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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都要行驶上十分钟,如同z字形的胡同巷子。
如今连拐角口都还有挺长的距离,想要离开还有段时间,而她能否顺利逃脱,就看她够不够狠了。
垂落的手真好落在挂着香囊的位置。
那里她为了方便藏了五根削尖的竹签,以往是为了方便吃水果,没想到这会倒是成了救命的工具。
花上雪手指摸到了位置后,将竹签握在手中,张口直接朝着背着自己的男人脖子狠狠咬下,随后乘着对方猝不及防时,将竹签直接朝着另一边的脖子狠狠插了下去。
顿时惨叫声响起,那男人捂着脖子一阵翻滚,却没想过,他这般动作若是不小心撞到了插入半指长的竹签后,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花上雪哪还顾得那个男人如何,逃命才是当务之急。
她不敢保证那人不会因为伤势而恼羞成怒追上来,又或是他会否还有其它的同伙。
袖袋中备用的白垩一直用防水的油纸包裹着,没想到这会倒是派上了用场。
花上雪将油纸内的白垩捏碎,朝前跑着。
却见听到惨叫声的巷子拐角处跑出一个人。
同样的装扮,在看到巷子里的状况后,立刻就对花上雪目露凶光。
对方从腰间拔出了利刃,这是要替同伴报仇吧。
不过,花上雪会怕吗?不会怕了。
既然都伤了一个,就说明事情没了回转的余地,既然如此,为何要给自己留下退路。
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她豁出去了,大不了死掉重新投胎便是。
花上雪目露凶光,不要命的冲向对方,狂叫的声调很怪异,却也足够渗人,在一声惊雷下,二人相遇了。
对方一刀捅过来,花上雪一个侧身直接抓了对方执刀的手腕,另一手抓着的白垩直接将油纸抓破朝着那人的眼睛洒去。
突如其来的白垩粉末,再加之雨水的缘故糊了对方一脸。
乘着对方视线被模糊,花上雪忍着过度使用力气的痛苦,抓着那人的匕首朝着墙壁撞去,狠狠撞着,撞落了匕首之前却也让对方在手臂上划了一道,不过片刻血染红了衣袖。
尽管如此,花上雪却是发狠的要将匕首夺下来,待得当啷的匕首落地声响起时,花上雪用肩膀朝着对方的胸口一撞,撞开几步距离后,将匕首捡了起来,直接朝着那人的两条大腿狠狠扎了两下后,方才拿着匕首从巷子里冲了出去。
花上雪漫无目的的跑着,慌不择路。
匕首被她别在腰带上,右手捂着左臂的伤口一个劲的跑,跑,跑,跑得她连到了哪里都不记得。
失血过多,再加之浑身湿透,体温逐渐降低着,花上雪的意识却是有了几分模糊。
唯一支撑她奔跑的信念只是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一阵马蹄嘶鸣的声音响起,眼看着她就要丧命与马蹄之下时,一道白影从隔壁的楼上飞声落下,直接一掌劈的马匹当场脑震荡而亡,轰隆一声砸在花上雪原本站立位置的侧边。
腰肢忽而一紧,落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怀抱中。
花上雪惊魂未定,雨水还在淅沥沥的下着,阴差阳错的抬起头望着救了自己的人,迎上了却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双眸。
花上雪哭了,哭得伤心,哭得委屈,双手紧紧的还抓着玉弥瑆的已经,望着他的眼眸溢出的已经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唯有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咿呀声在这雨夜里回响,在她的心里却是喊着:小七,小七。
玉弥瑆望着眼前这张容颜,他记得这是数日前茶寮处秦四身旁的哑妹。
刚才无意间撇过眼来就看到她那一声的狼狈,眼看着就要丧命马蹄下时,玉弥瑆根本来不及多想,身子就快他一步掠出去,冒雨将那对方的马匹击毙,将她救了下来。
“不哭,不哭,没事了,没事了。”玉弥瑆擦拭着花上雪的泪珠,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对她泪水这般举手无措,只知道这双眼眸溢出的泪水,就好似铁锤砸在胸口,生疼生疼的。
花上雪死死抓着玉弥瑆的衣襟,早已身心俱惫的她也在哭过之后彻底晕倒在玉弥瑆的怀中,尽管如此,她的手却依旧死死地抓着,好似一旦放开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少爷。”三月冒雨跟来,唤了声,眉头却是不由深蹙,因为花上雪抓着玉弥瑆的衣襟,依偎在他的怀中,晕迷过去。
“三月,那辆马车的事情你来处理,我带她去客栈,你随后跟来。”玉弥瑆将手一搭花上雪的脉搏,神色几度变换,随后丢下这话后,直接将人抱起就奔向了最近的客栈所在。
“掌柜,立刻让人准备热水与干爽的衣物,开一间上房。”玉弥瑆喊道,一锭银子直接飞到了柜台上。
“好的,小二领着客官去天字一号房。”
“好嘞,客官这边请。”
“别废话,赶快带路。”
小二被训斥后也不生气,立马加快速度领着玉弥瑆上了三楼天字号房。
打开的房间布置奢华,卧室、花厅、浴室、书房、茶座应有尽有。
玉弥瑆扫了眼房间,先将花上雪放在了花厅中的软塌上,让人平躺好,先抱了被子过来将人盖住,随后立刻着手先将受伤的手臂止血包扎。
ps:
第二更!
第206章 只有你
“客官,您要的热水与衣物都准备妥当了。”
“知道了,都出去吧。”玉弥瑆应道,随后抛出一块碎银打发了小二。
待得门扉关上时,玉弥瑆看了眼花上雪,不由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可以这般影响我?还有你体内的毒又是怎么回事?哑妹?你真的叫做哑妹吗?”
玉弥瑆的心情挺复杂的,莫名其妙冲出去救人,莫名其妙对一个算是陌生人的人心软,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他的为人。
叩叩叩——
“进来。”
“少爷,事情都办好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替她疗伤,不然她很难活过今晚。”
三月目露惊讶之色。
“少爷,她是女子,这,这怎么使得,您不是……”
“我只是救人,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如今小雪不知所踪,救下这个哑妹权当是为小雪积福,你不用多说什么,出去吧。”
三月犹豫了下,“诺。”最终还是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外。
玉弥瑆望着躺在床上的花上雪那张透着不正常苍白的脸色,不由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否欠你什么,我竟是对你无法见死不救。得罪了。”玉弥瑆说着掀开了盖着被子,为花上雪解开了腰带,伸手探向衣领的手几度踌躇后,最终还是将领子扯开,却见一颗红绳系着的黑色珠子显露出来,震惊了玉弥瑆的眸子。
“这珠子,怎会,怎会?难道,难道,小雪?”
玉弥瑆有些被震惊到了,忽而响起雨夜里她揪着他的衣襟,那彷徨无助的眸子,那咿咿呀呀的呼喊声。明明就表明了她是认得他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既然认得我为什么当日茶寮相遇时,你却又不肯表明身份?”
“是因为口不能言吗?我真傻,我怎能怪你不与我相认,你不能说话。又该如何解释直接的身份?是谁,到底是谁害你成了这副模样?”
玉弥瑆彻底暴怒了,一双眸子赤红一片,好似要将人吞噬一般。
可他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雪,别怕,我会救你的,不要怕。”
玉弥瑆此刻解开花上雪衣襟的手再也没了犹豫,随着一件件的衣衫蜕落,那一身的伤让他怒火更加炙热。却又无比的心疼。
她这是要遭受多大的罪,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罪该万死,万死!
他定要让伤她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玉弥瑆冷着脸将花上雪抱起,送入了浴桶之中,亲自为她搓洗了身子。为她将身上淤血的位置,将那些淤血打散,随后为她擦拭干净了身子,放在了床铺上,目光却无一丝邪念。
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灸,玉弥瑆为花上雪全身上下施针,指尖富有韵律的在针上不停的颤动着。刺激着穴位,将花上雪体内的毒素引出来。
待得所有的银针都变成乌黑之时,方才看玉弥瑆袖子一甩,卷起了所有变色的银针直接钉入了旁边的屏风上。
玉弥瑆坐在床榻边,先喂了一粒朱红色的药丸让花上雪服下后,方才替她将衣物一一穿戴整齐。
随着施针结束。体内凌乱的经脉已经平复下来,甚至于逼出了一小部分的毒素,不至于让毒性愈发深重。
做完这些后,玉弥瑆坐在床榻前望着此刻的花上雪,满眼的心疼。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颊。
“三月。”
“少爷。”三月开了门进来,唤了声后,却没想到竟是看到玉弥瑆这般温柔的对待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哑女,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将那些毒针取了交给巫奇,我要尽快拿到解药。”玉弥瑆伸手一指,三月才发现那钉在屏风上一圈完全黑透的银针,神色一阵凛然。
“少爷,莫非这是她体内中的毒?”
“让九月尽快赶过来,我要他护她回……回西京城,等此间事了,我希望当日发生事情的一切相关者的名单摆放在我的面前。哪怕那人是云瑾泽,这事绝对没完。敢动我的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三月何其聪明的人,虽然玉弥瑆没直说,可提到了九月,提到了西京城,已经直接将床上之人的身份道出。
三月自己也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又丑又哑感觉还很胆小怕事的姑娘,居然会是一直寻找了数月的花上雪。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好端端的人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吧。
上次偶遇时,她明显是跟着一个叫做秦四的人贩子队伍前来京都城的。
少爷这是让彻底惹怒了,一旦此间事了,回了兰陵国后,有人要倒血霉了。
“属下立刻去办。”三月领命立刻离开,心知这会玉弥瑆很生气,若是贸然打搅只会被落得悲惨的下场。
不若在传达少爷意思之前,先查查雪儿小姐到了京都城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免得届时少爷问题,他也好立刻答得上来。
最好将罪魁祸首抓住交给雪儿小姐处置,不,还是不要抓,少爷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死的那么便宜。
那就先打探清楚位置,留给少爷安排。
三月有了决定后,一道道命令从他这里开始传递出去。
花上雪醒来之时已经是天大亮的时候。
望着头顶陌生的床帐,想要动一动身子,却发现手臂处有些沉沉的,一只大掌包裹着她的手,塞在被子里,那只手的主人此刻正枕着被子上睡着了。
望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花上雪鼻子不由微微一酸,竟是有种想哭的感觉。
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在眼前一一闪过,从为了活命的奔逃,慌不择路,再到马下惊魂,玉弥瑆从天而降将她救下,一切的一切就好似童话一般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她甚至都怀疑是否只是南柯一梦的虚幻,若非如此,怎就这般的巧合。
“醒了?可有那里不舒服?”感受到掌中的小手微微一动,被惊醒的玉弥瑆紧握花上雪的手,望着她略显紧张的问道。
花上雪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想起自己口不能言,根本无法说话,神色禁不住一阵黯淡。
“别担心,你体内的毒我会替你治好的,你的面容也定会恢复,声音也能够回来。就算真的有个万一无法恢复,你也不用担心。我说过我要娶你就定不会因为你变成这副模样就不要你的。相信我,好吗?”
花上雪不由瞪大了眸子望着玉弥瑆。
“想知道为何我会知道你是谁吗?诺,我送你的礼物你都一直好好戴着,因为它我才知道你是我的小雪。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能够让我这般不由自主的人,这个世上就只有一个人才能够办到。是我愚笨,才会要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才确定了你的身份。你可会怪我那日茶寮时,未曾认出你?”玉弥瑆双手握着花上雪的手,问得诚恳。
花上雪摇了摇头,她怎会怪他呢?
若是换作是她也不可能认出来,更何况,还变得这般大,就算熟识的人都很难认出来吧。
所以,她一点都不怪,也不能怪他。
若不是遇上他,或许她已经死了,重新投胎了吧。
“我就知道我的小雪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怎会怪我的一时不查呢?”
花上雪白了一眼,还真是本性不改的臭美。
“我哪有臭美,我这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