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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慕容渊都私下反复暗想,是否是自己太过固执?
越临近楚墨自封为皇的这一天,他越发的后悔,天下交到此人手中,实难心安。
于是就在楚萧离出现的那刹,他和所有人一样,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那时,他知道,楚皇已非楚萧离莫属。
而他,真正心悦诚服。
收回思绪,慕容渊又问儿子,“你妹妹现在身在何处?”
皇后之位眼下没份,往后机会多的不是。
楚萧离这一举,不用谁说,慕容渊都心中有数。
可是不管怎么样,也得人在宫里,他才能想法子,莫要委屈着女儿。
慕容徵明白老父亲暗自着急,怕女儿吃亏,怕慕容家在朝中地位轻易被动摇,族长那颗天生操劳的心,没法儿停下来。
“父亲大可放心。”他轻松道,“对此儿子有把握,皇上同四娘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辈子都难分难舍,至于皇后一事,莫要记挂在心上,儿子保证,四娘回宫之时,必定比封后大典还要风光!”
“倒是父亲。”慕容徵为他担心起来,“父亲将若文送进宫,在背后对她诸多指点,将来四娘回去,当如何对这个妹妹?”
相府大婚那日,原本该是慕容若文在慕容渊的安排下,与楚萧离共度良宵。
说起慕容若文,她倒精明,对着父亲应得好好的,转身借此向宁玉华献计,就此扰乱后宫局势,引出后面这些事情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仍旧深藏不露。
否则,宁玉华的手脚岂能伸得这样长?
要不是慕容徵早有准备,在各宫安插了眼线,这些事情,他与楚萧离蒙在鼓里,可就不是今日这般让人好过的光景了。
先前他有所迟疑,怕的就是父亲先发制人,说些什么‘念其一家,网开一面’的话,倒是让四娘往后不好在后宫施展。
人是他们父子三人当初默契使然,一齐使了手段送进去的,如今没了作用,总归不能向对付外人那样心狠。
慕容渊自觉愧对小女儿,更没有想到另一个女儿的心思……如斯深沉!
她的擅自所为,直接改变了后宫的局势,主导了立后的人选。
当中究竟目的为何,连身为其父的慕容渊都甚是隐虑。
沉吟了半响,他道,“为父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入宫,与若文好好谈一谈。”
“如此最好。”慕容徵爽快应声,转而沉了话音,再道,“只话说在前面,她要借宁玉华的手来伤着四娘,就是我袖手旁观,皇上也不会轻易说算了。”
素来对自家庶出的姐妹没好感,在他心里,只有大哥二哥,还有小妹。
平时兄妹间怎么闹,那是他们的事。
要是有谁对他们其中哪个不利,莫说他了,就是慕容翊都能顷刻变上一张恶鬼的脸,扑上去把人撕碎。
他在这厢厉色,脸上心中都对一个慕容若文记挂得好好的,慕容渊却只将他最后那句话听了进去。
什么叫做‘皇上也不会轻易说算了’?
对于楚萧离而言,慕容紫到底有多重要呢?
……
正午,东华殿。
身为万岁爷,楚萧离想找个人陪自己吃饭,其实不是件难事。
今儿个这份莫大的殊荣,就落在了孖兴的头上。
早朝还没散的时候,小家伙就从太监那儿听说父皇回朝了,东莱还怂恿他,赶紧的梳洗干净,穿戴整齐,到东华殿迎接皇上下朝,父子团聚。
他偏不!
身为当今楚皇唯一的儿子,个性不能失。
孖兴呕他皇帝爹的气,已经怄了许久。
去安都玩儿,不带自己也罢了,后面的事,嗳,他不想多说。
心已伤透,陪膳就陪膳吧。
得了传召,人至,坐下,动筷子吃饭,啥都有礼有节,反倒把楚萧离弄得心神不定。
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给他老子摆脸色看了?!
冲宋桓使了眼色,宫人们纷纷退下,父子两私下交流——
楚萧离问得很直接,“你对朕有何不满?”
隔着长长的桌子,孖兴严肃着小脸,一手捧碗,一手拿筷,闻得父亲问话,他把碗筷放在桌上,小小的人从凳子上起来,拱手抱拳,奶声奶气,“回禀父皇,儿臣对父皇没有不满。”
楚萧离一噎,瞪大眼睛看他板着脸的模样儿,“这叫没有不满?”
万岁爷被儿子的脸色唬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孰料孖兴把撇向一边,昂首,轻轻地……
“哼!”
这算什么意思?!
“楚孖兴,你给朕过来。”
小家伙得命,迈开小腿走到楚萧离跟前去。
楚萧离低头瞅去,丁点儿的人,自己坐着都比他高,却学会给人脸色看了。
他却不能动手,只能晓之以理。
“父皇没有带你去安都,是父皇不对,不过这次路上危险重重,你若去了,万一出了事,受了伤,岂不叫父皇担心难过?”
孖兴听着,脸色似有稍稍缓和,“可你把小紫姑姑弄丢了。”
“……谁说的?!”
他把小辣椒弄丢了?
楚萧离简直要心碎,是他弄丢的?是他……弄丢的?
孖兴执着,“我没见她。”
扶住儿子的双肩,楚萧离半哄半骗,“她贪玩儿呢,过几日就回来。”
“我不信。”孖兴蓦地凝色,摇着头道,“父皇要娶皇后,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和其他妃子不同,小紫姑姑比儿子还要伤心,她不会回来了。”
“胡说!”楚萧离也凝色,被他说急了,“她敢不回来,朕出宫去抓她!”
“真的?”孖兴掀起眼皮狐疑的瞅他。
多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小紫姑姑。
楚萧离立刻读懂小眼神儿里的意思,拍胸口坚决道,“带你一起去!”
小东西破涕为笑,“君无戏言,父皇你莫要诓儿臣。”
这下倒有些希望小紫姑姑别那么快回来,他好有机会和父皇一起出去找她,顺便还能玩儿……
哄自家儿子,楚萧离信手拈来,“朕何时诓过你?不过,你怎晓得小紫姑姑还没回宫,谁同你说的?还有皇后的事……”
早朝在发生的事,除非有人刻意对孖兴引导,否则他说不出这么有理有据的话来。
孖兴本都被他抱到腿上坐好,闻言脸色瞬变,扭动的小身子下了地,跑回对面的位置上端坐好,神情闪烁的遮掩,“没有人同儿子说,父皇莫要问了,儿子陪父皇用膳罢。”
说完,他拿起碗筷,低头扒饭,逃避得相当明显。
楚萧离怪觉。
“好,吃饭。”
没有再多问,拿了自己的碗,拎着凳子坐到小家伙身边去,挨近了吃才热闹。
离得太远,没准哪时,他的儿子就被人趁虚而入,学坏了也不一定……
楚萧离的帝王术
更新时间:2014…8…20 8:56:18 本章字数:10283
午膳罢了,楚萧离哄得孖兴在东华殿午睡,随后,叫上了久不见的霍雪臣,悠悠然的踱去了东宫。
东宫自来乃楚国太子的居所,有趣的是,前太子楚云阳自打出生起就没在这处住过,而如今的孖兴小殿下虽然是皇上的独子,但并非储君,却有幸暂居于此梵。
于是,连民间都有了个说法:由此可见,玄徵帝疑心太重,武德帝又太随性。
这天午后,楚萧离去到东宫,什么废话都没说,往正殿的阔椅上懒洋洋的一坐,命着宋桓把茶奉上来,还赐了霍雪臣的座儿,然后——
将平日服侍孖兴的宫人们都召集起来,无论太监还是宫婢,二话不说,通通赏了一顿板子铌。
果真够随性的。
一时间,东宫里叫苦连天,喊冤声此起彼伏。
宫人们都郁闷得想不通呐!
奴才的命再不值钱也好,万岁爷您不能说打就打不是?
再者不管楚萧离在不在宫里,小殿下被他们伺候得好好儿的,半点纰漏都没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会儿算什么回事?
霍雪臣呢,身为御前统领,此次安都之行他不在伴驾之列,只能听着从楚国腹地传来的各种虚实参半的消息。
他心里放着慕容紫,自然为其担忧得夜不能寐,几次都想亲自出宫去寻。
后来慕容徵要暗中离京,漏夜与他一见,将京城安危紧要嘱托于他,从中,他才得知四娘和楚萧离在一起,二人有惊无险,安下他些许心。
时逢局势动丨乱,京城外十五里有神策营守军五万,加上禁宫内御林军八千,兵力足够!
难就难在要放楚墨与其心腹入城,要保后宫安危,还要谨防各方异动。
霍雪臣不知慕容徵在卖何关子,只清楚许多时候宰相的意思实则为圣意,纵使他疑惑甚多,还是照其所言去做了。
别的他不想多管,他知道,只有楚萧离没事,慕容紫才能平安无事。
总算,楚萧离并未让他失望,今日早朝力挽狂澜,群臣臣服,天下归一。
霍雪臣却没有得到半点四娘的消息。
人是还没找到机会讨要个下落,楚萧离却先唤了他一道来东宫。
看眼前若干奴才被棍棒打得皮开肉绽?
怕不是皇上真正的目的。
霍雪臣端坐,静待其开口。
反正,楚萧离心知肚明,自己为谁才心甘情愿留在宫里,明面上那些为皇家尽忠职守,不屑一提。
本来情敌么,是没有那么多话可以说的。
执仗刑的小太监们统是在东莱的手下亲自调教出来,别瞧着东莱平日对着哪个都嬉皮笑脸,狗腿得不行的样儿,暗自里,那些个折磨人的手段比他师傅宋桓还厉害。
今日是头一回在万岁爷的跟前露一手,来时宋桓就同他说了,小惩大诫,要让被打的晓得痛,不能打死,还得由着事情传出去之后,让东宫外的那些个看到伤的实处,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东莱会意,对手下做了吩咐,力度拿捏好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可是他们的看家本事。
宽三寸,厚半寸的实心板子打下去,东宫里满是鬼哭狼嚎的讨饶声。
被打的宫人们没得两下就皮开肉绽,伤不了骨头和肺腑,光是伤在皮肉上,死不了,晕过去的用凉水当头一浇,浇醒了,继续打。
光是这么的玩,东莱他们能把人折磨弄上一整天。
真真儿钻心的疼!
须臾,打眼瞧去,几十个板子下去了,非但没得哪个被打死,还都还能呜咽咽的为自己喊冤。
连楚萧离都忍不住向东莱侧目,没想到这小子是个狠角色。
得到万岁爷递来的疑似赞许的颜色,东莱公公登时精神倍儿爽,装模作样的清咳了声,会着圣意让手下的人稍做停顿。
一旁,宋桓看得欣慰,这徒弟收得真不错。
再接着,就是主子爷的事了。
楚萧离手里捧着茶盏,将盖子揭开了一半,慢条斯理的往里头吹着气,垂眸,淡声问,“平日谁与朕的儿子最亲近?”
他这一问,被打得剩下半条命的人都懵住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
倘若这话是在没有打板子之前问,保准会有三两个邀功似的跪出来,料想是要得赏无异了。
眼下这个光景,谁敢钻出来找死?
“没人说话?”
半响,楚萧离抬眸,将面前个个狼藉的宫人纳入眼底,俊庞上满是疏懒,还……打了个呵欠以作衬托。
看起来,万岁爷真的很心不在焉。
宫人们都会想啊,早朝的事又不是没传开,十一皇子人都去到宣政殿了,连龙椅的边都没摸到,文武百官平日最不服气哪个,今日统统都心悦诚服的给跪了。
对付他们这些要多少都的奴才,用得着花太多的心思么?
皇上要与小殿下走得近的人,那人自己装死,他们把他点出来就行!
只要能保命,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便是有人开口,有气无力的对着一个方向求道,“小喜公公,您行行好,吭个气成不?”
刚说完,那叫小喜的小太监就中气十足的嚎了起来,“皇上,奴才冤枉啊皇上!殿下自入宫以来,奴才尽心就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懈怠!奴才从来没有做出吃里爬外的事情,宋总管,奴才可是您亲自点拨的人,奴才是您看这长大的,同东莱还是发小儿呐!奴才的品性天地可鉴,奴……”
“闭嘴!”宋桓上前一步,厉声斥道,“既然无过无错,喊什么冤?”
宫人们私下各有个的包庇,小喜算宋桓的半个干儿子,先前打板子,单单对他手下留情了的。
只小喜为人木讷,甚至能称做蠢钝,让着宋桓时而欢喜时而忧。
宋桓看中他性子憨厚老实,才分拨他贴身伺候在孖兴殿下身边,不想今日逃不过这顿皮肉苦。
好在楚萧离将这层关系看了出来,深眸里暗光一动,笑着问东莱,“你发小?”
东莱窘迫,明白万岁爷真正的问的意思,将师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