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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旋温文一笑默然不语。
“对了,你常日里身子可不适之处?可要寻个女医?”廖夫人又问。
“没有,都挺好的。再说季真师傅医剑双绝,便是最好的女医。”
廖夫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过了一会,她犹豫一番下定决心似地低声问道:“那……你和湛儿那方面怎样?”
归旋怔了怔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娇羞满面状道:“也挺好的。”
“寻常几日一御?”既然开了头,廖夫人说话也愈发直接了。
“这个……这个也说不好,”归旋露出期期艾艾娇羞难言的样子,“您知道相公他有时候一忙……”
廖夫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归旋暗暗吐了吐舌,这次的事总算应付过去了。不过,这事迟早要面对,老叫老人家心里悬着不好。
归旋试探着说:“娘,其实那件事情我与相公商量过,他说我们年纪尚轻顺其自然便好。再说这段时间朝堂多变公务忙碌,待过两年他便会清闲些,到时再专注生育不迟……”
廖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荒唐,他再忙,能忙得过皇上去?皇上当初像他这般年纪也早有五、六个子女。不成,旋儿,你去和他说,再忙这个事情也不能给我耽搁了,传宗接代乃人伦大事,你们、你们至少得五日一御!”
“……”
***
归旋不知如何把婆婆这“五日一御”的命令传达给慕湛霄,再加之他这段时日确实事忙,归旋也不好再拿些琐事烦他。
她自己先应付着吧,等开了春再说。说来也巧,今年亲戚之中又有两家媳妇生了孩子,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新妇,她婆婆看着自然眼热。
还是明年再劝劝湛霄好了,跟着季真师傅练了一段时间的剑,她觉得身子骨比寻常人强健了许多。她虽然幼年时受过伤,但已经过去这么些年,早已没有大碍,他何至于这样忧心谨慎?
纵横捭阖的靖南候在这件事上如此胆小,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归旋觉着好笑,心里又有些暖洋洋的。
她笑着叹了口气低下头,徐徐拉起手中的丝线。
***
转眼,皇上冬狩的日子就快到了,大魏朝马上建国,这冬狩不仅是皇家狩猎,更是一年一度的阅兵。作为天下武将之首,自是比寻常更忙碌些。这一日,慕湛霄从营中回来;轻裘烈马,赤焰披风、透犀玉带、天青骑服。
廖夫人见儿子从冬日干净清冽的微风中走来,脸上不禁浮起骄傲难言的笑容,“我儿穿这身新衣倒真是相得益彰神采濯濯,这是哪家制衣坊做的?”
可人抿唇笑道:“这件啊?哪家制衣坊也做不出这么好看的衣服,这件可是咱们少夫人一针一针亲手做的呢。”
“哦”廖夫人回头惊喜地看着归旋:“没想到旋儿还有这般手艺。”
归旋惭愧道:“我可不敢独自居功,这件衣服是书卿帮我裁好,勾了边、画了线,我照着缝好就成了。”
廖夫人不禁有些讶然地看了静立一旁的书卿一眼,目光若有所思。
这时,湛霄已经走近,见几人笑语晏晏,便问归旋:“说什么呢?这样高兴?”
归旋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知道了你又得得意。”
湛霄微微一笑并不追问,转头对廖夫人说:“母亲,明日我便要随驾冬狩了。”
“哦,要去几日?”廖夫人问。
“大约半月左右。”
***
这一夜,湛霄宿在了归旋房里。
他常在军中,行装简便,不过归旋还是亲自又帮他检查一遍。他抱臂靠在榻上静静看着灯下仔仔细细清点衣物的归旋,看了好一阵方开口道:“别忙了,这些会有下人打理。”
归旋没理他继续忙自己的。
他又道:“过来,陪我躺一会。”
归旋没法子,只好叹了口气过去陪他偎着。
慕湛霄叹声笑道:“我原以为自己娶了个娇妻,没曾想竟是位贤妻。”
归旋抬眼睨着他,“怎么?不乐意?”
他唇角一弯,优雅的唇形泛起迷人的色泽,低声道:“乐意,不过……受宠若惊。”
他身上色泽迷人的何止嘴唇?比如墨若夜色的发,比如灯光下结实喷张、明暗有致镀着金子般色泽的背和臀……贤妻心神一荡,目光也有些游离起来。
“怎么了?”低醇的声音在耳边问。
“你们要去冬狩啊,”她收敛心神叹了口气,看着跳跃的烛火羡慕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在云州的时候每到秋天,我们也常常会去西郊打猎。”
他轻轻一笑,“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总是骑一匹小红马,背一把小黄弓,一颠一颠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我与你兄长们抽签,谁抽中了黑头签谁就得带着你,结果好几次抽中的都是我。”
归旋拍了他一下,“哼,说得好像多倒霉似的!”
他说:“当然倒霉了,本来想威风凛凛地跟着大将军游猎,结果居然被留下来看孩子……”
归旋压上去打他,却被他反身缓缓压倒在身下。
分明是温柔醉人的吻,分明是柔和闪耀的烛光环抱着他们。
可她为什么想哭呢?
那秋草劲伏的原野,那雄鹰展翅的天空,那少年们矫健飞驰的身影,那飘荡在风中的笑声。
如果他们能一直这么策马奔驰下去该多好啊,连同他们跋扈飞扬的青春,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晚霞璀璨的天边。
他轻轻吻在她湿意的眼角,她闭着眼睛笑道:“我记得你那时候也有一件红色的披风,快马跑起来就像一朵红色的云,不,就像一团红色的火……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射死了一头猛虎,二哥不服气背着弓满山地转,结果天黑了猎了几十只兔子回来,咱们看着他那个样都要笑死了……还有一次……”
湛霄静静地听静静地看,过了许久,忽然打断她:“这次还想不想去?”
归旋猛然睁开眼睛,“这次?天子巡猎?带上我???”
他墨羽般的眉一扬,说不出的恣意潇洒、神采飞扬,“只要你想,有什么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花木兰”
天子围猎从未听说过臣子可带女眷。
归旋愣了半响,犹疑地问:“你准备让我扮作侍女跟过去?”
“若是侍女如何参与行猎?”
“那是请陛下开恩,允臣子可携家眷?”这种事可闻所未闻!
他微微一晒,“若是光明正大的跟去,那你也只能同皇上的嫔妃们一样每天留在行宫之内等着分食些鹿肉猪肉。”
“别卖关子了,到底如何进去?!”归旋急了。
湛霄反问:“你可还会骑马?”
“废话!”她可是楚云天的女儿。
湛霄不禁莞尔,说道:“明日我启程去往南宛围场,三日后你向母亲禀报需回楚府几日处理些事务,你在那里等我,我会遣月晏带着我的名刺去接你,你跟着他来便是了。”
现在楚归旋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是想让她女扮男装扮作禁军混进围场。好吧,她也确实很想当一回花木兰,可是这先天条件实在很有限不是?他当那些天子大臣们都是瞎子,看不出他身边跟着的是个女子?
湛霄当然瞧出她的疑虑,只抚抚她的头轻轻一笑,“阿旋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妥当。即便真的穿帮,我说你是男子,全天下也没一人会说你不是!”
***
第二日,湛霄出发;三日后,归旋带着书卿回到了楚府。
可人对这次忽然其来的回府很是疑惑,并且对归旋居然不带上她极为愤慨,所以在送归旋书卿出门的途中她便一路撅着嘴儿、闷着脸儿。
归旋淡定道:“你在家中把屋里那些丫头奴仆都给我看好了,不可我一走便偷懒懈怠,特别是季真师傅处万万不可怠慢。”
可人立马来了精神:“夫人放心!”。
***
楚府,傍晚时分。
书卿进房向归旋禀报有人拿着侯爷的名刺求见。
归旋立刻召他进来。
不一会儿,书卿领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那女子修量身形、纤眉凤眼、凝脂肌肤,虽银钗布裙,却袅袅娜娜、妖媚天生。
归旋瞪着她瞠目结舌:“月、月……”
那女子纤腰一福,曼声说道:“月晏见过夫人。”
***
归旋独自与这月晏在房中商谈片刻,接着便召李尘、书卿进来。
归旋对二人道:“我有些事要与月晏姑娘出府一趟,数日便回。你们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我不在府中。”
书卿急道:“这怎么使得?夫人怎可独自出府,再怎样也要带上几名护卫!”
归旋摇头道:“护卫的事侯爷已经安排好了,书卿不用担心。”
书卿还要再说,归旋抬手止住。
一旁,李尘目光灼灼盯着月晏,“敢问足下可是少侯麾下夜右使?”
月晏一抱拳,神色间锐气顿生而妖媚之气全无,“正是月某。”
书卿目睁口呆,归旋微睨不语。
***
入夜,归旋和月晏从楚府后门出来搭着一辆马车离开,不过这时两人皆已换上军服。月晏恢复成那个身材高挺、面无表情的青年校尉,而归旋则成了一名身材瘦小、微带麻子、面目无华的普通军士。
归旋想了想方才镜中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不由感叹一下真他妈神乎其技!其实那月宴也没怎么弄,只在她脸上这里沾沾,那里涂涂,结果她就变得自个也都不认识自个了。
不过,她再怎么变化大也没有月晏变化大,他好似连身形都全然变了。
归旋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地问:“你是怎么一下高一下矮一下宽一下窄的?可不可以教我?”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答她:“缩骨之术需从小练习,夫人这般年纪学不成了。”
“那易容之术呢?这个总没有年龄限制吧。”
“易容乃我师门绝学,非我派弟子不得外传。”
“若是侯爷要学呢?你也不教?”
月晏闭嘴了。
“你既是暗卫的一员,那自然对主人的命令是不得不从了。”
月晏继续保持沉默。
归旋挑唇一笑,平淡无华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光彩和灵动,“那就好办了,我让他命令你教我便是!”
月晏依然不动如山。
归旋不以为意地说:“你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不再强人所难。”
他沉默一会,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何事?”
归旋凑近了些,用她那双被粘小了有些滑稽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月晏,你到底是男是女?”
“……”
“这个也不能说?”
他冷冷道:“天下无人知晓少侯帐下夜右使是男是女,即便少侯亦不过问。”
“你是男的。”
月晏冰山似的脸上终于裂出一丝裂痕,但瞬间又冰冻回去。
归旋轩了轩眉,舒舒服服地靠回到身后的背垫上去,“果然是个男的。”
月晏沉默许久,问:“夫人为何这么觉得?”
归旋闭目叩了叩身旁青木小几上的杯盖缓缓说道:“因为我不想再杀人了。若少侯身边真有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狐狸精,那是一件多让人头疼的事情。”
***
车到城门已经宵禁,月晏拿通关令牌出了城然后一路南行。他们车看似寻常,内里却非常舒适、行驶起来也极为平稳。
归旋问:“还需多长时间?”
月晏道:“约莫还要三四个时辰,夫人累了便在车中歇息一会吧,我去外面赶车。”
正说着,马车忽然被“吁”的一声猛地勒住。
月晏掀开窗帘,“何事?!”
只见不远处的夜色中立着一人一马,那人骑在马上,漫天星光在肩,马背上高屹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说不出的神秘深邃,也说不出的高贵夺人。
月晏还未来得及说话,归旋便已经掀开门帘猛地跳下车奔了过去。她身上穿着厚重的军士戎衣,跑起来笨重吃力,那人一驱马、瞬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满天星辉尽皆洒落到他的双眸。
他伸出手,归旋笑了起来,紧紧握住那只手,转瞬间便落到马背之上。
骏马如飞,一切皆被抛到了身后久远的时空。
他拥着她骑在马背上奔驰,马蹄踏过璀璨的晚霞、踏过苍凉的雪夜、踏过满天摇摇欲坠的星影、踏过云影倒映漂浮的水面、踏过这纵情飞奔的原野。
“前面就是到了吗?”她问。
他缓缓停下来,“到了。”
眼前是一片连绵十里、雄伟壮观的营帐。
两人下了马,湛霄行在前,归旋牵着马跟在后。入营有东、西两个崖口,归旋和湛霄从东崖而入,哨口的士兵见到他立刻开闸行礼,两人一马缓缓行入。
这片行营,内方外圆,设行营三重。最内一层为黄色,摆连帐一百八十座,设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