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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有爱的女人么?那天你说的话我似信非信,不过你离开了,我就信了。为什么又回来了?”
离正扬看她,笑了声,他说什么来着?既然她都这么不加掩饰了,他也就坦荡的说:“那天我似乎同你说过了,爱的,不一定就是能够在一起的。反正不会是她,那么是谁我不在乎。”
丛锦真的很难再笑得出,虽然即便离正扬不说,她也能猜出答案是这样。可是亲口听到了,那绝对是两码事。就算早有准备,却还是很伤怀。太直接而坦率了,竟然连骗一下她都不肯。
扬起脸:“你有多爱她?”
离正扬俊眉蹙起,须臾,摇了摇头:“不知道有多爱她。”
丛锦轻笑:“不知道有多爱,那就是不爱。”
离正扬不这样想:“还有一种可能,是爱太满,不可估量。”
丛锦半晌面无表情,之后笑了笑,没事人一般。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江南一边看,一边问:“怕不怕?”
秦凉觉得她好聒噪,扭头瞪了她一眼:“看片子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吵?”
江南主要怕他害怕,毕竟如今这氛围实在慎人得紧。大灯全部关上,两个人在客厅里看。由于是别墅区,外面也仅是零星灯火,安静的要命。这部片子江南以前没看过,以为不吓人的,没想到放出来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恐怖。
骑虎难下,觉得一个小孩子肯定更害怕。甚至不敢起身去关电视或者开灯,往秦凉身边凑了凑。
“我怕你害怕,我来抱着你吧。”
秦凉很坚决:“不要。”
江南就伸手勾他的小胳膊;“还是我抱着你吧。”
秦凉甩开她;“不要。”
江南看秦凉瞪着眼睛看的很认真,似乎不是很害怕。揪过一个抱枕,跟他一起坐到铺了软毯的地板上。
秦凉这才看过来:“人家不都说傻大胆么,你这么笨又这么傻,也会害怕么?”
拉过她一只手,牵在手掌心里。问她:“这样还怕不怕?”
江南盯着秦凉一张专注的小脸,摇摇头,想说她不怕。一下却破了音。说不出为什么,心窝里暖暖的,连眼眶都温了。心里有一块地方疼到麻木之后渐渐复苏起来,看着秦凉的时候,便感觉是被击中,狠狠的一疼,太过猝不及防,眼泪便跟着掉了下来。
连忙抬起去擦。
秦凉叹口气:“还说不怕,不怕还哭。”
他以为她是吓哭了,站起身告诉她:“你在这里等着别动,我去开灯。既然胆子这么小,以后别看这种片子了,逞什么能。”
江南真跟个孩子一样,抱着抱枕,呜咽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是泪如雨下。听出他这样明明是关心,却跟秦秋彦一样,明明是好意,可总是让人看不穿。
秦凉把灯按开,电视里还在鬼吼鬼叫。接着被他给关上,一刹那明亮又安静。那种感觉也让江南觉得感动,就像是她的心里乌黑了很久,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一个人。突然有一只软软的小手伸过来,将她心中最黑暗的那块点着了,像是明亮的火光,照着那柔软的一处。让她觉得安生又妥贴,如同自己的心被小心安放喝护,要找的东西终于有了归属,从来都没有舍弃过。
秦凉看她越哭越厉害,坐在地板上,简直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
抱着纸巾蹲在她面前,很无语,从没见哪个女人这样哭过。他一辈子的泪水加起来也肯定不及她这一会儿多。看她哭起来的样子好丑,开始头疼:“诺,擦擦眼泪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江南止不住,她心里的难过别人又怎么知。谁知这样一个孩子对她来说跟致命的毒药有什么分别。她的心纵然已经盲了,可是那爱放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一刻都没有混淆不清过。
哽咽不息:“谢谢呜呜”
秦凉皱起眉头,一直盯着她看。纳闷她怎么不知羞,被一个男人看着,还能撕心裂肺的哭出声。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怕她不是一个人生活么,这么胆小,是自己活过来的?是不是很不容易?秦凉发现自己很心疼她。
就那样安静的在她面前蹲了很久,源源不断的把纸巾递给她。
江南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最后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下呜咽。
秦凉告诉她:“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吧。”
江南很听话,乖乖的坐到沙发上,然后躺下去。
秦凉又说;“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不用怕,有我在这里。”并把手边的抱枕拿给她,有些搞不清楚,秦秋彦是找了个人来照顾他,还是给他找了个大麻烦。
江南抱着抱枕,很快就睡着了。
秦凉不可思议,入睡的程度竟然比一个孩子还快。听钟笑说,只有小孩子睡得才快,脑子里想的东西少。但大人不行,再没心没肺的大人也有烦心事,便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无忧无虑。而他发现,江南竟比他睡得快。
忽然传出开门声。
秦凉这样警觉的孩子,一下便听到了。可是,不是撬锁的声音,也不是用蛮力硬拉。而是开密码锁的声音,所以他很快冷静下来,第一个想到钟笑。家里的密码锁就三个人知道,如今还有一个江南。而秦秋彦说过了今晚不回来,就只能是钟笑了。
才要放下心来,一下便又傻眼了。进来的人分明是秦秋彦,一手拉着公文包,一手扯开领带,神情飒爽的走进来。
一切都来不及整理,散乱一地的零食,和租来的碟片。空气中还迷漫着小吃街上带回来的烧烤味。秦凉和江南适应了,闻不太出来,可秦秋彦刚从外面进来,一下就嗅到了。
秦凉小身板挺得很直,站在那里,心内波澜壮阔,表面却撑得很平静。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秦秋彦已经解开领带扣,扯下来握在手掌中。淡淡的看了秦凉一眼,又去环顾扫视整个客厅。
若是江南,这样实在没有什么,但是在秦秋彦这种洁癖男看来,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一摊凌乱。抱枕散落到地上,零食的口袋也没有及时放到垃圾筒里,茶几上散着各类敞开的食物,连空气都变得很不清新。
而那个女人此刻就蜷缩在沙发里,赤着脚,反倒比他的儿子更像个小孩子。
秦凉见秦秋彦将目光落到江南身上,挺身出来包揽责任:“爸爸,这些都是我弄的,我马上收拾好。”
主要动手去做。
秦秋彦脱下外套,一走一过直接盖到了江南身上。然后走到那堆碟子跟前,每一张翻过来。问秦凉:“你们两个在家就看这些东西?”
秦凉用沉默表示承认。
秦秋彦接着又问:“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凉脊背发凉,罪证就在眼前,反抗都不能。只得认命般的点点头。
转而又说;“她也做过饭。”支吾:“实在太难吃了”
秦秋彦蹙了下眉头,秦凉想着他可能是要发脾气了。不想,秦秋彦若有所思的说:“是很难吃。完全没有天赋。”说着已经开始打扫。
秦凉怔了下,也不敢闲着,跟着动手收拾。
等秦秋彦将散落的抱枕放到沙发上的时候,看到江南泪痕宛然的一张脸。好看的眉毛拧起来,问秦凉:“她哭了?”
秦凉摊了一下手掌,表示很无奈:“我没欺负她,是她自己吵着要看恐怖片的,结果吓哭了,而且止也止不住。”
现在说起来了,秦凉仍旧很头疼。
秦秋彦神色莫测地摘下平光镜扔到茶几上,按了按眉骨,轻讷:“这妈当的,真够丢人了”秦凉没听清,江南已经被秦秋彦轻巧的抱在怀里。
告诉秦凉:“你把这里整理好,上楼去睡觉。”然后抱着江南上去。
秦凉怔怔的看着,想问他:“你要把她抱到哪里去?”小脖子一缩,今天已经很不像话了,秦秋彦没发作,并不代表他没有火气。便不敢再不知好歹,迎风而上。一定是把她抱到楼上客房睡了,继续收拾东西。
江南被抱起来,迷迷糊糊感觉得到,朦胧的挑开眸,隐约看到那么一个人,反倒像是喝醉酒的人,分不清梦与现实。手臂缠到他的脖子上,咕哝一嗓:“南风”接着瞌上眼皮又睡了,把头歪进他的怀里,蹭了蹭:“你怎么才回来?”
像是曾经的很多次,他推门进来,客厅里亮着灯,电视也开着,除了电视的插曲整个客厅很安静,换了鞋子进来,就看到她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也是这样赤着脚,缩起来小小的一团,总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抱起她去卧室,朦胧不清的睁眼看他,便会问:“你怎么才回来?”
饶是迟了,他总还是回来的。却不是后来,她等得撕心裂肺,等到没有希望,觉得有些人,再不会回来了
秦秋彦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江南半侧脸埋进他的怀里,一侧睡颜安稳。泪痕还在,抹的脸上到处都是。嘴角淡淡的一抹钩子,那种不真实的安然就像是人做了美梦,不自知嘴角笑弯,甜美得如一轮月。
抬脚踢开门,一直进了他的卧室,把人放到床上。又去洗手间沾湿毛巾过来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干。手上动作很轻,一点点用心的帮她擦拭。
他回来了,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她煮的那顿饭呢?却把家里和自己的儿子搞得鸡飞狗跳。
很生气,又忍不住想要发笑,曲指弹到她的脑袋上。江南在睡梦中感觉到疼,极小声的“哼”了下,皱起眉。
秦秋彦不怜惜她,又弹了下。看江南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却仍旧没醒来。
他站在背后,轻轻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咱们儿子的?嗯?要是跟着你,孩子得长成什么样?有你这样当妈的么?”不过一个人哭笑不得的自言自语,嘴角的钩子很明显,她又岂能听得到。
听到秦凉上楼的脚步声,秦秋彦站到门口来。
“快点儿上床睡觉吧,几点了?”
之前不觉得晚,本来两人还要闹通宵的,否则也不会连租了几本碟子。连宵夜都准备好了的,可谓万事俱备。谁能想到今天的风吹得不正,即便秦秋彦没发脾气,秦凉还是感觉到隐隐的凉意。的确是太晚了,早过了他的睡眠时间。
乖巧的点点头:“好的,爸爸,晚安。”
秦秋彦点点头:“晚安。”
然后关上房门进来,江南何时已经自动缩进了他的被子里,睡得一派安然。
秦秋彦从身后拥着她,抱到怀里来,收紧。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嗓子低低:“想你,快要想疯了”
他从不说这样软弱的话,也不喜欢自己这种软弱的心思。可是,否认不了。这些年他是怎么硬捱着过来的,常常便想,不过就是一条命,舍弃了便舍弃了。这样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有什么好?每次决定义无反顾的去找她,迈出一步又迟疑。当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时已经是错,是难了如今不是她自己,他们有孩子,还有她的家人每每想到此,停止不前。一颗心煎熬得痛哭流涕。
岂不知,他竟是想疯了她。
再冷硬的心,走到这里已经算是极限,哪怕真的万劫不复,他也停不下自己的脚步了。理智尽失,哪怕是死,这回也要拖上她,上天入地。他的女人,谁都不给,即便自己不能拥有,碎也要碎在他的怀里。
江南一觉醒来,再度慌恐失措。
猛然坐起身,回味打量一遍,确定这是秦秋彦的房间。不记得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会跑到他的卧室里来了。记得昨晚江南浑浑噩噩的想。
最后跳下床,更慌恐了,明明是睡在沙发上啊。莫非睡着睡着被秦凉叫起来,结果就梦游般的来到这间房里?
转而一想,又很信服。完全符合她的行事规律,睡着的时候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以前也是有过先例的,而且不止一次。
因为也只有这一种理由解释得通,秦凉一个小孩子,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能将她拖到楼上来。而秦秋彦昨晚不会回来想明白之后,江南松了口气。
先把睡乱的床铺整理整齐,以至于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破绽。才心满意足的出来,边走边叫秦凉;“秦凉秦凉,我们今天早上吃泡面吧。我不想煮饭”
走到楼梯上,嘴巴忽然张大,瞠目结舌,如同吞了鸡蛋那般,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清晨在家的秦秋彦一身闲适倜傥的家居服,即便这样松软的布料,穿在身上仍旧有模有样,而且还是江南最不看好的白颜色,却被他硬生生的穿出玉树临风的味道。
彻底有些凌乱了,嘴巴有些不听使唤:“秦秦总?你怎么在这里”越问越没底气,不是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