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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离开后,流萤慌忙掏出手绢轻轻抚着江沉烟的面颊,蹙眉道:“贵人莫放在心上,茗妃从来都是这个性子,皇上对她极其宠溺,也从不责罚,所以。。。。”
推开她的手,江沉烟眼波有些清冷,她摇头低语:“无妨。”
虽是如此说,但江沉烟心中却有些不忿。她虽是庶女之女,虽只是一个位分不高的贵人。但是,她有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灵魂。
要让她真心实意的卑躬屈膝,她做不到。
她虽不会幼稚到去报复对方,心里却也不免感叹。如此张扬跋扈的女子,这宫中即便她不动手,也自有人会绞尽脑汁对付她。
这一页算是揭过去,但是却全然没了游玩的兴致。
第十四章 合欢寄相思11…21
明月照轩窗,映出锦绣屏上牡丹几点。紫色的丝线细描着喜鹊,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洛擎苍一身明黄绣锦绣河山锦袍,月如银纱,将他身上的清冷驱散了几分。他剑眉微蹙,立在床畔,凝视着皎月,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出长长剪影。
夜风乍起,卷着几丝细长花瓣,淡淡的红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又一年了。他眸光暗淡了些许,一向冷厉霸道的神情不知何时变的阴郁,眉宇间愁绪浓浓。
离开养心殿,大太监赵德全识趣的没有跟上,敬事房也没有送来妃嫔的牌子。今日于洛擎苍来说,是一个极特殊的日子。
赵德全年过四旬,两鬓添了白发,看着洛擎苍渐渐没入夜色的身影,不觉叹息:“三年了。。。。”
皇宫深处,青石板小径几乎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挡。遍地绿油油间没有任何花草。空气中却隐隐传来一股极淡的甜香。
风微凉,偶尔几丝淡红色的花丝落在面颊,酥酥麻麻的的痒。
停下脚步,洛擎苍俊美的面容抹上了淡淡苍凉,狭长的眸间漫过柔情。
又是一年合欢开。
抬眸看向月光下美若仙境的合欢林,他嘴角绽开了些许笑意,迈步走进林中。脚下软软,是冬日里合欢脱落的枯叶。他从不许任何人进入合欢林,这里虽长久未打扫,却不显颓败。
这里的一切一如当初,时光仿佛倒流,他亦仿佛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了三年的身影。
穿过茂密的合欢林,那银铃般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擎苍,若是有可能,你非帝王,我们可以在湖畔种上大片合欢林,有一间小茅屋,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该多好!”
“擎苍,清雅舍不得你,若我身死,便将我埋在合欢树下。。。。”
“擎苍。。。擎苍。。。。。”
耳畔的呼唤越来越轻,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停在一株纤细却开的极茂盛的银合欢树前,他的呼吸已微喘。
这是一株特别的合欢树,开着雪色合欢花,细密的花丝像是懒懒的绒毛,在他靠近时微微颤动,淡淡的香气浮动。
抬起微微颤抖的手,他轻抚着合欢树光洁的树皮,带着极深的悲切与思念:“清雅,我来看你了。”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一般,那纤细的银合欢随风舞动,几丝白色花丝落在洛擎苍掌心,柔软细嫩。
眼角微湿,他却展开了温暖的笑容,俯身坐下,轻靠在树干上,抬眸望着满树白色合欢花,轻声低语。
夜色阑珊,几阵润润的凉风过后,天上下去了稀疏的小雨。
铜雀烛台旁,江沉烟穿着白玉兰散花纱衣,一头青丝用一根碧玉簪子随意挽着,微微俯身案前,青葱玉指间握着狼毫,在宣纸上轻轻勾勒,不一会,一副兰草图便跃然纸上。
放下狼毫,她端详了一阵,秀眉却缓缓蹙起。
“贵人好工笔,这兰草图比宫中画师所绘还要精妙几分呢。”流萤细细望了一会,忍不住赞叹。
江沉烟嘴角牵出牵强的弧度,不言语,转身推开雕花木窗,几丝雨点落在脸上,冰凉冰凉。
下雨了。
流萤将那副兰草图收起,这半月来几乎已经习惯了江沉烟突然的沉默和落寞。她偶尔吟诗,出口全是精妙绝唱,她弹琴,流淌的尽是未听过的佳音妙曲。
今夜她作画,画已成,却忽然情绪低沉。
流萤聪慧,知晓她定是想起了什么,才会这般出神。
至于云初,一向大大咧咧,加上白日里御花园那一出,这会更是气闷烦躁,自顾自嘟着嘴伏在小桌上生着闷气。
伸出手,雨丝偶尔落在掌心几点,带着淡红色的柔软花丝。
合欢花?
江沉烟眸光一亮,她还记得前世吵着闹着要去山里看合欢花,最后在山里迷路,楚白发疯的找了她两天两夜。
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暖意,她不让流萤或云初跟着,亦不撑伞,就那么急匆匆的走出了寰璧宫。
第十五章 合欢寄相思(二)11…21
凉风偶尔夹带着几点雨丝落在面颊,江沉烟走在浓密灌木丛间,裙摆鞋袜已被沾湿。
几丝细如绒毛的花丝落在睫毛上,微微的痒,她伸手取下,放在掌心,嘴角噙着微笑,握紧掌心朝着花丝飘来的地方走去。
终于,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大片合欢林,眼里带着浓浓的惊喜。
林间,枯叶遍地,踩上去软软的偶尔发出脆脆的碎裂声。她脚步很轻,生怕破坏了这股宁静一般。月光下,雨丝像是披着纱衣的精灵在大片淡红色合欢花中飞舞,画面无法形容的美。
拂开遮挡视线的枝桠,她嘴角的笑意忽然凝固,看着不远处靠在树干上的黄色身影怔怔出神。
洛擎苍!
他怎么会在这里?
慌忙藏匿在树后,她偷偷朝他望去,微风拂过他长袍的弧度很优美,她的心却倏地揪紧,半夜不见,他似乎瘦了很多。
咬咬唇瓣,她挣扎着要不要出去相见。
虽然他不记得她,但是她对他的思念却一日未减,此刻看着他的背影,她思绪万千。
犹豫了许久,她终究咬牙踏出一步,可在听到他说出的话时生生止住,再挪不动半寸。
“清雅。。。。你可知。。。。我有多思念你。”
“即便佳丽三千,也不及你一丝一毫。”
“若是能让你回到我身边,即便倾尽天下。。。我亦无怨无悔。。。。”
“清雅。。。。清雅。。。。。”
话到最后,他声音渐轻,带着深深的哽咽。月光下,她似乎看到了他俊美的侧脸,带着闪烁的泪光。
身子僵直在树后,江沉烟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心跳。眼泪大颗大颗涌出眼眶,滚烫苦涩。
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那片梦幻般的合欢林。她多希望自己没有离开寰璧宫,多希望没有见到他,多希望没有听到他深情缱绻的告白。
清雅!
她是谁?
即便在听到他如何宠爱姬清茗时她亦没有这般心痛,可今夜所听所闻,却彻底崩溃了她的底线。眼泪模糊着视线,她脚步越来越快,只想远远逃开那个让她痛到无法呼吸的合欢林。
终于,她重重跌倒在地,刺骨的痛让她爬不起来。
他终究是爱上别人了,那一句倾尽天下,她便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雨下的更大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扑打在窗棂,发出极不规律的敲击声。
飞霜殿内,姬清茗坐在桌前,精致的妆容已然凌乱。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晚膳,紧抿着双唇一语不发。
“娘娘,适才这赵德全公公传话说,皇上今夜整晚在养心殿批阅奏折,便不来陪娘娘用膳了。”贴身宫婢银檀从宫外匆匆而入,看见姬清茗的神情后心里一突。
姬清茗微眯双眸,嘴角浮起冷笑:“皇上在养心殿?批阅奏折?”
语毕,她放声大笑,忽然伸手重重将满桌美食掀翻在地,清脆杂乱的碎裂声响起,吓的银檀浑身一颤,慌忙跪下,垂着头小心翼翼道:“娘娘息怒,皇上政务繁忙,待忙完后定会来陪伴娘娘的。”
“忙?是了。。。。。这会他一定很忙。。。。”语气中带着悲凉,她跌跌撞撞走到雕花铜镜前坐下,梦魇似的抚摸自己的脸颊,幽幽问道:“银檀,你说,本宫可美?”
银檀战战兢兢抬起头,连声道:“娘娘可是羲和第一美人,自然是极美的。”
“美吗?”长长的指甲抚过脸颊,姬清茗看着镜中映出的娇艳,笑容越发艳丽:“是了,很美,可是美的并不是我,是她。。。。是她。。。。。”
银檀瑟缩着身子不敢言语,她从未见过姬清茗如此模样,她从前即便是发脾气,也不过是专挑些贵重的东西砸了,皇上一听她动怒,必然前来安慰。
可是今夜,这般大动静的掀翻桌子还是头一次,换做往常,皇上该来了才是。
“合欢花开了吧。。。。”她红唇凄楚,眼神却越发凌厉,指尖用力扣进掌心,刺破皮肉她也恍若未觉,只定定的看着窗外。
鲜血从她掌心滴落,银檀看的一惊,慌忙上前,掏出手绢想帮她包扎,却还没碰到她,便被她一把推开:“滚开。。。不许碰本宫。。。”
“娘娘。。。您流血了。。。。”银檀神态慌张,若是让皇上知晓了,必然会降罪于她。
凄凄一笑,姬清茗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笑容更甚。
手上的伤算什么,她心里的痛才最深。
她本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个女人,毕竟他对她如此宠爱。可是,今夜她才知晓,他终究没有忘了她。咬破红唇,她发狠的把那半人高的铜镜推到。
“嘭”的一声,铜镜碎裂,满地碎金。
银檀被吓的惊叫的后退。姬清茗砸了铜镜还不满意,但凡她能拿动推动的东西都砸了个彻底,整夜整个飞霜殿都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
可是,这一夜,任凭她闹翻了天,他也未曾出现。
第十六章 缠绵病榻11…22
这一夜,雨直下到了天明。
当江沉烟睁开眼的时候,已然躺在自己榻上,云初和流萤正守在塌旁。
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她想说话,张开口却许久发不出一点声音,蹙了眉头,她抬手拉了拉遮挡视线的幔帐,晨光熹微映入眼帘,她禁不住微眯了双眸。
“贵人,您醒了。。。。”云初慌忙帮她拉开幔帐,憔悴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流萤心思细腻,忙倒了一杯还温着的碧螺春:“贵人,您喝水。奴婢已经吩咐厨房熬了米粥,一会便送来。”
江沉烟微微撑起身子,云初在她身后垫了软枕,她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喉咙里传来的干涩滚烫这才舒服了些。看了一眼窗外已升起的朝阳,她声音沙哑:“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云初嘴巴一扁,带着哭腔道:“贵人您前夜里一声不吭出去,一直未归,奴婢们担忧,便去寻您。后来在御花园发现您时,您已经晕倒。可吓坏奴婢了。。。。。”
前夜里?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太医来瞧过了,您不过是得了风寒,休息几日便好,只是贵人以后莫要再如此,奴婢们着实很担心。”流萤看了一眼欲哭的云初,轻声感叹。
她虽和江沉烟主仆相处不过大半月,可是不知为何却多了亲近感。此刻见到这番光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江沉烟面色苍白,往日里清澈透亮的眸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她久久不语,只看着窗外,思绪早已翩飞到了那个飘着细雨的合欢林。
那夜里雨那样大,他会不会也得了风寒?
紧抿着干涸的唇瓣,她眉头蹙的更紧,心底暗恨自己无用。明知他深爱着别人,明知他早已忘了自己,明知。。。明知一切不过痴心妄想。
可是为什么,心里对他的思念却越发浓。
无力垂下眼眸,她只觉得深深的疲惫。
“下去吧,我想歇会。”喑哑的嗓音透着倦意,她躺在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满屋阳光。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洛擎苍坐在案前翻阅奏折,依旧是一身如阳光般的明黄,俊美无匹的脸上却带着些许疲惫。
赵德全端来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笑着道:“皇上,该喝药了。”
剑眉一蹙,洛擎苍将手中奏折合上,瞥了一眼那汤药,不耐道:“行了,朕没事。这两日没去飞霜殿,茗妃情况如何?”
赵德全将汤药放下,犹豫了片刻,见洛擎苍眼神转冷,这才道:“皇上,恕老奴直言,您这两日未去飞霜殿,茗妃娘娘早已经宫内能砸的都砸了,此刻飞霜殿只怕是。。。。”
紧蹙的眉头忽而松开些许,洛擎苍非但没有动怒,语气淡淡:“她的脾气一向如此,她砸了什么,派人换去新的便是。”
赵德全连忙称是,心底却感慨,皇上对茗妃的宠溺实在过甚。
“皇上,还有一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赵德全正欲退下,又想起了什么,犹豫道。
“说。”
“皇上自半月前册封了烟贵人,便再未传召侍寝,老奴听说,烟贵人近日染了风寒,一直未愈,皇上是否去瞧瞧?”
江沉烟。。。
洛擎苍眉头不自觉挑动些许,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噙着泪的美颜。嘴角的弧度有些不屑,他目光看向窗外,片刻后淡淡道:“江家的女人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不是病了么,让她病着便是,告诉太医不必去了。”
赵德全一愣,有些哑然。他本意是想帮江沉烟一把,却不料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