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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婆走到我眼前,那眼神令人摸不到头绪。
“大少奶奶,老奴刚刚已经说了,您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有您放不下的。”
“我没什么放不下的!”我突然有些激动。而我知道,我并不是对沈婆发脾气,我只是今晚被一些莫名的愈发强烈的情愫搅动得心绪不宁!
几天前,翠儿问过我,刚刚路清风也问我,现在沈婆又说这样的话!
难不成,我果真喜欢上他了吗?
不......
我是担心他,我是怕他受伤害,我是怕他,怕他再受多一点点的委屈。
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我不能失去的人,可我已经有了表哥,我只能把他当成一个很重
要,很重要的朋友!
而此时,沈婆像是看清了我似的。
“大少奶奶何必这么惊慌失措的?老奴不过说了,老奴看见的。”
“那么沈妈妈告诉我,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沈婆忽地淡淡然地笑了。“老奴只看到了,那些大少奶奶打心里不肯承认的事实。就这些了。”说完,她施了个礼。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
我不肯承认的事实?
是什么......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跟子恒两个人。
他紧闭着双眼,额角上沁着汗。我拉了把椅子,靠在床沿,坐下。伸手摸着他的脸,将手心里的汗,一点点攥紧。
我轻轻地,无力地伏在他的心口,听着他依旧笃定的心跳。一下,一下。
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因为,他说过,他要等我回来。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他即便看不到,也一定能感觉得到的。
“子恒,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素素想跟你单独说说话。这些话,是你醒着的时候,素素不敢也不能对你说的。如果,你醒来的时候,还记得的话,就把我说的全当成梦话吧。”
我嘴里说着,把手放在他俊逸的眉上,轻轻抚摸着,一点点地,又摸到了他的的睫毛,眼角,鼻翼,嘴唇。
“子恒,素素在嫁进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他叫朱砚博,比我大两岁,是我的表哥。你还
记得吗?我嫁给你的第三天,我带着你回娘家时,你在我家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上看见的那两个
名字吗?那是我跟表哥小时候刻下的。他说他长大后要娶我做他的娘子。我喜欢表哥,并不因
为,他从小就很优秀,而是,他一直保护我,照顾我,他被许多人称赞,却丝毫都不骄傲自满。
而且。他这个人,跟你不同。”
“表哥是那种眼里没有坏人的人。而他除了自幼父母双亡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幸运。他聪
明,碰上了成阳县最好的先生愿意免费教他。他善良,五岁的时候,捡了一个金元宝,送还给人
家,反被人送了两个金元宝作为酬谢。他幸运,十二岁那年,考秀才,在考场上被一官家子弟诬
陷作弊,还被押监候审。当时,我跟爹爹急疯了,真怕表哥有什么闪失,无法跟九泉之下的姑
姑、姑父无法交代!可是表哥,却遇上了贵人,不但化险为夷,还被那位大人看中,说等待他几
年后高中,为国家效力。”
“表哥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连我爹都说,将来我嫁给他,一定不会有苦吃!可是你呢?康子恒?”
我忍不住苦笑。
“子恒,你知道吗?当初,我是那么地不情愿不得已地走进你家的大门,你知道,洞房那天,我
有多么委屈吗?可是,当我看见你之后,唉。我才知道,你这个人呐,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委
屈,最可怜,最该哭一哭的人呐!你啊,你那天把我心里的所有眼泪都给顶回去了!”
“子恒,你跟表哥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两种人。在他的世界里,他看不到坏人,而他也有十
足的好运气,好福气,帮他收拾起那些阴暗晦气。而你呢,你不知道,你不明白,可你却能真真
切切地感觉到,你身边的那些凶神恶煞!”
“素素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素素是个疯女人?是个可怕的女鬼?其实,原来的我,并不是这样的。那是从三年前,我开始变了。对了,这也是一个秘密。子恒,你可记住了,千万别对任何人讲。”
“这件事只有我跟路大哥知道。呵呵!就是你十分讨厌的那个路大哥。我跟你说过,路大哥是成
阳县县衙的捕头。三年前,我跟爹爹去交货,途中遭遇一拨山匪。那山匪头子认出我是女子之
后,强行带我上山,要我做他的压寨夫人。我当时很怕,真的很怕。虽然我跟着爹爹见过许多世
面,可我只有15岁,看那个山匪头子,既恶心,又恐惧。我当时想一头撞死在桌角。而这时,房
外传来剿杀的声音,是路大哥奉命来剿匪。而那山匪头子不能带我走,他又不想放了我,就举起
刀要杀了我灭口。”
“你猜猜看,后来怎么样了?或许,你会跟其他人一样,以为,是路大哥及时地用他的捕快刀将山匪头子杀了,并把我救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子恒,你猜错了!不过,我跟其他人,也包括我的爹爹和表哥,也这么说的。但事实真相,不是这样的。事实真相是,我躲过了山匪头子劈来的匕首,然后用板凳将他打晕。我夺过他手里的匕首,骑在了他的身上,朝他的前胸,后背,脖子,总之,我记不得我到底都刺了哪些地方!更记不得我到底刺了多少下!我就是一直刺!一直刺!我当时吓坏了!我只想,杀了他!杀了他!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我!”
“路大哥背着我下山的时候,我的全身都是那个山匪头子的鲜血。我求他不要告诉我爹,不要告诉我表哥,我怕吓到他们!我怕他们不要我!我怕表哥不肯娶我!路大哥当时安慰我说,他不会说的,他说,家人不会不要我的,表哥一定会娶我的。但他求我,以后不要再做冲动的事情。他不会再让我深陷险境。以后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子恒,这个真相,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不敢跟表哥说。甚至连我被掳上山的事情,都没告诉他。
他那么优秀,那么善良,怎么能容忍我这样一个手上沾染过鲜血的女子?所以,我不敢说。可他
还是通过街坊的闲言碎语中得知了。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我杀了那个山匪头子,只说是路大哥
救的我。可是有一次,表哥看到了我胳膊上的刀疤就起了疑心。那刀疤的确是那山匪头子留下
的,可我告诉表哥说,那刀疤,是有一次,我跟着张大哥学杀猪时,不小心留下的。”
“子恒,你知道,那刀疤在哪吗?就是,洞房那天,你咬我的那口,上面的位置啊!你那口咬得可真狠,现在还有牙印呢!等你醒来,这个事,我还得跟你算算!”
“从三年前的那天起,我就变了。从前,我虽跟着爹爹闯荡,有了些见识和胆量,可我依然是许
多事情都依赖着爹爹,依赖着表哥。可是从那天起,我就记住了一个道理。不管将来遇见什么样
的困难,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能放弃自己!不管多难都要撑起来!我不但要保护自己,我还要
保护我身边的人!子恒,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卑鄙!这么过分!他们
欺人太甚!为了你,我要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我要跟他们斗!子恒,你放心,一切都交给素
素。素素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子恒,你听见了吗?”
☆、初露锋芒
第二天,子恒仍没醒。我也一夜没睡,一直守着他。
翠儿劝我休息一会儿,而此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姐,什么事?”翠儿看着我坐在院子石桌子旁不动声色地喝茶,便问我。
我允了口茶。
“等动静。”
“等什么动静?”
我笑了笑,“翠儿,你想想看,昨晚发生的事情,二夫人能不过问吗?听说,福桂芝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我话音刚落,就见陈妈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一同进了院子。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淡笑道,“陈妈妈亲自来,可是二娘有事情要当面问我?”
陈妈脸上绷得紧紧的。“大少奶奶既然清楚,就随老奴过去吧!”
翠儿要随我去,我按了按她的胳膊。我不想她跟着,一是怕她才冲动说错话,二是我需要她盯一盯这院子里的人。我自然有我的目的。
二夫人找我,定然是来者不善的,可我也不怕她!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使什么招数,我也有招数对付你。
我当然知道二夫人是个不太好对付的老狐狸,凡事,我还需拿捏着分寸,不能锋芒太露了,以免碍着以后的事情。
如我所料,二夫人身边还站着个康子俊。
二夫人看着我,脸上虽没有愠色,却也没让我坐,显然是心里强压着火气。
“素素,我怎么听说,你昨夜把桂芝给打了?你作为咱们康府的大少奶奶,怎么能说动刀就动刀?这样下去,你可怎么让下人看?你身为咱们家的长媳,要懂得规矩,妯娌之间要懂得和气,有什么事情,你这个做大嫂的,不知道谦和,倒还对自己的弟妹动起刀子来了?这成何体统?”
“二娘,素素虽不是出身名门,更非书香门第。但基本的事理,素素还是懂的。”我瞥了一眼康子俊,接着说道,“二娘只听说,昨夜素素把三弟妹打了,却不曾听说,这其中的全部因由。”
二夫人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已经听说了。昨夜我睡下得早,据说这府里遭了贼,桂芝怀疑那贼人去了你们那里,为了你的安全,把那贼关在了你们的卧房里。她这么做有何错?”
“二娘,三弟妹并非怀疑那贼人在我跟相公的卧房之内,而是肯定那贼人在那里。所以才叫人钉
了窗子,锁了大门。而她如此肯定,自然有她的道理。这是素素所不知晓的。但事实证明,那贼
人并不在相公和我的卧房之内。而当时,相公正在发病,生命危在旦夕,可三弟妹坚决不肯将钥
匙给我,还说了许多大逆不道,有辱祖宗的话。正如,二娘所说,素素身为康家的长媳,必须要
懂得规矩。二娘,这三弟妹不懂事,素素作为嫂子,就必须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是祖宗,
什么是长幼,什么是妇德!”
“素素!桂芝果真说了那些没规矩的话?”
“二娘,在场的家丁和婆子皆可以作证。”
二夫人笑了笑,“可我已经问过她们了!怎么大多数人说的并非如此啊?”
我笑了笑。“二娘,您是最心明眼亮的,我们这些小辈无论做什么,都瞒不过您。在您面前,素素不敢造次胡说。但凡,那些‘三人成虎’的台词,也都是事先预备好了的。更何况,通常多数人说的却也未必是真的。”
二夫人点点头,“那看来,桂芝确实是没规矩了!但她也是为着全府里的安危,考虑不周,险些害了子恒的性命。这点也是她做事欠考虑,少磨练。”
“可是,二娘,素素昨天连夜叫几个婆子去了府内各院各处查过了,并没什么贼人出没的痕迹,没有任何人受伤,也并无丢失什么东西,连根针都不曾少了。二娘,这样发善心的贼人可真天下难找啊!”
二夫人看着我,眼神里露出一抹寒光。
“那你的意思是,桂芝是故意要子恒去死?”
康子俊插嘴道,“娘!桂芝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心胸狭窄!可她怎么可能是那等蛇蝎心肠?这都是大嫂在胡说!”
二夫人斜了康子俊一眼,“你少插嘴!”
“素素不敢说,三弟妹是故意要怎样。但事实发生了,相公他现在还在昏迷,生死未卜。”
康子俊盯了我一眼,“我大哥身体不好,那是你的分内职责!不管桂芝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用捕快刀伤她!”
素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扫过他,转向二夫人。“如果二娘也觉得素素所为过分的话,不妨亲口去问问三弟妹,她昨夜都说了什么话?最好让她一字不漏地当着全府的人再说一次!如果她敢说出来,素素就敢跟她当场对质!如果我多冤枉她一个字,我愿受二娘您的责罚!”
二夫人皱着嘴角,定定地看着我。过了片刻,才出声。
“还对什么质?!还嫌这事不够丢人吗?算了,桂芝我回头会好好教训她!还有你!素素,动刀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犯了!听见没有?伤到别人不说,若是不小心伤到你自己,又怎么办?”
说完,她又露出了慈爱之色。
“这都怪我!都怪我,没替老爷和大姐照顾好子恒!如果,他当年没发生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