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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出去,柔月先是拉着我一定要跟出去,奈何狱卒的鞭子威力大了些,未免她受伤,我只好将她推回牢房。
眼前的女子一身橘色长裙,外面套着一套浅黄色的宫装,头上的步摇随着她喝茶的动作一摇一摆。昏暗的火光下她坐姿优雅,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盯了她半晌,确定自己不认识她,可是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跪下。”我人还没有到她面前小腿就被踹了一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声音细软,听起来极舒服。我愣神的片刻又被人抽了一鞭子,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痛。身后的狱卒恶狠狠的道:“公主在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公主二字触动了我的记忆,我盯了半晌,知道胳膊上又挨了一鞭子才点头道:“参见公主。”
“哎、、、罢了,你下去吧。”她屏退了周围的狱卒,只留下我和她身后的丫鬟。尖细的护甲在一张不起眼的桌子上来回敲击,那声音似是声声扣在我的心头。虽然她嘴角含笑,我却觉得身在冰窖一般,有些阴森。
“说,你为什么接近承安。”
“承安?”我好奇的看向她,“我不认识?”
“还想抵赖,昨日在大街上,今日在侍郎府门口、、、”
我终是明白她口中的承安便是易璇晖,想来她就是晋国六公主了。
“他和我一个故人长得一模一样,我只想确定一下罢了,公主不必要费那么大的劲抓我坐牢,除非、、、”我顿了顿,故意观察她的表情。果真是个沉不住气得富贵小姐,只是除非两个字就让她有些心神不定了。
“除非他真像外界传言的一般是从战场是捡回来的。”
“外界传言怎可尽信?”她紧张的表情很快平复下去,左手不住的抚着右手小指上的护甲,“仅凭这些你就敢缠上本宫的驸马?”
☆、第八十五章 你终于来救我了
我轻笑了两声,抓准时机:“传言不可尽信,那公主的意思是有部分可信咯?冒昧的提醒公主一句,即便是准驸马最后也未必是驸马!”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本宫今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本宫的厉害了,本宫的驸马你也敢打主意?”
看着她气得几乎变形的脸,我有些害怕了,真是不该呈口舌之快的。明明已经过了少年的时间,却依旧还是少年心性,其结果就是我的双手被摆成一个‘一’字绑在刑架上。
刑室中央摆了个大火盆,八月的酷暑加上这么一大盆火,让本来就热得可以的我直接汗如雨下,此时此刻这种酷暑堪比刑法。
我脚尖着地的半挂在刑架之上,勉强支撑着身子,小腿却已经酸到不行了。脸上的汗珠不断的渗出,渐渐融合之后从脸上滑落,眼睛被汗水濡湿得无法睁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却清晰可感。
我默数着抽到我身上的九十九鞭子,也可能比九十九多,毕竟我被抽晕过去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抱着鞭尸的态度再加上几鞭子我就不得而知了。先开始我还配合着撕心裂肺的叫唤了几声,到五六十鞭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力气再叫唤了,再后来,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不出来你还硬得很啊,竟然不喊出来了?”公主顺手给我泼了一盆茶水,本来被汗水打湿无法睁开的眼睛此刻更加睁不开了。
我哪里是硬气,只是疼痛加疲累让我开不了口罢了。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牢房之中了,身侧的柔月只是看着我不住的流泪,手慌乱之下不知道放倒哪里才不会伤到我。
“别哭、、别哭了。”我舔了舔自己干燥开裂的嘴唇,这场景比我在凌国蹲大牢的时候还要凄惨几分呢。
我像一具死尸一般的躺倒在蓬乱的杂草上,周围全是霉味和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柔月,帮我、、、帮我把粘在伤口上的衣物撕、、、撕下来。”
一句话被我拆分成几段,好在顺利说完了。
柔月带着哭腔道:“这、、、这怎么可以,你会痛死的。”
是会很痛吧,在这个没有麻药的地方,可是能怎么办?不把那些破掉的衣裳同我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分开,我不知道等它们完全粘连的时候该怎么办了?
柔月还是有些畏手畏脚,未免我叫的太凄惨,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塞在我的嘴里,好叫我别咬着舌头。
身上皮肉撕裂的疼痛不断传来,因着柔月的手法太轻,这种疼痛总是慢慢升级最后慢慢平复,反反复复终是让我受不住晕了过去。
“没事了,我来救你了。”浑浑噩噩之时却见自己躺在他的怀里,身上的疼痛也不似开始的时候那般清晰。
我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却触及到他身上冰凉的铠甲,冰凉的触感让我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你终于来了吗?”
“是,我说过我一定会救你的。”
“嗯。”我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珠滑落:“我答应过你,我会等你的、、、”
他的手渐渐抚在我胳膊上的伤口处,痒痒的,有种即将愈合的错觉。猛然一阵疼痛传来,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依旧是昏暗的土墙,发黑的牢门。透过牢门清晰可见之前用在我身上的一些刑具,当然那些只是这刑具大家族中的少数几个罢了。
“小姐,我弄疼你了?疼的话就叫出来。”柔月双眸雾气浓重,脸上的汗水和着泪水已经难以分辨了。
我摇摇头,其实疼痛并非拜她所赐,以我现在这幅模样,谁碰都疼。我这才意识到刚刚的美好画面里自己之所以不疼了,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它只是一个梦,一个我求而不得却一直在等待的梦罢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身前的伤已经让柔月简单的处理了一番,背后就比较麻烦了,好在公主贴身丫鬟只顾着正面抽我了,背面的伤反而不多。
柔月微微一愣,看着牢房里摆的烂咸菜拌饭道:“约莫第二天了。”
我看着本来还是青菜拌饭的伙食,自公主进来走了这么一遭直接变成了咸菜拌饭,心中不免有些感伤。虽然凌国的国力不如晋国,但是有一点是晋国比不上的,那便是这牢房的管理,至少我在凌国就没吃过这等牢饭。
“小姐、、、小姐快醒醒,他们要放我们出去了。”半梦半醒之时听见柔月欣喜的声音。
说来柔月也太不小心了,明明记得我是个伤员,可手底下却丝毫没有留情。她这一摇牵动着我身上几处伤口,身上顿时和装满水后破了几个小洞的塑料袋,到处冒血。
“柔月、、、别、、、”摇字还没有说出口身子就被人抱了起来,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头上的冷汗直直的往下挂。
我快死了吧、、、早晚得疼死不可、、、
“你醒醒、、、醒醒啊、、、怎么还在发烧?”
迷迷糊糊之中有一道陌生的焦急声,身边来来回回的人是谁呢?看不清楚,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想要掀开身上厚厚的被子,是谁这么脑残,八月酷暑天气给我盖了冬天的大棉被啊,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迷糊之中,总觉得自己的手攥着什么东西,也想过要放手,可是手却不受脑袋控制了,看来是肌肉僵直了呢。
“别走、、、”我下意识的喊住了身子正要站起身来的人,眼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
是他、、、这回是梦吗?
“你、、、你终于、、、终于来救我了吗?”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他惊讶得看着我,似是在确定我是清醒了还是说梦话?
“大夫,过来看看,好像醒了。”他的声音里略带惊喜。
年纪一大把的某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过来,先是用他那满是薄茧的手强行撑开我那又抱在一起的眼皮,随即拉出我的手腕把了把脉。
“哎、、、我们出去说。”
“别、、、”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开口道:“我要听、、、”随即便没了力气,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八十六章 我不是他
总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混在空中了,大有刚学会轻功时的感觉,但同样是飘,现在这种感觉就和轻功的时候有些区别,或许就是重力问题吧。
我浑浑噩噩的飘荡着,脚时时刻刻点不到地面。眼前一片黑蒙蒙的样子,时不时的闪现老妈和妹妹的笑颜,我有多久没有见到过他们了。对了,自从我得了肠癌之后我就很少见她们,生怕她们会察觉到我生病了。
癌这种东西真的可以摧垮一个人的意志力,至少摧垮了我的。我那时总想着既然治不好,为什么要花着冤枉钱呢?索性趁着自己余下的日子拼搏一把,于是我多拼搏了两个月之后成就了自己肠癌晚期。
现在眼前出现她们是什么情况呢?将死之前生命中所经历事情的回放吗?
“大夫,你再想想办法,你不是说今天就会醒来吗?”
黑暗的尽头有一针孔样的光亮,从那里传来了这样带着哭腔的声音,我努力了半晌也没能完全睁开这重如千斤的眼皮。
“大夫,她的手动了。”又是一声,但比起先前的女声,这道声音沉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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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之中身子被人扶起,此刻的我已经可以勉强撑开一条眼缝了。面前时柔月焦急的脸,一瓷白色的勺子递到我的嘴边。
“好苦。”我抱怨了一声。
“苦口良药,快喝吧。”我好奇的看向身后的人,不是期待中的面孔,却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心中的失落再一次汹涌澎湃了、、、
一顿药让我让我从嘴巴苦到了心底,难怪人都不喜欢苦口的良药。
“我们、、、怎么出来了?那个公主、、、她、、、”
“别说话了,是未来的驸马爷下令放你们出来的。”身后的女子好心的提点了一句,随即着手开始轻轻的将我放倒。
驸马爷?我的脑海里不住的回顾这三个字,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是这伤势导致的还是自己本身就有些气急。
再次醒来是被门口的说话声音吵醒的,我惊喜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那抹挺拔的身影,急于张嘴却不小心牵动身上的伤口。
他急忙帮我掖了掖被子,尽管热的很,可是我却无力掀开。
“你、、、你终于还是来救我了。”一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微微一愣,从怀里掏出了那日我交给他的翠色玉佛。通体青翠,触手有股凉凉的感觉,他将玉佩交到我的手中,再将我的手塞回被子里。
良久叹了口气道:“这玉我物归原主了,不是我的。”
“什么意思?你背后、、、”我急忙问道。
他淡然的摇摇头,有着一抹遗憾但却表现的松了一口气一般,“我背后除了腰上在战场上受的伤之外,没有你说的那道疤痕。虽然我不记得从前了,可是我似乎的确不是你的那位故人。”
不是吗?我还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有那样多的巧合,为什么会长的如此相像呢?
“我想看看,可以吗?”我倔强的坚持着。
他叹了口气,满眼同情之色,良久之后才点点头,但也只是将右肩处的衣裳拉了下来。光洁如新的皮肤,水润皙白,似是被漂洗过的一般,宛如新生,丝毫没有留疤的模样。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彻底,顿时觉得盖着这床被子也还是无法给我保暖。
“那你为什么救我?”我淡然的转头,不再看这张让我牵挂却求而不得的脸。
“公主抓你也是因为我,我自然有责任救你出来。公主此时已经知道抓错人了,她不会再追究你了。”他的话里充满了淡漠和生疏。
她不追究我了,那我该去追究谁呢?
“你喜欢她吗?那样的她?”我问。
“她救了我的命。”眼前的男人只是留了这么一句话便打算离开。
我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玉佛瞬时从手掌心掉落。他下意识的出手去接,“怎么了?”
“别走,璇晖,再陪我一会,就一会、、、”我闭上眼睛,身上的倦怠感一波一波冲击着我的脑门。
“我叫承安,不是你口中的璇晖。”
我淡然的点头,不管是谁,就让我错认一次,至少让我有个幻想的念头。
“姑娘你该吃药了。”
我静静的靠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向窗外。我在这家医馆了已经躺了近十天了,大夫说我这条命纯属是捡回来的,是上天的好生之德。
我没搭话,只当默认,他们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我突然自言自语
“啊,谁?”医馆的医女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走来。我不自主的皱了皱眉,现在也只有这药可以让我换一换表情了。
“小姐,你看谁来了?”
我正埋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