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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更加安静了。
公主感觉特别好,她仰头,借着从洞外透来的稀薄月色,看着秦景那张脸。秦景双眸阖着,眼睫垂下落下两片阴影。大概是月光的缘故,给他的面孔带了圣洁的感觉。他唇也抿得很紧,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刚毅不折。
公主本来想叫他,跟他说说话。但又压下了那个念头,算了吧,他这么累,还伤那么重,是该好好歇息。
公主就托着腮发呆,她又睡不着了。她总是这样,当万籁俱寂,别人都在梦乡中的时候,她辗转反侧,有时候只是失眠,有时候是身体不舒服,总是睡得不好。
公主很羡慕地看着秦景,她都好久不知道能睡好觉的感觉了。
秦景突然睁开眼,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他低声,“哪里不舒服?”
公主一愕,没想到他原来是醒着的。她腮帮子鼓起,那闭着眼干嘛?早知道就直接推他起来跟自己说话了!
秦景见公主不说话,疑心她身体不好又不跟自己说,就又耐心问了一遍。
公主斜眼,“你话这么多,唱首曲子听听?”
秦景先是怔住,然后恍然又焦灼。公主这是又睡不着了……他心里隐有些担忧,公主的体质也太差了。在邺京平王府的时候,他私下跟庄宴见过庄宴的爷爷,也就是平王府为公主请的那位老神医,问起公主的身体。
老神医说,“公主生下来就这样,是底子差,很难补。现在能跑能跳的,比以前好多了。”不过老神医又皱眉,“但她最近生病是有些多了,我再翻翻医书。”
秦景也不懂医术,他只能在和公主呆一起的时候,多照看她。
山中夜寒,公主睡不着,也许是个好事。万一睡了再病了,那更糟糕。秦景有些后悔,为什么带公主到这里。
“唱支小曲听听!”公主开始磨他了。
“……属下没学过。”秦景温声答。
“怡红院飘香阁那么多唱小曲的,你再笨也得学两首吧?”公主又作天真单纯状了。
秦景默默看了她一眼,“公主不要去那种地方。”他都没去过的地方,为什么她比他这个男人还要熟悉!
“你管得着嘛你。”公主哼一声,心里挺美的。看秦景这样子,就是不去烟柳之地的,很好很好。
她小声道,“秦景我跟你说啊,那种地方的女人不干净,得花柳病什么的。对了你知道什么是花柳病吧……”她费尽口舌开始黑人。
秦景咳嗽一声。
公主紧张了,“伤口疼?”
“嗯,”秦景声音有些绷,听起来怪怪的,他状似无意道,“属下突然想起以前出任务时,也经常在这样的山洞过夜,有时候会待上整整一个月。”
公主果然被他的话题吸引了,眼巴巴等他接着往下讲。秦景心里落下块大石,不跟他描述什么花柳病就好了,他真不懂为什么他要跟公主讨论那个。
秦景开始干巴巴讲他的经历,他词汇贫乏,讲故事无非是今天跟了个人明天杀了那个人什么的,一点□□起伏都没有。公主的脑补能力却很强大,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公主摇着他的手臂,“秦景,你可以把你过往的这些经历讲给我,我写下来去卖书!到时候盈利分你一半,好不好?”
秦景淡声,“公主自己高兴就好,不用管属下。”
公主低头,声音很小,“那你不攒钱,以后娶媳妇什么的吗?”
秦景没吭气。
公主没等到他的甜言蜜语,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外头。她看呀看,也不知道他盯着一片虚空看什么。她心里却跟着他静下来了,秦景简直就是公主的静心咒,专治她的胡思乱想。
有什么好试探的,秦景又不是陈昭,不需要跟他玩虚的。至今秦景没有哄骗过她,没有刻意隐瞒过她什么。
公主想,她也该慢慢学会坦诚。
公主的声音在夜里很清晰,“你不要跟别的姑娘好,也不要娶妻,一直跟着我。我也不会有别的男人,也不会嫁人,我会为你负责的。”
她感觉后面搂着自己腰的手臂微紧,那人低声“嗯”,公主低声,“……秦景,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公主不想说,属下不会问。”就如之前,她知道南明王府的一些私事,秦景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公主的眼圈就红了,“你对我真好!你就是那月满青天,星烂山河,玉水倾倒……”
秦景忍着笑,一声不吭地听她泛酸,公主这作的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她不光开始夸他,还坐直身子,仰头搂他脖颈想亲他一口。
秦景身子有些向后倾的动作,他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公主动作一顿,脸色难看,像忍耐着什么一样。
秦景了然,“想吐了?”他身上血腥味重,公主就那么坐着还好,一动,腥味充鼻,她那羸弱的小身子骨就受不了了。曾经多次被公主坑到的秦景,对她这个毛病了然于胸。
公主怨恼地白他一眼,乖乖坐在他怀里,不敢再大幅度动作了。
就这样,秦景陪着公主说了半宿的话,后半夜她有些累了,才窝在他怀里睡去。秦景仍然维持着之前的坐姿,闭上了眼。即使闭着眼,他也一直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寒夜里的各种声响都在他耳边;同时,他体内的内力也一直在周转,调理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也许是他伤得太重了,也太累了,渐渐的,他也开始撑不住,睡了过去。
翌日,秦景转醒,没有看到公主。他心里一惊,连忙按住腰间长剑,跳起来冲出去。等他出了山洞,看到人影,才放下心。
公主静静地站在山洞外,观看风景。山间鸟声啁啾,清风徐徐,山雾弥漫,万道瞩目的晨光穿越云层和浓雾,照耀大地。公主就站在这片天地间,她长发垂至脚踝,如夜如云,肤色雪白晶莹,容貌清艳。她的美丽,在和风中静悄悄地绽放着。
秦景就站在公主身后,久久地看着她。公主在看这片天地风光,秦景就在看着她。在他心里,她已经是天地间最美的风光了。
公主回过头,看到秦景,眼睛一下子就点亮了。
秦景脸皮一下子绷紧,有不太妥当的预感。
果然公主开口了,“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漂亮,特别神圣?有没有眼前发光的感觉?对我有没有心跳得快跳出来的感觉?想不想跪拜我?”
“……”秦景面皮抽了抽,天地间最美的风光什么的……他走过去,“公主你在做什么?”
公主看秦景这么淡定,有些失望,在他走过来后,就无精打采地靠在他怀里了,说话都有气无力,“我找了最好的角度,站了好久,就等着你出来给你惊艳一把。谁知道你真是铁石心肠,一点反应都没有,枉费了我的苦心。”
秦景没回答她,惊艳大概是有的,不过得在她开口之前。
公主更幽怨了,“关键是你还不懂作画,我这么好的风采意境,就算你欣赏不了,好歹给我画下来啊。以后我自己可以慢慢看,再让人流传出去,说不定传于后世,会得个什么美名呢。”
“……公主还是少看些话本吧。”秦景只能这么建议了。
公主无视她不喜欢的建议,替秦景做了决定,“秦景,我教你作画!嗯你那手臭字也好久没练了吧?得重新练起来了。”
“……”秦景惊愕,他只是走出来找公主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公主用小黄本教他认字,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了。现在又要教他作画……秦景试图抵抗了下,“属下可以自己私下学。”
公主瞥他,“当然是你私下学了!”在秦景松气时,她又笑着补充,“不过你的私下时间就是我的,都一样。”
“……”秦景咽下心里那口老血。
等他们两人收拾干净了自己,秦景又采摘了些野果,充饥后,两人一商量,便决定下山吧。经过昨日的缓冲,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迎来的后果也都该来了。而且宜安公主好歹是公主,她又不能真的扔下所有人不管。
在山脚下,秦景背着公主,看到了前方满是围山的戍卫们。看到他和公主的影子,有侍卫就回头去通报了。公主从秦景背上跳下,迎了上去。
她大哥刘既明得到通报后,过来迎接她了。看到妹妹嫁衣还很整洁,没有皱褶的痕迹,一张小脸也俏丽白净,行走间没有任何问题。刘既明放下了心,有些赞叹地看了妹妹身后跟着的秦景一眼:他还怕秦景带走妹妹后,孤男寡女的发生点什么;他倒不是担心妹妹的贞洁,一个公主嘛,她爱怎样就怎样,他担心的是妹妹娇弱易推倒,秦景化身恶狼,山里寒气重,妹妹会受不了;现在看来,秦景还勉强知道礼数,没有冒犯他妹妹。
公主跟刘既明说了,“大哥,你给我拿些治伤药,越珍贵越好。”
刘既明一下子紧张了,拉着妹妹的手上下看,“你受伤了?”他又狠狠地瞪向秦景:前面刚在心里夸他,后面就打脸了,一个小小侍卫不应该拿命护着公主吗?怎么敢让妹妹受伤!
宜安公主赶紧解释,“没有受伤,是秦景受了重伤。”
刘既明“哦”一声,漫不经心了。公主没受伤就行了,侍卫受个伤太正常了,他根本不当回事。但在宜安公主直直的目光下,刘既明又想起秦景还知道不少南明王府的事、不能寒了人的心,他才提起了劲头,让人带秦景下去处理伤口。
秦景向公主一点头,就告退了。他看出这位大公子并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或许自己死了这位大公子还会更高兴些,但大公子很疼爱公主。有大公子在,就算是世子,也伤不到公主,秦景很放心将公主留给大公子。
刘既明为了等公主下山,昨天夜里就让人在山下搭了帐篷。他没有让人直接上山找人,也是觉得公主肯定不乐意。他倒真是了解公主的脾气,带妹妹去帐篷里歇息,公主感谢了大哥的贴心。
刘既明摆摆手,让人请了被他顺道绑过来的老神医,替公主检查身体。
“公主!”公主刚坐下,一个小身影就掀开帐子,哽咽着扑到了她怀里。
公主低头,一看到跟秦景几分相似的小脸,心一下子就化了。趁着秦景不在,她低头捏了小庄宴的脸好几把,笑眯眯道,“想我了没?想我就亲亲我嘛!”
“咳咳!”刘既明在一边大声咳嗽,公主这么调,戏一个小孩儿好么?!
公主就是过过手瘾啊,她看着庄宴,就像在看幼年版秦景一样。关键是秦景还不知道……她每次抱庄宴亲庄宴,都得背着秦景,怕他看出什么。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好像背着夫君偷情一样。
啊呸呸呸!小庄宴这么好玩儿,这么可爱,又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两人感情很好是理所应该的,怎么是偷情呢!她得克服自己的心虚!
公主捏着小孩儿肉肉的小脸,忧伤开了:她既希望看到小庄宴长成“大秦景”的这个过程,感觉就像在看秦景长大一样刺激;她又怕小庄宴长大,这孩子长大后不像秦景也罢了,万一真的跟秦景很像……秦景现在看不出来,不代表他以后看不出来啊!
他要是问她她还能编出话来,就怕他不问她……以公主对秦景的了解,他很可能什么都不问,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公主一边抱着小庄宴,一边问起大公子康州的情况。
刘既明心情还算不错,坐在一边看老神医给公主看诊,“这场婚事你不用担心了,你已经给了充分的理由,我们家不跟他们王府联姻也能说得过去。等秦景一会儿过来,我问问他南明王府更详细的私事。这些你都不用管了,我会帮你处理好后续的……不过以后你的婚事,恐怕就艰难了。再者,陈世子在婚宴上设计你和秦景私奔,万一他说出来,虽然我们能死不承认,但影响也不好……”
刘既明顿一顿,神情古怪,“不过,也许陈世子并不会说出来。”
“他怎么了?”公主猜测陈昭知道了自己是重生的,她很好奇陈昭的后续动作。
“你和秦景走后,陈世子也走了……直接丢下南明王府的人不管了。当时又是婚宴又是打斗的,后来还有白鸾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个乱七八糟的,我看得都头疼……可这么乱,按说陈世子应该出来主持的,但他一直没再出现。我去找过他,都说他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我也只能又出来了。”
刘既明说到这里,冷笑,“陈世子也许在忧心怎么处理后事。当初投靠时,他明明说好把王府的所有把柄交给爹,可要不是公主昨天喊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日后被反咬一口,那时才是最糟糕的。这种人,不联姻才是最好的。”
公主微笑着拿糕点逗怀里的小庄宴,没有插话。谁手里没有几个保命符?她要是陈昭,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对平王府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