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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绳结,将手指伸进去,触手温润。心中疑惑,将囊中的东西夹出来。
昆仑玉质地细腻,淡雅清爽,青玉的光泽在手中依然发出微微的光,夺目却不刺眼,好似一汪清泉,徐徐蔓延开来暗。
凤形的雕刻,穿着一条红丝绦,价值连城。
这东西我只见过一次,却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我曾那么期盼它的主人会是我。
可是现在,它静静躺在我的掌心,似一出最讽刺的戏,耀痛我的眼。
手指合拢,将它紧紧捏在掌中。
翻过香囊,内侧绣着一个小小的“清”字,那曾是我少女的心思,现在看来,却已是世事翻转。
星辰的欢呼声在屋外响起:“夫人!二爷来信了!”
手一抖,将凤珏装进香囊藏于怀中,抹去面上的水珠,笑着看星辰跑来。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展开。泪水不断涌出,将字迹模糊。
星辰慌乱起来,我道:“二爷没事,你不用担心。”
星辰以为我是喜极而泣,她不知我一个字都没看清。
回信时把进来的事情都说了一番,包括自己什么时候起,早膳用什么,下人怎么样……事无巨细,一一交代清楚。末了,再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尽早回来。
写完又交给婆婆添了几句话,拿几件御寒的衣物,让信使带去。
双双近来懒惰,听说已许久不曾接客表演。有事没事就喜欢找我到琉璃湖畔走走,我知她在为成风担心,但她一向疑心成风对我不同,说的多了也是不好,干脆就闭口不言。
成风走那日曾给过我一个香囊,我想看里面的东西,但记起他说如果他回不来了才能打开。我就怕若是偷看,会不会害他出事,因此再大的好奇都忍着。双双也极想看,只是与我一般心思。不同的是,她还害怕瞧见一些自己不想看见的东西。
在湖上泛舟,她抚琴,我临风而坐。欣儿手执茶壶,随侍一旁。
忽见对面驶来一艘画舫,装饰精美,想来其主人必定非富即贵。它横冲直撞,正想着是不是让舵手将船移开些避免相撞,那船头上忽然就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有小舟划到我们身边:“两位姑娘,我家主子请你们上船叙话。”
双双颔首,领着我一处上了大船。
她爱慕成风,对成悦尊敬有加,自然不愿放过这样与之亲近的机会。双双虽风尘中人,但她想来心比天高,从不以自己的身份为耻,也不觉得一个青楼女子会配不上当朝皇子。
走到船头,却发现萱儿也在,另外还有几个眼熟的夫人小姐们。想来此次是女眷集体出游了。
“大公主”我们行礼请安。
她颔首,目光灼灼瞧着我:“李二夫人近来可好?”
我点头回应:“多谢公主关心,妾身一切都好。”
萱儿却皱了眉,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退后一步:“二嫂,你怎么与这样的人在一处游湖?”
双双倒竖柳眉,冷笑道:“敢问夫人,‘这样的人’是怎样?!”
我心下不悦,但也不愿见她们发生争执,安抚地拉住双双的手,蹙眉对萱儿道:“弟妹,你好歹也是名门闺秀,说话要注意分寸。”
被我教训,她脸色且青且白,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到底是商家之女,物以类聚!”
其他女子捂嘴而笑,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与双双。大有看戏之势。
我气结,双双反倒冷静下来,展颜一笑:“四夫人倒是好兴致。双双出来前方才见李四公子到楼里喝酒,还以为四夫人是病了才没力气看紧。现在四夫人好好站在这里,看来是双双多想了。”边说还便以丝帕掩唇轻笑。
萱儿顿时面色涨红:“你说的是真的?!”众人皆知她是个厉害角色,李四公子向来被管得服服帖帖,现下却说出了这么丢面子的一件事,只怕四弟今日睡不成觉了。
双双凝目:“自然是真的。”
萱儿气愤,立马命人用小舟送她上岸,直杀去青楼。
我叹了口气,回过头,就见成悦仍然在瞧着我。
“怎么了?”疑惑地问,抬手抚上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成悦摇摇头,折身进了内舱,其他人自然也跟了进去。
第一百七十章
“你不高兴么?”双双扯着我问,表情带了点歉疚:“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说那些话?”
我对她笑笑:“没事。只是……”稍一停缓,道:“她毕竟是李家的儿媳,你如此说,她失了面子,李家自然也失了面子。但让你受委屈,我也不愿意。所以……顺其自然吧。嗉”
回到府中,远远就听见萱儿的尖叫责打声,暗自好笑,绕了远路回到清心居。星辰焦急地守在门口,见我回来立刻朝我使眼色。
不解,但隐约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进了前厅,公公和大娘端正坐在主位上,婆婆坐在侧边,担忧地看着我。
“跪下!”大娘厉声喝道。
我无辜地望着他们,婆婆也不敢说话,只是双目含泪,怯怯瞧着公公。
“大娘,清儿犯了什么错,值得您如此动怒?”
大娘冷笑:“你挑拨弟媳关系,难道还不该惩戒一番么?!”转头对着下人道:“去请家法!暗”
“够了!”公公终于开口,吐出两个字,大娘瞪圆了眼:“老爷,现在萱儿和四儿可还在前面闹呢,难道您要包庇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她满眼不可置信,倒叫我好笑。
端声道:“大娘,您这话可就冤枉清儿了。四弟到烟花之地,是他自己想去,总不能说是清儿逼着他去的吧。”
“那你故意将这事告诉萱儿,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又是何道理?”大娘挑眉,眼中的火焰恨不得把我给烧了。
婆婆拼命朝我使眼色,应是让我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诧异笑道:“是萱儿说的么?她告诉大娘是我把四弟的事说出来的?”
大娘变了脸色,“就算不是你说的,但你作为我们李家媳妇,成天与青楼女子厮混在一处,成何体统!”
听她侮辱双双,我亦愤怒,正想反口相击,门外一阵跌撞声:“亲家!”
公公蹙眉起身,只见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冲了进来,却是萱儿的父亲。他冲到公公面前,焦急得说话都结结巴巴。
“亲家公,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所有人都被他带着紧张起来,不转眼地瞧着他。
他顺了口气,一口气说出来:“刚才收到战报,粮草部队遇到伏袭,,只怕……只怕萧意侄子凶多吉少啊!”
“什么?!”婆婆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来。她面色苍白,就连嘴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
我想过去安慰她——这必定是骗人的,阿意福大命大,如何这么轻易就会出事?
此时我竟还微笑起来,朝婆婆迈出一步,下一秒,天昏地暗,耳边尽是惊呼声。
自从这日后,大娘见我就带了几分怜惜。也不再追究双双之事,不再为难婆婆。
我只觉得好笑,阿意必定没事,她又何必现在就幸灾乐祸起来。
在床上躺了几日,才能勉强下来。我说要到凤凰去,那里距离战场不远,我可以去找阿意。
婆婆不许,抹着眼泪道:“意儿走了,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要是也去了,让娘可怎么办?”
我蹙眉:“娘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想阿意了,想去瞧瞧他。”
星辰眼睛红肿,闭口不言。
转眼望向窗外。
既然她们不让我走,那我就自己去吧。
可还没等到我有足够的力气走出尚书府大门,前线又传来捷报。成钰率兵三万,大败暮云中坚部队,以少胜多,一战成名。
几家欢喜家家愁。
爹爹怕我想不开,将明辰、明夜都叫来清心居日夜看着我,**亦是寸步不离。我走不了,每日间惆怅,夜里难眠。几日下来,神经衰弱,时常晕眩。
请了大夫来看病,说是郁结于心。若是不能打开心结,长此下去,纵是华佗在世,已无力救人性命。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婆婆自知留不住我。叹气,命星辰收拾行装。
一行五人,踏上了回凤凰的路。
一路上我都是昏昏沉沉,不断吃药,但还是不见起色。几日下来,越发虚弱了。到了凤凰,许家老宅还在,自然不愁落脚的地方。几乎是一落地**就让人去请大夫来,星辰扶着我进了内院,路过桃花林,枯枝横斜,忽而忆起阿意那句“明年几日,我必然在此为你再簪一朵梅花”,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从体内涌了上来。一张嘴,一口鲜血“哇”地洒在胸前。胸口顿时舒服了许多,侧过头,却见星辰满目惊骇。
我笑道:“没事。”
**从身后快步走上来,见我这个样子,她险些晕厥。幸而还有明夜明辰两个拿得定主意的人,让她们扶我进了卧房,打水清理身上的血渍。
靠着枕头喘了几口气,心下竟平静许多。仰着脸对**道:“我累了,想睡会儿,你们也下去吧。”
她担忧地瞧瞧我,想拒绝,却又怕我生气病情加重,只好应下。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我躺了会儿,挣扎着起身,披上件衣服便径直去了娘亲的房间。
摆设一如从前,只是原先挂着的画儿没了,想必是爹爹把它带到洛阳。在摇椅上稍坐了坐,精神头越发好起来。
忽然想起一阕词,不知在哪儿听过,但却影响深刻。
微微一笑,按着记忆唱起来。
“日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义忆君迢迢隔青天……”
喉头微痒,忍不住干咳几下,又接着唱。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心中千回百转,就连自己也看不清。模模糊糊见着眼前有一个人,我笑着去唤他,他却不肯回头,义无反顾地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知什么时候竟在摇椅上睡着,醒来**伏在桌上睡着,我身上披了一床薄被。掀开杯子,才发现手中握了一件东西。
白底梅花,里面装着御赐的凤珏。
原不知什么时候,这东西被我一并带了来。沉甸甸的,带在身上也不嫌累赘。
“小姐”**揉着眼睛,想来是叫我惊醒。
“回房睡吧,”我笑着,“我再坐坐就走。”
她应了声,替我带上房门嗉。
垂首瞧着手上的香囊,猛地起身,一阵晕眩。等站稳后慢步走到窗边,将手伸了出去。想翻转过来,却又不忍。犹豫了不知多久,天空突地划过一道惊雷,响声震耳。
被惊了一下,手瑟缩,香囊就掉了下去。
顿时慌起来,快跑出门,来到屋子侧边,是一丛花儿。数道雷声响过后,开始哗啦啦下起雨来。秋日的雨水冰凉,侵入紧肤,整个人都像泡在冰水里一般,瑟瑟发抖起来。
扒拉开花草,一路寻进去。许久没有清理过杂草,锋利的锯齿划破薄衣,因走得太快,甚至割伤了皮肤。细密的疼痛绵延不绝。来到窗下,探着身子搜寻一番。因看不清楚,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
素白的绸子上已沾染了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倾盆大雨砸在身上,劈头盖脸的疼。可还是禁不住弯了唇角,转过身,却见星辰站在大雨中静静看着我暗。
纸伞跌落一旁,夜色太黑,我不知她是何表情。只是一时之间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干脆就站着,与她对望。
星辰的肩膀抖动,发丝黏在脸上,目光黑沉如水。
“星辰”轻声唤她,她却还是不动。
**赶来,叫道:“这是怎么了?!”见我在花丛中,她不便进来,于是连连招手:“小姐快出来!再淋下去病只怕更不好了!”
我咧开嘴角,迈步朝前走去。尚未出花丛,**就打着伞遮到我头顶。责备道:“小姐不是说过会儿就回房么?怎么反倒跑这儿淋雨来了?!若不是我来瞧,只怕明日不知会病成什么样……”
她絮絮叨叨说着。
星辰侧脸看着我,面无表情。
**终于觉出不对:“这……”
“我以为你已经开始喜欢公子了,”星辰开口,声音亦是平板无波。
手中紧攥着香囊,因为太过用力,甚至整个手臂都颤抖起来。
“星辰”低低喊出这两个字,却再也接不下话。我要说什么呢?说我对阿意已动心,只是在我心中,始终有一个更重要的人?说我愿意同阿意生生世世,却没有办法给他全部的爱?
星辰忽然微笑起来,“我从来就喜欢公子,可是他眼里只瞧得见你一个人。我羡慕你,但却从不记恨。只要公子开心,要我去死我也愿意。可是你那么不懂珍惜。”她声音里有微微的苦涩,猛然抬眼,那其中,也只有感伤。
“你听到公子出事的时候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