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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看到同门被以这样的手段虐杀致死,松山派剩下的道士个个都红了眼,嗷嗷叫着冲上台来,六人将龙虎门天师团团围住。
剑宗阵营,飘雪剑圣身后的一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喝道:“比武为一对一单打独斗,生死有命,松山派莫要坏了规矩!”
这是剑宗第二位武圣恨天,就是当年服下太乙玄黄丸与飘雪剑圣并肩作战击退三位武圣的狠人,在十年前登上圣位,如日中天,据传能与赤手空拳的飘雪剑圣打成平手,不容小觑。
“嘿,这群渣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道教正宗!”龙虎门天师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咧嘴冷笑,狠狠将手中的桃木剑抛向空中。
桃木剑脱手的一瞬,龙虎门天师咬破手指,在眉间点了一道殷红,就如其眼底那样,刺眼夺目。
接收到红光照耀,空中的桃木剑瞬间粉碎,空心桃木剑中是一道更加刺眼的红光。
飘落的碎屑很快被红光吸引,在半空中重新组合,形成一个阵法的雏形,那红光则是迅速分离,在阵法上描绘出一个个生涩的符文。
“不好!”苏寒瞳孔紧缩。
认出这是落魄阵的雏形,苏寒狠狠跳起,如脱弦利箭般朝场中扑去。
虽说这阵法大小明显不会波及到苏寒所在的范围,可若是给阵法发动,还是有不少人会被牵连,又正中火婴下怀,于情于理苏寒都要出手阻止。
苏寒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股凉意瞬间在场中爆开,那是比落魄阵凝聚更快的速度,一层白霜蔓延开来,等到有人下意识摸了摸脸上冰晶的时候,场上的七个人早已变成七座冰雕。
而在空中即将完成的落魄阵法,也在这一股寒冷中被牢牢冻住,透明的冰凌将阵法与红光完全包裹在其中,长长的冰晶闪耀着酒红色的光芒,绚丽美妙。
“飘雪人间……”
有人呢喃着这个名字,将所有人的目光带到了飘雪剑圣身上。
那站在剑宗阵营之前的飘雪剑圣好似从未动过,紧紧抱着怀中出鞘半寸的神兵皓月,一副冷傲孤高的神态,就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龙虎门、松山派未能遵守规矩,命该如此,在场诸位都没有意见吧?”恨天很适时的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在心里将恨天骂了个遍。
你妈个大西瓜!老子有意见敢提出来么?你家飘雪剑圣跟一尊杀神似的杵在那里,你倒是借给老子几个胆啊!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继续吧。”飘雪剑圣抬起右手,轻描淡写的朝着手心吹了口气。
下一秒,七座冰雕连带半空中被冻住的落魄阵,好似狂风中的黄沙,瞬间泯灭,不留下半点痕迹。
只是那未完成的落魄阵在泯灭之前射出一道红色光芒,速度太快,苏寒都没看清这道红光去了哪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起身上台,眼看着冷场尴尬,飘雪剑圣再开金口,道,“我剑宗枉被人称作武道十宗之首,便由剑宗做个表率吧。春泥,你上。”
“是!”身后的白春泥领命,跳上了擂台。
环视一圈,白春泥抱拳,高声喊道:“在下剑宗三代弟子白春泥,谁有不服请上台挑战。”
“涂豪,你上。”苏寒见落魄阵已破,长舒口气,转头对涂豪说道。
飘雪剑圣出手,其中意味深长,苏寒相信他也看出了那把桃木剑中的蹊跷。作为血月大陆公认第一人,他的强大,没理由认不出那一股来自上古的苍凉气息。
强行出手施展飘雪人间,瞬间将松山派与龙虎门高手化作飞灰,飘雪剑圣维持秩序是假,敲山震虎才是真!
他是要警告那些握有火婴出品魔兵的人,想要将这些歪门邪道施展出来,就做好必死的觉悟!
显然,他发现了这个阴谋。
之后,又亲自点名白春泥这个剑宗三代最耀眼的弟子上台,无疑又将战斗推向了白热化,完全抹去了那些远在白春妮之下的修士的机会,直接将千人擂台赛升华为百人高手大比拼。
在场数千人,能说稳赢白春泥的,也不过百人吧。
“好。”涂豪点头答应,翻身跳上擂台。
“是你!”虽然敌人站在面前,白春泥的注意力却都在苏寒身上。
“好好打哦,白大哥。”苏寒笑着,缓缓坐了下来。
“哼!”白春泥咬咬牙,这才转头看过涂豪,“你死定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剑灵
白春泥的庞大怨气来源于欺骗。
当他得知金戈城外那个与自己称兄道弟的无害青年就是剑宗的头号死敌时,感觉真的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白杨,白剑,白心,白铁心。
三条人命,四次羞辱,剑宗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
而如今,自己前脚上台,这家伙后脚就点了一名仆从上来挑战,再想想白夏炎与白秋水受伤时痛苦的样子,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就是不共戴天的怨恨。
“实在人最容易死心眼。”
苏寒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场下,也是议论纷纷。
时至今日,苏寒连斩剑宗三名弟子,并力挫白铁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血月大陆,这不仅仅是剑宗王者的头衔遭到挑衅,更预示着一颗耀眼新星正在冉冉升起,或许百年之后这就是新的飘雪剑圣,亦或者他会创立一个足矣与剑宗分庭抗礼的门派。
不论怎样,这都是血月大陆大洗牌的最大助力。
“来吧,白大哥。”涂壕带着三分戏谑,冲白春泥勾勾手指。
“哼,怕你不成。”白春泥冷冷一哼,长剑一抖,化作一道银光朝涂壕袭来。
锋利的长剑直取涂壕胸膛,带起一阵刺耳的破风声,同样的攻击,比同为剑宗第三代弟子的白杨、白剑、白心快了不止一倍。
不过,比起长老白铁心还是有很大差距。
虽然涂壕猝不及防,这犀利的攻击也只是在吞天铠上留下一道白印,未能伤及分毫,只有至多一成的力道突破进来,将涂壕逼退了两步。
“真巧,我也是用剑的。”涂壕咧嘴一笑,旋即抽出江山剑,横于胸前狠狠一挑。
金鸣交错,荡开了白春泥的长剑,顺势将江山剑反握于手中,涂壕发动了第一次反击。
快,迅捷,伶俐。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仿佛这把剑已经融汇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如果说有人料到了涂壕可以硬吃下白春泥的猛攻,那绝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涂壕可以发动这般犀利的反击。
“明明这么胖,怎么会这样快?”
“是啊,白春泥号称剑宗第三代最杰出的弟子,我看就是他也耍不出这一手。”
“以剑御敌,这不是在打剑宗的脸么。”
“……”
听着场下小声议论,苏寒也是万万没想到涂壕的进步会这般迅速。
在金戈城的时候涂壕经常与呆霸王对练,苏寒偶尔也会在旁指点一番,当时的涂壕可没有这么厉害,只能说是进入黄金海岸遗迹之后的几次生死搏斗使他升华。
“嘶……”
白春泥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仓促之下,白春泥将灵气注入长剑中,瞬间,鼓荡出一股凌厉的剑气,拦住了江山剑的去路。
也算是白春泥歪打正着,涂壕的剑法远没有到融会贯通,与剑气这一番接触,江山剑剑身剧烈的抖动一番,原本的杀招被尽数化解,只是在白春泥脖子上留下一道两寸的浅浅伤口。
一次交锋,白春泥已然显露颓势,涂壕不论在攻击还是防守上都远远超出了白春泥的水平,同样的一攻一守,却使白春泥这个剑宗第三代最杰出的弟子受伤。
虽说只是一道两寸伤口,这也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打在白春泥的脸上,抽打在剑宗的脸上。
听到了场下的喝彩与叫好,涂壕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转头看向苏寒,在见到苏寒微微点头之后,才重新有了底气。
“我家公子宅心仁厚,不想涂炭生灵,此番点到即止,你已经输了,承让。”涂壕双手抱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场下,又是一片唏嘘。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紫日传承最终要落入剑宗囊中,苏寒作为亲手打败白铁心的黑马,却也不太被看好。
当然,那仅仅是在之前。如今,苏寒的随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扫剑宗的面子,这样的底气十足,人们更愿意相信苏寒手中握着杀手锏,握着足矣将剑宗击败的杀手锏。
“我才出了三成力。”白春泥面色铁青,闷闷的说道。
“我才出了一成力。”涂壕回应道。
“是么?”白春泥眉头一挑,长剑竖在面前,嘴唇张开,轻声呢喃,“人有灵,剑有心……”
《剑心决》,剑宗的骄傲,剑客仗剑天下的根本,剑宗立足的依仗。
白春泥的剑心决,貌似与之前几位剑宗弟子不同,随着他轻声吟唱,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于他的身后,刹那间,便凝聚成为一道虚影。
三米多高,模糊的轮廓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形,虚影手中亦握着一把长剑,动作与此时的白春泥一般无二。
在场数千人中,绝大部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少数德高望重的前辈面露惶恐,如临大敌。
“虽说《剑心决》是一部驳杂庞大的功法,但总的来说还是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唤醒剑心,第二层剑心附体,第三层……”易牙望着台上的白春泥,沉吟片刻,才说道:“第三层剑灵觉醒,完全唤醒沉睡在剑心殿的剑灵。”
“怎么会这样?”苏寒也是大惊失色。
在之前,苏寒已经证实血月大陆的所谓剑灵,是不能被召唤协同战斗的,所以他才敢贸然接受一个接一个的剑宗弟子挑战。
可如今,白春泥确实唤来了剑灵,以金丹后期的修为唤来了剑灵,这一层气魄俨然已经拥有战斗力。
倘若能化作实体,定然能冲破血月大陆天地法则的束缚,达到新的高度。
想到这里,苏寒下意识看向剑宗阵营,果不其然,数百名剑宗弟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也即是说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也可以做到这一步,这大概就是剑宗压箱底的功夫了。
“苏寒,快把涂壕叫下来,这一战,不能打了……”易牙说话的时候,胡子一抖一抖,一向以稳健著称的他此时别提有多激动了。
“不急。”苏寒面色冷峻,沉声说道。
如果仅仅是金丹后期修为所召唤的剑灵,苏寒还是能勉强应付,即使涂壕被逼到万劫不复,苏寒也有把握在瞬间将其救回来。
与其避而不战,不如正面迎击,涂壕退了后面只剩呆霸王、易牙与苏寒三人,苏寒更愿意赌涂壕能应付剑宗压箱底的功夫。
台上,涂壕也看见了苏寒如此认真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苏寒鲜少有这样冷峻的神情,心中一定,涂壕握紧了江山剑。
“老大说,这把剑是真龙之器,我不能辱没这把剑,更不能辱没老大的信任!”
说罢,涂壕不等白春泥便率先发难,合身铺了上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涂壕,白春泥不急不忙,提剑格挡,轻描淡写的便荡开了涂壕的攻击。
紧接着,白春泥凌空一斩,看似朴实无华,身后那三米多高的虚影亦是同样动作。
两道剑气,一大一小,一银一白,不分先后的打了出来,飞快的打中了涂壕。
“轰!”
前所未有的爆炸相声,硝烟笼罩了整个演武场,白春泥以金丹后期的修为,打出了这一记连灵神境,乃至半步武圣高手都无比忌惮的一击。
后遗症也是无比明显的,仅仅是普通的一剑,白春泥已经显露出疲惫,双手握剑以支撑身体,苟延残喘,像极了绝境生还的战士。
“苏寒……”易牙有些焦急。
“涂壕没事。”苏寒肯定的说道。
顿了顿,苏寒问道,“易老,这一招,应该是很耗费灵气的吧。”
“是的。”易牙点头,道,“虽然从没有人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只要是知晓天地法则存在的人,都知道这样一个道理,威力与消耗是成正比的。”
“恩。”苏寒点头。
看向场中,涂壕的身影渐渐清晰明朗,虽然此时涂壕是单膝跪地,但从身影的轻微起伏来看,涂壕还活着。
硝烟散去,涂壕的样子并不太好看,浑身上下残破不堪,即使以防御著称的吞天铠,也在这次强大的攻击下出现破损,两块鳞片脱落,露出里面的贴身软甲。
“哼,我还以为你是打不穿的龟壳。”白春泥冷哼着,嘲讽道。
“要不要老子站在这里再给你打一下?”涂壕也看出了这一招消耗极大,以更为嘲讽的语气说道。
事实上,吞天铠已经破损,虽说这幅铠甲拥有自主恢复能力,可那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下一次这样的攻击涂壕也没把握完全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