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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迈步走向主楼。当我即将走入一楼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微的重物坠地的声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那几个蠢材,一丝淡淡的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当血的味道随着呼吸闯进胸腹的时候,身上的经脉和骨骼传来一阵颤栗,一阵阵的骚动,从心底传到周身。
记忆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真正见过血腥了,更莫说,染上红色了好像,是因为有了力量,那种弹指间,就让对手灰飞烟灭的力量,让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真正闻到鲜血的味道了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鲜血,似乎,应该是在黑玉树里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自保能力,日复一日,重复着红色的日子后来,是没机会,还是厌倦了?还是,不想——呢?
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记忆的深处,还有着一次杀戮?残缺的无尽杀戮的画面呢?
那,是来自我被封印的记忆吗?
心里想着,脚步却不停,走进了喧哗的一楼。
一进入大堂,满堂的喧哗霎时停止,所有的人先是一愣,继而用着充满兴味的眼光看着我——心下恼怒,我讨厌这样的目光,这种目光,让我觉得,似乎回到了黑玉树里的日子,那种,被那些妖魔鬼怪当成食物的日子这些目光里,有着,我最讨厌的兴味和,饥渴。
“讨厌的话,那就杀掉算了”
一句话,突兀的、冷冰冰的闯进脑海里。
冷冷的环视大堂一圈,人很多,应该有三、四十人左右,大多数人的视线都停在我身上,继续调笑的,好像只有那么三、两个。
我觉得,很奇怪,毕竟,此刻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杀意并不强,至少,比起发现自己的记忆被人故意封印那一刻淡得多了,甚至可以说,我此刻应该是没有杀气的。
对,应该是没有杀气的。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没有杀气,却仍然动手了呢?
带着几分疑惑,举手,看看依然夹在指缝间的梨花花瓣,还是纤弱而无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生感叹,“还是白色的”
环顾一下,挂在回廊的屋檐下的红灯笼,神采奕奕的闪动着它们的光芒。似乎,我要把它们取下来,这一楼,才算是被我摆平了吧?如果,将这次狩猎看成一次通关,那么,取下这些灯笼,似乎是顺利通过的凭证呢
但是——看着指缝间的花瓣,侧首,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取下这些红灯笼呢?能不能通关,和通关的凭证,从我决定接受这个狩猎游戏开始,就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而是——
由我决定了。的05
上二楼的楼梯,在正前方。
从一桌一桌的酒席当中穿过去,淡淡的酒味,散布在周围的空间里,动了动鼻翼,嗅了一下挥散在空气里的酒味我不会品酒,也不会饮酒,所以,我说不出这酒的好坏,只是觉得,闻着,不讨厌
只是不讨厌而已,还不足以让我停步,也不足以让我饮上一杯。这饮酒,似乎,还是和江月夜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学会的江月夜,他,似乎,挺爱酒的,因为,后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一直都是酒不离口的,那时候,总能从他的唇齿间以及他的身上,闻到各色各样的酒香似乎,他还说过,我是天生的酒徒,因为,再细微不同的酒香我能闻出来,同时,也是最糟蹋好酒的人,因为,所有的酒,饮进嘴里,于我来说,只有一个味道,和清水无异
酒,真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它。
心里想着,悠闲的拾阶耳上,一步一步。走到转角处,若有似无的喧闹声飘进耳里。
这里的隔音设施,似乎还可以。
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一楼,突然四溅的红色——妙曼的红色,从碎裂的身体迸射而出。
红色,真的很美丽。
思索着。要多少的红色,才能彻底将这九层楼染红呢?
红灯笼——吗?
看了看,回廊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那只是点缀而已。
我觉得,九层高的红色主楼,会更夺目和更美丽。
突然想到,以前和江月夜玩过的一个游戏。我们,不用任何力量,把一个个上等白玉做成的辈子叠成塔状,然后,悬浮在半空,从顶端的杯子开始斟酒。酒,由上而下,如水幕般,蔓延进每一个杯中
将杯子换成这主楼,将酒,换成鲜血,应该,会别有一番滋味。
踏上二楼,扑鼻而来的,是较一楼稍微浓厚的酒香,还有着,不明显的檀香,丝丝缕缕,入目,还是一桌一桌的酒席,但是,多了一层阁楼,人数,比一楼只多不少。
上三楼的楼梯,同样在正前方。上阁楼的楼梯,在两侧。
还是一样的目光,充满兴味和饥渴,不过,多了几股察探在其中。
有人起身,摇摇晃晃的,拿着一壶酒直直的向我走来,眼神肆意的在我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嘴里大声说道,“身材一般,气质普通,样子也不是绝色如果不是冲着那超绝的能力,要成为猎物,你还真不够格”回身向着同桌的朋友,挤眉弄眼一番,“啧啧”说道:“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反正啊,我只对绝世美人有兴趣,对上他,我还真不愿意搭理”举起手中的酒壶,晃动了一下,那左手上,带着青色镶金边的手镯,“你们喜欢就随意吧别把我算上”
再回身看着我,认真而仔细的看了一遍,面露可惜的说道:“为什么你就不是绝世美人呢?”说着,不由分说的把手上的酒壶塞到我手里,“醉吧,醉吧,醉了会好受一点的”
他朋友那桌传来了哄笑声,“三少,你又在怜香惜玉了?”
“三少,收了他吧”
“三少,那一壶可是极品胭脂雪耶我也来卖身,但求三少你也赏我一壶吧”
“三少,你这是害人还是帮人啊?这壶极品胭脂雪,足以让人把他撕了”
“三少,你这个该死的败家仔啊”
“去去去,少在这里嚷嚷了,”被称为三少的他,随意的摆摆手,往一侧的楼梯走去,“我去找我的宝贝好好的温存一下,你们也别等我了,自己找乐子啦”,上楼梯上到一半,头也不回的突然说道:“我三少送出去的东西,还真不知道有人敢抢”说着,走上阁楼,摇晃的身影,没入一个简朴的房门。
怪人。
摇了一下手中的酒壶,打开酒盖,里面,是绯红色的液体,红色极深,却极之清澈透明,一缕一缕的清香扑鼻而来,带着丝丝的寒意。
我,喜欢这个颜色。
昂首,一口饮尽。
耳边,传来几声惊呼,“天!!你不要命了?!”
“天啊,极品胭脂雪!!!”
“糟蹋了,糟蹋了,糟蹋了”
胭脂雪吗?
入口的瞬间由冰凉变为炙热,咽下的时候,却变得粘稠,整个胸腹宛如被烈火焚烧一般,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变为寒冷。冷热的瞬间交替,让我有种所有内脏都在这一刹那被尽数毁坏的感觉
一种微醺的晕眩开始在四肢泛滥——
那个三少的朋友,好吵。
——手中的酒壶,摔落在地上,“铿咙”一声,碎成一片片。
淡淡的,不明显的腥味,从一楼飘上来。
“我喜欢,这个胭脂雪”入口的感觉,和粘稠的鲜血,很像,很像,很像。举起手,看着指缝间的花瓣,微微一笑,“难得会有我能尝出味道的酒”其实,有一点,江月夜说错了。我不是不会品酒,只是,品不了而已不只酒,在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在和江月夜相识之前吧,我就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
除了鲜血的味道
脚步有几分不稳的走上楼梯,心下不满,“我的酒量,怎么就这么浅呢?只是一壶胭脂雪而已,不过,这种晕眩的感觉,我喜欢。”嘟囔着,摇摇晃晃的离开二楼。
当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一刻钟后。
“蓬”的一声!!房门不堪重任的在巨响中颤动了几下,然后光荣的靠着墙壁掉了下来。
同时,三少的身影伴随着巨响出现在回廊,凭栏一看,本就带着几分凝重的脸上更是神色大变,一声惊呼,从紧随着三少脚步出来的美人嘴里发出。
因为,此时的二楼大堂,只可以用遍地残肢,满目鲜红来形容。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在每个活人的胸腔里,只可惜,此时,二楼的活人,实在不多,甚至可以用没有形容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进三少耳里,“三少,你变脸的绝技,还是等我们有闲情的时候再表演吧”
听到声音,三少从阁楼一跃而下。迅速而准确的在满地的残肢里翻出了他的五个朋友,一看伤势,三少本来绷紧的心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虽然伤得极重,但是都不在要害之处,“还好,平时让你们多花些时间在修炼上,你们偏不听,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得天独厚吗”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盒,打开,毫不犹豫的挖出一砣,以极快的手法,抹在五人的伤口上,同时口中啧啧称奇,“这么细长的伤口是什么武器所伤的?是丝线吗但是,丝线所造成的伤口应该更为细长,这些伤口看着细长,但所有的伤口似乎是从一个短面开始的”
“三少”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你要卖弄你的知识渊博,也麻烦你等到处理好我们的伤口再说”说话的此人虽然神色委顿,一脸无奈,四肢无力的半趴在凳子上,身上的衣服也因为三少为了方便上药而撕烂了,裸露出来的四肢有着触目惊心的四道伤口,伤口很小,但是出血量却大得出奇,大有不流干不罢休的势头。
“去!!蓝祺你这小子!!这黑药膏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手的,明明是为自己准备的,但每次都是用在你们的身上”三少看是在抱怨,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留。但是,随着处理的伤口越多,他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因为,以他的见识,他居然完全无法从伤口判断出是为什么武器所伤,这对一向自负的他来说,可谓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了。而且,这么小的伤口,在修为被封印的状况下,出血量这么恐怖,那到底是怎样的神秘武器才能造出这样的后果?
“就是知道三少你身上有黑药膏,我们才敢有恃无恐啊要不哎哟,三少你谋杀啊!!!下手那么重”原本调侃的声音,突然拔高,痛呼出声,原来是三少抹药的手突然用力重重的压下去。
“你也知道痛啊这黑药膏可是千金难求的你以为是你家的练药房做出来的啊?”白鸢(yuan)眼露鄙视的看向痛呼的蓝郢(ying),“三少,你省点吧那么珍贵的黑药膏用太多在这个白痴身上绝对是个浪费,你不如用多一点在我身上比较划算”
“白鸢你说谁是白痴啊??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身上的伤会多了两道吗???就凭这多出来的两道伤口,你就没资格叫我白痴了!”蓝郢不服气的嚷道,但是,声音却极之虚弱。虽然嘴上不服气的在嚷嚷,但是心里却在叹气,只是多了两道伤口而已,怎么就觉得身上的血好像流得特别快??难道是错觉不成?自己不会真的是白痴吧?
事实,这的确不是蓝郢的错觉,因为正在帮蓝郢上药的三少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只是短短三句话的瞬间,蓝郢身上的血就已经把他整个人浸泡成红色了,更诡异的是,根本就无法止血。刚在一处伤口抹上药膏止血,待三少处理好其他伤口回来一看,第一道止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而且,流血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这个情况三少发现了,手上的动作也不禁快了几倍,留下了无数的残影。最先上了药,缓过来的蓝祺,自然也发现这个异常的情况。毕竟,三少停留在蓝郢的身边太久了,对于深知三少双手速度的他来说,这个停留,在此时此刻,绝对是不正常的。
撑起因失血过多而无力的身体,挪到三少的身边,不发一言,从玉盒里挖起大大的一砣黑药膏,去到一直沉默的水凌和小佟旁边,利索的帮他们上药。
而白鸢,在发现情况不妥之后,已经非常自觉的闭嘴和自己动手上药了,谁让他只伤了一手一脚,还有一手一脚可以活动呢?谁让他就在蓝郢的旁边呢?所以啊,他只能自己上药了,原本还想着可以享受伤员的特权,由三少服侍的说
“是花瓣”久久,一直沉默的小佟突然说道。
“梨园的花瓣。”水凌也睁开眼睛说道,两人的视线对上,都有着一抹难以形容的黯然在里面。
“什么?花瓣?!”一直分心关注水凌和小佟的白鸢闻言怪声叫道。因为,在六人里面,除了三少这个怪胎外,论观察力和洞察力,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