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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又急又紧缩在一处,幽怨地对许王看一眼,还不是为了他,就说了出来:“你装病在这里勾引殿下?”
她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还是为刚才许王那明显注意的眼神,转向许王泪如雨下:“殿下,她有欺瞒之罪。”
许王明显浮现出烦恶,他讨厌人落泪,再讨厌纪落雁此时此刻,后退两步厉声喝道:“止住!”眼角瞟过纪沉鱼,见她不知何时斜起眼角,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脸上是此情此景很有滋味儿,决不是吃醋,生气,嫉妒,被人揭穿后的难堪,不忿,她是在看戏,而且认为此戏很好看。
一个姑娘的面上,是镇定自若。许王更认为自己挑对了,他要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在宅斗里冷静自如,不把对手放在心上。
当然这个人,她得听自己的。许王给纪沉鱼一个责备的眼神,殿下发脾气,你津津有味,这像是不对头吧?
纪沉鱼老实的垂下面庞,细声细气地解释:“请殿下息怒,二姐姐,她是关心我。”纪落雁倒抽一口凉气:“你……你装相!”
装相,纪沉鱼对着地面冷笑一下。天底下,有不装的人吗?总觉得别人装,就忘了问自己!拿把最不模糊的铜镜照一照,不装相的人一个没有。
人生在世,多少,是要装一点儿的。有人认为自己真实,有人认为自己直爽,何必!面对上司要尊重,面对尊长要恭敬,这些上司和尊长,都是那么的惹人敬佩?
孙膑装疯逃出生天,韩信装呆忍受屈辱,装,为什么不装。人人面上有面具,看谁装得更停当,更成功。
纪沉鱼再在心里斯斯文文的解释一下,演员,是本人的职业。职业素养,纪大明星一向拥有,而且很会发挥。
不装,嫁给武其安,过着一会儿胜一会儿败的日子。装,逃离这里,性命完全在自己手上。为了自己,纪沉鱼低声下气地解释:“我好了,睡得闷,知道前面有贵客,不敢往前面去,就在这里走一走,不想遇到……呀!”
她像是才想起来,起身奋力奔到纪落雁面前,张开双臂挡住她,狠狠瞪着许王,惊呼道:“二姐姐快走,这个人不是好人!” 。。,请记住本站,清爽无弹窗,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第四十五章,互相敲打
纪落雁怒火中烧,狠命把纪沉鱼一推,骂道:“滚开!”纪沉鱼一个踉跄摔出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许王守礼也有了怒色,按理说他应该能克制自己,不轻易表露自己情绪,不过他忍无可忍。一把抄起纪沉鱼在怀里,发现怀里这女人并不慌乱,她身子扭了一扭,只是双手抵住自己胸膛,再一动身子,从自己手臂溜下来,斥道:“滚开!”
两声“滚开”,一个是纪落雁骂纪沉鱼,一个是纪沉鱼骂许王守礼。
纪落雁瞪大眼睛,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骂了殿下,她忽然喜欢了。许王的到来让纪落雁想什么都直白,她嘻嘻傻笑一下,对着许王告状:“殿下,治她的罪,她骂您!”
遇到美男是不是能让人脑缺氧,纪沉鱼今天见到一个实例。
她的戏还没有演完,再惊呼一声,没头没脑的,忽然觉得很滑稽,掩饰的跪下来低头窃笑,惶恐不安地是嗓音:“殿下,您是殿下?”
“你不知道是吧?”许王清楚接收到她唇边笑容,那是忍俊不禁的。她笑谁?笑殿下,还是笑她这个姐姐?
守礼希望自己的姬妾聪明伶俐,希望她们要思进取,不过这伶俐用到殿下头上,殿下很不喜欢。
一声“滚开”,守礼还记得。他沉下脸,目不转睛不放过纪沉鱼,笑,低着头笑得很欢快不是?
“你还想说什么?”许王冷冷。纪沉鱼在心里扮个鬼脸儿,抬了抬头陪笑:“是真的不知道,民女没有见过殿下!”
许王勾勾嘴角,和纪沉鱼对上眼。这一刻,纪沉鱼心里一沉,他知道,他明白,他的神色分明是在说,我全都清楚。
纪沉鱼以为自己完全失败,她知道古代男人喜欢的,是三从四德的那种,喜欢背地里宅斗杀了多少人,当着他的面还是个柔弱无力小女人的那种。
可她不是。
她沉默一下,勇敢地绽放出一个无辜的笑,毫不退让:“殿下恕罪,”再往两边看看,豆蔻花架,碎石小路,轻声道:“这是内宅!”
换句话说,就算纪沉鱼有什么心思,打什么主意,这是人家的内宅,是殿下你,走错了地方。
许王冷笑:“我,皇子贵胄,到你们家来,家里闲人理当全都回避。”也和两边看看,“这是内宅不错,是你们府上的大公子邀请我看风景,不然,我也不会走错!”
殿下要不分辨,殿下成了登徒子。
纪沉鱼不卑不亢:“殿下,这是误会!民女偶然得病,今天发汗病好,想西风错过无数,出来闲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您是皇子贵胄,家中贵客。恐父亲倾其所有,犹担心不足于奉殿下。殿下散闷,原不用分内宅外宅,只是民女久病,哪里知道?”
许王听着这话,还是像带刺,更沉一沉脸:“内宅外宅,哪里能不分。在我家里,是分得严明。你给我记住了!”
“是!”纪沉鱼琢磨这话,像是他这就答应了?这些权贵们,果然不是好东西。只凭一张好容貌,几句灵巧话,就答应了?
她思索的面庞看在许王眼里,守礼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你随我来!”见身后添寿已在,冷冷吩咐他:“这里大公子何在,他请我赏园子,抛下我去了哪里?”
再没有多看纪落雁一眼,就是不要纪沉鱼,也不要她!可笑,天底下的老世家只这几家吗?纪家女儿最出色?别人家的全是无盐,殿下又不是贪色的人。
纪落雁失魂落魄,浑身上下如冰水浇过,她恨谁,只恨纪沉鱼。见纪沉鱼垂首在许王身后离去,她号呼一声,丢下身后跟来的丫头,痛哭着奔了出去。
“二姑娘,”丫头们追了上去。
这呼声并不远,纪沉鱼停下步子,守礼察觉到,不悦的回身,眉头皱得很难看:“由她去!”纪沉鱼委婉地解释:“殿下,这是嫡母亲生的女儿,再者来,大哥哥也是好意,是我冲撞殿下才对。”
她轻声恳求:“请殿下不要处置大哥哥,也不要怪罪二姐姐。”
守礼挑一挑眉头,没有说话。他面上的神色,又是那种你明白我明白,大家都心里明白。
再次转身往里去,纪沉鱼在后面笑眯眯,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自大?认为别人用尽手段,就是为当他枕边人。
她心里想什么,守礼并不知道。不过他明显听到什么,见离厅上还有距离,对添寿使个眼色,让他走开。
旁边有木棉树,守礼在树下站定,开始盘问纪沉鱼:“你愿意嫁到我府上吗?”纪沉鱼毫不吃惊,也不过分羞涩,爽快地道:“愿意,不过,”再迟疑不决。
“你说!”
“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和我听说的一样。”纪沉鱼心平气和。
守礼淡然:“你听说的我,是什么样?”
“听人说,殿下最是守礼,是闺中女儿应嫁的好丈夫。”纪沉鱼侃侃而言。
“哦?”守礼糊涂了,他直觉上认为纪四姑娘,不是个谄媚的人。她大拍马屁到这种地步,守礼觉得异样。
纪沉鱼接住他询问的眼光,不拖泥带水地解释:“听殿下说过,没有正妃,决不纳侧妃。殿下福泽天生,得许安陵公主,”
“福泽天生,得许安陵公主?”守礼喃喃重复一下,心里翻腾的怒火又要起来。谁要娶她!
纪沉鱼不理他,接下去朗朗道:“嫡庶有道,想来殿下人中龙凤,更是明白。安陵公主身份尊贵,是殿下的良配。依小女子想,能在殿下身边安下身来,唯守规矩二字而已!”
守礼面色古怪,这个姑娘还真没有爬床的打算。这样也好,他只要伶牙俐齿的,并不要心黑心坏乱了规矩的人。
他不是许诺,也算许诺:“我要你们安然度生,各守本分。有谁过了头,我都不答应!”
话音才落,纪沉鱼面上起了一阵微笑,这微笑发自于内心,守礼没有觉察到别的,他也喜欢了!
含笑道:“随我来吧。”
回身一看,厅口上纪四老爷带着家人,已经候在那里。刚才那一幕,所有的人都看在眼中。 。。,请记住本站,清爽无弹窗,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第四十六章,定亲
每个人面上,心思不同。纪四老爷心中“嘭”地一声,他明白许多。可此时,不容他多想。许王殿下不慌不忙,带着四丫头走过来。
王氏眼前一黑,勉强马上又定住。纪沉鱼那张雪白无瑕的面庞,不亚于给她当头一棒。她惶急地四处寻找,二姑娘呢,落雁她在哪里?
纪士文则只看纪沉鱼,甚至连许王走过去他直直站着也忘了。纪沉鱼给他一个笑容,纪士文松了一口气,再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一幕。云天松涛下,许王负手而言,面色和气。四妹妹欠身垂首,两个人一问一答很是自如,纪士文再松了第二口气。
嫁到武家也是乱,嫁到许王府也是乱,纪士文和纪四老爷想得一样,为了家里,嫁得高远些吧。
纪四老爷心头狂喜,重新把许王殿下奉到主位上:“殿下,这是我第四个小女,很是聪明伶俐。”
此时只要看许王面色,一切就都清楚。
许王殿下更干脆,带笑扫了一眼纪沉鱼,直接甩出一句话:“她的八字,拿去合一下定日子。”纪四老爷“扑通”,不是跪倒,而是坐倒地上。
他多年的屈辱,几十年往来的人渐渐少了,当官的人官更高,在街上装不认识纪四老爷,还有人,就是眼高于顶,也不知道不过六、七品的官儿,高个什么!
人都有想像力,纪四老爷瞬间就想到小王爷小殿下小郡主……亏他这古板的人,也能想得这么丰富。
起来就喜形于色喊纪沉鱼:“快来见过殿下!”
纪沉鱼真心不情愿,要知道回到古代,没事就给人下跪去了。
她继续装相,给许王叩了头。许王对添寿点一点头:“赏她!”添寿捧出一份子礼物,两套宫衣,一柄玉如意,还有两朵珠花。
“殿下赏纪四姑娘的穿戴。”宫衣是粉红色,纪四老爷笑得合不拢嘴的接在手上,才把妻子想起来,回身见她泪流满面,纪四老爷差一点儿要大怒,忍住,喊她:“快取四丫头的庚贴来。”
王氏呆若木鸡,许王殿下把那一天的穿戴都赏下来,可见他来,是真心要挑一个侧妃。王氏还迷糊着,以为许王是不挑这个,就要那个,娶公主迫在眉睫,一定会找一个。
看上面坐的许王,人物俊俏,自然带着一种风流贵气。看下面跪的纪沉鱼,她怎么配这种福气?
王氏气糊涂了,她颤抖着嗓子几步冲过来:“殿下,她是定过亲的人,不能侍奉殿下!”
“你胡扯!”纪四老爷把手中东西往纪士文一交,怒气冲冲抢上来。他也什么都顾不上了,边走边卷袖子。
纪沉鱼毁了王氏的女儿侧妃梦,王氏眼看着要毁了纪四老爷的发家梦。
袖子才卷一卷,纪四老爷天生的教养浮上心头。他稳住身子,不理王氏,对许王守礼诚恳地道:“我妻子有失心疯,时好时坏,近时好得许多,为迎接殿下有人主中馈,才让她出来。殿下,不要请她胡言乱语!”
“我没胡说!”王氏目光迷离,嗓音异常尖锐,真的有几分气疯迷的样子:“老太太,在庵里给四丫头定亲事。”再迷迷糊糊看纪士文,疯魔的人一点目光凝结,似在针尖更利,还有几分可怜巴巴:“大公子,是你亲自送去的?你不是前天才回来?”
纪士文温和且怜悯地道:“母亲,祖母是在庵里敬香。”
“约下老太太的是什么人,是武家的老太太!”王氏脑子更晕了,面色更苍白。
纪士文看出来她不对,可眼下还得和气地解释给许王听:“观音诞,不仅有世交武家的老太太,别人家里的老太太太太们也都在。祖母,是去给全家祈福去了。”
纪沉鱼听来听去,离开寻死的机会一堆又一堆。
果然王氏再接再励,她憋着气,如气球爆破一般,脱口而出一句话:“四丫头,她失贞过!”
大家愕然中,纪沉鱼愤不顾身起身,总算可以不用再跪着,怒声道:“母亲,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她对左右看看:“我不活了!”几步奔着一个柱子,以袖覆面,就要撞过去。
撞的时候心里很悲摧,可怜的额头,以前花大功夫花大价钱保养的额头,多生一条皱纹都要难过半条,以后自己的明星生涯离结束不远。
今天,撞多少力气合适,撞……
一头撞到一个怀里。
耳边到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