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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南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口气,发现哪一辈子是欠了她的,这一生才要被她拿得死死的。就是连一场硬脾气,都不能好好的发。一伸手把她抱到怀里来,将她上半身放到腿上,看到她泪流满面,曲指去拭,疼得蹙紧眉,那一根指头跟要断掉似的,流了不少的血,仍是没有凝固,所以看不到伤口的深浅,只觉动一动都是钻心的疼意。
他不去管,换了拇指帮她擦泪:“有什么脸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值当你跟我反目?你在法庭上的那些魄力和尖锐呢?不都是女人么,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自己么?就不会站起来抽她两巴掌,问她什么东西敢对你出手?”
薄南风不让她侧过首,捏着她的下巴硬是让她仰面对着他,血液顺着他的手腕一滴滴蜿蜒进她的胸口里,像带着体温蠕动爬行的小虫子。江南就闭着眼睛不看他,默默流泪。
时间太短暂了,从苏瑞出现,再到她退场,就像一场流砂风暴,本来她还没有从她的身份角色的怔忡中回过神来,她机关枪似的说完那一番话,扬手就泼了她一脸的水。那时候江南的脑子里的确一片空白,如果不是与薄南风,这个她太过看重的男人有关的事,她一定会比那清醒,不说有时间反击,但至少不会枉然到连神都回不了,又如何会那样便宜了苏瑞。
她闷不作声的,薄南风可真是气。低头吻她,吻得她透不过气来,直到憋红了脸,方睁开眼“呜呜”的敲打他胸膛,薄南风才将人放开。
定定的瞧着她,一双瞳似要嵌进她的眼中。叹息;“女人最不喜欢离间自己感情的女人,却最是信奉她们的话,轻而易举的一句就比自己男人的几百句管用,相克相生,真是女人最大的弱点。”手臂抬高一些,抱到怀里同她交颈而谈:“江南,是我不好,早该跟你说明白的,但又怕说白了,原本没有什么的事反倒引来你的忌惮。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那种滋味我怎么会不懂。每次想起那些喜欢你的男人时,我也是这样一种感受,跟这一模一样,你也没说要来哄哄我,只说过我小气鬼,但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我没你那么好运,同样有喜欢自己的人,你的那么安静风度,我的却个个鸡飞狗跳,不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真是焦头烂额。别人的心我管不住,但我能管好自己的,可以永远这样心无旁骛的爱你。你信不信我?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保证自己是一心一意的爱你。你什么都可以怀疑我,唯这不能。老婆,以后的路还很长,说不出哪一时还会出现这种让人不得安宁的人,看重了,是那样,看开了,其实就是一粒尘,我们仍旧爱我们的,又关他们什么事。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其他任何受到影响,我敢说!”
有这样一种情感叫固若金汤,无坚不摧。再多的外敌来犯,城外如何动荡难安,那是他们的事。城墙内相爱的人依旧相爱,不会被这天下任何离间,闹再多次也是一样的道理。
林乐和苏瑞是一样的故事重复一样的角色,谁也料不准一生会遇上几只,只是人物变了,连心情也变了。
江南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她不怀疑薄南风对她的感情。只是苏瑞这个角色的现身了,即便心知肚名,做为女人仍是十分嫉妒。
江南闷着嗓子,抽搭:“苏瑞那么漂亮。”漂亮死了,比她高,比她瘦,样样都比她出色,像个不真实的瓷娃娃。
“她是漂亮,不过那又怎么样,这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还不是只有你能打动我。足以说明你江南在我薄南风的世界里,是万里青山中的那一点红,唯有你是不同的。”
接着沉下嗓子嘟囔:“苏瑞是漂亮,纪梦溪还帅呢,你当我就不委屈?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嚣张跋扈的女人,她们什么样你不是没看见。可纪梦溪呢,跟你工作相关,到现在还会被申请回避,足以说明在旁人眼里你们也关系非浅。他那样的多容易打动女人,苏瑞跟他比得着么?”
半晌午就闹了这一场脾气,连婚纱都没试成。以前两人从不在这种事上较劲,即便跟林乐都绝交了,可两个人的感情没受到半点儿影响。
只是这个苏瑞的气场林乐没法比,一副正室犯十足的劲头,任谁看了都不会爽快。
江南没打算就这么原谅薄南风。
而薄南风说着说着脾气也上来了,相似的原理一类推,纪梦溪那一波被做为同样嫉妒的热议话题扯出来了。完全是江南感染了他,就那样把她扔到床上坐起身。
正好门外江爸爸来敲门:“南风,小南,吃饭啦。”
之前才领了证,现在正怀着孕,江南不想江爸爸和江妈妈担心,怎么样也得爬起来吃饭。
起身时不经意瞥见薄南风扯床头柜上的纸巾擦手指上的血迹。蓦然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连衣服都染红了。心头一惊,脱口而出:“咬破了?”
薄南风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现在知道心疼了?”
江南抿紧唇没说话,实则她是真的心疼了,一个根头流那么多血说明伤口真的很深,可她低下不头说软话。
薄南风反倒说:“没事,让你喝点儿我的血,全当给你和儿子补身体了。去换件衣服,你那样吓到爸妈。”
他连扯了几张擦不净,最后不得用几张叠起来先将伤口简单包扎上,之后再处理。
江南从柜子里找出衣服,换衣服的时候慢腾腾,时不时担心的往薄南风那里看一眼。
薄南风已经抽出纸,大步的朝她走过来。
扳着肩膀一把将人转过来,胸衣染上了,用完好的一只手伸到背后灵活的帮她把暗扣解开,江南来不及按住,已经被他一把抽了去。薄唇一抿,神色都暧昧起来,盯着她那柔软的两团肉:“我帮你擦擦,你别动。一会儿妈等不及了进来摧,肯定会以为我们做那事了。”
江南不想跟他说话,脸却红了,白了他一眼,想转过身去找衣服缓解尴尬。
薄南风按着她的肩膀不允:“没擦干净呢,哪儿去。”
不似他的,裂开的口子是血源,而她身上的已经快要干了,有几块拿纸拿不去。
江南受不了他趁机占便宜,时不时在她的柔软上捏一下或有意挤压的轻佻举动,想说:“算了,回家洗个澡就掉了。”
不等说,他已经低头含上去,似笑非笑的嗓音异常磁性:“我帮你舔干净。”
江南胃里搅了一下,心想,他就不觉得恶心么?
有什么恶心,他又不是没舔过她。
江南痒得直想发笑,他舌头柔软,重一下轻一下的,似故意撩拨。她终于忍不住说话:“好了,不用你帮忙了。”
薄南风两边的便宜都已占过,管它有的没的,然后将人放开,神色正经:“干净了,快穿衣服吧。”
不想让老人等太久,江南换衣服的时候,薄南风去客厅里跟江爸爸聊天。
江爸爸问他:“今天去照婚纱照了?”
薄南风答他:“没有,本来是要去的,是我临时出了点儿事情,就推到明天了。”
江爸爸点点头:“其实也不急,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什么时候再弄。证都领了,其实这些事都是走个过场。”
吃饭的时候薄南风手上的伤口露馅了,就在他的右手上,吃饭拿筷子的时候,江妈妈一眼看到,大惊小怪:“呀,南风,你的手怎么了?”
江妈妈有些晕血,而薄南风的伤口很深,那几张纸早就染透了。
薄南风马上放到桌子下面,看了江南一眼,笑着说:“没事,我手笨,之前给江南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伤到手了,就是一条小口子。”他站起身:“我去洗一下。”
江妈妈抚着胸口;“那么严重也不说包一下,这孩子。”瞪向正低着头吃东西的江南,怪她没心没肺:“就知道自己吃,南风的手伤成那样,你不去给包一包。家里不是有药箱么,用纸缠一下怎么行,别再感染了。”
江南本来不想管他,受不了江妈妈的念叨。
起身去洗手间里看他,这么长时间了,洗出来的水仍是红的。
江南生冷的唤他:“过来,我帮你包一下。”
发现薄南风实在不娇气,这样一道口子却像不太看在眼里,一直冲她眉开眼笑的讨好:“老婆,你别心疼,一个小口子,真不要紧。”
江南才不说心疼,淡淡抬眸:“你那样,别人怎么吃饭?想恶心死谁。”
薄南风扁扁嘴。
“心疼就说心疼,这样说有意思。”
江南去拿来药箱,坐在沙发上帮他抹药包扎伤口,拉过他的手时,心惊肉跳,当时自己生气,脑中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现在一看血肉模糊,那半根指头的肉皮都翻开了,隐隐的似能看到里面的骨头。江南不敢深看,仔细的去研究,担心真是咬坏了。一根指头就那么粗,皮薄,只怕把骨头也咬坏了。
问他:“疼不疼?”
薄南风仍旧没脸没皮的笑着。
“不疼,真不疼。”
江南只给他简单的包了一下,这样非得去医院不可了,饭再吃不下,站起身对江爸爸江妈妈说:“我先带薄南风去医院了,包不好,伤口很深。”
这样一说,江家二老都出来了。催促他们:“赶紧去,赶紧去,这种事不能耽搁。”
江妈妈嘱咐江南:“南风的手近一段时间都不能沾水,家务什么的都别让他做了,要不然,你们两个来这边住一段时间吧,吃饭什么的,也不用你们自己动手。”
江南拿上包急着走人,应了句:“回头再说。”
薄南风跟在她身后,觉得她大惊小怪,一直说:“这点儿小伤,用得着去医院么。”
江南根本不听他那一套,下楼后逼着他坐上车一路开去医院。
医生看到也吓一跳,问他:“这伤口怎么弄的?”
薄南风漫不经心:“我老婆咬的,我家教很严格。”
江南又气又羞,没想到薄南风会实话实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医生看了一眼江南,笑笑:“家教再严也不能用这么大的刑啊,你看这都咬成什么样了,你再用用力,你老公这根指头就断了。”
江南猛地睁大眼,真这么严重?
医生抬眼:“你不信?”
薄南风接过医生的话茬,打马虎眼:“医生,你别吓她,我媳妇胆儿小,就是破了一层皮对吧。”
医生温温的看着薄南风,转首又说:“是啊,没大事,就破了层皮,以后这层皮可不能总破。这回没事,但不保证下回就没事。你得知道心疼你老公。”
江南低着头,眼眶温热,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
医生起身去拿东西。
薄南风凑过来低着头看她:“怎么?哭了?”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说了没事么,傻媳妇。这么心疼我,还真是你亲老公。”
江南推开他:“你边上去,谁哭了。”
医生再进来,一鼓作气包扎好,嘱咐一些注意事项以免伤口发炎感染。
薄南风多问一句:“做饭没事吧?”
医生真笑了;“看来你家教不是一般的严,最好别做,沾上水很麻烦。”
江南似乎还不是很放心,缠着医生问:“不用给他的手指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伤到?”
医生瞅着她:“这会儿知道是自己的老公了,放心吧,没事,以后可别这么下狠口的咬,家教可真够严的。”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江南走前头,薄南风乖乖的跟在后头。她上车,他也跟着上去。
路上薄南风给白子仙打了一通电话,吩咐她:“让司机去我岳父家楼下把车给我开回来。”
挂了电话,侧首问她;“咱们是不回妈那边了吧?”
江南没答理他,专心的打着方向盘盯紧前方路况。
薄南风真是服软了:“老婆,还生气呢?都见血了,你还不原谅我,婚纱到底还试不试啊?不穿婚纱你也一辈子是我老婆,不拍可别后悔。老了的时候,跟你闺密回忆起来,就你一个人没拍过婚纱照,咱儿子想看看咱们年轻时的样子都没有照片,多惨,有你哭的时候。”
激将法也不管用,江南压根不理他。
薄南风直接将另一只手凑到她嘴边:“咬吧,什么时候解气,什么时候算,这只手归你了。”
江南一抬手,面无表情的打到一边去。
回到家后,江南一马当先往楼上走,薄南风甩上车门跟上来。
又撞见一楼的大妈,偏偏对夫妻俩儿闹脾气这事格外有研究。
一看江南那个表情,就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