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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拂衣,你告诉娘亲,你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拂衣着急的问,可张拂衣除了哭,还是哭,却伸出手指着站在门口的阮含梅。
张拂衣回头,看向半边脸肿起的阮含梅,厉声责问道,“含梅,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姑妈那似乎要吃了她的眼神,阮含梅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直到姑妈站起身,冲到她面前,狠狠的甩了她几个耳光,把她打的两耳嗡嗡作响,骂她不要脸的小贱人。
至于她是怎么走出张家,阮含梅不知道。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想要回到阮家,可她知道,一旦回去,面临的将是什么,生不如死。
“娘娘,你看这小衣服可真漂亮,要是给小世子穿上,一定非常漂亮的!”
安妃坐在马车里,身边一个胖嘟嘟的姑娘笑嘻嘻的说着,白乎乎的手不停的摩挲着膝盖上的小衣服。
“呵呵呵,你这丫头,就嘴甜,飞烟那什么东西没有,还会稀罕这点玩意!”安妃说着,点了点胖嘟嘟姑娘的额头,却止不住笑意。
“娘娘,四王妃会喜欢的,你就安一百个心,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安妃闻言本想笑,可心头忽然百般不是滋味,轻轻的吧头斜靠在丛碧的肩膀上,“丛碧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口有些发酸,疼的厉害!”
“娘娘,要不,丛碧给您揉揉吧!”丛碧说着,抬手搁在安妃心口处,轻轻的揉了起来。
自从芽儿死后,安妃先是在皇宫陪了四王妃一段时间,又去石庙为去边疆的四王爷,八王爷,九王爷祈福!
有空闲的时候,就做针线活。
“丛碧,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所以毛病也多起来了?”
“娘娘,你说什么呢,你还年轻着呢,丛碧想着啊,等八王爷回来,然后娘娘就张罗着给八王爷寻一门亲事,最后就等着抱孙子吧!”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回去定要剥了你的皮!”
“娘娘,丛碧没大没小,还不是娘娘你惯得,这事可真不怨奴婢!”
两人有说有笑,倒也驱散了安妃心中郁闷。
砰一声后,马车晃动了几下。
丛碧立即把安妃搂在怀着,紧紧的抱住她。
“哎呀……”安妃惊慌的叫了一声。
直到马车停下,“娘娘,你没事吧?”
安妃摇摇头,“没事!”
丛碧先是确定安妃没有磕着,才掀开马车帘子,朝敢马车的老马吼道,“老马,你怎么驾驶马车的,要是碰在娘娘,你小命难保!”
“丛碧姑娘,不是,我刚刚好赶马车,可一个姑娘忽然从巷子走出来,碰上了!”老马说着,也有些紧张。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可是千般小心,那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你还有理了是吧!”丛碧说着,瞪了老马一眼,手脚利索的跳下马车。
她可没有忘记,老马刚刚说碰到一个姑娘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姑娘,丛碧伸出手在她鼻息下探了探,见她还有气息,只是比较微弱,朝老马吼道,“老马,还不把人抱到马车上,赶紧回去找大夫瞧瞧,可别出了人命!”
老马愣了愣,随即应了一声,抱起昏迷的阮含梅,放到马车上,急急忙忙回了八王府。
马车之上
“丛碧,你看她出了那么多血,快那止血的药来!”安妃说着,顾不得脏,拿了手绢细细的擦着阮含梅脸上的血迹。
“娘娘,这种事情,丛碧来就好!”丛碧说着,接过安妃手中的手绢,手脚利索的擦掉阮含梅脸上的血,奇怪的说道,“这人的连咋肿的像个猪头呢?”
不过随即想想,倒也明白为什么老马会撞到她了。
皇宫
“小姐,你为什么要抬阮含梅啊,依我看,她和张拂衣就是一丘之貉,不过比起张拂衣的无知,阮含梅倒是有心计许多!”
“浅笑,这你就不明白了,张拂衣从小被宠大,性子刁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七王府,那么多个小姐都被罚了,唯独少了阮含梅和张拂衣,张拂衣是个没脑子的,可阮含梅却不是,这么个有眼见的姑娘,我可不想和她成为敌人,最后硬生生的毁了!”沐飞烟说着,微微的叹息。
可惜她生母早去,不然怕也是被捧在手心呵护着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帮她一把,让她和张家生了嫌隙,将来才会真真正正是自己人。
只是沐飞烟做梦都没有想到,张拂衣和张夫人会做的那么过分。
还差点害阮含梅命丧黄泉,多年后,两人坐在一起聊天时,阮含梅说起,沐飞烟都唏嘘不已。
白日去,黑夜来
沐飞烟一个人躺在又大又暖和的被窝里,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想君非墨,想小九,想玉卉。
索性起身穿了衣裳,套了厚厚的披风,走出大殿。
“小姐,你又要出去吗?”浅笑站在沐飞烟身后,淡淡的问。
沐飞烟没有回头,“浅笑,我睡不着,出去转转,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沐飞烟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哎!”浅笑叹息一声,上前挽住沐飞烟的手臂,“小姐,浅笑陪你一起走走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沐飞烟闻言,心顿时暖烘烘的。
拍怕浅笑的手背,“浅笑,谢谢你!”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这么走。
好久以后,浅笑才开口问道,“小姐,你想四王爷了对吗?”
“想了,却更想小九,不知道他……”沐飞烟说着,有些心酸。
尽管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小九还活着,可是毫无消息传来,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万分着急。
浅笑闻言,想了又想,思索了半饷,才说道,“小姐,要不我们去边疆吧!”
沐飞烟闻言,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浅笑,我也想去边疆,丢下京城的一切,可是,我肚子都这么大,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我怕……”
把孩子生在路上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君二早些时候就被她派去边疆帮君非墨,一路上也没有信得过医术超群的人,让沐飞烟迟迟不敢下这个决定。
“小姐,是浅笑心急了!”
沐飞烟摇头,“浅笑,不怪你,你和我在一起两年多了,我需要什么,在想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件事情,容我再考虑一下!”
两人再一次相对无语
第二日
走了好几个时辰,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宫殿,沐飞烟有些疲惫,随便洗洗便睡了。
浅笑站在大殿门口,却一夜未眠
她心疼沐飞烟,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不是她不够聪明,也不是她太笨,而是有的事情,根本就无从安慰。
君辰宇急急忙忙从外而来,眼眶都有些发红。
难得一次,君辰宇慎重其事的唤沐飞烟四嫂,而且还那么的沉重,“浅笑,四嫂呢?”
“七王爷,我们家小姐昨晚一夜未眠,此刻正休息呢,你有什么事情,要不告诉奴婢吧!”
君辰宇却忽然冒了火,冲浅笑吼道,“你懂个屁!”
然后在浅笑错愕发愣的时候,冲进了大殿,大声喊道,“四嫂,四嫂……”
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哭腔。
沐飞烟在听见声音后,急忙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君辰宇已经跑到他面前,什么都不顾,头隔着被子贴在她腰间,呜呜咽咽起来,硬生生的吓坏了沐飞烟。
好半响才不习惯的伸出手落在君辰宇肩膀上,询问道,“老七,怎么了?”
“四嫂,四哥他……”
君辰宇说着,把手中的信递到沐飞烟面前。
以前多少次盼着君非墨死,死的越凄惨越好。
后来慢慢的融入到他的生活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他的大义折服,慢慢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榜样。
更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让他每一次懈怠的时候,可以激励自己。
可不曾想……
“非墨他怎么了?”沐飞烟问这话的时候,声音似乎一瞬间已经哑了。
浑身更是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
君辰宇不应声,一个劲的摇头,呜呜咽咽。
沐飞烟只得自己捡起那八百里加急密函,打开慢慢看着,眼泪在眼眶转了又转,却硬是不肯落下。
“不会的,不会的!”
君非墨绝对不会那么糊涂,明知道有陷阱,还要只身前往。
沐飞烟轻轻推开君辰宇,衣裳单薄的下了床,朝浅笑看去,呢喃一声,“浅笑……”
浅笑看着隐忍的沐飞烟,心疼的抱住她,“小姐,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浅笑,去收拾东西,我们立即出发去边疆,我不能再等了!”在等下去,她会被活活折磨死。
非墨,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在上马车之前,沐飞烟看了一眼,站在城门下长高了不少,成熟了不少,却也消瘦不少的宝儿。
轻轻的把他拥入怀中,柔声说道,“宝儿,以后娘亲不在你身边,你要听爹爹的话,一定要学着长大,更要好好练习武功,明白吗?”
宝儿点点头,懂事的说道,“娘亲你去吧,宝儿会乖的,你不要担心宝儿,不过娘亲,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她还小,很脆弱!”
“好,娘亲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沐飞烟郑重其事的保证。
那怕是拼了命,她也会保护好孩子的。
“安心去吧,你走时是什么样子,回来还是什么样子,有的东西既然放弃了,就不会再争取,可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还是会拼了命去完成!”君云桦说着,取了一样东西递到沐飞烟手中。
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一块铁制物,上面雕刻着许多连她都没有见过的符号,沐飞烟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君辰宇不去解释,淡淡的说道,“拿着吧,或许将来会用得到!”
“那好吧,大哥,谢谢你,只是有的东西,你想要,就尽力去争取吧,我想非墨会理解的!”沐飞烟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一行只有五人。
不,应该说,五个大人,还有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直到马车离去后,宝儿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姐不见了,娘亲走了,再见面是何时?
马车不眠不休赶路,不管是大城镇,还是小乡村,沐飞烟都只是找了客栈梳洗一番,又继续赶路
直到过去二十多天过去。
路越来越颠簸,田野越来越荒芜,人烟越来越少。
“魏明,稍微慢一点,小姐还怀着身子的,还有,马车平稳些,别老是挑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走!”浅笑见马车颠簸的厉害,忍不住说道。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魏明说了一声,专心的驾驶马车。
二十多天了,日日夜夜的赶路,离边疆越来越近,魏明心中也越来越担心沐飞烟。
很多时候,沐飞烟不说话,静静一个人坐着,他们看得都心疼。
恨不得掏心掏肺对她好,只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浅笑,前面就是老虎口了,我们今晚就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等人多了在一起走!”
浅笑点点头。
老虎口,顾名思义,老虎奇多,可又不多。
只因为老虎口上,住着一帮强盗,平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朝廷几次三番围剿,都没有剿灭他们,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越发疯狂起来。
时不时抢了人家妻儿,老百姓怨声载道,却拿他们没有办法。
五人在镇子里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下,梳洗一番后,怀孕九月的沐飞烟草草吃了饭,就上床睡了。
可梦中却一点也不安稳,小九不停哭喊他冷,他饿,任由她怎么安慰,都不能让他停止哭声。
君非墨也遛入她的梦中,不言不语,站在一边苦苦的看着她,千言万语,全部表现在那双眼眸里。
“不……”沐飞烟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气。
“小姐!”浅笑浅微原本就在地上打地铺,连衣服都没脱,和衣而睡,见沐飞烟惊醒,两人立即起身,一人走到床边替沐飞烟擦汗,一人倒了热水让沐飞烟喝下压惊。
沐飞烟喝了水,才摇头说道,“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多少年了,不曾因为噩梦而惊醒,看来她还是把自己给养娇贵了。
“可……”浅微还想说些什么,浅笑拉了拉她的衣袖。
“小姐,你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换一件衣服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