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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撞到你了,小姐。”
声音不大,在片刻的安静里显得突兀又清晰。
以陌回头。
华丽明亮的水晶灯下,苏远歌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他,为她救场。
因窘迫而绯红的脸颊和激烈的心跳逐渐缓和。
他波澜不惊的眼底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暗涌如潮。
Alex走到她身边,急切的问:“以陌,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再回首,那人已经不知去向。
“去洗手间擦擦吧,裙子上。”Alex指着她裙子边缘被番茄浓汤溅到的残汁说。
以陌点头离场,略收拾了一下便步出了别墅。
月光清淡,洒在安静的草地和雕琢精致的小喷泉上。几分静谧。几分幽然。
走出那样的地方,刚才的紧张和压抑消散无踪。她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放松下来。
灯火通明的别墅就在眼前。
彷如一个装着繁华的盒子,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你为什么总是要扰人清静?”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吓了以陌一跳。一回身却发现苏远歌坐在大理石围砌的喷泉边,他的视线也落在那栋富丽堂皇的建筑上。
“苏先生……”
对于“扰人清静”这句批判,她有些委屈。但确实是人家来的早,又是帮自己解了围的人,辩驳的话无论如何让也说不出口。
“觉得有意思么?”他双腿交叠,用手撑着略向后仰的身体。
“诶?”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的场合。”
“应该……不算很有意思。说实话,我不太适应……”她答得很诚实。
“听到这样的答案顾钧青应该会很失望吧。”苏远歌勾起嘴角笑的讽刺,一双眼,没有焦点。“他对站在自己身边女人的期望值,至少该在这样的场合里如鱼得水才对。”
一阵沉默。
男子的笑容逐渐消逝,像是忽然起了的风,几分冰冷。“不过时间还早,他会给你安排更多的机会来独自面对这样的环境,直到某一天,你也和那些包装精美的糖果美人一样,学会高贵的虚伪。”
“不是你想的那样。”以陌蹙眉。
“也许吧。”他起身便走。
“等等。”“刚才的事,谢谢你。”这感谢发自肺腑。
谁知那人忽然停步转身,站在她面前,问:“你打算用什么谢我?”
“……”以陌被这突如其来撞的有点晕。“苏先生希望……”
“叫我苏远歌。”他打断,“如果要道谢的话,请我吃宵夜吧。”
就在以陌犹豫的时候,只听男子继续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以陌与Alex道别的时候,小男生正被几个小妮子缠的不耐烦。见以陌说要走,以为是顾钧青来接她了,满脸憋屈的鼓着脸丢下一句“走吧走吧,你见色忘义”便不再理她。
套着厚实外套的她坐在苏远歌的奔驰SLK200K上,看沿途景物飞逝。
发了短信给顾钧青,却没有回应。
时针和分针正好重合在九点的位置。
“网站上似乎说你是双子座呐。”以陌诧异。
“那是假的。”他目不斜视的开车。“家庭、生日、早年教育还有那些爱好古典音乐之类,都是假的。”
侧脸看去,他说话的表情,眉眼间染着清淡的落寞,却如退潮般飞速的掩去,只余满地平静的沙砾。
“想吃什么呢?”她想了想,“生日的话应该要吃面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面店,要不要去试试?”
看着男子略显惊讶又有些好笑的表情,她顿然醒悟。
她身边坐着的,不是可以随意勾肩搭背一起去小摊小店吃夜宵的同学好友,而是大厦电子屏上、网站海报上、车站广告牌上那个遥不可及供人膜拜的明星偶像。
他们之间,因为李倩的乌龙签名事件而结识,因为隔着顾钧青的复杂关系而出现这样怪异的相处方式。事实上,他们,应该还不算是朋友吧……
想到这里,她有些尴尬的开口:“我只是,随便说说……”
“那家店在哪?”男子打断她问道。
“诶?!你……要去?”
“嗯。”
“可是,那个,你去的话……”
“你不想请客么?”
“……两碗面我还是请的起呐。”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挤兑我么……
“那就别废话,告诉我方向。”假装的不耐烦。
“在我的学校附近呐。你要开到C大我才能知道怎么走。”以陌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挑眉望着自己的苏远歌,不由红了脸,低声嚷嚷,“干嘛,路盲犯法?”
他轻笑一声,踩下油门。
狭小的店面。
靠门边的座位。
“阿姨,那碗仔排面要放一个荷包蛋啊!”她猛然想起后朝里面挥着手喊。
“知道啦。”身材臃肿的老板娘笑着点头。
架着黑框眼镜,裹在帽子和围巾里的苏远歌放眼四顾,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因为通风不畅而弥留的面食香气。三三两两的学生相互交谈,有些嘈杂。
特意在很远的地方停车,有意让他坐在角落的位置,自己坐在他对面。
她把那份放了荷包蛋的大碗推到他面前,然后递来筷子。
“尝尝吧。”她眉眼弯弯,“保证你还想来第二次。”
他把围巾拉下来一些,尝了一口。手擀的面条很筋道,汤汁味道浓郁。
“好吃么?”她在对面望着他,眼睛亮闪闪的。
“嗯。”他点头。
“那就多吃点吧。”毫不掩饰的小得意。
原来她是这样的。
会有小脾气,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时常很呆,表情很丰富。
苏远歌看着埋头苦吃的以陌,在热气蒸腾之间显得愈加柔和的面庞,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也这样温和的微笑起来。
他推推眼镜,低下头。听见对面的女生含糊着感叹:“果然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比较舒服呐……”
“不喜欢那种地方么?”他问。
“那么,你喜欢这样的地方么?”她指指小面店反问,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不等他回答便又转移话题,“传闻娱乐圈里有许多黑幕,是真的么?”
“你要兼职做狗仔么?”
“是呐,我要是挖掘出你的花边新闻就能赚一笔了。”她望天。
苏远歌凝视她几秒:“那些传闻不过冰山一角。如果你想知道那些看不到的真实,不如……”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吵吵闹闹的一群男生走进来,一边讨论着刚结束的那场篮球赛,一边叫嚷着“饿死了饿死了,随便什么面,来五份啊……”
那后半句被湮灭在吵杂中的话语,没有被她听见。
不如?什么呢?凭她的脑袋,是想不到的吧。
他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再度低头喝汤。
许多人从店外走过,没有人注意到靠近门边的小角落,对面坐在那张小方桌边的,别扭男子和粗线条女生的小面馆一刻,淡淡温情。
——不如,到我身边来。
那不曾被听见的后半句话。
让他在多年后的夜晚时常想起,有那样一个夜晚,她坐在他对面,言笑晏晏,神采飞扬。
的确,谁也不曾料到,有一日,她会站在他身旁。
云涌风卷,神在夜空的云端上微笑。
苏远歌起身要付钱的时候被以陌拉住胳膊。他皱皱眉,正要说话,却见她伸手把贴近他脸颊的围巾飞快的向上拢了拢。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从他们身旁经过。
脸颊上,留下几个小小的触点。
一时间,有些恍然。
“请明星吃饭,算是荣幸呐,这顿让我请吧。”她抢先去结账。
两人沿路走回停车点,一路上,以陌捏着手机时不时瞟一眼,而屏幕一直是暗着的。
“想他了?”注意到她小动作的男子面无表情。
她不答,钻进了路边的店铺。
那是家蛋糕店。已经过了打烊的时间,打工的店员是以陌认识的学妹,便亲手做了个小小的蛋糕送给她。包上纸盒系上缎带,也有几分精致。
“生日礼物。”坐在车里,她递给他。
苏远歌默默的看着她坐这一切,却并未伸手去接。
“我……不喜欢吃甜食。”他垂眸拒绝。
“苏大明星看不上我的小礼物么。”她挑眉。
“不是。”
他飞快的接了一句,却又陷入沉默。“我吃不完,会浪费。”生硬的解释着,苏远歌神色多了几分不自然,有模糊不定的尴尬和窘迫。
“……原来明星会脸红的?”她犹如发现新大陆。
“总之我不要!”他徒然恼羞成怒。
这才对嘛。怪不得今天总觉得有哪里让她觉得很怪异。以陌淡定的点头,这种随便发飙的脾气才是苏大明星的真实性格吧。
“可是,谁说让你吃完的?”她怀着把老虎当hello kitty的精神挑衅,“你只要收下就好了。”
“……”苏远歌吃瘪了,这才是重大新闻吧。如果有人录下这段话的话,绝对能登娱乐版头条。他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以陌没听见。只不过,他从她手中接过了蛋糕盒子,放在后座上。
因为是你送的,所以不想让它被浪费被丢弃。
你送我的礼物。
“今天出生时天秤座,追求公平的星座……”她突然停住。
狐狸讲过的顾家旧事里,顾钧青比苏远歌大几天。顾钧青是天蝎座,那么,苏远歌应该是射手或者摩羯座,怎么会……
“我骗你的。”苏远歌勾唇,“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生日这种事。”
“戏弄我很有趣么?”
“我并没有任何戏弄你的意思。”
“你接近我,是因为顾均青么”她问。
“你觉得呢?”他反问。
以陌蹙眉,沉默片刻,起身下车,却被他抓住手腕。
“后面有记者,别下去。”他发动车子。
“我想被同一个人接连骗两次。”她用力挣开,打开车门,钻出来的时候闪光灯耀眼的光芒让她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苏远歌迅速打开车门绕到她身旁,将她推进车里,开车离去。
三辆本田商务车尾随其后。有人从车窗内探出头拍照。
“把头低下去!系上安全带!”苏远歌皱眉加速。
以陌有些慌张的弯□去抱膝坐着。
身后的三辆车穷追不舍,而市区内绝不适宜飙车,根本无法甩掉它们。
苏远歌低咒一句“妈的”,便摸出电话来。
以陌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只觉得他近乎于命令的语调让人觉得有些森冷。“穿一件深灰色的长外套下楼,站到转角的地方去。马上。”说完,便挂了线。
深灰色?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深灰色长外套,不解。
五分钟后,当那辆奔驰SLK200K路过某个视线被挡住的街道转角时,追上来的狗仔队发现一个身穿深灰色外套的女人刚从车上下来,便一拥而上的围了上去。
奔驰SLK200K绝尘而去。
当穿着深灰色外套的宣晴看见记者们向着自己围拢的瞬间,有一丝恼怒和愤恨。
苏远歌,那车里的究竟是谁,居然可以让你屈尊主动给我打电话求助……
车子,在一个人迹稀少的街边停了下来。
以陌抬起头,长舒一口气。
“我猜,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我和顾钧青的故事。”远处偶然闪过几道车辆经过的灯光,男子开口道。
“除了苏远歌外,我还曾有过一个名字。”
“顾钧修。”
52。过往×伤心
——顾钧修。帝修的修。
——这个名字曾写在我出生时的铭牌上,写在顾家的家谱里。最后被抹去。
——对于顾家而言,我是弃子。
他并未提起那些旧事,说话的时候口气清淡的像是旁观者。
以陌看着他与顾钧青几分神似的侧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该被同情的吧。他已站的足够高,却始终显得这样落寞。
于是,一路沉默。
当车停在不落炎阳主楼入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在《乾坤》里,你是为了赢他才来抢亲的么?”
他并不回答,静默的看着她。
以陌总有一种错觉,那双眼底有如寂静深海,视线相交时仿若不断下沉。
她下车,看他离开。
手机响个不停。苏远歌看见来电显示是“宣晴”,皱眉接听。
宣晴语带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屏蔽了我所有的电话,今天又来求我帮你……”
“宣小姐,你搞错了。”他笑的邪魅,“我从未开口‘求’你,你按照我的要求下楼是完全出于自愿,我没有强迫你什么。至于你帮我解围的好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正好帮你那些卖不出去的新专辑做做宣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