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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日头大了,不如你同我回房喝杯茶水?”男童朗朗的声音响起,阿劫目光清澈的望着陆大郎,眼底隐隐有着纠结,在阿劫心目中,阿姑、祖姑是他最重要的人,阿姑不喜欢的人他也要不喜欢,但是阿劫总是隐隐对阿叔有种莫名的愧疚,阿叔才是祖翁在世唯一的儿子,可他现在连族谱都入不了,而且阿叔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感觉好可怜……
“我做什么事不要你来管!”陆大郎看到阿劫同情的目光,俊脸一下子涨红了,他最不需要就是他的同情!齐国公的位置他才不稀罕!这种只靠祖荫的人有什么出息,他要靠自己打一份家业!
“阿叔——”阿劫想辩解他不是想管阿叔,他是阿叔,他身为晚辈怎么能管他呢?他只是想请他喝茶而已。
“你倚仗的不过只是自己的身份罢了!没了身份,你还能干什么?”陆大郎看着阿劫,眼底隐隐浮出水光,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给了阿劫一个不屑的眼神后,袖手而去。
阿劫茫然的望着大郎远去的背影,“你倚仗的不过只是自己的身份罢了!除了身份,你还有什么?”陆大郎的话在他脑海中重复,阿劫低下了头,心头莫名的有些伤感,“我还能读书写字。”阿劫小声说道,施先生都说他读书很好,他还能过目不忘。
“阿劫,你在做什么?”少女轻快的声音响起。
阿劫抬头,就见一名红衣总角小少女站在他面前,那小少女看起来约有十一二岁左右,一双翦翦水眸好奇的望着他,“你在哭?”
“婉如阿姊?”阿劫突然想起阿姑前几天问他喜不喜欢婉如阿姊给他当妻子,阿劫不由红了红脸,他年纪虽小,可也明白妻子的含义,阿姑说过妻子是要跟他共度一辈子、他要照顾一辈子的人,父母孩子都可能会离开自己,只有妻子不会离开自己,一想到他居然被他要照顾一辈子婉如阿姊看到自己红眼眶了,阿劫顿时羞愧了,小男子汉挺了挺稚嫩的小胸膛,“我没有哭!”
顾婉如撇嘴,她明明看到他红眼眶了,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拉起的阿劫的手,“你跟我来!”陆家和顾家是世交,陆希和顾秋华也是闺中手帕交,顾婉如从小性子活泼,深得姑姑顾秋华和陆希喜爱,出入陆家就跟出入自己家中一样,对陆府的熟悉程度比阿劫还深。
“阿如,你去哪里?”顾秋华见小侄女拖了阿劫就走连忙问道。
“阿姑,我带阿劫去玩。”顾婉如颇有小姐姐架势的说,可脚下脚步不停,和阿劫两人走得飞快。
顾秋华无言的看着小侄女和阿劫消失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丫头真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她都已经隐晦的问过这丫头愿不愿意嫁给阿劫,结果这丫头毫不害臊的说还要再处处看,如果顺眼就嫁,不顺眼不高兴……今天陆希和陆言请她来,还让她带阿如来,顾秋华想着阿如说要再处处看,就带她来了,结果进来就见她小霸王似地拉着阿劫就跑。
“让他们去玩吧,我们先进去。”陆希抿嘴微笑,看到阿劫能和婉如相处这么好,心里暗暗欢喜,门当户对也不代表不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对象。顾秋华是陆希找来说服顾婉如母亲张女君的对象,她是婉如的嫡亲姑姑,又是看着阿劫长大的,有她帮忙,想来张女君也不会太反对了。
“好。”顾秋华心中若有所思,她两个侄女个性南辕北辙,婉清性情温柔端庄,婉如则有些活泼的过分了,这阿劫看起来倒是温和的好孩子,两人要是能在一起倒也互补,“皎皎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也不跟你说虚话,你见我长嫂连婉清都舍不得嫁给王中书长孙,而是嫁回了娘家,你就知道她有多疼女儿了。”顾秋华是很喜欢阿劫,可做陆家的宗妇压力实在太大了,她大嫂连王珏的提亲都拒绝了。
“我知道张女君心疼女儿,可是我们家也不是火坑对吗?”陆希揽着她的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秋华斜睨了她一眼,“我们家婉如被惯坏了,性子又跳脱,你看她哪有当宗妇的样子?”
“我倒觉得她跟阿劫挺互补的。”陆希失笑的指着远处那对小金童玉女,顾婉如煞有其事的在对阿劫说着什么,貌似在教训阿劫,阿劫则低着头乖乖的受训。许是从小失母,又远离父亲的缘故,即使陆希和陆止小心呵护照顾,他的个性也难免十分内敛,加上良好的教养,让他养成了温和过分的个性,幸好他温和不懦弱,不然陆希还要愁怎么纠正他个性。这样的阿劫正需要一个外向可爱的妻子来引导,如果两个都是温和沉稳的,怎么能在短期内碰出火花来呢?感情的确可以慢慢培养,可有人会培养出来,有人则会成怨偶,这世道对男人的约束实在太少了。
顾秋华见陆希丝毫没有在意阿如凶巴巴对阿劫,心头略松,“我长嫂也挺喜欢阿劫的。”旁的不说,陆家人口简单,阿如嫁过去就可以当家做主,更难得的是家中长辈都是和善人,陆希和陆言姐妹两人嫁的又好,这样的夫家可以说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顾秋华是自己女儿太小,不然她都心动了。
陆希见顾秋华松口,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家阿劫这么好的条件,绝对一个高富帅温柔男,她就不信顾家不动心,但顾家也真疼孙女,矜持摆些架子也是常理,陆希也愿意配合,她估摸着顾家可能要提些条件。
“但是……”顾秋华斟酌将长嫂的几个要求以委婉的语气提了出来。
“笨!笨!笨!你好笨!”顾婉如对着阿劫一口气说了了五六个“笨”字。
“呃?”阿劫眨了眨眼睛。
“什么你倚仗的不过只是自己的身份罢了,没了身份,你还能干什么?你没了身份你还有学问,我祖翁说你读书过目不忘,你可以教书为生啊;你还有顾家阿姑教你的书画,你还可以靠书画为生;再不济难道凭你的本事,难道还考不上一个孝廉吗?”顾婉如说,“再说人可以选择自己出生吗?我们不用自己的身份欺男霸女,不鱼肉乡里,有什么错?要说天底下以微寒之身成就一番大业的人多的是,只要是真有本事,身份又算什么?有一个好身份或许可以让你有个好的开始,没有好身份也顶多让人起步难一些而已。”
顾婉如顿了顿,继续道:“那些整天把身份挂在嘴上的人,说是讨厌身份的人,才是真正计较身份的人,你看祖翁、大母、阿姑她们,有天天把身份说在嘴边吗?”她最看不起那些自命清高,认为世族只有身份、整天喊着嫡庶的人,说到底那些人嘴上喊得凶,可一旦自己鱼跃龙门了,比旁人更讲究出身,恨不得自己就是嫡出,孩子也全是嫡出。恨不得自己家族立刻就变成世家大族,恨不得家族一跃冲天,使劲的鱼肉百姓,嘴上看不起士族,可无论是娶媳还是嫁女,总是尽量往世族里钻。这些顾婉如不会对阿劫说,毕竟陆家大姑姑嫁的也是寒门,寒门也是有好人的,世族也有坏人。
阿劫听着顾婉如的开解,心头豁然开朗,“阿如你说得对。”他双目亮晶晶的望着顾婉如,这就是阿姑说的贤妻吧,阿姑说过有了贤妻就要好好对她,她会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不过现在他现在要更努力些,阿如好像还没答应嫁给自己。
顾婉如被阿劫的目光看的扭捏了下,突然凶巴巴的对阿劫说:“我告诉你啊,如果你要娶我,要是我给你生了儿子,你就不许找其她女人!要是——”她稍一迟疑,有些不情愿的说,“要是你过了二十还没有儿子,你纳妾也只能纳我选中的人,知道吗?”
“……”阿劫怔怔的看着顾婉如没什么反应,阿如愿意嫁给他了?
“你听到了没有?”顾婉如捏起小拳头。
“听到了!”阿劫飞快的点头,“我肯定不纳妾。”心中暗忖这些她不说他都会照做的,阿姑说了不要做让自己妻子生气的事。
“哼!我阿娘说,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最不可信的!”顾婉如听到阿劫回答的那么利索又开始怀疑了,回答的这么快,她跟阿娘许诺自己再也不出去骑马的时候也是那么快的,可她就没一次答应过。
“我们成亲后,我把家业都交给你,这样我就没钱纳妾了。”阿劫想了想说,阿姑说过好男人要学会把钱都交给妻子,当然好男人可以私底下藏些必要的、不是用来干坏事的私房钱。
“我要你家业做什么?”顾婉如对着阿劫晃了晃小粉拳,“你要是感欺负我,我就揍你!”顾婉如本就高了阿劫大半个头,她现在又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足够傲视阿劫。
“好。”阿姑说过,好男人要学会忍辱负重,挨打的时候要会叫疼,这样妻子就舍不得打疼了。
顾婉如这才满意的点头,心中暗想其实嫁给他也不错,看他那么老实,肯定不会欺负自己。
而陆希在同顾秋华说笑了一番,喊来顾婉如、阿劫一起进了午膳,送走了两人后,也一脸笑意的对陆止说道:“阿姑,事情差不多成了,顾家没别的什么要求,就要求在阿劫二十岁之前不要纳妾,要是等阿劫满了二十岁,如果阿如还没有孩子,顾家会亲自给阿劫挑选侍妾人选。”
陆止想了想,觉得这要求也不过分,男子成亲也不宜过早,她想让阿劫十五岁成亲,五年时间如果阿如还没有孩子,可以再另作打算,她不信他们陆家就真的那么倒霉,如果阿劫还是无后的话,那么只能说天注定要灭陆家了。
“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聘礼了?”陆言兴致勃勃的问。
“对,阿劫成亲可是大事,要慢慢准备。”陆止笑道。
陆希则开始盘算,到底该给顾家什么聘礼比较好,嗯,她这次回来带了几株百年人参回来,可以当成聘礼之一。
姑侄三人兴致勃勃的商量了大半天,直到乳母抱着哭泣的宝宝过来,才止住了谈话,看着陆希熟稔的哄着小宝宝,刚刚还哭泣不已的小娃娃,在陆希怀里很快就安分了下来,陆止和陆言面面相觑,“阿姊,你真要养这个孩子?”陆言问。
“不是,这孩子大部分时间还是家翁照顾的,我只是在他上朝时候照看下而已。”这孩子迄今高威和高元亮都没有给他取名,陆希也只能随便叫着宝宝。
陆止摇头也亏得高威想得出这种法子,不是给皎皎找事吗?不过嫁人了,就要面对各种事,高家已经够好了。
“崧崧新当了阿兄有没有跟你哭闹?”陆言好奇的问,对于这个粘人的小东西,她可是印象深刻。
“怎么没闹?宝宝哭,他也哭,我对宝宝做什么,就要对他做什么,不然就哭。”陆希苦笑,“今天要不是让高团带他去玩了,我哪里能顺利带宝宝出来?”
陆止听得直笑,“真是精力旺盛的孩子,难怪高家的孩子三四岁就要送到军营去。”不然高家现在都被这些孩子翻天了吧?
陆希听到这个就叹气,她总觉得孩子三四岁就送军营太小了,可她又不好反驳高家这么多年的决定。
陆希有了身孕,陆止和陆言也没有多留她,见天色差不多了,就送她先回高家了。
☆140、养胎
“二女君。”陆希回到高家的时候;就见胡敬站在门口向自己行礼。
“胡先生?”陆希由丫鬟扶着下了车,看到胡敬不由暗暗奇怪,“你找我有事?”
“老朽只是奉夫人之命给女君送些东西来。”胡敬拱手道。
奉娄夫人之命?娄夫人指使得动胡敬?陆希拢了拢领口的披风,“胡先生进来喝杯热茶吧。”十月已经进入初冬,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要说涿县的冬天要比建康冷多了;可涿县住的地方有火炕、有火墙,地下还有地暖;一冷家里就会开始烧炕;所以陆希在涿县三年也没养的很耐冻。
“那就叨扰女君了。”胡敬笑道;“上回在涿县喝到外族的奶茶;滋味一直念念不忘;不知道女君这里可有奶茶。”
“有,春暄给胡先生泡壶奶茶。”陆希说。
“唯。”春暄应声。
她和烟微今年都有二十了,两人一直不肯嫁人,陆希劝了好几次也没结果,就暂时先放下了。陆希身边的丫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陆家家生子中的人尖,相貌举止皆无可挑剔,尤其是春暄,是陆希最信任的大丫鬟,稳重体贴,别说是丫鬟了,就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儿也没她那个气派。胡敬每次看到春暄就惋惜一回,这春暄丫鬟什么都好,就是出身太不好了,哪怕是部曲也好啊,偏偏是奴籍。胡敬是老江湖了,即使心里百折千转,可脸上还是一派温和的微笑,陆希和春暄都没有察觉。
大厅里,四角的青铜大鼎已经燃上了火炉,陆希让胡敬稍候,自己则进内屋换衣梳洗,她摸了摸宝宝的手,感到他身上还暖暖的就让下人把他厚厚的冬衣脱下。照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