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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旋一慌,连忙去擦眼泪,“真的吗?”
他低头将她眼角的泪水吻去,“没关系,阿旋为我落的泪,每滴都是我的护身符。”
归旋不禁破颜而笑,带着泪水的容颜犹如清晓芙蕖,“你呀,平日没听你说过几句好听的,现在这个时候倒一个劲打趣。”
湛霄拥住她叹了口气,“别担心,这场战不足为惧。”
“听说羌人勇猛残暴……”
“为夫三月可回。”
“……”
归旋定定看着他好一会,试探性地问:“你说这场战只用打三个月?”
湛霄微微一笑,“是啊,三个月后是你的生辰。”
归旋深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说:“好,一言为定,你若是三月不回我就去战场之上找你!”
湛霄无奈摇头,刮刮她的鼻子道:“这个军令状可比给陛下下的那个厉害多了。”
归旋莞尔一笑抱住他的腰,“我开玩笑啦,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湛霄静静由她抱着,低头看着她头顶的黑发,鼻端有淡淡幽香萦绕,那是她的发香。
他伸手摘下她发间的簪子,长发顿时委泻而下。她的发黑且亮,就像明珠映照的夜色一般。
“阿旋,不用担心我,好生照顾好自己。我把月晏和铭剑留在府中,另留了三百暗卫护卫府邸。”
归旋连忙道:“那怎么成?月晏铭剑是你的左膀右臂,把他们留在府中做什么?我们在侯府会有什么危险?你把他们带走吧。”
湛霄叹了口气,“不这样我不放心。只要你们没事,再大的强敌我也无惧。”
她不在说话了,只是低头埋在他的胸前。
他轻轻将她横抱而起,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犹如承载着漫天温柔的星河,“好姑娘,今晚让我好好看看你。”
归旋素日行房之时喜欢熄了灯,可他偏生得爱燃着,甚至在白日。为此归旋没少和他发脾气,闹到最后往往只有他顺着。
这一夜,她顺着他。红烛透过鲛纱清晰照亮帐中的一切,照亮他的一举一动,照亮她的每一丝表情。
他缓缓分开她的衣襟,曼妙起伏的身。体一点点露了出来。她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玉?远没她这样温而滑软
花?远没有她这样柔韧而妖丽
水?远没有她这样多变而滚烫
他轻轻拉开她蒙在眼上的丝巾,吻着她的鼻端,她的唇,她的眉尖,诱哄道:“阿旋,睁开眼睛。”
她睁开了。湛霄伸出手轻轻描在她的眼上,“……阿旋,知道吗?这里面有一团火,只要你看着我,我便宁愿被你烧死。”
他的面容那样舒缓俊逸,
目光那样平静温柔,
可背部的肌肉却全然紧绷着,结实喷张、明暗有致,犹如一头矫健优美的野兽。
他分开她的腿,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完美的身形优雅地舒展着,目光静静盯着腿心那朵神秘的沾雨杏花。她被他看得浑身泛红,止不住轻轻挣扎起来。
“阿旋,让我看一看,让我看一看。”他说。
她浑身轰然热了,却不再挣扎,任由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将花瓣一层层剥开,轻轻在上面温柔地描摹。她呻。吟、发颤、被折磨地欲。死。欲。仙;终于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哑温柔地说:“好了,我记住了。阿旋,现在记住这个感觉!”
他狠狠地贯入,而后狂野地撞击,无数异妙的感觉自她股间腾起;待她快达到高峰时他又缓慢下来,慢慢温柔地厮磨挑送,几番天堂地狱地辗转折磨,她背上的发全被汗水糯湿印染。她求他、她哭、她失控地尖叫,最后听见他说“睁开眼睛”,她睁开,亲眼看见他把自己送进她的最深处。
火烫如岩浆……
她哭了,“湛霄哥哥,湛霄哥哥,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他静了静,而后弯腰把她温柔地抱起来,舒展长臂将她娇小的身体保护在怀里。
“没关系,”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那个真的没关系。”
***
第二日,靖南侯领大军出征,长安子民围城相送,旌旗招展十余里,靖安侯驱马行在队列之前,身后是威严无声的修罗军,这支队伍的气质与他们首领的气质一样,锐利,强扞,无可战胜。只要有他们在,天下仿佛没有不能掌控、不能撼动、不能摧毁的事物。
身披亮银光明铠的怀王偃修见南侯神色沉敛,问:“南侯可是担心战事?”
慕湛霄回头微微一笑,“此乃天赐殿下良机,有此一役,殿下可顺理成章取太子位而代之。”
偃修亦微微一笑,朗声道:“好,就让羌人的血为你我之志祭旗!”
两人一驱缰绳,双骑并驰出了长安城。
☆、第44章告别和重见
不知不觉,湛霄已走了近一个月;前方战报频传;所幸皆是顺利的消息。归旋暂且放下心来;可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情又让她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这段时间廖夫人本已病体好转精神气色大有起色;可谁知这几日忽又急转直下;并有一发不可挡之势。侯府遍请京城名医皆药石不灵;眼看着廖夫人一日虚弱过一日,已有大去之像。侯府上下一片忧心忡忡,幸得这时有人探得消息,陆老神医这两日就要回京。靖安侯闻讯大喜过望立刻差人去等。结果老神医方进城门便被人拦住,马不停蹄迎进侯府。
这位老神医身形清瘦;一身粗布衣衫上打满补丁,形容落拓风尘仆仆。归旋一见他便拜倒在地:“归旋见过陆老神医。”
多年前湛霄曾请他医治过她和李尘。若不是他妙手回春,李大哥说不定便落下了残疾。
陆神医伸手将她扶起,“少夫人不用多礼,赶紧带我去看看老夫人吧。”
靖安侯和归旋一起将陆神医迎进内室,有婢女掀开幔帐,只见廖夫人面色晦暗灰败,人虽醒着却精神萎靡。
陆神医看着廖夫人沉吟不语。
安侯问:“神医看内子情形如何?”
陆神医道:“我且切切脉吧。”
婢子上前小心扶出廖夫人的一支手腕放在一个脉枕之上,然后在手腕上盖上一层薄薄的丝巾。
老神医凝神诊脉。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归旋心下焦虑,偏头却只见靖安侯静静观之眉目无波。
过了半刻,陆神医收回手道:“我先给她施针一试。”
靖安侯波澜不惊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陆神医号称圣针,既然他肯给她施针,那必是有救了!
众人且退,只留归旋一人在旁伺候,陆神医静心用针,过了半个时辰,他走了出来,提笔开了一剂方子,嘱人立刻抓来煎服。
靖安侯拱手称谢。
陆神医摆手道:“不忙,我今日的针用得较重,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夫人晚上的情形。”
然后又有一番嘱咐,当日便在侯府客房住下。
是夜,廖夫人浑身忽出了一身的汗,靖安侯依照神医的嘱托替她擦洗喂水,如此半宿,到了下半夜才止住了汗。靖安侯令人送进干爽的衣物,廖夫人忽言:“肚子有些饿。”
靖安侯不由一喜,立刻让人送了些易于消化的米粥和小菜来。
廖夫人在婢女的服侍下进了半碗,又用香片漱了口倒头睡下。
第二日,快到午时廖夫人方醒,等在外间的归旋立刻进来见她,只见她面色依然苍白,却没了昨日那层晦暗死灰之色。
接下来几日,陆神医每日来替她施针,如此过了七八日,廖夫人气色渐好,饮食恢复,人也能慢慢下床走动走动了。
众人不禁欣喜,陆神医却私下对靖安侯道:“尊夫人的病只是暂时挡住了。廖夫人沉疴已久,正气亏耗殆尽,现已如中空之木,表面上虽还有其形,但一有外邪侵袭随时可能断折。”
靖安侯神色微变,“神医有何良策?”
“这个只能慢慢调养固本,若能顺利调养个一、两年或可有起色,若半年之内再发病,只怕任谁也无回天之力。”
靖安侯拱手道:“还请神医多费心力。”
陆神医摇了摇头,“扶元怯疾的方子我已经开下了,只需按时服药即可。其他也只能全凭造化。京城冬季干燥阴冷,对夫人的病体实在大为不利,夫人伤的是心肺,若是寻一个温怡清爽的地方好生调养,把这个冬天熬过去,应当会渐有好转。”
靖安侯沉吟片刻,对陆神医道:“多谢神医指点。”
陆神医随后又请人将正在照顾廖夫人的归旋请来一见。
归旋连忙赶出来陆神医所住的竹枝轩,见到他弯腰福礼,“陆神医安好。”
陆神医问:“少夫人可还记得老朽?”
归旋道:“神医救命之恩阿旋没齿不忘。”
陆神医一笑:“少夫人言重了,楚帅乃我平生第一敬重之人,当年你叫我陆伯伯,现在也还是叫我一声伯伯吧。”
归旋眼眶微红,垂头道:“陆伯伯。”
陆神医微微叹了口气,“你且伸手,我为你诊诊脉。”
归旋忙将手腕抬起,陆神医三指搭在她脉搏处凝神诊脉,过了片刻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我与少候七年之约将近,你的病我已有些眉目。这里有一盒药,你每日服下一丸,半年之后我会在过府再为你诊脉看看疗效。”
归旋握紧药盒跪倒在地,低头哽咽道:“多谢陆伯伯。”
陆神医扶起她道:“有些事情无需太过忧虑,肝气郁结对你身体更是不利,我看你面相不是子嗣福薄之人,一切随缘且放宽心。”
归旋点头道:“阿旋知晓。”
***
第二日,陆神医离府。
接下来的时日归旋每日尽心侍奉汤药,廖夫人身体渐好。这一天,廖夫人觉着身子有了些气力,便让婢子们出去,自己在房里试着练了段五禽戏。
正练着,靖安侯忽推门进来见她模样不禁一楞,过了片刻,微笑颔首道:“五禽戏?甚好。”
廖夫人倒有些尴尬,说;“这是阿旋逼问学的,以往她每天逼我练,结果病了这么些时日没活动,自个倒有些不习惯了。”
靖安侯看着妻子虽在病中却微微发亮的眸子,默然片刻,道:“之仪,你且坐下,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廖夫人微微一怔,“何事?”
靖安侯道:“陆神医走时说京城的天气对你身体调养不利于,我想将你送到岳宁那边的别庄去养病,你看如何?”
这几天他一直在犹豫这个事情,不送她过去,怕她熬不过这个冬天,若送她过去又担心舟车劳顿,她路上便熬不住了。
廖夫人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一沉,过了片刻,渐渐想明了,如非十分必要,他肯定不会让她辗转辛苦跑那么远。
去,或许是速死,或许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不去,应该只能是等死了。
她道:“我去。”
靖安侯猛然闭上眼睛。而今湛霄怀王皆在前线,朝中正是多事之秋,无论如何他必须得坐镇京中。这一别,这一去,或许便是死别。
廖夫人笑了笑道:“涤生,我若能回来,也教教你这五禽戏。旋儿说常练此拳可长命百岁,百岁我就不想了,但愿能多活些时日与你一起含饴弄孙。”
靖安侯长久不言。
廖夫人看着丈夫,缓缓温柔地笑了起来。
***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那便要趁着天气晴好早些出发。
廖夫人又修养了七八日,府内别庄的事情都收拾的清楚了,归旋便带着书卿、可人、月晏以及众奴婢、护卫,一行两百余人浩浩荡荡护送着廖夫人启程。
车上的廖夫人回首看了一眼侯府前那个苍松般屹立挺拔的身影,想起以往的无数次都是她站在那个位置送别他,这一次,终于是他站在了那个位置。
是死别吗?
谁知道呢。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从来没争过什么,也无需她去争些什么。
不过这一次,她想和她的命争一争。
***
他们这一路主要走水路,归旋早就派了人先行打点,行程安排的周到顺利。她们用了两艘楼船,走得都是繁华闹市,若是廖夫人有不适之感,随时便准备停船靠岸。所幸这一路江阔水平,行程十分顺利。
如此行了五、六天便到了岳宁。此处地处南方,环境优美、气候温暖,慕府的别院在岳宁以西,庄后远远可见峰岫峣嶷、云林森渺的南岳山,三、五农舍徘徊在半山之上,一眼望去犹如一幅淡雅悠远世外之境。
归旋想:若是以后和湛霄归隐后便在这里住下也甚为不错。
别庄的管家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夫人和少夫人要来,这别庄内外早已收拾得妥妥当当干干净净。归旋扶着廖夫人下车,管家何嬷嬷立时带着十余个看守别院的奴婢走上前来齐齐行礼:“夫人、少夫人万安。”
归旋略点了点头,“起身吧。”
接着便扶廖夫人进去。只见这别院之内楼阁精雅,白溪盘桓,翠丝披拂,四笼碧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