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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依言坐过去,那样的姿态刚刚好,慢慢而来的酥麻感动物的触角一般涨满全身各处。满足的哼了声,揽着他的脖颈起伏。
几吨住的车子总算平稳,室中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哼哼唧唧的喘息声。因为贴合得近,深情注视彼此,眼眸均是明亮又迷离。
薄南风双手扶在她的腰身上,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就跟午夜梦醒时,独自一人,觉得想念,便像睡不醒的人,心一直被魇着,就都是这一个人。连思绪都转不过来,除了思念到心痛,不能做其他感想。
一次之后不满足,将人压到下面,再进入。
江南的电话响起来。
挣扎着要起身去接。
被他按着停不下,哼哼:“电话”声音软到崩塌,知道是谁打来的,所以不能不接。
薄南风攥紧她一双手臂,因为她的分神,重重惩罚,速度明显加快,短而迅猛。
江南忍不住呜咽。
薄南风闷哼一声,手臂一伸在电话挂断之前拿起来,替她按了通话键放到她耳边。
江南不能立刻说话,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怪异的声音,狠狠的瞪他。
薄南风还在她身体里,一咧嘴角,拿口型示意:“还不快说。”
是江妈妈,催了她两次问:“怎么样了爱爱?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南脸红,缩了缩身体:“没什么事,我马上就回去。”
江妈妈又嘱咐:“既然没事,那就快点儿回来吧。”
总算挂了电话,推推他:“起来。”
薄南风只是想她,埋首进她的锁骨里,动了动,刻意让她有所感知,厚颜无耻的问她:“它不满足,怎么办?”
江南想走,没走成,又是一场挥汗如雨,他才将人拉起来,替她清理好。
再去弄自己,漫不经心说话:“我们结婚吧。”
江南愣了下,扭头看他。这样的大事,非是得经过父母同意才踏实,而且她觉得那一天并不遥远,而且即便这样不结婚,她的心和人也是和他的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
但薄南风却像没那个安全感,就像唯怕一觉醒来,她就不再是他的了。
其实今天中午他去了事务所,中午之前就到了,早上和晚上见不到,也只有那个时候。但是,却看到了纪梦溪也在楼下。
江南没等到,两个男人倒是一起吃了个饭。
纪梦溪也不瞒他,说起他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和感受,薄南风觉得既真诚又真实,一个男人会有那样的感觉并不突兀,如果是他,只怕也不会幸免。
纪梦溪说:“我爱江南,爱了很多年,这是一种习惯,无论她跟不跟我,都是我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也不知道自己此生能不能改得了。像一种惯性,爱了就只能一直爱下去,即便想停也停不下。或许你觉得可笑又落破,我就是这样一种感受,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心痛得没办法呼吸,像潮水那样往上涌,致命的时候抓不到她就像抓不住那根保命的救命稻草,你知道那种绝望和惊恐是一种什么滋味么?所以空闲的时候,总要找些事情做,做以前会做的,让自己努力的去想,其实这世界和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会来这里,还会做许多以前两人一起做过的事,只是想要安慰自己不那么难过而已。”
薄南风没有半点儿想要嘲笑他的意思,其实当初他笃定纪梦溪会放手,就是因为相信他的人品,还有,他是真的爱她。
所以才会听进他那些蛊惑的话,在江南想要离开的时候,不再撕扯,不让她疼,却转首让自己狠狠的疼。
(九十四)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男人的爱情不比女人,比起那种缠绵悱恻的撕心裂肺,要更肝肠寸断些,只表面不动声色。
江南开着车往回走,镜中看过去,薄南风的那辆宾利一直送她进了小区。
下车之后跟他招了招手,拿出电话快速编辑短信,让他早点儿回去睡。然后站在那里不动弹,一直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
薄南风知道她是想看着他离开,慢慢的调转车头,往小区外开去。
几次做下来,江南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通体疲惫,上楼后草草的冲了个澡,去睡了。
薄南风才从车上下来,温软扑满怀,接着就是一股刺鼻酒气。
蹙了下眉头,将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扶起来,看清她一张脸。
“林乐?”
林乐喝多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一杯一杯的灌下去,再喝不下去的时候发现自己醉了,大脑一片一片的白,落雪那般。所能想起的,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男人,说不出什么时候受他吸引,只知道江南喜欢,她也喜欢。坐上出租车直接来了这里,终于将他等来了。
虽然醉了,但确定是他。身体软棉没有一丝力气,却紧紧的揽着他的腰,整个身体都贴到他的身上。
舌头硬得不会打弯:“你怎么才回来?”
这是她见过的最不靠谱的boss,哪有点儿老板的样子,整日就这么漫不经心的。但就因为与众不同,所以万众瞩目。
薄南风眉毛彻底拧紧,硬是把人从身上撕扯下来,让她靠到车身上。
“怎么喝这么多酒?你家在哪儿?”
他想将人送回去,醉成这样腻在他这里算怎么回事。
林乐一双眼迷迷糊糊的挑开一道缝隙,答非所问:“因为我难过啊,我在景阳就要混不下去了,实在太辛苦了,根本不是我所能应对的,我不喝酒怎么行。”话到此处,觉得委屈,凭什么江南可以随意指使他做这做那,都像是理所应当的,而她还没有开口,就有那么多的闲杂人告诉她不许做什么。是谁说这个男人是江南的?林乐指着他:“你告诉我,你不是任何人的对不对?”
“我的确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江南的!”
薄南风淡淡的扔下这一句,按了按太阳穴,知道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给江南打电话。
手机才举到耳畔,出其不意被林乐一把夺了过去。
薄南风手上一空,烦燥的侧首看她:“拿来。”
林乐之前还嘿嘿的傻笑,只当是跟他开玩笑。酒糟麻痹短路的缘故,隔了这么久才想清他说了什么,接着掉起眼泪,又簌簌的哭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江南有什么好,她整天迷迷糊糊的,还有女人比她更邋遢的么?脾气比我的还暴躁,动不动就伸手打人,她到底有什么好?”
这样的问题不需要别人问,薄南风暗自问过自己许多遍,是啊,江南有什么好?但他喜欢她,无需她的任何好,只因为她就是江南。
淡然眯起的眸子精锐得像一把利箭,直插在林乐的心头上。
他就那么慢条斯理的扼杀她:“江南再怎么不好,却永远不会对自己朋友的男人,做这样无耻的事?”
林乐蓦然怔愣,定定的睁大眼眸看着他。醉意都硬生生的醒了大半,心口那里被什么戳破,透心的凉意蜂拥而至。
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薄南风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电话,一号键便是江南。
声音不自知放轻:“嗯?睡了?”
江南迷糊的“嗯”了声。
薄南风显然是哄着她:“没什么事,林乐喝醉了,在你的小区里,她家地址是哪里?”
江南全醒了,问了几句,被薄南风安抚,最后报了她家地址。
问薄南风:“要不要我过去?”
“不用,你快睡觉吧。”
一只手拖着林乐的手臂,一只手去打车门。
林乐抬手抹眼泪,挣扎着不肯上车。
薄南风也不是对每个女人都很有耐性,被她闹得烦燥,“砰”一声关合车门,发出剧烈的一声响。
林乐震荡了一下,吓得半晌发不出声音。
薄南风抽出根烟点上,冷漠的眯起眸子。
他这个人做事不喜拖泥带水,由其这种在他看来畸形又可笑的男女关系。不至于跟一个女人玩暗的,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开除决定,是我默许的。当初允你进景阳,看得是江南的面子。但现在来看,江南在你心里也算不得什么了。如今你执意打破这层依附关系,自然没了再在景阳呆下去的道理。我觉得你不傻,又没想到你是真傻。傻事做到这里就得了,让江南知道你什么模样,心里也会难过。不要企图在我们之间动什么手脚,信不信你在整个S城都无法立足?”
“让江南知道又怎么?”林乐吸着鼻子,像要豁出去。
薄南风云淡风轻的看人:“如果你执意要让她不痛快,不安生,我会加倍的讨回来。”
林乐头顶上有雷霆万钧,震得她几乎站不稳。
薄南风扫了她一眼,掐灭指间的烟。
“看你这样,也不是回不去,既然如此,我不送了,慢走。”他错身向楼里走去。
林乐扶着他的车身,终于瘫软的一点点滑下去。她有相思不可言,那些奇异的东西都安放在心里,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哪怕暗中做那么离间的事,也都是小心意意。不知道薄南风是怎么将她看破的,林乐由内而外生起一丝丝的羞辱,只觉难堪到极至。
不多时江南又打过来。
问他:“你把林乐送回去了?”
薄南风拿上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没送她,看她那样子也不是不能走。”
江南“哦”了一声。
薄南风笑得邪恶:“去洗澡,要不要一起?”哼哼唧唧的唤她“宝贝”。他那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暧昧又邪肆。
一句“色狼”脱口而出,江南发现这个男人是喂不饱的。
早上去事务所里打了一个转,拿上东西后直接去了看守所。
十四岁的孩子真的没有多大,即便是个男孩子,消瘦的肩膀单薄,越发显得小。胳膊腿儿的哪里有点儿男孩儿的样子,真难想象这样的孩子会胆大的跑去抢劫。
陈资拿不卑不亢的眼神打量她,充满了忌惮和防备。或许是把她当成审训人员,那种排斥从神情里完全流露出,是一个孩子特有的耿直。
江南首先跟他做自我介绍,让孩子先把防备卸下来,冲着他扬起笑:“我是你的辩护律师,跟你是一伙的。”
陈资对于这个同伙似乎相当满意,眼神犹豫了一下。
江南接着说:“我们两个完全在一个战壕里,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会为你保密,否则不公法律会制裁我,连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不仗义。我的加入,就是助你打胜仗的。你也不想被判很重的刑是不是?你还这么小,大好的人生才要开始。”
一句话,陈资整个人黯淡下去,缄默的有丝悲凉。
江南见他嘴角抿得很紧,像是害怕,又像在极力抑制自己不要哭出来。
低着头,就那样喃喃说:“我不想要什么大好人生,我也不怕死,我只想让我爷爷有生之年能过得幸福,至于我怎么样,都不重要。”他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晶亮,是双干净又剔透的眸子,哽了一下:“如果没有一笔钱我爷爷就死了,我不怕做牢,只想让爷爷好好活着。如果能用我以后的人生,换爷爷一个安乐的晚年,我心甘情愿。”
江南最怕这种真情流露,实则她这人心很软,这样的至情至义是她最不能招架的。
“傻孩子,你用人生换来的,你爷爷又怎能享用得安乐。昨天他去找我,提到你的时候一直流泪满面。你跟我说,你为什么要去抢劫?”
江南拿出录音笔,已经开始准备记录。
陈资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许是决定相信她,便不再那么排斥。静静的讲故事给她听:“我几乎已经记不得我的爸爸妈妈长什么模样,他们虽然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对于我来说,却更像是一对陌生人。我的记忆里,关乎这两个人的,永远都是空白的。在我的生命里只有我的爷爷,他是我最亲的人”
是陈学良一手将他拉扯大,一个老年人,如何能精细的把一个孩子养大,不过是靠收废品为生,有的时候去打些零杂工,即便如此,爱却并不匮乏,陈资说这些年无论穿的还是吃的,老人家都会紧着他。
营养供需不上,儿时经常患病,几次拿不出医药费,他的爷爷跑去卖血。
陈资说:“我一日一日的长大,而我的爷爷就那样一天一天的消瘦苍老下去。有的时候我很恨我自己,觉得我是吸爷爷的血长大的,更恨我的爸妈,他们既然养不了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做爷爷的负担。”
不久前陈学良被查出得了重病,手术需要大笔的费用,但以他们的经济状况想拿出那样一笔治疗费是不可能的。陈学良直接从医院里出来,病都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