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论如何没想到,做饭这种看似寻常的事,原来这么大的学问。
连续两天没再吵嚷下厨的事。
无论人在公司,还是酒店,见时间差不多了,打电话问江南想吃什么会让酒店的大厨亲自做一份,直接给江南送到家里去。
江南连驾照都上交了,平时不会想着出门,睡眠时间更长了,安静的时候就会整理家里的东西。
觉得像是把心里的一些东西拿出来,摆放有序,安排整齐。连自己的一些东西平时放在哪里了都不知道,找出来的时候,静静的盯着,心生感叹。
放到哪里都觉得不好,挑捡之后再度放回去。只把男士的挑选出,从上到下。衣柜里有薄南风的许多衬衣,西装和居家服,在床头柜的格子里还有他的领带和腕表通通拿出来,一件一件堆放到床上。
卧室本来拥挤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东西时,觉得宽敞不少。忘记最早一个人居住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模样了,那时候虽然一个人,东西也都是杂乱无章的随处放,翻找的时候很不容易,四处乱糟糟的,再大的空间也觉得不够。
一定没有现在整齐,太整齐了,所以不是她的风格。
不想让自己安静下来,抱着大堆的衣服出去,一件件的拿到客厅里,一股脑的扔到地上。又去找闲置的纸箱,准备包好后扔出去。哪里有那样的东西,就连大一点儿的方便袋子都没有。
正好离正扬打来电话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江南没接他的话,反倒问:“你那里有没有大一点儿的纸箱子?”
“要那个干什么?”
江南很轻松的说:“装东西啊。”
离正扬想了下,办公室又不是仓库,这样整洁怎么会有。
“急着用么?要是不着急,晚上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两只。”
“哦,那好吧。”
暂时搬运不出去,顿时变得无事可做,卧室大半的东西快淘空了。自己的心也很空,两腿发软,才发现一直蹲在地上。软棉棉的瘫坐到地板上,窗前有阳光,午后的,静谧而暖洋。暖风开得很足,又忙乎很久的缘故,全身热乎乎的,额上出了汗。
坐在地板上呼呼喘气,时间久了,温度再一点点的降下去,等到觉出冷时,一抬头夕阳西下。漫长的下午眨眼过去,竟不自知。
离正扬提前下的班,天还没有黑透就回来了。从哪里找来的两只纸箱子,给江南送过来。
开了门,看到客厅一地零乱。没问她干什么了,看出来都是薄南风的东西。连那些价值不斐的腕表都散落了一地,换鞋子的空,江南已经把箱子提到手里。
很轻,江南一手一只提过去,开始往里面装那些东西。
边整理边问他:“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没到下班时间吧?”
离正扬“啊”了声:“跟家里的厨子学了几道手艺回来做给你吃吃看。”时间还早,不急着进厨房,走近后蹲下身看她:“真打算扔掉?”
江南点点头没说话,安静的往箱子里收拾东西。看到的时候很烦燥,到处都是薄南风的味道,连带床上都是,那种独属于他的气息,像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便想要整理起来,眼不见为净。一点一点的快要剔除掉了,却也觉得是在清空自己的心,连血带肉江南抿紧唇齿,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觉得没有什么。她早已经过了借物思人的年代,做事也该理智对待。
既然用不到了,又那么碍事,干嘛不扔掉呢。
离正扬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江南那个样子顽强得太过隐忍。不过就是几件衣物和男人的配饰,不喜欢,不想要,轻轻松松的扔掉就是了。只要花钱都能买得到的东西,想来薄南风平时自己也扔,衬衣没有穿太多次的习惯,这一点连他都知道。
可江南动作起来不轻松,连嘴唇都过份拧紧,唯怕稍稍放松就会有情绪突兀的喷发出,显露自己的不勇敢。
一伸手攥紧她的手腕。
若有似无的叹口气:“不想扔就不要扔了,会后悔的。”何必勉强自己的心意,分明都是难舍。
江南挣脱他的钳制,没说话,一如既往的往箱子里装东西,只是动作越来越快,怕是慢一点儿,停下来,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像是终老即刻到来,她动也动不了,却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很恐慌,所以想要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离正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一直没入进薄南风暗色的衣料里,深黑为主,看不出痕迹,像是深海,转眼就湮灭了。
连江南自己都不自知,不知道自己情绪失控,转眼悲伤得不成样子。哪里是一堆没有用处的物品,倒像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做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诀别。
坐到地板上,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不要扔了。”再次上来抓她的手腕,这一次无论江南如何挣扎反抗都没有放开。只问她:“你信么?”
江南狠狠怔了下,内心的一根深弦被触动,动不了。呆呆的看着他,泪眼婆娑。
有无数个日夜,无数个分分秒秒,她都告诉自己不要信。薄南风不过就是一个男人,他不是阴谋家,也不是演艺圈中的实力派,他会哭会笑,在她面前永远那么真实。碰触他,有温度,即便冰冰冷冷的手指,那至少也是属于他的温度。会微笑,眼角轻佻,满是盎然的桃花色就连他们最最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深陷进她的身心,嗓音沙哑,说的那些“我爱你”,如今闭上眼,都能感受他灼热的气息,脉脉温情,一双眼睛明亮,堪比天上的星,他曾说过愿为她攀梯摘下。
一个童话故事要多么不遣余力才能编织得美丽动人?
如果不把一个人的悲伤当作是自己的悲伤,不把一个人的快乐当作是自己的快乐。怎么能感同深受的去演绎一场华丽的谎言。要多高深的骗术,才能让对方毫无洞察,甘之如饴?如同酣醉的人,捧纯酿在手?
江南曾被自己说服,反复的说,这一场欢宴饮下的,真的只是美酒,而非鹤顶红。不是薄南风投下的毒。
一觉醒来,什么梦又都醒来。薄南风是真的恨她
离正扬把她手中攥紧的衣服抽出来,装进箱子里,连带地上的那一些,通通装进去。
同她静静的说起来:“南风的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敢断言你们会在一起,到底因为什么。我只知道,南风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找过我和黄宇,把你托付给我们,说你是个傻丫头,让我们担待照顾你”
脱下西装外套,转身扔到沙发上继续帮她收拾整理。
室内开着灯,明亮的光线爬满发梢,连眸光都很明亮,极其年轻的男子。
“我在业界混了这么多年,看人的本事不是一点儿没有,觉得那样的薄南风不像假的。这世上有很多事,都很难说,你不知道么?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做这种鲁莽的事。说不上哪一天后悔了,再找不回来岂不是更痛心。要真是觉得碍眼就收起来放到角落里,或许我帮你保管着,什么时候想要了,再还给你。”
没等江南发表意见,东西已经收拾好,将两个箱子罗列到一起,搬起身往外走。
“别在地上坐着了,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拿出来,一会儿我要下厨煮饭。”
离正扬腿长步子大,等江南转身望过去,他已经出门了。
江南抹了一把眼泪,爬起身。
离正扬去卧室里换衣服,领带才扯掉,衬衣的扣子不等开,门铃响起来。边解手边的袖口,边去开门。
江南站在门外,之前掉过泪,眼眶通红。望着他,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起码在离正扬看来就是那样。
“我来拿东西”
不过片刻便后悔了,等那一扇门板关合,觉得什么都不剩了,仅连这点儿气息都要灰飞烟灭。江南觉得这世上她最害怕的,大抵就是这个。蓦然回首,那些跟薄南风一起度过的朝朝暮暮,只能当梦境或者回忆一样来缅怀时,想极力搜寻一件证明他存在过的证据,都发现很困难。唯有这些了,不好好的留起来,怎么还会想着丢掉?一切已经这么微不足道,以后漫长的人生路思及起来该怎么办?
江南不相信她不会,薄南风就像一个预言家,他说她会因他痛苦一辈子。她就得做好那个准备,心悦诚服地等待。
总要有些东西在创伤疼痛发作的时候可以聊以慰藉。
离正扬动了动嘴角,解扣子的手放下。
“你后悔的时限还真‘长’。”前后不过三两分钟的事。
没说其他,转身往室内走。
江南跟进来,一直跟着他。
离正扬苦笑不得起来,瞧江南执拗起来还真像个小孩子。以前没贴近过她的生活所以不知道,倒是见过她几次工作时的样子,庭审上见过,跟证人还有当事人见面的时候也撞见过,帅气又威风,双目炯炯有神,永远从容不迫的模样。所以每一次薄南风感叹,说他娶了个多么不省心的傻媳妇时,他们大都不信,江南时而会不自知地表现出一些孩子气不假,可是外人面前能看出十分收敛。没成想,真这样。由其心痛的时候最是人理智全失的时候,才越发觉得像。
转身过,嘴角若有似无扬起:“我要去换衣服,你跟着我干什么?”
江南面无表情,很机械地回答。
“我来拿东西。”
她那样子,好像不是他好心要替她保管,而是从她眼皮子底下蛮横抢来的。
离正扬笑了下:“不给,先放我这里,否则转眼你还得折腾。医生没告诉你,现在不能随便搬重物?”
医生的确嘱咐过,可她没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娇气,很多注意事项大多记不住。现在脑子中最紧要的就是那些失去的,和即将失去的,是她心底最不能缺失的憾然,要找回来,否则真要后悔一辈子。
“离正扬,你给我吧。”
“真不能”
江南抬起头,小小的一张脸,却有大大的眼睛,灯光细碎,布满瞳,那么明亮而璀璨。
离正扬愣了下,只听她说;“如果不放回去,估计我今晚要没法睡觉”
感叹起自己的任性,从来做事情想事情,都是这样出尔反尔的。总算爱过那么一个人她是没有后悔的。
含了笑,睫毛投下的影在眼窝中微微的动。
“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薄南风有多恨我,我自己做过的事,即便是傻事,也是认真思考过的。连某一天会不会后悔,也是一并想过的。”她不后悔,只是很难过。
所以才说这个女人不傻,她只是时而沉迷在自己的小思绪中无法自拔。实则何去何从,她从来都知道,而且比所有人料想的都要早知道。只是了然于心不等于不伤心,她只是难过,怕是连自己都拿自己没有办法。
这样迷糊又清明的女人,离正扬觉得,这样的女人是他见过的,最省心,也是最让人动心又心疼的女人。
告诉她:“乖乖坐到沙发上等一会儿,我换了衣服帮你搬过去。”然后三令五申:“以后再不能这样折腾了,否则我真抱出去给你一把火点了。”
开庭的日子已经确定下来,时间一天一天的逼近。
同时敲定,纪梦溪担任这一次的审判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争取到。有同事直言:“以前江律师当辩护律师的时候,你都被申请过回避,如今是江律师的案子,当事人不可能不申请回避。”
纪梦溪动用关系也想试一试,他从来不假公济私,这一次却想也不想,只知道如果有一丝偏袒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他不是个情理不分的人,性子天生就淡,只在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偏执。知道这样不好,不仅不想反醒,反倒觉得这种轻狂来得太晚。如若当年没有放开她的手,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去看过江南了么?”
沈书意借着餐厅内明亮的灯光打量他。
纪梦溪抬起头,淡淡说:“没有,不方便。”
沈书意了然:“的确,一个审判员,一个被告,的确要避人耳目。”
她也不是个习惯摭掩的女人,以前会比较含蓄一些。可是职场闯荡了这么多年,棱角被磨去许多,却不影响整个人变得锐气。良人就像商机,这一行做久了,也深知,遇到了就要全力争取,错过了可能永远不会再有。
直言:“都是一个学校的,其实我也了解江南一点儿,看着挺好说话挺温和的一个人,实则骨子里很倔强又要强。就算那些报导是真的,我觉得江南也放不下薄南风。”毕竟薄南风太美好了,那种男人就像罂粟,即便深知是毒,染上的人却很难戒掉。
纪梦溪绅士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