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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殿门外直通向外城门的那条甬道两侧都站着守卫,果果垂着眼,焦急的攥着手指,时不时抬头看看甬道外的城门方向。
此时城门打开,一人急匆匆的从马上跳下来,跑进了城门,紧接着就传来了传令官高喊的声音
“报!八百里加急!”
一声传唤将寂静的大厅引的顿时沸腾起来,众大臣都抬眼看向门外,果果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信使手举卷轴,一路飞跑而至,拜在果果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怎样!”果果急切的看着他,见他喘的几乎上不来气,问了一句。
那使者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禀皇上!鲁啸将军……率领……率领众将士,在钱大人的辅佐……辅佐下……”
果果听的焦急,一挥手看着他问:“你就别给我说这些了,告诉我,赢了还是输了!”
使者沉了口气看着果果,欣喜异常的大声说了句:“大捷!”
果果凝结了多日的眉,终于在这一刻,松展开来,她激动的看着那信使,只是笑着不停的点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个月前
在兵马司看过实验之后,所有人都认同了钱星星的计划,他便将摔炮的成分配比交给了军工营,开始大量生产,此间更是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其实就是和吐蕃人玩了一次彻彻底底的攻心计
河源地区海拔比中土要高,将士作战若是硬拼是不可取的,所以钱星星的计划就是由鲁啸率领一批高原反应较小的将士组成先锋队,与吐蕃交战的时候将吐蕃先锋马队引出来,然后派出几支小分队从侧翼向后包抄,不干别的,就去满地布撒这种摔炮。
后来果果才得知,这种摔炮的成分其实很简单,将麦草和树木焚烧后的草木灰,混合石子和引灯用的红磷粉,一同泡在酒里,这样就不会爆炸,包在纸包里以后,酒精挥发完毕,再次碰撞就会产生爆炸。
作战时,鲁啸一旦得手,引了吐蕃的先锋军出来,就佯装失败撤退,按照吐蕃人的性格,必然会派出大量兵力穷追不舍,不肯罢休,此时出发的兵力会踩中那些摔炮陷阱,我方大部队出发支援鲁啸,那吐蕃的先锋军队定然会慌神后撤,慌乱之下,马匹受惊,至少能减掉一半骑兵兵力,马阵就彻底破坏了。
骑兵没了马,战斗力降低一大半。需要面对的就是骁勇的吐蕃军的弯刀了。
钱星星想的对策更绝,他苦思了五天都没有结果,就在第五天的时候,果果在吃阿胶的时候无意掉了一块在地上,激发了钱星星的灵感。
阿胶乃是驴皮熬制而成,具有很强的粘合性,结合古代人喜欢用动物皮和骨骼熬制粘合剂的做法,钱星星将橡胶树的提取物和动物皮和骨骼熬制的胶融合在一起,制成了强力粘合剂。
将这种粘合剂涂在护臂上,就能够对付弯刀了。
经过反复的实验,钱星星将用猪油浸泡透的杉木板捆起来做成护臂,然后再在表面涂抹这样的粘合剂,一旦敌军的弯刀砍在这上面,一时半会是拔不出来的。
剩下的事,就像钱星星所说,切人等于切瓜。
因为很多兵士对于这两样东西还是懵懂未知,所以果果特派钱星星跟随鲁啸出征,也正合他意,希望亲眼看看冷兵器时代两军对决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像是小说和电视里描述的那种情景。
虽然武连歌的迷香还一直都未做成,但是凭着钱星星的这两样东西,大唐与吐蕃之战首战大捷,鲁啸将军损失不到一千兵力,却歼灭了吐蕃两万大军,活擒他们的右翼将军。
果果欣慰的坐了下来,命人赏了那信使,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一放。
碧萝,倚香,你们看到了么,别害怕,等我大唐将士踏破吐蕃王城的那一天,我就让他们接你们回家。
河源地区
钱星星慵懒的躺在大帐内,嘴里叼着根羊骨头,手托着脑袋,翘着腿还一晃一晃的,好不自在,这样的生活比在宫里看着武连歌那家伙的阴沉表情舒畅多了。
此时在军营里就连鲁啸都愿意敬让自己三分,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来头,但是自己脑袋瓜里藏着的兵法玄机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确实对两军交战有很大的帮助。
帐帘掀开,鲁啸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酒,见到钱星星很是豪爽的问了句:“兄弟,怎么不出去喝一杯?”
钱星星偏头看了鲁啸一眼,缓缓的坐了起来说:“算了,你们那酒量我可比不过,喝酒比喝水都勇猛。不过我也给你说好了,别喝太多,要居安思危,当心被人家给端了醉窝。”
鲁啸笑了一下,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坐在钱星星边上看着他十分真诚的问:“兄弟,你这脑袋好生聪明,对于兵法熟知,想出来的那惊马雷也好用的紧,皇上真是慧眼识人,寻得了你这样的军事天才,真是天助我大唐也!”
“惊马雷?这名儿谁起的,还挺好听的。”钱星星又啃了啃嘴里的羊骨头,随手一丢,看向鲁啸问。
“都是士兵们自己说的。我在想,要不然就将士兵身上的铠甲上都涂了那种胶?不就哪里都不会被砍伤了?”
钱星星听了鲁啸的话,差点喷了,说道:“大哥,你也不想想,光是手上弄个护臂就已经很沉重了,你要是把全身都涂上,咱不说士兵能不能跑的动,就假如在战场上你随便撞到个敌人或者撞到个自己人,就粘在一起了,等到最后大家都不用打了,全部粘成一团,您是打算玩滚雪球哇?”
鲁啸点点头说:“也对,那看来还是要好好操练一番,怎样能最好的用护臂挡住吐蕃人的弯刀
“你这么想就对了!”说罢钱星星又躺了下来,继续翘起了二郎腿。
“如今吐蕃首战失利,按照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武公子的那香什么时候能送到。”鲁啸想到这里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
钱星星偏头看着他说:“将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凭借那香能将吐蕃兵力灭了吧?那香最多是用于追逃兵的时候用一用,真要打起来,没什么大用的。”
鲁啸凝眉看着钱星星说:“如今我驻扎兵士十万有余,但若吐蕃真的派二三十万大军压境,那对我们还是很不利的。”
钱星星自信的笑了笑说:“我明白你的忧虑,这些我都考虑到了,我当时就说过了,打仗不要靠人头拼人头,咱们靠的是脑袋,我这几天大致观察了一下,那帮吐蕃兵不是一般的笨,他们现在肯定还在苦恼到底是什么东西惊了他们的马呢,要是让他们看到我接下来玩的,估计他们要回家哭鼻子了。”
“钱兄弟可是又有什么好招数了?”鲁啸好奇的看着钱星星,看他一脸的坏笑就知道这家伙估计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钱星星狞笑了一下,很是得瑟的说:“我是好招天天有,就怕他们有命来看,没命回去。”
长安
白婵淑神色匆忙的回到住处,将袖口里的信拿出来拆开,薛缇竟然直接将自己叫去常紫府给了自己信,这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安波楚楚是突厥人,自己还有薛缇都和她有来往,那边是叛国通敌的罪过。
楚楚的信没什么重要信息,不过就是拉拉家常,说了一些自己很想念白婵淑的话,也不知道她在宫里好不好。白婵淑其实自己内心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安波楚楚要对自己这么好。
将信烧了,烧到信封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拿出来,此时掉在了地上,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对纯金打制的耳坠,做工很是精细,形状很奇怪,并非中原女子日常喜爱的纹样。
内心还是微微有感动的,楚楚虽然是异邦女子,自己却也从内心里佩服她对于感情的执着,她又何尝不是和自己一般,都是爱着却得不到的苦命人。
想到白绍楚,白婵淑脸色一暖,如今白绍楚被李果儿禁足宫内,从李果儿从洛阳回来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去看过他,这样一来会不会假以时日他们的感情就会淡了去呢。
有点希望总是好的。
此时门外响动,白婵淑将耳坠藏进了袖口,就见薛缇走了进来。
“贵元……”
白婵淑礼还未行完,薛缇已经先一步将她扶了起来,笑着说了句免礼。
“贵元此时来此,是有何事?”
薛缇笑了笑,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说:“方才你来拿信的时候我忘了告诉你,所以来通知你一声,最近皇上心情好起来了,想必会去看白绍楚,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这可是你的机会,千万不能让他们死灰复燃,不然前面一切都白搭了。”
白婵淑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说了句:“小婵明白。”
薛缇笑着拍了拍白婵淑的肩膀,动作怎么看都觉得似乎暧昧了点,“明白就好,天还是很凉,记得多加衣服,你风寒还没完全好。”
凤栖合欢 卷三 第046章 战云再起(五)
“你们这帮废物!”伴随着一声怒吼,还有很多器皿摔在地上的声音,敦尔达愤怒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一片大将,气的说不出话来。
接近中年的他,两撇浓密的小胡子,身上穿着装饰着皮毛的衣服,皮肤微棕,因为愤怒眼睛瞪的溜圆。
“赞普,此番唐兵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会在地上劈啪作响,马儿跑上去全部都被惊了。”跪在最前面的一员大将率先开口,顺便呈上了几个摔炮的残片。
“我吐蕃打仗从来都没有输给过大唐,这次输的这么惨重,你们这帮窝囊废,带出去五万兵将,回来了不到一万,几乎都负伤,你们承不承认自己无能!”赞普打掉了那大将手上的东西,根本就不重视,一连串的藏语,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都要咆哮了。
“赞普,您何必动气呢。”一声娇滴的声音,一名接近中年的女子,华服浓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很是强壮的男人,长相和敦尔达有点相似,面相却比敦尔达狰狞的多。
原本跪在地上的将士们纷纷掉头对着来者呼了句:“嗒伦喇大妃身体安康,霍雷准尔王爷身体安康。”
“免了。”嗒伦喇大妃轻轻一扬手,对着众人笑了笑,便看向敦尔达,目光中并没有太多的敬意。
敦尔达避开她的眼光,愤怒的闷哼了一声坐回了王座,指着面前的将领对着那二人说:“他们简直是要气死我了!”
嗒伦喇大妃笑了笑,走到敦尔达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说道:“赞普,不过是输了两次仗,打仗哪有不输的道理,输了再去打回来不就是了。”
说罢嗒伦喇大妃朝着和自己一起进来的男子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对着敦尔达说:“没错!弟弟,你给我五十万雄兵,我这就替你将那群唐兵打回去!”
“五十万?”敦尔达看了霍雷准尔一眼,声音带着明显的讽刺说:“我吐蕃满共也就八十万将士,如今折了五万,十万驻守大都,哥哥你要将五十万兵力调走,打不打的了唐兵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能攻的下大都了。”
霍雷准尔佯装震惊,一脸无辜的看着敦尔达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利呢?弟弟,你这话让哥哥好生伤心。”
敦尔达冷笑一声,看着他说:“伤心?若不是你前次无缘无故,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去侵犯大唐边境,伤他们大员,此次那大唐的皇帝怎么会这么动怒?”说罢看向身边的嗒伦喇大妃,伸手将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打掉说:“还有你,要不是你暗中害死了两位公主,我吐蕃怎会遭此大劫!”
嗒伦喇大妃猛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了几个头已经哭了出来说道:“赞普,冤枉啊!公主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们确实是因为不服水土所以染了怪病暴毙的啊!”
敦尔达甩开嗒伦喇大妃抱着自己腿的手,瞪着面前的两个人说:“你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我对你们实在是太纵容了!跪安吧!”
嗒伦喇大妃迅速的止住了哭,对着霍雷准尔使了使眼色,二人灰溜溜的从屋里退了出去。
敦尔达一脸抑郁,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哥哥和大妃之间的奸情其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但是念在他们一个是父汗的遗妃,一个是亲生哥哥,自己都尽量容忍的,却不想,忍来忍去,倒将一只没有成型的狼崽子养大了。
敦尔达面前跪着的几员大将里一直都未说话的男子此时抬头,他的目光冷静却不乏锐气,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板有眼的,“赞普,如今大唐气势凶猛,皇帝更是说要踏破我王城大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