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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触他的双手已经冷透,江南反手把他抱进怀里来。
告诉他:“别想了好好睡,没人说你是肮脏的,也没人说你见不得光无论怎么样,你在我看来都是最好的”她哽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平和的说;“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人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候,有的时候只是没有办法,怨不得你。乖,睡吧。”
睡着了,便不会那么痛苦,淋漓尽致的东西会忘记,包括那些不随人愿的,通通都能麻痹掉。
薄南风在江南的哄骗中渐渐的睡过去,没有多困,只是铺天盖地的倦怠往上涌。
陷入无边黑暗中,因为有了江南的体温,一切变得和绚起来,连冷透的身体都渐渐回暖。
江南甚至忘了孙青还等在客厅里的事。
不过孙青也不急,家庭伦理剧看了一集又一集,顺便到江南家的冰箱里搜刮东西吃。
听到卧室门声,转首望过去。
“你老公喝个鸡汤的时间还真是长?现做的啊?”
江南愣了下,显然忘记她在那里。看到后狠狠的一拍额头:“忘记你的事了。”
孙青咂咂舌:“瞧我这悲摧的存在感。”见江南眼眶通红,那样子明显是哭过了,刹时间生起紧张,也不敢跟她打笑了。只说:“跟薄南风吵架了?”
这样长的时间还以为好好的温存了一番呢,不想竟是如此。
站起身,拉她过来坐,想安慰无从下口,就说;“别跟他一计较,毕竟年纪小,而且薄南风那个人已经不错了,别的女人烧高香都求不来。他平时对你多好了,偶尔发一发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你们什么时候要感觉婚姻生活不美满了,就看一看我,想想方青山他大爷的平时是怎么对我的,心情是不是会立刻变得好很多?就想想你们再怎么糟糕,其实也是不错的?”
哪有这样自嘲自己的,也就她孙青干得出。
打消她的念头:“别胡乱猜了,根本没吵架,又不是小孩子了。”
孙青再度确定:“真不是?”
江南摇了摇头:“不是,你就放心吧。”
孙青松口气,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就猜薄南风不会跟你计较,多好的人啊。”关掉电视机,问她:“我算卦那事就先不跟你说了,看你现在也没什么心情。我去找爱爱,她估计有时间。”
宋林爱也没什么时间,就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还得按时按点的上班。
不过下午钟庆丰过去了,几个高层陪着转悠一圈,巡查一结束,过来毫不避及的叫上宋林爱;“换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同事们连一眼都不敢多看,甚至惊讶都没有,兀自镇定地做手中的事,只时不时的偷窥一眼。
宋林爱知道大家心理怎么想,她现在和钟庆丰的关系算是彻底赤裸裸地暧昧起来了。
手上还有工作,看了他一眼,没说去换衣服。
“我还上班呢。”
钟庆丰当着一堆下属面依旧那个调调:“陪我出去也是工作。”抬腕看一眼时间,平平的说:“十分钟,十分钟之内不跟我走,你照样会丢了工作。”
宋林爱偏头无奈。
钟庆丰这样的男人时时刻刻的霸道,连她这么多事又较真的女人都没了脾气。
最后还是换了衣服跟着他出去,不好在这里太过执拗了,反倒是向别人无休止的炫耀。
他既然说是有工作,那么她就从善如流的当工作待。
出来了才问:“去哪里?”
钟庆丰不喜欢司机跟着,每次见面都是他自己开车。打着方向盘的时候很认真:“去公司,帮你约了人事部的领导,你接下去的工作他们会给你安排。”
宋林爱握着安全带,怔了下,然后说:“等一等,你什么意思?要给我换工作?”
钟庆丰转首看过来:“给你升职加薪不好么?”
好,自然是很好,每一个工作岗位上的人都日日夜夜期盼着升职并加薪,谁会不喜欢?何况她宋林爱现在这种最缺钱的女人。可是,分明没有理由么。
安全带放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那我不去了。”转身去开车门,被钟庆丰一把拉住。
“任性什么?”
宋林爱讪笑:“你觉得我这是在任性?”跟他么?岂不是更加的没理由。他们算什么关系啊,朋友朋友谈不上,男女朋友也仅是沾了个边,最多算得上喜欢。还只是她一人的感触,不确定钟庆丰也跟她一个心思。
宋林爱表面笑着,心里却很难过。也不知道她这是长了张什么脸,狐狸脸么?让男人看一眼就很想泡?便以为她是那种一心想攀着高枝上。如今这样算什么?先给她点儿好处,等她一收受,再顺理成章的连本带息讨回来?她自认自己回馈的除了身体,就没有其他了。这样的交易成本岂不是太明显?!
说话声音大起来,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凭什么要给我升职加薪?理由呢?说出来听听啊。是看上我的身体了,还是我这张脸?先跟我玩故纵欲擒的把戏,现在发现我对你有那么些心动,要上套了,所以打算出手了是不是?你不知道么,我离婚很长时间了,身心都空虚的很,何必下这么大的成本,不就是上床么?”
宋林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激动。其实没那个必要的,别人的眼光她一向不是太在乎,否则以前也不会随心所欲的活。
又不是没被男人包养过,还曾为了一个臭男人当着这个人的面自杀过,如今再装清高是不是有些晚了?
宋林爱这么挫败的想着,却不得不说自己心里的确很难过。她是不好,很不好,或许有很多的男男女女都会笑话她,瞧不起她。她都不在乎,可是这个不行。至于为什么不行她却说不出。
只知道自己现在认真工作,半点儿非份之想都没有。即便真的走不下去了,哪怕厚着脸皮去家里啃老,或者伸出手向朋友借,也没打算要走回以前的老路。不论别人信不信,她是真的后悔了,想回头是岸。为什么还要这么羞辱她?是因为搭眼一瞧,就觉得她宋林爱是那种低贱的女人么?
太激动了,哭得稀里哗啦都不知道,就觉得难过又羞辱,就像曾经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被扒了出来,在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面前晾晒。那种屈辱真是由内而外的。空间太狭小,又哭得厉害,想下车,可车门怎么打也打不开。宋林爱拼了命,狠不得将那扇门拆下来,接着扬长而去。
手臂被人大力一扯,下一秒跌进一个怀抱里。她想挣扎想反抗,那双手臂就越收越紧,直到快要将她的骨头勒断,窒息地喘不过气来。才渐渐安份下不,只呼呼的喘气。
钟庆丰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不过就是一句想给她升职加薪的话而已,也没说要她拿什么来做回报。
郁闷的不行,叹口气:“我到底说什么了?能把你气成这样?你这个反应合适么?我说给你升职加薪就让你陪我睡觉的话了么?”
他是没说,可宋林爱觉得他就是那个意思,否则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对她好?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
钟庆丰好笑:“谁说是无缘无故了?你干得好,我才考虑要给你升职,你是你们这一组里业绩最好的,也是最勤快敬业的,我当老板的又不是看不见。”他说完了客观说主观,把人从怀里移出来,盯紧她一双眼睛:“的确不是无缘无故,因为我喜欢你,才想给你升职加薪,让你到公司去把你带在身边,每天都能看到你。没想要你拿什么当回报,我没想过要包养女人。如果你有意思,可以考虑嫁给我,直接转正这个可以。”
宋林爱傻了眼,泪眼汪汪的望着她,大脑一片空白,她这是遭遇表白了么?
钟庆丰见她不反应,动了动嘴角笑起来:“虽然你之前说的话不中听,不过也不全都不好听,那句你对我动了心思,我听着倒是很高兴。”
宋林爱晴天霹雳,终于反应过来,当即恼羞成怒。
“钟庆丰,你乱说什么呢?你了解我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钟庆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转身去发动引擎。
“你既然这么抗拒升职加薪,那么现在就先不去公司,带你去个地方。”
S城的一家珠宝店,到了之后钟庆丰叫她下来。
宋林爱再傻也能想象出他这是要来干什么了,送珠宝是肯定的。宋林爱脸红心跳,却又觉得不会那样简单。
果然,钟庆丰已经走到卖戒指的柜台前。直接对那女人说:“麻烦把我们选一对婚戒。”
一句话,宋林爱彻底就懵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虽然心里是很喜欢他的,却没想过会嫁给他。那些林林总总的事即便做梦也没敢去想。
钟庆丰转身望向她:“胆子不是挺大的,这会儿怎么了?过来选一款自己中意的。”
宋林爱指着自己,有点儿犯傻地问他:“你真的想娶我?”
“这种事情是能当玩笑开的?”钟庆丰挑了挑眉,转而又说:“还是,是你想对我玩故纵欲擒的把戏,实则对我没意思?”
“呃?”
宋林爱恍了下神,自己怎么可能那样想。
钟庆丰退回两步,索性把她拉过来。
“自己选。”
简妆打来电话的时候,江南就想跟她说取消委托的事了,觉得有些无能为力,不仅是王长发的不配合。现在薄南风正在伤心的时候,她也不想自己太忙了,想多抽出时间陪着他。
可简妆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说:“江律师,我在长发的有服口袋里发现一支录音笔,里面有她和小扬的谈话,你看看是不是能用到。”
小扬是他们的孩子,现在的名字叫张扬。
每次都像这样,江南要放手了,又来了一丝希冀,他们干这行的人有时候好奇心也很要命。听完一个故事,那些不懂的,不明朗的,就想刨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非得一层一层的揭下去等到揭到底了,一个案子就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
听故事是很多人的爱好,他们当律师的每天参与别人的故事,也是变相的听人讲故事。
江南有丝动摇,便着想,那就再看一看,幸许真的有用,听听录音里说的什么。毕竟对于王长发的反应她也实在很好奇。
“那好吧,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两人约了见面的地点,已经下午四五点了,薄南风还在睡着,江南还要准备回来做晚饭,匆匆忙忙的出门。
见到简妆也没多说,告诉她;“我先拿回去听一听,然后细致的事再聊吧。”
简妆一心寄希望于江南,对她千恩万谢。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你啊江律师。”
江南每次面对这个女人都会心软,孩子,丈夫两边的揪心。估计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毕竟是位母亲,孩子丢了跟掏去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也怪自己太心软,做他们这一行的,一颗心个顶个跟石头一样硬。也不怪别人说,就是油滑,好多人有的时候会了打赢官司不择手段。那也是一种本事,奈何她学也学不来。
回到家的时候薄南风还在睡着,而且一直处于深睡眠当中。起初开卧室的门还都轻手轻脚的,怕把他吵醒了。最后发现根本不会,叫都叫不醒。哪里像是睡了,更像是陷入一种幽冥之境,魂魄走了,叫也叫不回。
想起医学上一些类似的症状,一些病人因为极度避及现状,下意识陷入睡眠中不想醒来。那种人十有八九都是太痛苦了,一些磨砺经受不起,又不能死去,于是就选择那种方式逃避。
江南知道薄南风不会,可他此刻一睡不起的状态跟那又有几分相似。醒了会难过,不想面对,睡着了就不会去想,觉得是短暂的安生。
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心疼的要命!觉得他这回睡的时间太久了,打回来就一点儿东西没吃,觉得该叫醒他,又不忍心。过来抚摸他的脸颊,一寸寸,想起他不过只有二十四岁,再能抵挡风雨又如何?如今断掉的是他的手足,心里怎样的疼法,江南不想也知道。
光是听着都吓破了胆,何况是眼睁睁地看着。
他说他见不得光,便是凑上去带他去医院或者陪他最后一程都变得艰难。这一页于他来说太残忍,如何能轻易揭过去?
帮他盖好被子,静静的退出去。
中午的鸡汤还没有喝,打算等薄南风醒来的时候热一热。
江南拿出电脑到茶几上听录音资料,顺带打来WORD文档做成文字版。
仅能听出张扬说的什么,至于王长发,一口纯正的家乡话,比简妆那天同她说的还要地道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