀谈起来。这人名叫赫倍
特·莫尔德尔斯。他向文策尔吐露说,英国人正在缉捕他,因为战争罪行,所以他
需要离开德国。但只有英国人能给德国人发护照,他却不敢申请。文策尔小声说,
可以想办法,不过得花钱。
使他惊奇的是,莫尔德尔斯拿出一串真的钻石项链来。
莫尔德尔斯解释说,他在一个集中营里干过,有个犹太犯人想用家藏珍宝买通
逃跑。莫尔德尔斯接下了珍宝,然后把那个犹太人放在第一批里送进了煤气室。他
违反命令,藏起了这件赃物。
一个星期以后,文策尔就凭莫尔德尔斯的一张照片,准备好了护照。他并没伪
造。他用不着伪造。
护照管理处的手续是简单的。申请人来到第一科,交出所有证明身分的证件,
填好表格。申请人留下证件备查,就走了。第二科审查出生证、身分证,驾驶执照
等等,看有无伪造,并查对战争罪犯通缉名单。如申请得到许可,就把一切证件随
同该部门主管人签署的认可单转到第三科。第三科收到第二科认可的通知后,从存
放空白护照的保险柜中取出护照,如式填写,贴上申请人的照片,等一星期后申请
人亲来领取护照时发给他就完事了。
文策尔设法让自己调到了第三科。很简单,他先用假名给莫尔德尔斯填了份申
请表,填写了一张应由第二科主管人签发的有“申请已获许可”字样的单子,然后
伪造了那位英国官员的签字。
他来到第二科,拿起等待转送的十九份申请表和许可通知单,把莫尔德尔斯的
申请表和许可通知单偷偷塞进去,然后把这一叠文件送给约翰斯顿少校,约翰斯顿
核对一遍,见有二十份许可通知单,便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二十份空白护照,递给
文策尔。文策尔及时填好护照,盖上官印,然后把那十九份发给等着领护照的十九
个欢欢喜喜的申请人,第二十份则落到他自己的口袋里。送进档案柜的是二十份申
请表,和发出去的二十份护照正好对口。
那天晚上他把那份新护照交给莫尔德尔斯,收下钻石项链。他找到了他的新买
卖。
一九四九年五月西德建立了,护照管理处移交给汉诺威州首府的下萨克森州政
府。文策尔还留在那里,他不再有主顾上门了,他也不需要什么主顾。每个星期,
文策尔带着从一家照相馆的照相师那里买来的一张随便什么人的正面照片,仔细地
填好一份申请表,贴上照片,伪造了一张有第二科负责人(现在是一个德国人)签
名的许可通知单,然后捧着一大叠申请表和许可通知单去找第三科负责人。只要数
目相符,他就替换到手一叠空白护照。除一份以外的全部护照都送到了申请人手里,
最后一份空白护照却落进了他的腰包。除此以外,他需要的就是官印了.如果去偷
那会引起怀疑。他把官印拿回来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就有了下萨克森州政府
护照管理处官印的模子了。
六十个星期内他弄到手六十张空白护照.他辞职不干了,羞人答答地接受了上
司对这名雇员仔细谨慎的工作提出的表扬,离开了汉诺威,在安特卫普卖掉了钻石
项链。在当时只要有金子和美元就能以大大低于市价的价钱买到一切东西的日子里,
他到奥斯纳布吕克开了一家挺不错的小小的印刷厂。
如果莫尔德尔斯嘴巴严密,文策尔决不至于卷进敖德萨去的。但莫尔德尔斯一
到马德里,就同朋友们大吹特吹,说他有个门路,可以用假名搞到真的西德护照,
而且有求必应。 一九五零年将近年底时,有个“朋友”跑来找文策尔,这人在
奥斯纳布吕克刚干上印刷商这一行。文策尔除了同意之外尉无他法。从此以后,无
论什么时候,敖德萨的人碰上麻烦,文策尔就给他弄份新护照。
手续是十分安全的,文策尔需要的全部东西不过是此人的一张照片和他的年龄。
他保存了一份当年就已在汉诺威归了档的那些填写齐全的申请表的副本。他取出一
份空白护照,从一九四九年以来就填好的那些申请表里挑上一份,把有关个人细目
照填在护照上。姓名通常是很普通的,出生地点通常是在当时铁幕后面很远的地方,
那地方没人会去查对,出生年月同党卫军申请人的真实年龄大致相当,然后他在护
照上盖上下萨克森的官印。领护照的人在领受的时候要在新护照上亲笔签下他的新
姓名。
更换护照也容易。五年之后,在逃的党卫军成员只要到除下萨克森以外的任何
州首府去申请更换,举例说,巴伐利亚的职员就会向汉诺威查对:“一九五零年你
们发过一份某某号码的护照给一个名叫瓦尔特·舒曼的人,出生地点如此如此,出
生年月这般这般吗?”汉诺威的另一个职员会查对案卷中的记载,答道: “是啊。”
既然他的汉诺威同事保证原护照是真的,巴伐利亚的职员便换发了一份盖上巴伐利
亚官印的新护照。
只要汉诺威申请表上的面孔不同慕尼黑交验的护照上的面孔对照,那就出不了
问题,而对照面孔的事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职员们凭的是表格填得对头,许可通
知单对头,护照号码对头,而不是面孔。
只有在一九五五年以后,汉诺威原先签发护照的时间已超过了五年以上,持有
文策尔护照的人才有必要即时申请更换。一旦护照到手,被通缉的党卫军成员便能
获得新的驾驶执照、社会保险卡、银行户头、信贷卡,一句话,就是获得了一个全
新的身分。
到一九六四年春天,文策尔已经从他储藏的六十份原件中供应了别人四十二份
护照。
然而这个狡猾的矮个子采取了预防措施。他想到敖德萨的人有朝一日或许会要
杀人灭口,所以他保留了一份记录。
他从不知道他的主顾的真名实姓,用新的姓名搞假护照,用不着知道这个,主
要是不留痕迹。于是他把送来的每张照片都翻印了一张,把原件贴在送回去的护照
上,手里留下拷贝。他把每个照片拷贝粘在一张图画纸上,旁边用打字机打上新的
姓名、住址(德国人的护照上必须写明住址)和新护照的号码。
这些图画纸保存在一个卷夹里,这宗档案是他的人寿保
险。他家里存一份,还有一份副本放在苏黎世一个律师那里。
倘若他的生命受到敖德萨的威胁,他就会告诉他们档案的事,并且警告他们,
如果他这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