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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的看着流萤躲闪的目光,江沉烟拂开了她的手,几步上前,一眼便看见了锅中炖的何物。
那是一团粉乎乎的柔,头爪身尾一并俱全,唯一没有的。。。是从前那柔软光洁的皮毛。
眼泪几乎是难以控制的蓄满了眼底,她张着嘴,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娘娘。。。。。。这。。。这兴许是其他东西,并不是。。。。。”流萤担忧的望着她,妄图解释。
“是云儿,是云儿。。。。。”江沉烟艰难的开口,打断了流萤的话。她眼底含着泪,下意识的咬了唇,极力的隐忍着怒意。
云儿。。。。是百杀送给她的。
它那么乖巧,那么可爱。。。。还那么小。。。。。
是谁那么狠心。。。。对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
“娘娘,兴许不是云儿。。。。”
挣脱开了流萤的手,江沉烟定定的看着紫砂锅内冒着香气的汤汁,眼角添了深刻的恨。她还记得,小山村内平静的生活,她还记得。。。。百杀将云儿扔到她怀里时,她心中的惊喜感。
她还记得。。。。那一路云儿的陪伴。。。。
眼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沾湿了胸前一片。
同一时刻,烟波亭内,茗妃炫耀般的抚摸着勃颈上围了一圈的狐裘,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明妃,笑着道:“妹妹看,本宫这狐裘围脖如何?”
明妃蹙了小巧的眉,忍不住道:“姐姐当真杀了云儿?”
“云儿?”茗妃淡淡挑眉,而后嗤笑道:“不过是一只下贱的狐狸,妹妹这么紧张做什么?”
明妃眼中带着不忍,看着那雪白的狐裘,仿若又看到了那个活蹦乱跳如同一个小雪球一般的云儿,轻声道:“它。。。它毕竟还那么小。。。。”
目光一凌,明妃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妹妹这般心软,日后如何在这宫中立足?”
呼吸一滞,明妃微微垂眸不再言语。
深深看了她一眼,茗妃继而道:“这狐狸可是烟妃的心爱之物,如今被做成了一锅肉汤送到了她的闺房,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她指不定。。。多开心呢。。。。”
话到最后,茗妃眼中的冷意慑人,话语更是带着尖厉与刻薄。
咬咬唇瓣,明妃轻声道:“只怕烟妃。。。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她能奈我何?就连皇上,都不忍责罚于我,她能怎么样?”话到一半,茗妃冷笑道:“不管皇上多宠爱她,她永远无法取代本宫的地位,永远也休想。”
再次抚摸了勃颈上的柔软,茗妃眼中划过一阵寒意:“算算时辰,烟妃应该已经享用完那锅美味的肉汤了,妹妹可有兴致随本宫去瞧瞧烟妃?”
明妃一愣,略一犹豫,最终还是点了头,随着茗妃朝着寰璧宫去。
内室中,江沉烟双目通红,几乎无法站立,每一下呼吸都刺痛了心脏。她好恨,好恨没有早一些找到云儿,好恨自己没有强硬的从和妃处要回云儿。。。。
“娘娘。。。。您如今有了身孕,不能悲伤过度。。。。万事以身子为重啊。。。。”流萤也跟着红了眼眶,忍不住小声劝说。
江沉烟恍若未闻,紧紧攥着的拳直接发白,几乎用尽了全力。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一身红衣面蒙白纱的茗妃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明妃有些怯懦的跟在她身后,像个影子一般。
“哟,烟妃妹妹怎的哭了?莫不是。。。不喜欢本宫差人送来的肉汤?”茗妃一眼便看见了江沉烟眼角的泪,嘴角笑意更浓,目光转而落在那还冒着热气的紫砂锅 ,笑着调侃。
江沉烟目光若刀子一般划过她的面庞,旋即落在那雪白的狐裘围脖上,面色霎时变的惨白。
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脖颈间,茗妃轻轻一笑:“好看么?这是本宫新作的,用的可是上等的。。。。狐裘。。。。”说完,她笑的冷然,看着江沉烟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挑衅。
口中忽然尝到血腥味,是江沉烟下意识的咬破了红唇。
她缓步上前,看着茗妃,一字一顿道:“我会杀了你。”
“哦?”拉长了语调,茗妃不置可否的笑笑,而后兀自抚摸着脖颈间柔软的狐毛,淡淡道:“你未必,太高看了自己。”
江沉烟怒极反笑,眼中杀意凛然:“这话,我原封不动动换给你。今日之事,我定要你后悔一世。”
眼中划过杀机,茗妃冷哼一声:“白日做梦,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何让本宫后悔?又如何杀了本宫?”
说完,她笑的开怀,看了身后的明妃一眼,淡淡道:“好好看看,什么叫丧家之犬。如今她吠的再厉害,也不过是穷途末路的挣扎,吓不了人的。”
明妃抬眸看着江沉烟,只见她面色清冷怕人,眼中的寒意更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即小声道:“姐姐,天色已晚,不如。。。。”
“没用的东西。”冷喝一声,茗妃瞪了明妃一眼,淡淡道:“一个小小烟妃,就能将你吓成这样?”
江沉烟冷眼看着她们,沉默的眉宇间藏了深沉的杀意。
今日茗妃的所作所为,她一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7994705
眼看着茗妃二人扬长而去,江沉烟一直默不作声,那脸色阴沉怕人。流萤极为担忧,忍不住道:“娘娘,莫要与茗妃一般见识。。。。”
“别担心。”
“我不会蠢到和她正面争斗。”江沉烟转眸看着那紫砂锅,而后低沉道:“将云儿好好收敛入土,待得拿回它的皮毛,再好好安葬。”
流萤点点头,而后将那紫砂锅端了去,只余下空空的炭炉。
火红的炉火将江沉烟惨白的面色映的通红,更将她眼中的杀意与痛楚映的清晰。云儿已死,她要如何与百杀交代。
那是留与他们之间唯一的信物。
呼吸间还残留着浓郁的肉汤香味,江沉烟忽然蹙紧了眉,冲到了床前干呕起来。她这一呕,几乎将胃里吐了个干干净净,到最后,只吐出了满嘴苦涩和一条条血丝。
凉风拂过面颊,吹落了她眼角的泪。她忍不住闷声低吼,似要将心中的恨意发泄出来。
“茗妃,你我之间,只有一人能活。”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送你一程 VIP01…16
这一夜,辗转难眠。
江沉烟脑海里盘桓的全是百杀及云儿的身影,小山村里的一幕幕像是镜头切换一般闪烁,让她忍不住闭了双眸,痛苦的蹙眉。
茗妃嚣张的嘴脸也历历在目,让她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平息的恨意。
辗转至黎明时分,她昏昏欲睡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闻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她忍不住微微张开了眸,看了一眼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后背靠着的宽阔的胸膛。
“皇上。。。你怎么。。。”
“朕想你了。”简单的四个字,他将她拥的更紧,将头深埋入她的发间,嗅着那股熟悉的清香,他似乎寻到了最安定的港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江沉烟有那么片刻的僵直,而后软软的靠着他,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发上,眼底的阴霾竟然奇迹般的消散了些许。一句简单的“朕想你了”便可以轻松的抚平她混乱的思绪。
抿抿唇瓣,她伸手抚着他的大手,亦像是寻到了最安定的住所,一颗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似感觉到了她放松的身躯,洛擎苍将她拥的更紧,男人独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酥麻:“睡不着?”
她微张的双眸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战栗,而后柔声道:“皇上为何也这般晚,来时也不差人说说,臣妾也没的准备。”
“只是想你。”他将头埋的更深了些,说出的话又让她不禁微怔。
紧蹙的眉头悄然松开了些许,她再次闭上了眸,轻声道:“此刻能见到皇上,真好。”话到最后,她带了一些细微的哽咽。
将她拥的更紧,他不再言语,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那样紧紧的拥着她,舍不得放开。
窗外天空渐渐有了一抹不明朗的蓝,和风吹过,将枝头已经落了七 七八八的杏花吹落,只残留一点点红。江沉烟这一眠,竟到了日上三竿。
再次睁开眼,床榻的一半已然空了,伸手摸了摸,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余温。
不是梦。
昨夜他当真来过。
眸光落在窗外斑斓的夏日景象,她忽而入了神。
“娘娘,您醒了?”流萤见了房门,端了铜盆。江沉烟收回视线,轻声道:“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我?”
“奴婢见娘娘睡的沉,便不忍心,您许久没有睡的这般踏实了。”流萤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般轻声说着。话音刚落下,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吵闹声。
微微蹙眉,江沉烟望了望外间,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的这么吵?”
流萤恍然记起了什么,低声道:“是瑾和宫,今日。。。。是送和妃出宫的日子。”语毕,她看了一眼江沉烟微变的面色,心中不由得感慨了些。
下意识的抿了唇瓣,她推开流萤的手,自己掬了水洗脸。温凉的水浸湿了肌肤,让她清醒了不少。用毛巾擦了脸,她没有打扮,只随意挽了发髻,插上了那根深碧色玉兰簪子。
瑾和宫与寰璧宫离的最近,她可以清晰的听到一阵阵哭声。心中涌起了一丝淡淡的不忍。她沉默片刻,便抬脚离开了宫内。历不目镜。
流萤不放心的跟上一同去了。
远远的,她便见到了寰璧宫外守备森严的侍卫,靠的近了,宫婢们的哭声更为清晰。
走到宫门处,侍卫一见是烟妃,都不敢阻拦,任由她进去。瑾和宫一如往常那般典雅大气,只是如今却多了一股萧瑟感。
正厅内,异常瘦弱的女子孤零零的坐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悲戚,只望着地面,一言不发。她的身侧几名宫婢正小声啜泣,哭的最厉害的是喜儿。
如今的和妃,似乎已无当日的疯癫模样,她静静的坐着,枯瘦了一大圈的模样看起来分外惹人垂怜。阳光在地上落下了优美的剪影,却似照不亮她面上的阴霾。
冷宫的一段时日,她吃了不少苦头。
放缓了脚步上前,江沉烟静静的望着她,清明的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悲凉。
和妃缓缓抬眸,和江沉烟对视,怔忪片刻后,喃喃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全然没了往日温和的感觉,反而多一抹让人闻之生叹的苍凉感。曾几何时,她亦是宠妃,曾几何时,她何等风光。
只是如今,都化作了过往云烟,她只剩下一身枯骨,一世沧桑。
眉头微微蹙了几分,江沉烟轻叹道:“没想到,短短时日,你便成了这番模样。”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感慨,和妃眉头一蹙,枯瘦的面庞牵起了有些诡异的笑:“怎么?你是来看笑话的?”
缓缓摇头,江沉烟话语柔柔,像是微风拂过一般:“今日的你,昨日的我,我笑话你岂不是笑话我自己。”
和妃一怔,笑容收敛了几分:“哼,让我落到这步田地的不就是你吗?”
江沉烟微微垂眸,眸光中多了几许看不透的深邃,她沉默片刻,而后轻声道:“你我之间的恩怨,到今日,便是了了。我来,不过是想送送你,别无他意。”
“送我?”眉峰一挑,和妃忽而笑出了声,她抬眸环视了一眼瑾和宫上下,眼角忽而有了泪:“没想到,我落到这个地步,送我的人。。。。。竟然是你。”
“哈哈。。。。烟妃啊烟妃。。。你何苦来装好人,我恨你入骨,若有机会,我定然会要了你的命。”
鼻头微微发酸,江沉烟转眸望着庭中孤零零的一株杏树,白色的花朵几乎凋零,剩余不多几瓣余下几许春的痕迹,却也终究敌不过微风,卷落地面化了尘土。
“你我这一生,就如同这枝头白杏,盛时极美,衰时。。。。却再无一位赏花人。穷极一生,费劲青春年华,你到底追到什么?求到了什么?又留住了什么?”
江沉烟语调平缓,带着一股看透尘世的苍凉感,听的和妃不由得一愣。
“到头来,零落成尘碾作土,谁会记得你的余香?”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放不下?”
江沉烟深深的看着和妃,一字一句都像戳中了她心底最深处的痛。话到最后,和妃眼角的泪已然花落,沾湿了素白的裙摆。
零落成尘碾作土,花自凋零水自流。
她和妃终其一生,却只落得出宫为尼的下场。悲极反笑,她定定的看着江沉烟,眼泪疯狂的滑落,添了鱼纹的眼角是让人心疼的落寞。
“你又放下了吗?烟妃。。。。。最放不下的人,不是我,是你。。。。”和妃像是将她看透了一般,喃喃低语间,江沉烟呼吸悄然乱了频率。
“我虽然没了孩子,没了宠爱,没了身份地位,甚至。。。。没了以后。但是我孑然一身,再无烦恼。你呢?还要继续守在这个牢笼一般的皇宫,等候着皇上的宠爱,忍受着妃嫔间的争斗,绞尽脑汁只为平安度日。你要我放下?你又何尝放得下?”和妃缓缓说着,眼泪滑入唇角,是说不出的苦涩。
江沉烟怔忪,竟然一时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收起你的怜悯,我不需要。真正需要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