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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婕根本就不看我,一把甩了付益扬抓住他的胳膊:“怎么样?我招蜂引蝶,你不也是?摆了个这么大的暗恋者在身边,你还天天装同学?”
付益扬那时的脸色我是永生难忘,印象中总是线条柔和的一张脸,本来还是细声细语地哄着因为他迟到了半个小时而发脾气说不要他的叶心婕,听到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凛冽起来,由白变青,镜片后面的眼睛,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心婕,我没有说你招蜂引蝶,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叶心婕站了起来,“人家都指着我鼻子说出来了,你还说我无理取闹?”说完转头冲我们,“你们等着看好戏的是不是?看啊!”一个转身,跑了出去。
付益扬也起身,方苏进站起来对他说:“对,哥们,快去追,快哄哄去。”
付益扬却阴沉地说:“哄什么哄!我先回去了,再见。”
张珏和叶心婕不怎么好,这我知道,她总是在我面前说,叶心婕富家小姐脾气大,真恶心,我也就那么听着。
叶心婕小姐脾气大家都知道,平日里她在宿舍的时候大家就都尽量迁就,而且她出手大方,有什么话被她的东西一堵,也就不说什么了,而且她本质上还是个很可爱直爽的姑娘。张珏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张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回来和我说哦,你怎么有个那么做作的同学。
但是平日里俩人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怎么这次成这个样子了?
叶心婕那些日子里和付益扬处得如履薄冰的。我起先都是在外面耗着,对他们的事情不甚知情,只是宿舍里那几个讨论了多了,我才了解了点。他们的恋爱恋得高调,自然惹得众人注目。我们学校和付益扬学校的BBS上都有了他们的帖子,本校的人骂对方学校的抢了自家美女,对方学校的笑话本校男生魅力太低连女人都守不住,结果搞得论坛上面大搜索,把俩人的家底都翻出来了。心婕本来就出挑,再加上个有钱的老爸,更是炙手可热了。
热了,抢的人自然就多了,一时间追求者达到历史新高。而这新高,恰是出现在他们爱情倦怠期时,那时叶心婕曾问过大家,难道人一辈子只要一个男人?
我听到时心里苦笑,我只要一个,你那一个,你还不想要么?
并且那时叶父不愿她再呆在我们那个二流学校里面,早就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她也通过了语言考试。分离对恋爱不过两年的小情侣而言,不能不说是一道坎,付益扬要和她一起出国,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其时付益扬的母亲生了一场重病,他希望等过一年母亲身体痊愈再走,于是分歧出现。
我没想到,那个周末的晚饭,竟是这两对分手的最后晚餐,作为一个炮灰,我灰飞烟灭得很彻底。
几日之后再见叶心婕,已是带了人过来收拾行李,在宿舍里和大家作别。见我回来,微微一笑,“季琳你回来啦。”回过头对大家说:“季琳是我第一个上铺呢,我还记得她给我换鞋子的事情,就为这,我可是给她留了个大礼,”转过头来凑到我耳边,“付益扬那男人,我不要了,现在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他弄到手了哦。”
我那时站在那里,带着她给我的话,如同看一幕远方的风景,看着她依依不舍地和大家道别。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要发短信,可是,连发短信问方苏进“付益扬分手了吗”这样的短信都不敢,心中酸涩,耳边都是叶心婕留下的那句话,如回声般循环播放。
没想到的是,也是这个时候,张珏和方苏进也分手了。原来也在那个晚上,张珏让方苏进送他回去,两个小时的车程后,在那边的车站,方苏进见到了另外一个接站的男生。
当半个月后苏进的阿姨让我劝劝苏进时,我才拨了他的电话,永远的关机。没有办法,只能打给张珏。
“还能怎么回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和他分手了,你可以去告诉什么莫然之类的了,本姑娘不要他了,你们谁想要就赶快去捡吧。”
“张珏,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了?你也少给我装好人,一天到晚畏畏缩缩的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惦记着付益扬么?我帮你说出来了,你不要谢谢我么?你不是喜欢他吗?既然喜欢你干吗不去说?”
原来失恋的人,都是疯子。
方苏进疯,抽烟喝酒全往自己身上揽,整天和一帮不知哪来的朋友在外面鬼混,旷课泡吧样样全。那时候范阿姨打电话给我诉苦,家里面大人的话都不听,尤其是他爸的,完全反着来。
我这才拿了她给我的地址找到付益扬所谓的家,那是他成年后在外面的一处房产,他外公给他的成人礼。他的电话打不通,只有直接上门敲。
对他在屋里,我只抱有一点希望,真是没想到,我按了门铃一下,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我一下愣了。
他在我发愣的时候皱了眉毛,“你找谁?”
“啊,”我战战兢兢地说:“这是方苏进的家么?”
他的眉毛还没舒展开,不过人已经让开了:“进来吧。”
我哆哆嗦嗦进屋,脚刚迈出几步,就闻到一股发了霉的、夹杂着酒气的腐败的气息。我从这股气息中搜寻人的味道,终于在卧室里在那貌似称之为床的东西上找到了方苏进。
卧室门口传来了那人的声音:“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走了,你照顾下他吧。”
他走了,我一个人面对床上这个大垃圾不知道该怎么办。推了推床上的东西,还好有反应,哼哼了两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又闭上。
没死,那就成。我把屋子里收拾出条能走的路就算了,然后出去买吃的东西。
一个电磁炉将就着半天才做出一顿饭来,能吃了就直接上床拖人去。
他不理我,死猪一样地埋在床上。
我终于没那么好涵养,抓了他头发扯了起来。他嗷嗷叫着,大手一挥,把床头的碗打掉。
“我不想吃!不想看到你!你怎么还不走!?”
“你怎么不去死?不就没了个女人吗?你那女人是个什么东西?背后阴人两面三刀尖酸势利,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这种女人我是能躲多远是多远!为了你爱她,我什么都忍了,我现在还送上门来给你骂,方苏进,你这种人有没有良心!”
他眼睛都红了,“我要你管我了么?我是死是活不要你管,你滚!”
我终于忍不住,一巴掌伺候了上去。
“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十五分钟后他终于洗完澡坐在饭桌前吃饭,扶着脑袋摸着脸的。我们相对无言,埋头吃饭。吃完了,他依旧跑到床上睡觉去。
晚上,我们喝了满地的酒瓶。因为傍晚他要出去的时候又被我拦了下来,在一顿爆吵之后,在我尝试摔烂了他家几个瓶子之后,他终于答应不出去鬼混。
“你不是想喝酒么!好啊,我陪你喝!”
于是啤酒红酒白酒他买了一堆摆在我面前,“喝!”
连着几天都是这个样子,我还要上课,还要保证晚上一定要回宿舍,幸亏自己有个好酒量,不至于回不去,但每天浑浑噩噩地上课,酒气熏熏地回宿舍,她们看我的眼色都有了不对,上课时,老师也对我皱眉头。
不过还好,终于有一天,方苏进知道夺下我手里的酒瓶子,让我喝白开水。终于知道脸上挂着点歉疚,无力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喝了。”
接过杯子:“行了,你终于醒了,终于知道我是个女的了。”
他笑了下,“季家姑娘,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在我这这个样子,不杀了我。”
“错,要杀也是杀我,外人面前他们可是很淡定的。”
他叹了口气,“你说我们是认识最久的,怎么就没成一对呢?”
我一口水差点没呛死:“要是认识久了就应该在一起,那我还想和”
止住了下面的话,方苏进看着我这模样,笑了:“想和阿扬吧。我都知道。”
我呆住,“你怎么知道的?”
他拍拍我的脑袋:“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念书的时候,你那眼神左躲右闪的,不还是看的他,他和叶心婕谈恋爱,你立马就蒸发了,这谁不明白?”
我低头,“我俩为啥不能在一起?因为你对我太了解,我也对你的过去太明白。”我们只是相守的朋友,朋友这个界限,我们从没想过跨越,也从没有那个能力。
抬头把胳膊架到他肩膀上:“谁说男女没有纯洁的友谊?咱们就是,说出去都能吓死人!来,咱干一杯!”
失恋的伤怎么能好,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不再出去鬼混,我便放心,不再骚扰他。他虽忧伤,那就忧伤吧,就当是青春期回返了。
一大早起得晚,昨晚心里折腾的厉害,顶着个熊猫眼爬起来,邱存已经做好了早餐。我很快洗干净自己吱吱呜呜地凑到桌前,低头吃饭。
我经常对他大声,但是不和他吵架的,昨天晚上,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了。
我这人就这脾气,就跟我踢了垃圾桶还要自己收拾一样,发了火也要自己收拾。
在我唯唯诺诺心里嘀咕的时候,他却是神清气爽地吃着饭。没办法,只能自己凑上去。
搬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抖抖嗓子,“邱存。”
“嗯?”他抬起眼皮看我。
“那个,昨天晚上吼你,真对不起,怪我心眼儿不好,把你想坏了。”抓头,低下脑袋,只敢偷偷瞄几眼。
他脸上的表情让我直接抬起头来,乐了。看他那一脸被雷击中的惊诧样,还带着十二分的笑意,看着我,跟看什么似的。
我苦笑不得地去扯他脸皮,他才低下头一脸好奇地问我,“你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什么样子?”冒问号。
“这个样子,主动承认错误的?”
抓抓脑袋,“呃,算是吧,俺娘说过,自己做错了事,就得自己负责,昨晚是我不对的”
剩下的话被他揽到了怀里,他低下头亲了下俺额头,温柔地说:“咱妈教得真好。”
我在他怀里乐了,娘,有人夸你呢。
从此孤单地想念
“嫂子嫂子嫂子,你就跟我说说呗,谁叫你们都不带我去呐,我不管我不管,你给我说说!”邱泉趁着午休的时间拉我到公司附近餐厅陪她吃午餐,非要我把那晚上的事情和她好好说说。
我往嘴里塞着肉,打算唔噜几声糊弄她:“具体情况,请问你哥去!”
“我哥不告诉我,嫂子嫂子嫂子,你看我叫得多好啊,你就告诉我吧!”
我抹抹嘴,看在她一脸好奇的样子充分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后,我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她。
结果她皱着一张脸苦巴巴地说:“这怎么这么没激情呢,我可是听说,你先是和姜大哥酒桌子上酒桌子下拼得起劲,然后我哥来了你又横扫牌桌,最后和我哥大战姜家兄妹,玻璃渣子起飞,血水四溅,然后鸳鸯伉俪携手败走江湖呐。”
我被雷到,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从哪听到、到这么富有激情、激情的版本?”
“啊,”她镇定一下,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四哥在那说,我偷听到的。”
我闭上眼睛安抚下我那脆弱的小神经,想到她那四哥,就想到她,然后又要想到郁安。
睁开眼睛,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你知道,我和付益扬的事情么?”
她转了转眼珠子,干脆地说:“知道!”
我一阵心惊肉跳:“啥版本的?”
她淡定的答道:“没啥版本的,就是当时苏进哥的女朋友说了一大堆,想逗我们笑的,我不喜欢她,也就胡乱听了点,说他们一同学,别别扭扭喜欢扬哥很久了,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后来那个叶心婕和扬哥放假回来的时候,也说了一点。”
“一点?”我看了看餐厅门口,门外车水马龙。“对我来说,那不是一点口水就能打发得掉的。”
“你想不想听我的这个版本?”
故事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嘿嘿,就是和方苏进把酒言欢那阵子之后。
终于安定了苏进,我也安定了心思在宿舍和图书馆奔波。那时候叶心婕已经搬走,可我还是拗不过自己的习惯。
习惯是个多么犯贱的狗东西。习惯了他们一起从宿舍口离开,习惯了他们在情人坡读书的身影,习惯了他们突发性地在食堂出现,习惯了他们晚上在宿舍门口的依依惜别,我犹如小偷般的窥视他的背影。他的消失,让我为了排除脑海中的他而努力填平的充实生活,徒然间生生少了一块。
紧绷的那根弦,突然破音断裂,空气中徘徊着死寂。
但却又如同新生,我渐渐有种从阴影中走出的舒畅感,阳光下的新生,让某种东西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