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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说这么多,我看你们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再服些祛寒的药。”
兰奉急忙打圆场,总觉得倾城对皇上好像有什么不满,生怕她再说什么话触怒龙颜。不过,亦陌刚才说,去年就见过倾城了?这又关那个啸王什么事?
“倾城姑娘,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仪妃笑望着面前的女子,也不由得为她那出尘的容貌气质而惊叹,就连她,也是自愧不如的。想到之前皇上的目光一直放在倾城身上,甚至忽略了自己,不舒服的感觉悄然涌上。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皇上和倾城姑娘让她不安。
“娘娘千金贵体,还是回去让太医诊断一下比较好。”
微笑,微笑,宵白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个仪妃,在在是所有男子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单单是一眼,宵白已经有了这样的了悟。那清澈的眸子,映着自己的面孔,有些丑陋?
是嫉妒吧,宵白叹息,嫉妒她的单纯和美好,嫉妒她能够得到陌陌的宠爱。
“倾城姑娘也随我一起去看看吧!”
或许是错觉,仪妃总觉得,这叫倾城的女子,刚才所说的话带着讥讽之意。可是有没有道理,她们才第一次见面。
“和仪妃一起去吧,让太医瞧瞧。”
宵亦陌突然出声,接着仪妃的话道。面前的女子,微微地偏头,倔强地抿着唇,像是在说她什么都能够自己解决。心里有个念头冒了出来:“不能够让她这么逞强,不能”
宵白倏然抬头,眼睛与宵亦陌对上,他这是,在关心她么?
可是,那张温笑的面孔,始终优雅而从容,带着帝王特有的尊贵。从他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从他的语气里听到的关心,只不过是错觉。
刚刚那句话,只是为了仪妃吧!她,果然是阳国皇帝最受宠的妃子。
44羡鸳鸯 第十一章 有所思
随着仪妃到了居阳宫,没想到这里和落霞宫距离这么近,从这里可以看到落霞宫里的桃树,虽然现在只是光秃秃的枝桠。许久没有人住,也不知道院子里成了什么样子。
“倾城姑娘,快请进来。”
仪妃回身热情招待,就见身边的女子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露出有些忧伤而又怀念的表情。
“倾城姑娘?”
走到她面前轻轻挥手,仪妃总觉得倾城有着说不出的古怪,长的漂亮,武功也很高,不过个性好像不怎么讨喜,对人很冷淡。
“娘娘,还是赶快把湿衣服换了吧。”
几个宫女忙里忙外绕着两人团团转,熟悉的场景,让宵白不自禁想起红儿她们,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
“姑娘,你是喜欢这件桃红色的还是那件鹅黄色的?”
一个小宫女捧着两套衣服走到宵白面前,很是热心地道,对于救了她们主子的宵白,保持着极大的感激。
“随便哪件都好”
华丽的宫装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还有各种各样的佩饰,还真是有些陌生。
“呵呵,姑娘天生丽质,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一样好看。”
那小宫女嘴倒是甜,熟练地伺候着宵白把衣服穿好,眼中露出惊艳的表情。
换了宫装的宵白,比起之前的飘逸出尘更多了几分贵气,随意用发带竖起来的长发也被晚成了髻,显露出些许成熟的韵味,之前的她给人一种可以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距离感,现在的装扮更容易让人接近。
“春香说的没错,倾城姑娘可以称得上是阳国第一美女了。”
仪妃瞧着“焕然一新”的宵白,微笑着道,想了想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耳环,亲自替她戴上。
“娘娘,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耳环啊,还是娘娘生日时皇上送的”
春香惊呼道,这耳环娘娘平日里根本不舍得戴,没想到居然舍得送人,看来娘娘对倾城姑娘很有好感呢!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宵白注视着镜子里的女子,在听到春香的话时,表情不自觉变得僵硬。那精致的青玉耳环,似乎压的耳坠儿沉甸甸的。摘下耳环放回仪妃手里,她坚决推辞道。
“和一条命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就当是我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吧!”
仪妃不在意地笑笑,重新帮宵白把耳环戴上,看得出来倾城一定是出身在大户人家,对于这些衣服首饰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刚刚看她那么自然地让春香服侍着更衣,根本就是对这样的举动习惯了的反应。
“娘娘,今天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以后还是不要做的好。”
待太医看过之后,确定没有什么大碍,这些宫女才真正放下心来,想想先前的凶险,还是让人浑身发软。
“这完全是意外,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仪妃莞尔一笑,春香她们跟在她身边久了,更多是把自己当姐姐看待,说起做事有时候往往忘了规矩。
“是么?恐怕并非如此。”
宵白眼神转冷,飞身越出窗外,直接走到假山后面,把一个小太监抓了出来。
“小福子?”
几个人跟着跑出来,就见到地上趴着一个人,待他抬起头来,异口同声地喊道。
这个小太监,一直跟在淑妃身边,可以算得上是她的心腹。而且他有些功夫底子,替主子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潜到居阳宫打探消息,只是这次好死不死遇到了宵白,也算是他倒霉。
“小福子,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
春香一脚踩在他背上,摆出自以为很冷酷的表情,大声地“逼供”。
“这,淑妃娘娘听说仪妃娘娘不小心掉到了湖里,特意让奴才来看看。”
小福子脸上盗汗,胆战心惊地道,其实娘娘的原话是——“去看看那贱人死了没有。”
“托淑妃姐姐的福,又有贵人相救,我没事。你回去的时,一定要替我转达谢意。”
仪妃示意几人把春香拉开,微笑着对小福子说道。事到如今,她如果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真的是笨蛋一个了。
“是,奴才告退。”
不曾想这么容易就脱了身,小福子迅速地爬起来,这位仪妃娘娘果然如传说中的单纯善良,和她比起来,自家主子还真是——
“娘娘,就这么算了?”
春香一脸的不甘,那个淑妃老是找居阳宫的麻烦,这次还想出这么毒辣的方法,实在是不可原谅。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样?”
仪妃一脸无奈,虽然她并不惧怕淑妃,可是现在也没有能力扳倒肖家,撕破了脸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或许,这会被人视为软弱,不过也只有暂时忍耐了。
“是啊,春香说的对——娘娘,老这么好心是不成的,今天就该逼小福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让皇上惩治那个可恶恶毒的淑妃。”
另一个宫女愤愤不平地道,人都说事不过三,这淑妃下手的次数根本就数不过来,实在不值得原谅。
“倾城姑娘,你说我该不该这么做?”
仪妃不理几个义愤填膺的宫女,反而向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宵白征求意见。如果是倾城,不知道会如何做决定?
“这是娘娘自己的选择,只要不会因此而后悔就好。”
直视着仪妃的眼睛,那里面始终清澈如故,宵白无法从里面找出任何心机。这个仪妃娘娘,或许真的是一个聪明却又单纯的人。
“娘娘,皇上和蓝大人已经在御书房等待倾城姑娘多时了。”
安海急匆匆地跑过来,无意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也让宵白得以解脱。后宫里的斗争,她根本一点儿也不关心,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啊,和倾城姑娘谈的太过投契,居然把时间给忘了。”
仪妃对安海歉意一笑,并没有把刚才抓到小福子的事情说出来。
待宵白离开居阳宫,仪妃嗅着屋中淡淡的桂花香气,有些出神地道:“倾城,真是个让人难忘的女子,轻而易举就能够打动人心——”
“对啊,就那么站着什么也不说,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春香点头附和,原来不止她一个有这种感觉啊,连娘娘也是如此。
“和仪妃娘娘聊的很愉快么?居然把我们晾在这里。”
看到一身宫装的宵白,兰奉手中的茶杯差点儿掉下来,真是太美了——除了这个,她再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力持镇定,他故意用抱怨的语气问道。
“兰奉,还是说正经事吧!”
宵亦陌也看到了这样清新中透着一丝妩媚的宵白,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艳,毕竟他也算是“阅人无数”,身边的仪妃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好吧,倾城你怎么会出现在宗庙的屋顶上?”
见两人都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兰奉悻悻地道,真是奇怪啊,倾城看起来很不喜欢亦陌,而好友似乎也比平时更加冷漠。这么无视一个绝世大美女,根本就是暴殄天物啊!
“昨晚我和我的护卫故意被七杀门的人抓去,被掳到了他们的老窝。可惜当时被蒙着眼,不知道入口在哪里,不过我肯定是宗庙后面的蛇山。”
宵白随意走到窗边,那里摆着一张太妃椅,她很是自然地坐了下来,一点儿也不在意屋里两个男人的身份。
“倾城,不可以——”
兰奉目光瞄向宵亦陌,发现他的脸色虽然和平时一样,眼睛里却透出些许火气。哎,还是生气了。
“?”
在椅子上挪啊挪,宵白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听到兰奉的话,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
“那张椅子,不可以坐。”
兰奉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地道,窗边的椅子,是宵亦陌特意为那丫头准备的,谁都不可以坐。上次他不过是故意同亦陌开玩笑,还因此被“冷冻”了三天。
“椅子不就是给人坐的?有什么不可以?”
宵白皱着鼻头不以为然地道,没有丝毫下来的打算。这张太妃椅,还是她从自己的寝宫搬过来的,怎么现在突然不能坐人了?
“这张椅子,只有一个人可以坐。”
宵亦陌眼神闪了闪,这个叫倾城的女子,在椅子上磨蹭的样子,脸上满足的表情,都让他怀念。当初宵白总是喜欢坐在床边,在他批改奏折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过,这张椅子的主人只有一个。
“是么?我只是喜欢在窗边看云而已。”
得到了解释,宵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利落地从椅子上下来。宵亦陌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存在?
“好了,刚才说到哪儿?嗯,这么说蛇山有密道可以通往皇宫?”
兰奉见事情已经“解决”,立刻把话题拉回之前的事情上,居然有密道可以通向皇宫,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
“”
宵亦陌并没有听到兰奉说说什么,意识飘的很远。宵白四岁的时候,死活要把这张椅子搬到御书房来,还非要放到窗前。
这把椅子,对她而言太高,而且老是坐在窗边吹风也不好,宵亦陌问她原因时,答案就是这个。
——“我只是喜欢在窗边看云而已。”
小小的她当时坐在椅子上,侧着头微笑,独特的宵白式的回答,他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的巧合,让他觉得不舒服。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七杀门主并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而且通过的路上机关重重——”
宵白收回心神,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兰奉的问题上,不过这对她而言有些困难。因为,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而宵亦陌的表情,也很奇怪,眷恋、开心、不悦?这么多奇怪的表情混杂在一起,对他来说还真是难得一见。总是戴着温和淡然的面具,疑心又重的人,居然就这么撤下了防备?
“咳咳亦陌,你不是说要帮那丫头找出和她作对的人么?”|
兰奉发现身边的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明明都是睿智又冷静的人,怎么碰到了一起就变得这么奇怪?
“和夜家有仇,又财力雄厚的人很多,如果是以前,不用想就是尹家。可是,尹笑月已经死了,而她的妹妹尹怜音也不知所踪”
宵白沉吟着道,心里有些感伤,那样骄傲自负的女子,最后竟然选择了自杀。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与其一辈子关在牢里,这或许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想想,买凶之人出钱让七杀门烧毁商铺,绝对不只是为了解恨,应该可以从中或许某种利益。现在从这件事获益最大的人,就是最可疑的。”
宵亦陌仔细思索着整件事,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这世上最难猜度的是人心,但反过来只要能猜到那些人的动机,一切也就迎刃而解。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日子真是忙昏头了。”
宵白高兴地道,这件事经过宵亦陌抽丝剥茧之后,立刻明了起来。
“嗯,我这就让人去查,不过倾城你最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