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南“哦”了声:“我两年前去那边出差,也抽时间去了次。的确变了很多,那些树都被砍了,觉得整个校园里空空荡荡的,没以前漂亮了。”
他们那个是个老校区,跟新校区的规模和建设远远比不得。楼都是旧的,除了两栋后来建成的宿舍楼,其他的颜色灰黑。整个校园也就巴掌大的面积,不过因为离市中心不是特别远,所以这不大的一块面积也变得难能可贵。最早进校园的时候,跟预想中的差太多。别提有多扫兴,几乎每一个人都说失望。可渐渐的发现,这样不大的一方净土却是最好的。因为在整个京城他们学校的绿化是最好的,走在校园里两旁都是树,摭得一地落影斑驳,一年四季都有极好的景致。
那一次去了实在大感失望,放眼望去整个校园光突突的,本来面积不大,显得那么贫瘠。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失望里透着伤怀,不得不说,时光走了,许多事情真的已经再不相同。
出来时纪梦溪坚持要送她。
两个人都开了车子,江南觉得那样很不方便。就说;“真的不用,我也开了车过来,你去忙吧。”
纪梦溪看了她一眼,这一次没争求任何人的同意,兀自掏出一根烟点上。
这于其他的男人或许是家常便饭,但纪梦溪是个风度讲究进骨子里的人,不会一时想起一时忘记。这会儿明显心不在焉,抽了两口又掐灭。
淡淡说:“那好吧,自己开车小心。”
江南跟他招了招手:“再见。”
转身走出两步,又听纪梦溪在背后轻轻的唤她,江南回过头,问他:“还有事?”
纪梦溪深邃的一双眼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喉结动了动:“江南,要幸福。”
江南嘴角慢慢扬起,几乎是一点点的,将一个满足又幸福的笑呈现给他看。千言万语都只在这一个暖暖的微笑中,她过得很好,里面有他的功劳,谢谢他的成全。
心里跟着一阵酸,头脑中晃过多年前的光与影,太多关于他的。这些年过得很不痛快,觉得不能释怀。但到了今天,一切都成往事,是江南梦寐以求的尘埃落定。
“谢谢,你也要幸福,我们都会幸福的。”
回去的路上,路过宋林爱的卖场,顺道上去看她。
电梯上到二楼的时候,江南忽然回眸,刹时间跟苏瑞四目相撞,感觉不可思议。
苏瑞前一秒怔愣得脸色都变了,下一秒却扬起灿烂阳光的微笑。
亲热的跟她打招呼:“江南,你好。”
江南退回去,回以一笑,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苏瑞扁了一下嘴,难得流露天真的神色。很是难为的说:“要是让薄南风知道我跟你撞上了,不知道又要怎么说我。这回你可得跟他说,我们是意外遇到的,不是我上门主动找你的麻烦。”之后才说正事,正经的回答她:“本来那天是要回去的,在机场遇到了朋友,非留我在这里玩几天,实在推辞不掉,到底没走成。还怕薄南风起疑心,所以那天回来的路上就给他打电话了,为了让他安心,所以跟他保证直到离开都不出现在你面前的。”
苏瑞说得戚戚哀哀的,这样一听是薄南风欺负人了。江南又不是纸糊的,没必要这样草木皆兵的护起来。而且苏瑞把自己说得这么无害,所倒让江南愧疚起来。
“南风就是那个脾气,直来直往的,其实他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话气人,你也别怪他。”
苏瑞笑笑:“他什么德行我肯定知道,所以根本不往心里去,否则早被他给气死了。”转而又说;“其实就算这次离开了,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还是要来参加的。再怎么说,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即便真跟你争,也是一条又长又艰辛的路。而薄南风自从有了你,明显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也不想像你说的那样被他讨厌,所以就想,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怎么也得像模像样的送上祝福,非要让他瞧瞧,我苏瑞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小气女人。”
江南没想到苏瑞会这么通透,还下意识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苏瑞说她还赶时间,没跟她说上几句就要离开了。走前一再申明:“江南,你放心吧,初次见面的事怎么也不会再发生。”
转过身去笑意敛起,慢慢淬上冰冷的狠意。
心中谩讽,江南果然是个演计高超的实力派,温婉可人起来竟跟真事一样。苏瑞实在唾弃这样的女人,觉得她又怎么配得上薄南风。
黄老爷子的寿宴一举行完,黄肖夫妇就会离开黄家大宅,回他们住的城市去。这是惯例,因为黄肖公司的总部不在这里,打一结婚,就带着闵倩住在那里。除了逢年过节,一般没有时间回来。
这次走得更急,宴会第二天黄肖就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
没什么东西,不过随行的几件衣服和工作用品。
饭桌上对大家宣布:“我今天就回公司了。”这回他没说‘我们’,这样细小的异样也没被别人注意到。
只黄宇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事不关已的接着吃饭。
闵倩坐在黄肖身边的椅子上安静的数着碗里的米粒,食不下咽,听到黄肖这样说,连头也没抬。
黄夫人不舍得儿子离开,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共也没住上几天,还没有亲近够,却又要离开了。
“你和倩倩难得回来一次,那么急着回去干什么,就不能再多住几天。”
黄肖放下筷子:“妈,我公司有急事,必须得回去。”
黄夫人还是不甘愿:“什么急事啊,就急这么一两天,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急过,不是还能多住个一两日么。”
黄老爷子抬眼:“孩子们有自己的工作,你别跟着瞎搅和。”
黄老爷子正牌的商人出身,知道打理公司的艰辛,突发状况很多,时间上往往不是自己说了算。
黄夫人委屈,恋恋不舍的看着儿子不说话。
黄肖肯定不会再多呆下去,时间再长一点儿,他和闵倩之间的矛盾就会被大家看出端倪。而且不得不说,这一两日两个人忍得都很辛苦,既不想让黄家上上下下的人看出半点儿不妥。却又无论如何装不出相敬如宾的样子,更别说相亲相爱,睡在一张床上,都会辗转反侧,每每夜深人静,黄肖就会蹭到客房里去睡。再久下去,只怕自己就要疯掉。
黄宇吃饱了,最先站起身。
“我去公司。”
黄夫人不可思议:“这么早?”
他这个儿子她太了解了,一般喜欢睡懒觉,就连公司的会议都极少安排在上午。有的时候就算起来了,也不会说马上去公司里走一趟,非是得四处逍遥够了,才有精神头干正经事。
黄宇听出黄夫人话语中的讽刺,转过身蹙眉:“妈,你那是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晚去过?”
眼风撞上黄肖的,正若有所思的将他看着。
黄宇淡淡的瞥过,视若无睹的拿上下人送上来的外套出门。
黄肖接着站起来,也说了句:“我吃饱了。”转身无声无息的跟了出去。
黄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刻意放慢步伐,等他追上来。
他已经背着风点着一根烟,知道他会找来,有些话他一定很想问清楚。黄宇吐了一口烟圈,想想也好,他正巧也有话想要说清楚。
黄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聪明人,说起话来不跟他绕弯子:“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闵倩有关系。”
黄宇庆幸在东窗事发之前遇到江南,点醒他,将前尘旧事看破,面对黄肖的质问,觉得坦荡如斯。竟真的感觉,再多的是是非非也是他们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了。
“我没有骗你,当年我没想骗任何人,如果可以,我是最想把真相说出来的那一个。而且我告诉你,我和闵倩是有关系,可是,当你出现的那一刻,当她背叛我的那一刻,我跟她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浓烟呛嗓,喉结动了动,盯紧他:“三个人,你们两个通通如愿以偿,你觉得事到如今,有什么是能问得到我的?当年你们最想要的,只怕就是跟我没关系,一心只想跟彼此有关系。现在再来问我当年的事,你觉得还问得着么?我跟她的那一段被你们这一段割裂了,我已经忘记了。所以你们是分是合,都不要再来同我说些什么。那一段故事,是我此生最厌倦的事。”
(116)婚前恐惧症
是真的厌倦,反反复复不过就是自己的执念,早失去,得不到,还跟自己有什么相关。亏他那么想不开,不厌其烦的记了这么多年。以江南那个耿直的性子,没劈头盖脸的骂他傻透腔了,还能那样和颜悦色的规劝,也真是给足了面子。
黄宇亦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傻,无论他有没有听闵倩说起那段故事,心里也猜得七七八八了。连带他这些年为什么那么不待见闵倩,他也一定猜到了。
也是,这样的爱情有多烂俗,尽管天意弄人,前后替换的人选是他们两兄弟。可世界之大,这样的事多着去了,只怕每天都在上演,所以不难想清楚。
黄宇掐灭手里烟,看他一眼:“对不起,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黄肖也不拦他,看他接过下人手里的钥匙上车离开。
是啊,这种事即便不听当事人说起,脉络也会思及得八九不离十。黄肖并不是介怀黄宇跟闵倩有一段感情,他无法接受的,其实是自己。
他一直疼爱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通通紧着他,闯了祸,有谁想动他一根手指头,他都心疼。黄老爷和黄夫人年轻的时候忙事业,他们哥俩儿并不时常跟父母在一起,黄宇几乎是他一手带起来的,怎么可能不疼他。一直都让着,到最后却抢了最不该抢的。
但或许正因为那些年他什么都让着他,所以黄宇也才想把他想得到的让给他。就那样,即便不舍,仍是选择不声不响的成全。
以至于闵倩后来说:“你们兄弟当年都说爱我,其实没哪一个把我看得最珍贵,你们更看重彼此的兄弟情份,更关爱彼此,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黄宇的车子已经开出很久,黄肖才想起转身上楼。是不该问,他们血脉相连的兄弟,又如何会不懂他。
回到房间时,闵倩把自己的东西也都收拾好了。
知道黄肖的计划中没有她,但她仍旧得跟着他一起走出黄家。
这些年她媳妇的本份一直做得很好,公婆连带整个黄家的人没人不说她贤惠。
黄肖说话从来没这样刺人心房过,几乎一针见血:“你不用非跟着我,这些年你角色扮演到现在,觉得很辛苦很勉强吧。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闵倩静静的听着他口中的那些好自为知,轻一眨眼,清泪滚滚。
吸紧鼻子却说;“我们一起走。”
这本来也是个倔强的女人,有的时候不是看不明白别人的脸色,只是太多的无可奈何,不得不逼迫自己把棱角都磨平。
下楼的时候,黄老爷子和黄夫人都等在楼下。
黄夫人最是不舍,过来拉住闵倩的手说:“以后你和肖要常回来住一住,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我和你爸也很想你们。”而且她一直想要个孙子,人上了年纪都会热切这样的想法,毕竟两人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专注事业,也不能忽略了这个人生中的大事。
斟酌了一下说:“倩倩啊,你和肖结婚有年头了,年纪也都到了,是该要个孩子了。你们年轻人要是不愿意带,妈帮你们带着,不会耽误你们什么事情的。”
闵倩连笑都笑不出了。
黄肖将黄夫人拉过来:“妈,行了,你就别天天操心这些事了。我们还赶时间先走了。”揽在怀里抱了抱,以示安慰。
又跟黄老爷子说了几句,往外走。
管家已经备好了车,下人帮忙把东西拿上去,送两个人去机场。
路上各自看着窗外,谁都不说话。
秋意越来越浓,转眼快到深秋。落叶纷飞,起了风,跟彩蝶一般。这一条路很长,彼直的一条街,路两侧都是这种相同的树,哗啦啦的落叶声,从在一里仿都听得见到。闵倩默默的看着,想起法国的梧桐。其实一个人走在树下的时候很凄凉,并没有多少唯美的意境,那个浪漫的年华过去了,就只剩下苍凉的。
看到这些无根的树叶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像极了自己的宿命,也是这样坠啊坠的,不知道要何去何从。秋风簌簌的一吹,连自己都不知道哪里算得上归宿。
黄府的下人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黄肖仍旧没说话,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向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