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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烟深深吸气,倔强的摇摇头。
眉头再次一挑,洛擎苍又舀了一勺,江沉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嘴。
就这样,一碗汤药很快便被她喝下。乘着洛擎苍转身放碗的时候,江沉烟悄悄蹙紧了眉头,深深吸气好几次才勉强没有吐出来。
这药,怎么一次比一次苦。
洛擎苍背对着她,可是却仿佛可以看见她此刻的表情,嘴角笑容悄然放大。她不会知道,他是故意让御医在药方里多加了一味黄连,让她好好尝尝苦头。
再次转过身,他已收了笑容,走至窗前铜镜旁,拿起紫檀木梳,又走回她身旁。
江沉烟面色已经恢复常态,看了一眼那梳子,她脸上露出疑惑,难道?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洛擎苍又坐回床畔,动作霸道的把她拉到身边,木梳便插入了她披散的发间。江沉烟一惊,忙道:“你干什么?”
“帮你理理鸡窝。”洛擎苍随意回答,手上动作却很轻柔,像是怕弄痛了她。江沉烟绷直了后背坐在他身旁,双眼睁的大大的,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和受宠若惊。
她从昨日落水罚跪后就一直躺在养心殿,头发早已乱的不成样子,她自己还未意识到,他便已经注意到。只是,他会亲自给她梳头,却是她做梦也没想到。
微微偏头,试图躲避他的动作,江沉烟声音很低:“这些。。。可以让宫婢做。。。”
“朕不放心。”简单的四个字,一入她的耳,便像是烙印在心头。她定定的看着地面,感受着他手中木梳梳到尾,轻柔缓慢,只感觉像是有电流从发梢传入心头,让她禁不住震颤。
不放心?
他,这是在担心她么?
抿了抿唇瓣,她没有再反抗,任由他把一头秀发梳理的服服帖帖。
洛擎苍静静的梳理着她的头发,目光落在那乌黑油亮的发间,渐渐变的柔软,多年前,他也做过同样的事,只是让他温柔梳头的女子,早已逝去。
眼前的她,和当年的她,虽然面容不同,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美,一样的让他放不下心。
只是,她非她,他心中很清楚。
江沉烟,这是既清雅之后,唯一一个不经意间走进他心中的女子。过去一年的种种,如烟云消散,她再次回到他身边,他便已然决定,要给她和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
手中木梳停了,他轻轻挽起她的发,从袖间拿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玉兰簪子,轻轻插入发间。
感受到一股淡淡温凉,江沉烟轻声问:“是什么?”
没有回答,他起身拿来了铜镜,对着她的脸,语调中有些许戏谑:“打扮打扮,还算看的过去,你,也勉强算一个美人。”
听着他嘲讽的话,江沉烟眉头微蹙,下一秒,目光落在镜中人影发间的那支簪子,她眸光微凝:“这是。。。。”
“以后日日戴着,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摘下。”洛擎苍忽然收了铜镜,语气中带着命令。
江沉烟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做声,可是却能感觉到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而后更加快速跳动。他送她东西,他送她的第一样东西。
嘴角悄然溢了甜蜜,她看着他映着阳光的侧脸,就像是看到了全世界的光芒,这一刻,她久违的察觉到了幸福。
洛擎苍细细看了她许久,嘴角笑意淡淡,她不知,他此刻心中感觉和她一般无二。
与此同时,慈安殿内,薛太后穿着华服,双手指尖环着碧玉佛珠,正伸在炭炉前取暖。薛明心坐在下首座,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价值千金的四合如意杯,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抱怨般的叹息。
轻扫了她一眼,薛太后眼中带着宠溺,笑着道:“怎么?陪着哀家很无聊?”
薛明心慌忙摆手,看了看薛太后,又垂下眸子,轻声道:“明心不敢。”
“说吧,怎么了?”薛太后对薛明心显得十分有耐心。
心积好是。薛明心张张嘴,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阵才道:“明心只是奇怪,为什么擎苍哥哥会对一个宫婢那么好,太后您是没有见到,那宫婢的模样,很。。。。很美。。。”
薛太后眸光微沉,仍笑着道:“怎么,还能比明心美?”
薛明心脸上划过失落,小嘴嘟着,不情不愿道:“明心和她。。。。没法比。”说完,她又抬起头看着薛太后,继续道:“可是,她再美也不过是个奴婢,擎苍哥哥也不能因为一个奴婢就生明心的气才是啊。”
轻笑一声,薛太后细长的柳眉微微扬着,语调懒懒却带着坚定:“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如愿以偿的嫁给皇帝,你且安心,一个奴婢,无论如何也翻不起浪来。”
薛明心一听,立马露出了笑脸,一脸的天真烂漫:“太后要记住这话哦,明心等着呢。”
薛太后宠溺的点头,而后便道:“今日天好,哀家听闻今日早朝皇帝心情甚佳,你便去看看他,毕竟将来是你的夫婿,你可都多下点功夫。”
薛明心毫不犹豫的站起身,笑着道:“是,明心遵命。”
说完,便一路小跑着出了慈安殿,隔了老远也能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待她走后,一直未曾开口的春姑姑走到薛太后身旁,低声道:“太后,奴婢查清了,那女子是一月前皇上从宫外带回,皇上似乎还为此受了伤。如今那女子日日在养心殿偏殿,皇上时常看望,似乎很是关心。”
薛太后一听,面色立刻变的极为阴沉:“养心殿偏殿?皇帝好荒唐,怎能将一个卑贱的民间女子藏在养心殿,那可是皇帝的寝宫。”
春姑姑连忙道:“太后息怒,兴许皇上只是一时图新鲜,等明心郡主一入宫,两人如胶似漆,别的人也就再也插不进去了不是?”
薛太后目光微凝,看了春姑姑一眼,思忖片刻道:“这话倒也没错。只怕让皇帝娶明心,没那么简单。哀家记得从前皇帝对明心可是喜欢的紧,两人常常一块玩,这才不过几年光景,怎么就疏远成了这个样子?”
春姑姑点点头,笑着道:“无妨,兴许太久没见面才疏远了,明心郡主没什么心眼,天真开朗,皇上定会喜欢。”
薛太后微微点头,沉默片刻后道:“这后宫中的女人个个诡计多端,皇帝喜欢的必定是那毫无心机,又天真可爱的,按理说,明心应当十分得宠。希望你说的对吧,哀家只盼着那一天了。”
说完,她陷入沉默,不再言语。只小口抿着香茶,薛家的荣耀全都系在她一人身上,可她又能活多久?唯独将希望寄托在薛明心身上,她此刻虽天真,虽不懂城府,只知道一味耍郡主脾气。
可是不管是多单纯的女人,只要进了这后宫,无需太长时日,也会变的个个老奸巨猾。她当初,又何尝不是呢?
念及此处,她微微露了笑,将指尖缠绕的碧玉佛珠捏着,一颗一颗的拨着,那阴晴不定的眸子里让人看不透思绪。
第九十五章 幸福这么简单 VIP12…27
午后的天空格外晴朗,几朵白云从皇城上空飘过,落下淡淡阴影。
江沉烟从小憩中醒来,只觉得再榻上躺了两日实在难捱,便强撑着身子悄悄下了床。窗前不知何时放了一张贵妃椅,上面铺了厚厚的银鼠皮小毯,坐上去软软的。
靠着柔软的椅背,江沉烟推开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将她连日的阴郁一扫而空。嘴角噙着笑,她抬眸望着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轻轻吐了口气,暂时将那些烦恼抛却,心中涌起说不出的舒爽。
当洛擎苍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见到了江沉烟噙着笑的侧脸。
阳光像是抚慰一般的落在她的面上,很轻柔,将她雪白的肌肤映的微微透明,那一幕是任凭世间最好的画师也秒不出的细腻与完美。
微微敛了眸光,他藏了眼底温暖的笑意,缓步上前,沉声道:“谁准许你下床的?”
江沉烟偏眸,看了一眼洛擎苍,嘴角笑意微微减少半分:“那这贵妃椅,谁放的?”
话语一滞,洛擎苍干咳一声,走到窗前望了望蓝天白云,只觉得枯燥乏味:“这天有什么好看的?一成不变,毫无新意。”
江沉烟眉头微蹙:“这世间最圣洁,最高高在上的莫过于蓝天与白云。。。”
不待她说完,洛擎苍便蹙了眉接了话:“这世间最高高在上的,不是那飘忽不定的白云,而是朕。”
说完,他低眸看着江沉烟,似乎在等着她附和的回答。
谁料,江沉烟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中分明带了讽刺,听的洛擎苍面色发寒。他将目光从她面上移开,再次看向那层层叠叠缓缓移动的白云,似有不悦。
江沉烟凝眸看了他一会,止住了笑意,也顺着他的目光朝天空望去,那飘散的云间有几个小点在缓缓移动。远远望去,各种颜色都有,江沉烟不由得被吸引了视线。
凝眸细看,她才发现那些小点是什么:“风筝。。。”
洛擎苍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些小点,淡淡道:“你连风筝也没见过?”
江沉烟收回视线看向洛擎苍,只觉有些哭笑不得,今日的洛擎苍说话怎么这般噎人。
“不是没见过,只是。。。很久没有亲手放过风筝了。”她轻轻低语,脑海里回放的是那年风筝节,她和楚白在河边放了一条霸气十足的长龙风筝的回忆。
她还记得那天天气和今日一样,阳光明媚和风如煦。
也记得当风筝飞高的一霎那,她兴奋的在楚白脸上啵了一口,他脸蛋瞬间发红的时刻。何外只的。
一切,已经变的好遥远,可为何,记忆却像是昨日,那么清晰。
她眼中的光芒带着幸福,嘴角的笑意却带着苦涩。洛擎苍怔怔的看了她许久,眉头不由自主的蹙在一起,他忽然一把将她从贵妃椅上抱起。
从回忆中被惊醒的江沉烟面色微变:“你又要干什么。”
洛擎苍下巴微昂,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那语气更是霸道的很:“放风筝。”
江沉烟一怔,傻愣愣的看着他近乎完美的轮廓,一颗心像是泡在温泉里,说不出的温暖,说不出的柔软。眸中悄悄带了泪,她慌忙用衣袖拭去,不敢让他看见。
养心殿外的天,比从窗户望去更加明媚开阔。
洛擎苍就在这里给她放了躺椅,又命人给她撑了遮阳伞。江沉烟躺在椅上,抬头看看那明黄色的玉骨伞盖,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甜。
放下她之后,洛擎苍唤来了养心殿所有的侍奉太监:“朕要放风筝,你们立刻给朕做一个最有气势的风筝出来。”
太监们面面相觑,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皇上说他要干什么?放风筝?
“朕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见他们呆愣着不动,洛擎苍双眸微眯,眸中扫过冷光,那冰冷彻骨的话语顿时让众人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连忙称是,纷纷忙活起来。
取材料,备彩纸,做浆糊,找丝线,太监们做的仅仅有条。不愧是伺候皇帝的贴身太监,一个个手脚都灵活的很,不到一会,便把东西准备齐全了。
可是接下来,他们却被难住了。
皇上吩咐了,要最有气势的的风筝。可是什么才最有气势,有人说苍鹰,有人说猛虎,交头接耳间都拿不定主意。赵德全最聪明,他悄悄走到江沉烟身畔,问道:“姑娘认为什么风筝最合皇上的意?”
江沉烟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洛擎苍,启唇低语:“龙,苍劲古老的龙最适合皇上,既有气势,亦有天子风范。”
赵德全笑着赞叹:“还是姑娘心思活络,听见了没,你们就做龙,都仔细点做,要是让皇上不满意了,可当心项上人头。”
“是。”太监们连忙点头齐声答应了,便开始忙活起来。
洛擎苍一直站在一侧静静看着,脸上一直蒙着霜寒。可是江沉烟却将他嘴角深藏的淡淡笑意看的真切,今日的他,分明是极开心的。
半个时辰后,那养心殿外石板地上便躺了一跳活灵活现的金色长龙,足有十丈,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芒。江沉烟看的心中一喜,嘴角笑意更浓,忍不住赞叹道:“做的真好。”
赵德全又看看洛擎苍,见他微微颔首,便笑着道:“做的不错,个个都有赏。”
太监们都暗自高兴,纷纷跪伏,齐声道:“谢皇上圣恩。”
洛擎苍淡淡应了一声,走到那龙首处,伸出一只手提起,看了一眼江沉烟,又将目光看向赵德全,另一手一指:“朕执线,你拿着风筝跑在前头,朕让你放,你便放。”
赵德全一愣,而后连忙上前,依言拿起风筝,等待着洛擎苍的号令。
洛擎苍一手拿了丝线,缓步走到江沉烟身旁,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淡淡的兴奋:“你看好了。”
随即,他沉声喝道:“跑。”
赵德全神色一变,变的极为肃然,双手将那足足有十丈的长龙举得老高,两条腿没命似的跑起来。丝线越拉越长,渐渐绷的紧紧的。
江沉烟浮了笑,眼中带着期待。
眼看风筝就要飞起来,赵德全也兴奋的笑起来,可是一个没注意就踩了台阶,整个人扑通一下摔在地上。风筝应声而落。
众人哗然,洛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