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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口水，白婵淑皱着眉摸了摸自己被白绍楚掐痛的脖子，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毕竟白绍楚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狠，自己完全没有想到。
薛缇脸上满是兴奋的情绪，笑着给白婵淑又添了些水，也不顾主仆身份了，“做的好，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了。”
白婵淑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说：“今天玩的也太险了，你支走了那侍卫，让我站在宫门外，你说那会绍哥哥要是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的不是皇上，不全都露馅了？”
薛缇冷笑了一声，一提到白绍楚他的表情就颇为不屑的说：“白绍楚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只要不是李果儿去推门，他自己永远都不可能主动开门的。”
白婵淑点点头说：“不过好在没穿帮，你算的真准，让我在这里等着，没想到皇上真的来了。好戏也给皇上演够了，想必绍哥哥应该也没用办法和皇上解释了。”
薛缇拍了拍白婵淑的肩膀又问：“小婵，白绍楚对你父亲的感情深么？”
白婵淑很是肯定的又点了点头，看着薛缇说：“养育之恩，知遇之恩，师徒之恩，你觉得呢？”
薛缇奸诈的笑了笑说：“那就看他什么时候能上钩了。”
武连歌回到合欢殿，得知果果已经睡了，为了不惊动她，武连歌进屋的时候提了真气，脚几乎没有挨到地面，到了果果床边。
看到她虽然闭着还是不停颤动的眼，武连歌心里明白，她在装睡，只是不想别人看到她难受的情绪罢了。
将被子给果果盖好，武连歌吩咐女官晚膳前将皇上叫醒，自己便朝着白莫夜的醉夜阁去了。
白莫夜似乎也一直都在等待武连歌，见了他没有任何的惊奇，吩咐宫女去备茶。
“你不好奇今天那个是什么么？” 武连歌文雅的坐在了白莫夜对面，淡笑的看着自己面前正襟危坐的白莫夜问。
“你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会来说。”
白莫夜没想到武连歌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是这样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满眼惊讶的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武连歌并不诧异白莫夜的反应，又笑了笑说：“不但是李氏遗族，还是李建成的后代。”
白莫夜彻底震惊了。
这男人，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你不必惊讶，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武连歌说罢将怀里的跪拜鼠玉拿出来放在白莫夜面前，继续说：“你一直都在寻找自己身世的秘密，利用帮果儿往吐蕃战场送香的空档，我找到了需要寻找的遗迹，也是无意中被引领，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只动物，它是血神兽。”
“……神兽？”
“其实就是一种灵猫，眼睛可以制造幻术，因此让你感觉它的身形可大可小。” 武连歌见白莫夜还是一脸疑惑，继续说：“我找到遗迹后，得到了一本传谱，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我这身份和你们李家的羁绊。”
“什么羁绊？”
武连歌郑重的看着白莫夜，一字一句的说：“噶觉历代王侯都要以光复正统大唐江山为己任。”
白莫夜皱眉，不解的看着武连歌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武连歌垂眼淡淡一笑说：“我乃是噶觉王国第四世皇子，我的祖先曾经利用巫术和李建成有过一个血誓，我们的任务就是终其一生寻找李建成的后人，然后将噶觉的宝藏交给他，助他匡扶李氏江山。”
白莫夜听罢武连歌的话，完全愣住了……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武连歌的反应倒是很平静，看着白莫夜继续说：“只要是李建成的后代，血神兽就能感觉到，你今天也看到血神兽的反应了。”
“我……” 白莫夜震惊的看着武连歌，噶觉王国？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噶觉王国是哪里？我从来都不曾听说过和你们之间的这个约定。”
武连歌淡笑了一下，看着白莫夜说：“在我找到那本传谱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来才清楚。噶觉人本就是突厥人，只是在大唐建国初期，突厥大皇子和李建成是挚友，后来突厥叛乱，大皇子被夺了皇位，带领一批族人出逃，也是因为李建成的保护，所以才免遭灭顶之灾，于是就和李建成有了这样的血誓。”
白莫夜还是无法恢复平静，如果是祖上就知道的事，为什么自己和大哥都不知道，莫非……
白莫夜心中一震，自己一直以来都很信任大哥，他说什么自己都信什么，难道他告诉自己祖上要求李氏后人远离政治是假的？他是想自己一个人独吞政权？其实他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白莫夜轻轻垂下眼，脑海中越来越乱。
这样想并非想不通，不然当初大哥为什么要独自一人什么都没有交待的就来了京城，要不是自己坚持着一起进了宫，那他是不是还会隐瞒自己更多的东西？
大哥……莫非你对于果儿真的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她的权利？
第五十章
女官叫了自己很多次，果果都不愿意醒来，天色渐暮，听闻武连歌和白莫夜已经在殿外守候多时了，才不得已的起身唤了他们进来。
白莫夜见到果果的神色，心中一滞，被她那悲痛的表情刺痛了。
说不痛，那是假的，今天她虽然在绍和宫表现出来了无比的冷静，但是她回宫时候周身环绕着莫名的浓郁哀伤，却清晰的宣告着她内心的苦楚。
果儿……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爱的那个人，不是白绍楚。
果果偏头看了看武连歌和白莫夜，淡淡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说：“晚膳都准备好了，你们去用一些吧。”
“果儿，你也要吃东西。”武连歌淡笑着走到果果身边，准备将她扶起来。
“我吃不下，强行吃进去也是苦了我的胃，连歌你就不必操心了，我没事，硬朗着呢！”说着果果还抬手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很是勉强的笑着。
“果儿，你那时候的坚强哪去了？”
听到武连歌的话，果果一愣，缓缓抬头看着他，正对上他一双略带着质问，却更满的揉着关怀的眼神。
武连歌垂首看着面前的果果，柔和的笑了笑，抬手轻轻将她鬓角压乱的头发理了理说：“果儿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就是不饿，肚子里的小家伙也需要吃东西，作为母亲，你也要好好的保护它。”
母亲……
果果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
妈，你若是能出现在这里，知道女儿怀孕了，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
许果生病的死后，妈就经常会说，许果的心脏注定了她以后不能当妈妈，那样也好，那就让许果当一辈子妈妈的好女儿，不做妈妈也好……
妈，女儿就快做母亲了，现在的许果有了一颗强健的心脏，还怀着七个月的孩子，小家伙很健康，虽然自己不曾告知过任何人，也无法和孩子的父亲一起分享拥有这个宝贝的快乐，但是能感觉的到，每天晚上它都会很用力的踢自己，平躺着的时候，将手轻轻的放在它身上，就能感觉到从 它传来的动感，像是第一次和母亲的交流，让人觉得那么的珍贵。
“恩，那一起去吃。”果果睁开眼，抬手迅速的抹了抹眼角掉出来的眼泪，抬头看了看武连歌和白莫夜，淡笑了一下。
白莫夜内心苦闷，却无法表现出来，如今能够安慰果儿，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也只有武连歌了，自己什么忙都帮不到……在武连歌这样的男子面前，就算是白绍楚，也会觉得气弱吧……
果果吃东西和吃药没有什么区别，武连歌看着她努力的嚼着嘴里的食物，几乎是含着眼泪，忍着恶心将食物咽下去，自己心里一阵一阵的痛。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可能心痛，因为心一痛，人就死了，来自胸膛那种莫名的难受和… 其实根本就源于胃，她忍着悲哀和难过，强行压着自己吃东西进去，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能让她提起兴趣的，只是那个孩子了。
亲情，血浓于水的力量。
三个人的饭，吃的接近死寂。
果果轻轻将碗筷放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抬手按在上面，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是母亲看着孩子的笑容，包容一切的爱的笑容。
“小婵，撤了吧。”果果回头对着自己身边说了一声，发觉没人动作，回头看去，才发觉白婵淑不在。
猛的想起来下朝时候的事，果果一瞬间有点楞。
像是暂时性的失忆，想不起来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想起来，一旦面对现实，你就不可能不想起来
。
“果儿，吃饱了么？”武连歌恰到好处的问了一句，果果看着他一笑，并没有被打断思绪，转身对着身后的女官异常冷静的说：“去把白婵淑和白绍楚大人都带来。”
白莫夜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果果没有在意这些响动，起身对着武连歌和白莫夜一笑说：“你们想起来也可以，不想来就回宫休息吧。”
说罢果果由女官扶着回了内殿。
不知道果果到底要做什么，总之一定会因为情绪影响到她的状态，武连歌和白莫夜不假思索，紧随其后就一起回了内殿。
白绍楚和白婵淑来的时候，果果正襟危坐在雕花木椅上，垂着眼平静的在喝手里的桂圆红枣茶，武连歌和白莫夜坐在偏坐座，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她。
“臣，白绍楚，叩见皇上。”白绍楚跪在果果面前，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沉重，白婵淑则是直接趴在地上，闷着头不敢吭声。
果果没有理会白绍楚，也没有抬眼，只是将手里的茶盖掀了掀，轻轻吹了吹说：“小婵，你抬起头来。”
白婵淑几乎是颤抖着缓慢的抬起了头。
“你不必害怕，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不过叫你们来，问几个问题。”果果诡异的笑了笑，那笑变更像是强行扯了扯嘴角，十分牵强，说罢对这身边的女官点了点头，那女官将果果镜台上的一只木盒子端了过来。
果果接了木盒子，打开来，看着里面的东西不自觉的笑了笑，眼眶已经湿了。
“想今日送一些东西给你，但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拿到。”果果边说边将盒子里的十六支花树钗一只一只拿出来摆在手边的桌子上，又示意女官从桌案上拿了去年岭南道进贡的端砚过来。
白绍楚看着果果将花树钗摆在桌子上，平静的看着果果，此时此刻自己是不可能安慰的了她的……
只要自己一说话，她定然会被火上浇油。
果果察觉到白绍楚在看她，只是垂着眼不理会。
“皇上……”白婵淑也因为果果的行为有些惊慌，平日来皇上最珍视这盒钗子，如今……
“你不必惊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看到我戴这盒钗子的时候，表情很是古怪，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们之间就有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果果一脸苦笑，拿起手边的一只花树钗，捏在手里，细细的摩挲着，没有抬眼的问了句：“白大人，你说是么？”
“……”白绍楚面无表情的看着果果，眉角偶然的会动一下。
“皇上……小婵知道错了，皇上不要责罚白大人……”白婵淑突然哭了起来，忙不迭的给果果磕着头，武连歌眉头一皱，看向果儿，白婵淑这是摆明了激她，生怕果果有什么不适。
果果却依旧平静，只是轻轻一松手，将手里的钗子扔在了桌子上，故作冷静的笑了笑看着白婵淑说：“好了，不必磕头了，我不会罚白大人的，你就是想我罚他，我也不忍心。”
白绍楚自始至终都看着果果，却始终都没有得到她任何回应的眼神。
她在逃避，但看的出来，她心里有自己。
白婵淑停了磕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果果，白莫夜倒是偏过头，表情十分厌恶。
白婵淑那个装无辜的表情，自己从小看到了就觉得讨厌，现在若不是在果儿面前，冲过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果果喝了口手边的茶，润了润嗓子说：“凡事都有个规则，我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小婵你和白大人一起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的答案一致，我就赏给你一只这钗子，可好？”
“奴婢遵旨。”小婵垂下了头，小声的应了一句。
白绍楚依旧看着果果，没有回答。
果果完全不管他的反应，伸手摸了摸手边的第一支钗子，问道：“小婵，白大人，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白婵淑毫不犹豫的抬头看着果果说了句：“回皇上，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哥哥。”
一个青梅竹马，震得果果满脑袋都是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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