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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记了,林乐从来都是那样的不负责任。
曾经带她去商场,将小小的她忘记在专卖店里。也有的时候坐在她的车上睡着了,无声无息,林乐喝点儿酒,也会把她彻头彻尾的忘记,最长的一次锁了她一整夜,嗓子都哭哑了,她才想起来找她。在车上找到,大病了一场,被送到医院险些救不回。
而林母却说;“死了吧,死了也好,省心了。”
林乐只是一句话都不说。
太小了,哪里知道恨,更多的还是依恋,依恋母亲的温度。
甚至不知道这是种恶毒的诅咒,只记得那些话和那些个表情,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后清冷的病房中只剩她一个人,林父林母撇下她走了。医生护士来劝过,可是她不肯离开,想带去办公室等家长来接她,她也不肯。
就傻傻的等在病房里,盯着那一张床,等她的妈妈,那个风尘里卖笑的女人,携一身的烟气酒气回来,只要是她回来了,就怎么样都好。
因为那是她的妈妈。
这世界上和她最亲的人。
可是,她等不到她了。她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再不会风尘仆仆的回来,坐在床边静静的抽很多根烟也不会再拍着她的脑袋烦燥的骂她“丧门星”。
林向雨隐隐知道她是为什么死了,那一晚她喊她上床睡觉。医院里那种禁烟的地方,她还是摸出一根烟点上了,表情里有张狂的肆无忌惮。那样子就跟吸噬了极俱快感的东西,整个人都要无所畏惧的爆炸了。吐了一口烟圈,整张脸覆在薄雾里。
她说:“既然让我痛快,那么,就全都休想痛快。”
林向雨再回忆不起她扭曲的面部表情,因为那张脸隐在烟雾里,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记得最清析的,便是那一夜她醒来,看到她眼神明亮的望着她,没有抱她,可是定定的望着。
林向雨年复一复,在岁月催人老去之后,仍旧会想,她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厌恶?憎恨?嫌弃?还是其他?可曾有爱,哪怕微不可寻的一点点
只觉,过尽千帆皆不是,她竟然想不清她对她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053)突然想见他
秦秋彦就担心江南会被林乐的恶念蛊惑,人就是如此,有些事生时做不到,死了反倒轻而易举。舒睍莼璩就像想让一个人牢记,没什么比纠结不清的时候死掉更能让人欲罢不能的了。
开导的话说了很多,江南之前沉闷的心绪一点点松懈下来。秦秋彦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什么时候,江南发现,他说出的话她总是很信服。
知道现在不是回想过去的时候,孙青还在里面等着他们解救。
最后秦秋彦问她:“心里有没有好过一点儿?”
江南握着听筒“唔”了声。
秦秋彦告诉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吃东西,否则身体怎么受得了?”
江南真是搞不明白这样的节奏,像是已经预谋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必然要生下来的,可是,要怎么生下来呢?
挂断电话后出来,林向雨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秦凉很是冷酷的坐在一边打他的电脑,至始没跟林向雨说一句话。
只林向雨时不时拿好奇的眼神打量他,又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就那样悄悄的看一下就错开,再看一下,再错开。
直到江南出来,问林向雨:“向雨睡醒了?肚子饿不饿?吃东西了吗?”
林向雨点点头,小声说;“吃过了。阿姨,我妈妈回来了吗?我想找妈妈。”
江南一下变得很为难,抚着林向雨的发顶。总不能跟她说林乐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还那么小
踌躇着要编怎样的借口敷衍打发她。刚想说话,不想一边的秦凉“啪”一声合上电脑,抬头望过来。
言词中正:“林向雨,你妈妈已经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你别再哭哭啼啼的找她了,除非你把自己哭死,否则休想再找到她。”
江南怒火中烧,“呼”地站起身。
“秦凉,你住口!你胡乱说什么呢?”担心的看向林向雨,发现她整个人已经被秦凉的话给惊呆了,怔怔的望着他,不可思议,所以眼睛瞪得格外大,水汪汪的,就要滴下泪来。
江南跟着有些慌了:“向雨,你别听秦凉哥哥乱说”
秦凉的脾气也不弱,一下将超薄的本子扔到沙发上,目光坚毅的和江南对视:“我到底是不是乱说话你不清楚么?你自己说她妈妈还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你打算骗她到什么时候?一辈子?”秦凉小拳头攥得很实,盯紧江南不放松,发现大人有的时候也很天真幼稚,难道她不知道再完美无缺的谎言也维系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么?
除非她有信心有能力可以骗造无数的谎言来圆这个谎,前提是被骗的那个人要足够短命,不等谎言说不下去就死掉了,她才有可能得逞。而据他所知,江南并不俱备那样的本事。
但就因为林向雨小小年纪,以下的路还很长,所以必须让她面对事实。早晚有一天都会知道,到那时伤心不会比现在少,还要让周围的人跟着一起筋疲力尽,何必?
看江南的样子她是不懂,那么他便说给她听:“现在的小孩子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傻,由其是她自己的妈妈,她会格外敏感。江南,你别傻了,骗不了几天的。就算不从你这里知道,她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到时候她的伤心一分也不会少。要来的,总也躲不掉。”
秦凉说完这番话,转身回房间。
江南紧跟着也愣在了那里,小家伙说话实在太过辛辣干脆,一语道破了,完全是沾了秦秋彦的风范。他的为人处事观都跟秦秋彦都如出一辙,可见是这些年跟秦秋彦在一起生活,耳沾目染见多了,自然而然变得锋利无比。
却不得不说这一番话让她惊得回不过神来,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打下来。顿时清醒不少,跟着自惭形秽。
是啊,要来的总也躲不掉。她一个三十几岁的大人欲望都市都要看透了,竟还看不明白这点儿事么?
何止是林向雨,现在的她如何不是正在犯这样的毛病。
很多事情想不清,茫然无措,于是退着走,以为能躲一天是一天。其实哪里躲得过,好比肚子里这个孩子,最长的时限也不过就是十个月,而且不用等到那一天,就会人尽皆知。
林向雨到底哭出来。
江南坐回去抱紧她,也只得说;“向雨,秦凉哥哥说的没错,你妈妈确实是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你还有阿姨,还有很多喜欢你的人会照顾你”
江妈妈听到秦凉的声音已经跑了出来,看到秦凉跑进房间去了,而林向雨大声的哭起来。
问江南:“这是怎么了?你骂秦凉了?向雨怎么又哭了?”
江妈妈也跟着乱起来了,看江南一心哄着林向雨没时间理会她,摘掉围裙去房间安抚秦凉。
江南把林向雨抱到怀里,太伤心了,所以哭得很厉害,直到身体渐渐抽搐成一团。她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背,一边哄骗她。
哭了几十分钟,实在太累了,才渐渐的睡过去。
江南连腿带胳膊都已经酸掉了。把她抱到房间里去睡。
林向雨脸上挂着泪,偶然还会抽搭一嗓。
江南看了她一会儿,越发觉得可怜,且不说林乐对别人做过什么,对于这个孩子她可真是造孽。
从房间里出来,又去江妈妈的卧室中去看秦凉。
秦凉坐在床上生闷气,其实谈不上怎么生气,知道江南很笨,他对她素来大度又宽容,否则早被她给气死了。而且江妈妈过来已经把好话说了一车,只差要把江南骂得狗血淋头,秦凉心里已经爽快不少了。
抬眸看江南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明摆着是来赔笑。
故意板起脸不理她。
江南坐过脸,想抱他,被秦凉一脸嫌弃的闪开。
“你离我远一点儿。”
江南拉长脸:“你不是说永远不会嫌弃我,要养我的么?”
秦凉很有节气的哼了声:“那是两回事。”
江南跟他无理取闹:“怎么是两回事了?在我看来就是一回事。你现在就动不动摆冷脸给我看,等到我年纪大了,只怕你会更加的厌烦我。”
秦凉无奈,一再纠正:“我并没有厌烦你。”无可奈何,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笨,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吗?
“不是厌烦我,你为什么不想搭理我?”
秦凉都要求她了:“谁不想搭理你了,是你跟我大声讲话的,我又不是没脾气。”
江南“噗嗤”一声笑起来:“呦,秦大公子好大的脾气。既然不是厌烦我,也不是不想搭理我,那你笑一个好吧?”
秦凉冷哼:“我没心情笑。”
江南点点头,伸手去瘙他的痒,秦凉也很怕痒,最后不得在床上滚成一团,笑得险些岔气。
两人冰释前嫌。
江南过后才说:“秦凉,是我不好,你说的很对。是我这个大人太糟糕了,想事情太幼稚,谎言的确不能一直圆下去,所以,你做的很对,今天是我不好。”
她这样一说,秦凉反倒别扭起来。
微微红了脸:“你不要这样说。”
江南看着他有些得意,这是她的儿子,现在说起话来就条条是道,跟小哲学家有什么区别。长大了肯定要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到时候一说起她是他的妈妈,只想一想,江南都觉得无比骄傲自豪。
林乐的勘验结果出来了,纪梦溪打听到后,第一时间就给江南打电话。
在林乐的尸体中化验到一种致命的药物成份,所以,导致死亡的原因并非因为之前的伤口,初步断定林乐是药物中毒。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要由公安机关做进一步的调查。
但纪梦溪保证一点:“现在看来,孙青不必为林乐的死亡承担额外的责任了。大家可以跟着松一口气,定罪会严格按照医院之前的病历显示”
江南的确松了口气,挂断电话之后马上给孙家打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一声。
同时许涛也很快得到这个消息,刻意跟江南约在一起碰头,讨论孙青官司的进展问题。
既然林乐的死亡不是孙青那一刀导致的,至少故意杀人这样重大的罪名不用承担了。
他研究了几天,还是想按着过失行为来替孙青辩护。虽然几险重重,胜算也不是很大,看到江南的时候却总想着拼一拼吧。
沉吟:“至于有几分的把握,我也说不准。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中间那些东西我相信即便我不说,你也会明朗。”
许涛既然肯冒着败诉的风险想这样做江南已经很感激他了,知道说是过失行为,听起来实在牵强,甚至有信口开河,狡辩的感觉。但如果胜诉了,对孙青来说,要罪轻很多。
“如果一审败诉的话,我们再申请二审试试。总要往好的结果努力,毕竟这个当事人很特别,她是你的朋友。”
许涛这样说。
江南知道为什么,那些年他觉得亏欠她了,不论是同事,还是朋友,当年他那样做都有种背叛的感觉。现在是想还回来。
其实江南并不怪,连薄南风她都觉得无从恨起了,何况是这些细枝末节,更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笑了笑:“许涛,这一次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还有,当年的事不怪你,我是真的不怨你,你也别再耿耿于怀了。你再抱着欠我良多的心态,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许涛释然一笑。
“你要能这么说,我回家可以睡个踏实的好觉了。”
江南把菜单丢给他:“先点菜,吃饱了再回去美美的睡。”
许涛摇头:“话是这么说,还不到美美睡一觉的时候。等孙青的这个官司结束了再说吧。”
许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倦怠,其实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真的感觉很累了,也想停下来,隐退江湖不做了。可是,又总是马不停蹄的往前奔,发现一旦入了行,随了俗,真的很难再有回头路可以走。
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又是新人辈出的年代,浪潮那么大,一波一波的推着人去赴死。不想死就只能拼命喘息,拼命喘,最后没了力气,真想来个自行了断。
看事事如何不公,然后昧着良心再去坑人,也常有做恶梦的时候,会想是不是真的有报应的一天?可是,没办法,社会是个大染缸,跳进来了,很难不被同化。
吃饭的时候感慨万千:“江南,怎么跟你说呢。或许我这样说,你觉得我是在跟你矫情,说风凉话,其实真不是我觉得当年你因为那件事退出了,是好事。如果让你自己放手,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