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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她真的很难过,快要不能呼吸了。
纪梦溪跟着蹲下来:“江南”
江南一双手没有拿开,齿音自指缝间传出来:“我恨死薄南风了恨死他了”
不等纪梦溪将她抱起来,下一秒身子一歪晕倒过去。
纪梦溪慌了神:“江南,你怎么了?醒醒。”叫不起来,拦腰抱起快速往车上去。
男子进来时,苏老爷子正在厅中和苏瑞下棋。
见人进来,手上的动作停下。
“怎么?有定论了?”
男子看了苏瑞一眼,口中的话犹豫着没说。
苏老爷子知道苏瑞也很敏感,由其是薄南风的事,她不可能一点儿没有洞察。
扬首对男子说:“你直说吧。”
男子点了下头,开始汇报那边的情况。
“今天公安机关已经下了逮捕令,开始逮捕少爷了,本来白天少爷还一直安稳,没有任何要离开的痕迹。不过,逮捕前一刻跑掉了,现在S城的警方正在严密盘查中。”想了一下,又说:“本来还想不明白,少爷怎么到了这个急迫的时候还不离开,猜想着或许是想认罪。以现在的情况看,就安心不少了。这样一来我们这边的事态过去了,公方查下来的结果,罪责都在少爷一个人身上。如果少爷不被抓到,老爷子您就一点儿没有被供出去的可能。”
苏老爷子指间捏了一颗棋子玩弄,须臾,又抬起头问:“江南那边怎么样了?”
男子做了个恍然的表情,看了苏瑞一眼。当即说:“对,江南这一回算彻底栽到少爷的手里了。免不了是要判刑坐牢的。今天在法庭上被反咬,脱不了身了。”
苏老爷子高深莫测的笑了声:“这就对了,薄南风不是不想逃,是在刻意等这一出好戏上演。算起来,他处心积虑等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一刻。”
苏瑞本来静静听着,也有自己的算盘可打。这一会儿听苏老爷子这么说了,蓦然抬眸。
“爸爸,什么意思?”
苏老爷子扔掉手中那颗棋子,端起茶水啜了口,说起上一次薄南风跟他说起的非江南不可的事。
那时候他想见一见江南,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至于让薄南风这么有算计的男人不管不顾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上。明知道他对苏瑞下狠手,再怎么是苏瑞胡闹,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可能真的无所忌惮。
薄南风明明什么都想得到,却仍旧敢那么做,那不是个会因为儿女私情感情用事,更不会因此失了理智的人。直到那一天晚上薄南风跟他说江南就是当年他家破人亡那宗案子的辩护律师,他才一下子恍然,什么都反应过来了。薄南风做那些事是因为什么,到底是爱还是恨,他很清楚。
这样做才是薄南风会有的处事风格。他那种爱恨分明的人,没有姑息手软的道理,当年那一伙人到如今无一幸免的惨死在他的手上。江南做为当时的辩护律师,怎么可能逃得过?薄南风既然动了报复的念头,就不会让她相安无事。
如今来看,显然是想亲见这场复仇计划得逞,所以直等到现在才抽身离开。
苏瑞听苏老爷子说完,半晌缓不过神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想过,薄南风跟江南在一起不是因为真的爱她,而是为了报复。江南竟是薄南风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以前表现出的种种,不过就是一种手段?
肺腑中一阵翻腾,目光顿时凝紧,扯上苏老爷子的衣袖。
“爸,你说的是真的?”
苏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假得了,薄南风那一晚跟我说完,我就让人查过了,江南的确是当年负责薄南风父亲那个案子的辩护律师。家破人亡,薄南风怎么可能不恨她,反倒会爱上一个仇人?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么。”
早些时候,薄南风来到他们这里,脚跟才一站稳,首当其冲做的事,就是将当年那些人铲除了,手段相当残忍。而他小小年纪眼都不眨一眼,更是没有半点儿含糊,可见当年那样的恨在他心中如何的根深蒂固。
爱上自己的仇人?
苏老爷子笑了声:“薄南风不会做那样的蠢事。”
苏瑞刹那间百味陈杂,有说不出的感觉,最初心里对薄南风的那些恨也隐隐平息一些。瞠目结舌的看了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那边男子跟着了然,已经问起苏照民:“老爷子,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做?要把少爷找回来么?估计他在国内不能露面了,公方一定很快发布通缉的命令。”
苏老爷子手中那一盏茶即时往坐上一撂,发出青脆的响,震慑心弦。
冷眼道:“糊涂。”
薄南风什么血腥心性?他对其他的仇人不会心慈手软,对他就会么?这一次他被推出去做了代罪羔羊,薄南风会不心知肚名,心头生恨?只怕早已恨得咬牙切齿,肆机报复了。这会儿将他再找回来,跟养虎为患有什么区别?
苏老爷子也不傻,知道薄南风这颗棋事到如今必须要舍弃了,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否则便是自留后患。
当机立断道:“通知手下的兄弟,在公方将人找到之前,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云淡风轻的吐出这一句,看一眼时间接着说:“让道上的老朋友们帮忙,让他逃无可逃。这不是个简单人物,没些力道,只怕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掉。”
男子淡淡应:“是,老爷子,我这就吩咐兄弟们去办。”
苏瑞脸色发白,心脏通通直跳,等男子一走,不满的望过来。
“爸,你什么意思?是想至薄南风于死地么?他是我们的人,你不是一直很看好他,何必要将他赶尽杀绝。”
苏老爷子就知道苏瑞这个时候会犯妇人之仁。
所以故意让她将事情原尾听得清楚,以免后来旁门左道了解一点儿,听东不听西的,从中做梗,做出犯傻的事来。
叹口气:“小瑞,这不是你犯糊涂的时候。对薄南风你就彻底死心吧,你们两个以前不可能,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以当下的情况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他死,要么你爸爸死,你自己好好想想。”
苏照民相信苏瑞也不傻,只是不想她为爱冲昏了头脑。如今的薄南风于他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将他尽快拆掉,早晚会引爆,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其中的道理苏瑞是明白,如今这样,就相当于他们苏家和薄南风也反目了。薄南风之所以有今天,亦是因为苏老爷子将其推出去顶了罪,他怎会甘愿当这个替死鬼?非是恨得他们苏家人牙龈痒痒。
诚然,看得再清,还是难免有恻隐之心。
苏瑞争辩道:“可是,爸爸,就算薄南风现在真的恨我们,也不能做到这种地步啊。白道上,他被公方通缉,暗下我们再这样,他岂不是腹背受敌,没了容身之所,非死不可么?你就真的狠心?将他推出去顶罪,本来就是你不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留一个活口?”
苏照民冷下脸,已经十分不耐烦。
“给他留下活命的机会,你觉得他会让你活么?我警告你苏瑞,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对薄南风你就死了那份心。就算他不爱江南,跟她是仇人,他也不会喜欢你。你现在在他心目中的角色定位和江南是一样的对立面,别脑子发热。看看江南什么后果,也该有个思量。”
扔下这一番话上楼去。
留下苏瑞一人焦头烂额,知道苏照民这样的命令一下,黑白两道一夹击,薄南风就只有死这么一条路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苏瑞头脑中一些东西被颠覆了,乱得很,好多事情想不明白。头疼得厉害,起身冲进茫茫夜色中。
她从来没敢想过,薄南风竟然是不爱江南的,他不爱她
觉得这一点,是对她最大的安抚和说服,即便薄南风有天大的过,她也愿意原谅他,何况她一刻不曾停止对他的爱。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世界已然另一番模样。
景阳集团一夜之间轰然倒塌,以往神秘莫测的集团总裁不仅成了在逃的通缉犯,连身份也随之曝光。成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偌大的标题醒目鲜明,花样倍出,哪一个都是关涉景阳集团的。
媒体力量强大,而且素来无孔不入。薄南风的真实身份一经曝光,黑道的身份紧接着浮出水面。连同跟江南的婚姻问题,纷纷成了热点话题。
问题一再再升温加热,仅用一天的时间,不禁连同江南出道时一炮走红的案子也提上桌面,翻查出当时的被害人就是薄南风的父亲薄明哲。这样尴尬的身份碰撞,致使各种猜想纷至沓来,薄南风跟江南的结合是否因为报复?
这样的猜想越演越烈,明眼人已经能够肯定,薄南风定然是别有用心。而江南如今的落没,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
甚至已经有媒体大胆断言,薄南风这个血腥强大的黑道份子,来到S城的目的就是为了了断恩仇。
几乎一夜之间,薄南风不仅同世界反目,更同江南反目,成了千夫所指的恶人。许多不明所以的人回过味来,一阵恶寒,竟不知薄南风有这样繁复不清的背景。被媒体问到的时候,纷纷表示匪夷所思。甚至一再撇清关系,说只是正常的商业往来,而且都是合法的商业交际,并没有任何私交。
离正扬揉碎手中的报纸,焦灼不安的靠到椅背上。头疼得厉害,太阳穴似要爆裂般跳个不停。
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关注外面的动态和事情的进展情况,到现在还没有薄南风落网的消息。不过如今S城盘查紧密,想逃出去,甚至出境,只怕很难。据他所知薄南风的各种证件还扣留在公方手里,便是连个护照都没有。
不知道他现在藏身何处,是不是还逗留在S城。毕竟他抽身的时间太晚了。
至于薄南风的真实身份,离正扬以前虽然不知,可是看到了,也没有多少惊诧,毕竟一早就想过的,早预料到他不简单。现在一想,有黑道背景反倒合情合理,能解释他过往的异常行径了。而阮天明,定然既是他的兄弟,又是他的手下,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只是关涉江南的那一段,离正扬最是难以置信。所以不愿去想,真想当面质问薄南风一句,是真是假,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么,他怎么对得起江南?还算是个人么?
门板被破开,黄宇叼着根烟进来。
“江南被逮捕了。”
离正扬蓦然站起身,导致行动猛烈,大脑一阵供血不足,晃了两下才站稳。
“怎么回事?不是还在医院?”
本来昨晚知道薄南风出事之后,两人当即联系江南。电话是纪梦溪接的,那一会儿江南已经被送到医院了,还在晕迷中。才知道昨天开庭也出了差子
离正扬和黄宇赶过去时,江南还没有醒过来,与此同时,江南事务所当晚来电话要紧急将她召回,并已经向法院方面书面通报,解除江南对钟庆丰公司的代理。
江南的电话一直在纪梦溪手中,一切事宜都是他亲自打理。江南那个时候哪里也去不了,纪梦溪卖了脸面四处打点终于将事情暂时安抚下。
等离正扬和黄宇看过江南从病房里出来,便说:“最晚不过明天,江南即便不被逮捕,也得刑拘。”抬起头,俊眉紧锁:“我找同事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缓一缓,你们先照看着。她情绪很不稳定,醒过来可能会闹,看好她。”
离正扬点点头:“放心吧,这边有我们照顾着,你去忙吧。”
结果江南一直睡得很安稳,半夜醒来一次,没哭没闹,半点儿反常的情绪都没有,只说她口渴。
离正扬倒了水给她,站在床边看着她喝下去。
等江南把杯子递给他,弯下身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江南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天自然已经黑透。没说其他,也没有问起任何人,摇了摇头:“不饿。”
便又躺下了。
离正扬看着她那个呆怔的模样,心疼不已。知道没什么比现在更反常,如果她肯哭一哭,他反倒会安心许多。
帮她盖好被子,转身要走。
江南叫住他:“离正扬”
离正扬转过身,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明亮,一点儿困倦都没有,莫名的透着股茫然。温温的扯动嘴角:“怎么了?”
江南平静的躺在床上,只问他:“外面还下不下雪了?”
离正扬一伸手放下杯子,走来过将她当孩子一般哄骗。
“下着呢,一直没有停下来,好好睡,明天早上能堆雪人了。”
江南双手握着被子,便不再说话。甚至这么晚了,离正扬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