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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书房里去看,难怪以苏瑞的名义在医院中查不到。她没用自己的名字,拿着苏瑞的照片去核对,发现换了姓,成了张瑞。
早两年就在这里工作了,如此看来在医院里遇上只是巧合,她一早做医生,只是给自己的身份打掩护。辗转纠葛只是逃不掉,不是天意是什么。
秦秋彦靠到椅背上,或许该找苏瑞谈一谈,左右遇上了。
书房门打开,秦凉一脸无可奈何:“你去看一下,那只哦,秦暖,好像又尿了。”
秦秋彦合上电脑,马上回房间里看。
真的又尿了,秦秋彦拿来尿不湿帮她换,好脾气的笑着;“宝贝儿,爸爸不是才给你换过。”
秦凉站得老远,捏着鼻子。
提醒秦凉:“那个有必要尿湿一次就换?”
秦秋彦眯起眸子;“要是你尿了裤子,一天不给你换,你会舒服?”
对于这个比喻,让秦凉冷了脸。
“我没尿过裤子。”
他有些讪讪的,不想跟秦秋彦硬碰硬,自动退出门去。
江南还在床上睡着,没什么事做,除了喂奶就是睡觉。而且觉这个东西很神奇,简直越睡越有。
秦秋彦不去叫醒她,这一会儿看秦暖很精神,抱起她到客厅里。
秦暖躺了这么长时间,忽然被秦秋彦抱在怀里,觉得神清气爽,两只小胳膊肆意的伸展着,连小身体都绷直了,像样子就跟大人伸懒腰时一模一样。
秦凉见秦秋彦抱着那只猴子下来了,就有些坐不住。
“爸爸,你把她抱下来干什么?不怕受风。”
秦秋彦问他:“哪里来的风?”
其实秦暖在渐渐的舒展,样子明显一天比一天好看。秦秋彦倒不觉得秦暖哪里像猴子,要被秦凉这样嫌弃。
秦凉没心情看电视了,觉得秦暖所到之处,连空气都不新鲜了。
问秦秋彦:“爸爸,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去卫生间大小便?”
“秦凉,你对妹妹太苛刻了。”
“我也是想让她年少有成。”
“你小的时候也这样,而且江南说你小的时候没有暖暖听话,哭的次数比她多,吃的次数也比她多,连奶奶都拿你没办法。”
秦凉实在不敢相信那个不省心的东西是自己。
只以为秦秋彦是在袒护秦暖,才刻意编那些话来诽谤他。
可秦秋彦明确告诉他:“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不要你不相信。信不信我找出蛛丝马迹来让你心服口服?”
秦凉当即面色沉重:“爸爸,你不能那么对我。”
秦秋彦只说:“你更不能这样对妹妹。”
秦凉站起身:“好吧,你们赢了,这个客厅归她了。我回房间去看一会儿书。”他走出几步,又回头:“为什么这几天不让我去学校了?”
“你不是说老师教的那些东西你都会?”
秦凉点点头:“那倒是。”
没想到钟笑会过来,而且是带着行李回来的。一进门就说:“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可以照顾江南和秦凉。秦秋彦,你不用太感激我。”
秦秋彦操手看着她,说话像吐钉子,狠死了。
“我压根就没想感激你,也没打算留宿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钟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当爸爸的人了,还是这么没品没德的。”
秦秋彦慢条斯理的笑了声:“暖暖出生之前,我本来也是当爸的人,你觉得我该有什么变化?”
钟笑恍然:“忘记秦凉这事了。”
不管秦秋彦怎么下逐客令,钟笑根本不当一回事,把行李箱往客厅里一放。去楼上看孩子。
看江南醒着呢,跟她打过招呼,指了指小床。
“我先看看孩子。”看到秦暖后欣喜的叫起来:“哇,小家伙长得这么可爱,你看她这双眼睛长的,多大多亮啊。”
秦凉不知何时晃进来的,冷冷说:“笑笑,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虚伪的毛病。”
钟笑接二连三的倍受打击,不过进门这短短几分钟的事。幸好她心里素质强大,不至于抑郁而终。
“不是我虚伪,是你和你爸爸什么时候能改一改那尖酸刻薄的毛病,那才叫阿弥陀佛。”
本来挺想秦凉,现在不想搭理他。反正没打算今天就走,到床边坐。
“我跟离正扬说好了,来这里照顾你几天,这样秦秋彦想上班也不会耽误他。”
江南很不好意思:“这样多麻烦你啊,其实不用你刻意跑过来。爱爱每天都会来,而且秦秋彦也不打算现在去上班,你还是回去吧。”
钟笑说:“不碍事。我嫂子来了更好,咱们三个要是闲了,还可以斗地主。听说坐月子很痛苦的,跟软禁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秦凉蹭啊蹭的,迂回到秦暖床边。想仔细的看一下小猴子,也许看顺眼了,发现其实她也没有那么丑。脸很小,下巴尖尖的,皮肤也很白,由其那一双大眼睛实在讨喜,又亮又大,星子一般。
钟笑一扭头看到了,出声说:“秦凉,你干嘛呢?别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对暖暖下黑手。”
秦凉抬起头瞪她:“搞搞清楚,这是我们家的猴崽子。”
轮着得他下黑手么。
秦秋彦伸手指他:“什么猴崽子?她是猴子,你是什么?”
要想办法治治他,否则暖暖这绰号算是被租下了。
钟笑把这里当自己家,没人招呼也能相处自如。提着行李去客房,就这样安家落户了。就算宋林爱打来电话让她去那边住,她也不愿意。只说:“在哪里住不一样。”
甚至会进来张罗:“晚上你们想吃什么?”
秦凉讷讷:“嫁入豪门,做了有钱人家的少奶奶,还是改不了煮饭婆的命运,你说她这点儿出息。”
钟笑指着他:“秦凉,晚饭你别吃了。”
“我在长身体。”
“爱长不长,长成小萝卜头谁管。”于是问江南:“江南,你想吃什么?”
江南笑笑:“吃什么都好,我不挑食。”
钟笑看了一眼秦秋彦,他坐在床边看书,修指一页一页的翻着。便没问他,有得吃就不错了,瞧他之前那个迎客之道,简直天理难容。
晚饭时间实在太热闹了,没想到钟庆丰和宋林爱也过来了。
秦秋彦和钟庆丰去书房里说话。
将门关紧之后,秦秋彦说:“我打算去见一下程束。”
钟庆丰问他:“你说的那个跟苏瑞有关的男人?”
秦秋彦点点头:“我查过了,他和苏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也是我妈的主治医生。”
钟庆丰将眼眸眯紧,知道他说的是江妈妈。
“你觉得江阿姨的死有问题?”
之前不觉得,现在却没办不觉得。否则一切不是太赶巧了么,明明已经要出院了,最后却发生那样的事。
钟庆丰还是劝他:“这个时候最好别轻举妄动,就算是程束做的,现在也不能动手。静观其变,看看苏瑞到底想怎样。你总不能把程束杀了,但如果不能把事情做绝,就不要轻易招惹。你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你该知道,引来其他各方的注意,都是自讨无趣。”
秦秋彦到现在没有动,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钟庆丰提议:“与其现在去见程束那种小角色,不如去找苏瑞。他不过就是一个附属品,等摆平了苏瑞,你觉得他还有残喘的余地么?”
按理说这一点秦秋彦一定想得到,只是江妈妈的死让他意难平,想来这一会儿撕碎程束的心都有了,如果那事真的跟他有关。
秦秋彦这些天很不宁,江爸爸的死已经在他的心里扣上枷锁了。如果江妈妈也是因此遭遇不测,对他将是怎样的鞭笞。
所以钟庆丰才会告诉他,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冲动。
钟笑做起家务来很有一套,没父没母的孩子就是这样,养成独立的好习惯。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宋林爱想帮忙也不用。
告诉她:“你去跟江南聊天吧。”
宋林爱转身要走,忽然一阵干呕,奔洗手间冲去。
钟笑举着铲子跟进来:“嫂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林爱干呕了好一会,吐不出什么东西。
没说话,对着镜子一阵顿悟。连自己都惊诧:“我可能是怀孕了。”
这些天只顾着忙活江南生孩子的事了,现在一想,似乎生理期不准,超过几天了。
钟笑张圆了嘴巴,半晌,叫起来:“啊,真的?太好了,我哥岂不是要当爸爸了”
秦凉听到尖叫走过来,看钟笑手里的家什,问她:“你炒菜炒到这里来了?”
钟笑嗔怪:“你懂什么。”马上上楼去跟钟庆丰报告好消息,说宋林爱怀孕了。
宋林爱想拉她,却没能拦住。
所有人都知道宋林爱怀孕了。
只钟庆丰一个人反应不得,他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措施做得很好,这件事上他没有粗心大意。况且不是年少无知的毛头小子,上来一阵把持不住,就疏忽了。
宋林爱脸红了一阵,把他拖下楼,才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怕孩子不是你的?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就把那些东西都戳破了。”见他由惊怔变得欢喜,却仍旧想要板着脸的木讷模样,笑了声:“是江南给我出的主意。”
吃饭的时候秦秋彦还问:“你不是说不打算要孩子?”
钟庆丰只说:“你老婆给出的主意,想不怀上能行么?”
秦秋彦侧首看过来,眯了眯眼:“你被算计了?”
纪梦溪那边快马加鞭,表面已经结案,判刑的判刑,释放的释放。暗中却组成工作组,一切有序不稳的进行着。
只在苏瑞出手之前,让一切有个了断。
纪梦溪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秦秋彦打一通电话。
只说:“既然薄南风已经不在了,这些事跟你秦秋彦也没有什么关系。保护好你的才婆孩子就好,其他的没什么需要你插手,如果你犯法了,法律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秋彦隐隐能猜到几分,问他:“你们安插了线人?”
否则想揪出一条有力的罪证,不会那么容易。
纪梦溪默然不语。
秦秋彦便不再多问,知道他们也有他们的规矩。
可他想好了,当年欠了纪梦溪一回,就不能再欠他更多。
而且就算他们抓到罪证,苏瑞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她是冲着他来的,怎会摆一摆手说罢。
夜幕降临,苏瑞驾车回来。在停车场抽了一根烟,手里的电话震了几次,看电来显示没有接,顺手扔到一边去。
时至今日,程束让人这样烦。
隔着袅袅烟雾,看到一个人,蓦然愣住。直到烟火烧上来,烫到手指,才恍若回神。看他西装革履的立在那里,没有打领带,黑色衬衣闲散的开着两颗扣子。原来真的不同了,气度比以前更加不凡,那样干净儒雅,像黑暗中熠熠发光的一颗黑珍珠。
她已经要哭了,低下头掐灭手里的烟,眼眶涨满水汽,紧紧的吸着鼻子。良久,抬起头朝他走过去。
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动,就一动不动的等在那里。
苏瑞终于确定不是梦,他是刻意来找她的,终于找上她了
仿佛等了很久,这样的场景经历很多次,可是如梦初醒时一切就都散了。
只有这一次是挥之不去的,真实入骨。苏瑞走近来,压抑着一伸手抹上去的冲动。抚着他的五官轮廓,感受是真是假。
到底没有伸出手来,盯着他,哧哧的笑出声:“都说姜是老的辣,最后我爸爸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上。你真是了不起,当年我救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
秦秋彦盯紧她,淡淡说:“当年遇见你的时候也没想过你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苏瑞厉色起来:“我现在什么样子?”
秦秋彦偏首冷笑;“你每天都不照镜子的么?我以为你会对着魔镜每天发问一次,不想,你是不照镜子的。”
苏瑞真的再难笑出来,在他眼中她竟跟《白雪公主》里的皇后一样恶毒。
“是啊,我现在就是巫婆,所以才能法力无边。你信不信,到现在连你秦秋彦都要受制于我。我爸爸败在你手上,可我却不会。”
秦秋彦淡淡的眯起眸子,告诉她:“苏瑞,如果我秦秋彦是见不得光的,你也是,要知道你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们都可能面临一个相同的结果”他声音放轻,一字一句:“乱箭穿心。”
苏瑞颤了下,知道他的威胁不是空穴来风。他的身份如假包换,畏惧公方,实则她也怕。
如今她本身就代表着暗黑势力,底牌不能揭,否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