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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强盗的有些良心,不成老子就到鸣凤山落草!”那老者听得他说了“鸣凤山”三字,吓得面色如土,不敢多言,向着远处挤了过去。
城门前果然画着曾淳、唤晴、沈炼石三人的画像,好在金秋影诸人还不及赶到,缇骑和剑士中没有什么紧要人物。这些人还只顾勒索往来人中那些衣着光鲜的百姓。曾淳低声道:“大家散开,万万不可生事,咱们穿过阳泉城,在西门外回合!”
这时一群剑士正拦着两个人,二人中的那老者瘦骨冷丁,手抱胡琴,身旁紧缩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弱女子,瞧来似是老爹带着女儿卖唱江湖的。众剑士想来是闲极无聊,瞧那女子年方豆蔻,模样却也端正,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道:“朝廷通缉的要犯沈唤晴也是这般大小吧!”“嘻嘻,听说沈唤晴可是个标致得紧的小美人,小妹子,近前来让哥仔细瞧瞧!” 那少女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的往老者身后躲。怎奈老头的瘦身子挡不住四面八方伸来的手,少女挺白净的脸上已经淌下了两行珠泪。
“官爷,官爷,”老者都带了哭腔,“咱们父女是卖艺的,不是什么朝廷要犯。孩子还小,莫要吓着孩子。” 一个剑士大骂了一声,扬手便给了那老者一个耳光,喝道:“老东西这是公然拒拘捕了,你们一老一少,一男一女,正好作那沈炼石父女的疑犯,一并抓了!”就有人如狼似虎的扑上。几个缇骑在另一侧瞧那少女白净匀称,不由眼热,叫道:“什么抓捕疑犯,东厂的剑爷们想是这几日饿得紧啦,要吃人肉了。”
众百姓虽怒,却多是敢怒不敢言,一群灾民更是低头走入。众剑士此起彼伏的嘻笑声中,一个剑士已经发起性来,大手一抓,一把将那女孩从老者身后拎了出来,伸手便向少女胸前模去。猛然一物疾飞而来,啪的一声砸在那剑士脸上,却是一块土疙瘩。那剑士满脸灰头土脑的大骂起来,但见一群灾民乱哄哄的自城门拥入,一时也瞧不清是谁做的手脚。一个剑士怕犯了众怒,叫道:“且先将疑犯押起来慢慢审问。”
夜色来临时,阳泉城西门外一处偏僻的小店内却响起一阵笑声。一个少女的声音笑道:“我这一回巴巴的赶了去就是要去救那一对苦命父女,怎知却被一个人抢了先。到那里时,却见一个人大摇大摆的领着那一对父女出来了。我还说这阳泉古城怎地有这等侠义之人,细一瞧,却原来是桂五哥!”说话的这人正是唤晴。终于经过一番痛快的洗漱之后,唤晴已经换上了一身素雅女装,上身云白阔袖衫,腰系湖蓝的合欢裙,将她的纤腰束出一段惹人怜爱的曲线。额上的云鬓轻挽成盘龙髻,脑后长发披肩,如瀑的黑发上水气未干,更衬得她整个人显出一种空山灵雨般的清秀。
只听桂寒山笑道:“哈哈,说到侠义心肠,唤晴可是不让须眉,中午时分那块泥巴就是你放的吧!”唤晴小嘴一撅:“若不是梅师叔拦着我,那时我就将这一群畜生杀了!”曾淳哼了一声:“你这脾气还是一上来就拦不住。下午看不到你们,把我们急得什么似的,却原来你们出去管那闲事!”唤晴道:“这可不是闲事,师父若在,只怕他早就出手了。再说桂五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用飞石射住了那三个爪子的睡穴,将人领了出来。那一群饭桶这时想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梅道人嘿嘿了两声,问:“那一对父女现在何处?”桂寒山道:“我塞给他们一些散碎银子,让他们赶在天黑之前,从西门走了。”
夏星寒却向唤晴道:“你做得对!人生在世,便是应快意恩仇,事事畏首畏尾,还有何乐趣?”桂寒山笑道:“这么说我倒是去对了,若是迟得一时三刻,给夏兄赶了先,只怕那里就多了十多具死尸了。”众人全大笑起来,这时甩开追兵,鸣凤山在望,大夥才觉出一阵轻松。
梅道人掰着指头算道:“也不知邓老二找到沈老头他们没有,乱石林分手,咱们走得不快,算来这么多天了。嘿嘿,他们若是没出什么差头,这时也快到老君庙了。”曾淳点头道:“明日咱们由这阳泉外西行,过十五里就是老君庙,沈先生若无恙,该在那里等咱们。”
“我瞧你倒是胸有成竹的一副样子,只是那军饷何时送到呢,”唤晴举目问道:“城外的灾民说,蒙骑侵扰不断,想来边军已经快顶不住了。这救命的钱早一刻送到就有早一刻的好处。”夏星寒抚着刀笑道:“只怕有一场好杀了,想不到东厂的人马也出了京师了。”梅道人叹道:“嘿嘿,本朝自有东厂和锦衣卫,厂卫便纷争不断,而谁能得宠,全看谁的头目得皇上青睐。到了咱们嘉靖皇爷这一朝,陆九霄勾结严嵩,秉其意旨,骄横不羁,阎东来一直给缇骑压得抬不起头来。这一回锦衣卫接连失手,嘿嘿,阎东来定然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只怕是要拼了老命也要擒住咱们去买功的。”他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变,因为他看到夏星寒忽然缓缓站起身来,慢慢抽出断水刀来。
众人见夏星寒面色异常,全是一愣。夏星寒忽然厉喝一声:“还不现身!”一刀劈下,却是斫向墙板。这小店太过简陋,每间客房只以木板相隔,板子上再糊上几层白纸。隔壁那间本来是唤晴住的,她过来说话,那屋内便该是空的。
但夏星寒一刀之下,那木板后就响起一声闷哼,声音沉闷,有如牛吼。夏星寒内力一震,木板霍然四开,伴着迸飞的鲜血,飞出一人。这人一身灰色衣衫,便是脸上也蒙着一张灰布,若非身上鲜血淋漓,这样的一身装束几乎就与沉沉的暮霭泯于一色。而这人身法也是奇诡,在地上蛇一般地一滚,便避开了夏星寒随后的连环两刀。地上家红灿灿的淌出一串血迹来。
那人乘着众人一愣的当口,默不作声地扬手抛出一串亮晶晶的暗器,跟着一跃而起,便要破窗而出。猛然间夏星寒大喝一声,断水刀飘然一划,便在那人即将窜出窗外的一瞬斩在那人的双腿之上。
却是夏星寒见这人出手狠辣,出刀便也不再留情,这一刀竟斩断了他两脚上的筋脉。灰衣人重重滚落在地,却依然不喊一声。众人一拥而上,团团围住,夏星寒的刀已经抵住了那人的咽喉,低喝道:“你是谁?”
那人却不语,只是眼中凶光如炸,猛然一仰头,径将喉咙穿在了断水刀上,竟自吻刀而亡。众人又惊又怒,桂寒山一伸手,便待撕开他面上灰巾。却听梅道人喝道:“且住,小心有毒!”桂寒山一惊缩手,才瞧清那人的裸露在外的半张脸上渐渐现出青灰之色。
微微一沉,夏星寒才想起使刀划开那人面上的灰巾。却见这人普普通通的一张脸,只是发式与中原大异,再加上那一张青灰色的脸,就显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阴沉沉的暮色中,众人瞧着这具蜷缩狰狞的死尸,心内都觉得一阵寒意缓缓升起。
曾淳拧眉道:“是青蚨帮的刺客么?”梅道人忽然一震,叫道:“这是东瀛倭寇中的忍者!”说着连连摇头,“嘿嘿,嘿嘿,从他这根内藏长刀的‘忍杖’,我便该猜到的。嘿嘿,想不到这样的人也跟咱们干上了。郑凌风真是手眼通天呀。”唤晴愕然道:“什么是忍者?”梅道人道:“传说东瀛有一种忍者,专伺暗杀、追踪之术。这等人武功未必极高,但毅力却最是坚忍,对付仇家往往能像狗一样不舍不弃的追袭千里。近几年咱们大明东南一带倭寇猖獗,中原人才知天下习武人中还有‘忍者’这一类人物。瞧这人的装束行径,不过是忍者中的‘下忍’而已!”曾淳道:“郑凌风当真了得,不然怎地拢来了这多邪魔外道。夏兄,你是怎地知道夹壁中藏有这忍者的?”夏星寒道:“这人也真了得,敛气屏息居然能不发一声。但夹壁外嗡嗡云集的蚊子却还是让他露了踪迹!”便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喝之声。
梅道人忽然跳起身来,叫道:“来了,只怕是青蚨帮他们冲来了,嘿嘿,来的爪子可是不少!”一语未毕,院外喊声雷震:“莫走了反贼!”“抓住一个活口赏银千两,死的得纹银五百两!”
唤晴脸色一白:“都是我们做事不小心,走漏了踪迹!”曾淳的面紧了一紧,缓缓道:“大夥冲吧,咱们这时已是强弩之末,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不要恋战,冲出去一个是一个!”众人听了这话,心内都是一沉。
桂寒山大喝一声,先将一张桌子抛了出去,只听箭声呼啸,院外也不知有多少羽箭疾飞而到,院子中哎哟哎呀之声不绝,显是青蚨帮、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将不及躲闪的闲人射伤了不少。
桂寒山双目如血,双戟一摆,早将那忍者的尸身挑得破门而出,一阵疾箭如雨,他的身形也随之跃出。门外黑压压的,也不知冲来多少人马,依稀有青蚨帮的鬼卒和锦衣卫的缇骑,东厂的剑士一时想必还不及赶到。桂寒山的双戟卷起一团银光直撞了过去,片刻之间,就有血飞如雨,不及近战的弓箭手全被他的双戟劈得弓散肉裂。
唤晴、夏星寒瞧着他冲去的方向,均是一惊,本来大家该继续西退,去老君庙会合沈炼石的,但这时桂寒山却是反向东方杀去!唤晴望着桂寒山双戟霍霍的背影,忍不住泪眼婆娑了:“五哥,五哥,他是要独自引开追兵!”
桂寒山的一趟拼死疾冲之下,已将追兵撕开了一道血浪翻滚的裂隙,直冲出了院门。层层叠叠的追兵果然被桂寒山引向东南。
蓦然间缇骑中跃出一个秃头老者,这老者一纵如鹰,矫捷无比的扑向桂寒山。桂寒山大喝一声:“挡我者死!”双戟以“断流”之势直撞过去,四五名近前的鬼卒登时为他戟上劲气所伤,纷纷嘶叫着退开。那秃头老者却一声冷笑,双掌疾合,两股凌人的气劲有如双龙合抱,缠向双戟。
桂寒山知道来者必是缇骑高手,登时激起他体内的血性,大喝了一声,瞬息之间将戟上的劲气提至十成。但那戟与老者之手似接未接的一瞬,忽觉老者手上生出一股极柔的劲力,将双戟向旁带了过去。“缠龙手?你是缇骑四统领中的祖静观!”桂寒山喝了一声,左戟“断流”之势不变,右戟“破云”式疾如闪电般的挥了出去,这一招已然用上了“惊雷刀诀”。
老者似是料不到他的双戟路数竟能一刚一疾,要待退步,身子却给一个缇骑挡了一下,由胸至腹的衣衫登时给短戟撕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这老者正是与金秋影齐名的四统领中的“双掌缠龙”祖静观。他入缇骑甚早,只因养尊处优惯了,近来反不得陆九霄青睐,这次奉命出京在阳泉一带巡查,心内倒是憋了一口气,要抢这头功。岂知一招之下竟险些丧在桂寒山戟下,他一怒之下,怪叫连连,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强攻。
唤晴、曾淳和梅道人、夏星寒四人这时已经从窗子冲出,窗外已经有缇骑杀到,但还未成合围之势。四人刀剑齐施,拼力杀出。但四人一冲,已经被桂寒山引到院外的大部追兵就有人瞧见了四人踪迹。“在那里了!”“还有几个点子,不要漏了!”
桂寒山虎吼连连,倒拖双戟疾反身杀回,如天神一般便堵住了院门。追兵虽众,但院门窄小,给桂寒山一夫当关,急切间却杀不进来。祖静观大怒叫道:“撞院墙!”,一边拨开众人,杀向桂寒山。桂寒山这时已经成了血人,祖静观的铁掌已经拍到,排山一掌正拍在他戟上。二人内家真力撞在一处,发出裂金碎石般的一响。祖静观全身如遭电击,而桂寒山力战之下,实是经受不住这样的内气冲撞,口角立时有血渗出。
只听得砰砰数响,却原来是缇骑撞碎了院墙,杀了进来。桂寒山翻身数戟,几个当先跃入的缇骑全给他刺死。祖静观忽然蛇一般窜了过来,左掌一式“龙取水”无声无息的印了过去。桂寒山却不回身,显是未曾知觉,双戟卷起两道银光,依然劈向两旁涌来的缇骑。
祖静观大喜,掌上劲力用实,硬生生拍向桂寒山后心。
桂寒山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探,双戟却忽地倒撞了过来。祖静观瞧见那两道从桂寒山腋下反刺来的青光才知道桂寒山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但这时他掌力已然用实,要待收劲却已不及。两道血光飞溅,祖静观的身子已经被双戟刺穿。与此同时,桂寒山的背上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祖静观被他双戟一绞,五脏尽裂,哼也未哼,便即毙命。但桂寒山的口中也喷出一口鲜血来。他未及收戟,却觉双腿一阵钻心疼痛,却是给四周缇骑的长枪刺了四五下。桂寒山忽然扬首长啸,其声如怒龙吟,如孤鹤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