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呀——————”
她刚说完这句话,禁卫们就开始动手了!
带着倒钩的宫杖,狠狠击打在内侍们的头上,身上,先给予他们重重的撞击,然后每打完一棒的时候,再抬手用力一扯,尖利的倒钩便将他们身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
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在宫墙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伴随着一片片血肉在这繁花锦绣的宫殿中回荡。
那些等待行刑的宫女们,不少都吓得没了魂儿,软泥般瘫软在地,全都失禁了不说,昏死过去的山不在少数。但昏迷也没用,待会她们还是会被痛醒,然后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咦,打完啦?”
云若辰看着最后一名已打成稀巴烂的内侍被拖下了条凳,还有些遗憾似的啧啧叹息:“哦,没关系,娘娘,还有你的宫女们呢……娘娘您慈悲,为这些奴婢流泪了?”
她貌似关切地为陈呈后拭去脸上的涕泪,陈呈后真希望自己也能昏过去,可她就是没能昏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看到了,看到了,被那几个虎狼般的禁卫拖上来的,是她的贴身大宫女怜儿。这宫女对他忠心耿耿,每天早晚都负责替她梳头理妆,说话由伶俐,讨人喜欢……
现在那张讨喜的圆脸,就在她眼前被一杖打烂了。鲜血混合着脑浆一股股地流下来,流下来……
云若辰还是笑着,笑得很淡很淡。
一个又一个宫女被拖到条凳上,捆好,按住,行刑。
求饶声和惨叫声穿透了胭脂红的厚重宫墙,夹杂着腥臭的血气,往后宫每一处角落扩散。
已是傍晚时分,日头渐渐靠近了西山,却红得格外灼目,橘红色的流光缓慢流动着,仿若在滴血。
搁在往日,此时应该是宫中最繁忙的时刻。各宫都要派人去御膳房领晚饭,然后统一进食,日夜班轮换。
可此际在宫中行走的人虽多,却全都低着头默默走路,耳边总被那隐约传来的惨嚎萦绕着,每个人脊背都是凉浸浸的。
公主这是下了死手啊……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天色都暗了下来,才有人来向云若辰禀报说,已经将所有宫人处置完毕。
而早已屎尿失禁的皇后,双眼的小木棒被取下后却还是合不上眼,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住往外冒着白沫子。
她已经疯了。
“徐公公,囊娘就请您多照顾,还有这儿……本宫先去服侍皇上用晚膳了。”
云若辰特意先回重华宫沐浴更衣,又抹了些香粉,才去陪她的父皇,还有弟弟。
重华宫前的残局已被人收拾干净,尽管血腥气依然浓重。
原来在重华宫里服侍的人们,害怕公主会迁怒他们没好好保护小主子,谁知公主却没有追究的意思。
只是让曾嬷嬷来告诫他们,谁敢把公主刚进宫时摔死崔嬷嬷的事往外说,下场自己去想吧。
居然能保住性命,已是意外之喜,哪有不要命的敢往外说?
曾嬷嬷的伤没太大问题,掉了两颗牙齿,脸肿了,鼻梁还好没断。云若辰专门给她赐了药,还叮嘱她好好休息。
“嬷嬷,本宫这儿,还要靠你照料周全,你可得快些养好伤啊。”
一番话听得曾嬷嬷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刻就替主子死了也是值得的。谁敢说公主凶残无情?公主对自己人好着呢,她温柔又善良的公主啊……都是被那些人给逼的!
所以说人都是偏心的,段太妃认为云若辰是个可怜的孩子,曾嬷嬷认为她的公主是个最好心的主子,在永嘉帝眼里,他的女儿自然也不会是坏人。
“辰儿……”
永嘉帝刚用完晚膳,见云若辰过来,干瘦的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招手让她到自己跟前来。
“父皇您才用了这么一点清粥?”云若辰皱皱眉,一脸管家婆的表情,“只吃这么点,身体怎么恢复呀?”
永嘉帝牵牵嘴角,只这一个小动作就费了他不少力气。
他已经很难吃下东西了,今天吃了小半碗人参粥,还是为着云耀在的缘故。
云耀早被夏虹哄着玩儿去了,不敢让他在皇帝病榻前吵闹,不管是影响了皇帝休息还是给他染了病气,这些后果宫人们都承担不起啊。
永嘉帝吃力地抬起右手,拍了拍女儿搁在床沿上的手背。
“都处置好了?”
“嗯。”
云若辰垂下眼,不想和皇帝多聊这些烦心事。
“辰儿……朕总在想啊。”
“唔?什么?”
“你要是个男孩儿,该多好。多好。”
“父皇,您这话真是……难道您不喜欢辰儿现在的样子嘛!还是您更疼弟弟!”
云若辰晓得父皇的心思,她只是故意撒撒娇,来哄父皇高兴罢了。
永嘉帝脸上却没有笑影。
“父皇怎会不喜欢你。”
但如果你是个男孩儿,所有的事情,会简单很多,她也不必这般辛苦。
徐衡已经将云若辰一天的作为都如实向皇帝禀报。永嘉帝得知后,沉默了许久,方才长叹一声。
是自己太没用,不能让若辰像普通贵女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从还是靖王时起,哪一次,不是女儿替自己暗自图谋,明里出头呢?
到这地步,永嘉帝其实早已察觉女儿的奇妙之处,光是用聪慧、天才、沉稳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了。
不是没人在他耳边吹过风,说华容公主太过“妖孽”,而且在外头流浪的一年里有种种可疑之处,说不定早被什么奇怪的人教坏了。
云若辰再厉害,宫里一样有顾不到的角落,有她一时管不到的人。永远有人不放弃给她下绊子,谁让她是如此的碍眼呢?
就像这一次皇后被背后的人挑唆,趁着皇帝病重想去把云耀“接”过来一样——不过,经历了这血腥的一日,往后那些人总不敢明着来和她对上了。虽然这件事的手尾,还远远没完。
要换了别的皇帝,例如她那位疑心病重的要命的皇祖父,先帝元启,早就对她生疑乃至下手调查了。但永嘉帝,却没有动摇过一丝一点。
他深信辰儿无论背后有多少的秘密,她对自己的忠诚于敬爱,却是绝不会掺假的。包括对云耀的疼爱,也发乎真心,毫无作伪。
“朕是个无用之人。天子也好,才智也好,都极平庸,即使贵为帝皇,朕依然什么事也做不好。”
“朕唯一能为辰儿做的,不过是信赖。”
永嘉帝这样想。
所以他从来没有深究过云若辰种种不合理的行为,不止是那在外流浪的一年,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个宫女,她刻意选择的这位“驸马”。
甚至还她把太医都弄昏了自己来救醒他,这种已经不能单纯用“奇怪”来形容的行为,他都没有追究。
他的怀里,总是揣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是那年春狩大乱时云若辰强塞在他身上的,说是可以保平安。
在云若辰失踪的那一年里,他专门找人来看过这玉佩,好几名方士都说,这是一件特殊的法器,的确蕴含着丰富的生气。只是玉佩的主人也必须有相应的法力,才能激发出玉佩的能量……
方士的话他没有尽信,他只是认准一点,那就是这是一块好东西,而辰儿在最危急的时候给了他。
“辰儿,你也累了。”永嘉帝温柔地看着女儿:“去用膳休息吧。不用陪着我了。”
“嗯,父皇请安歇,辰儿明日再来。”
云若辰明白,明天会有更大的麻烦找上门来。
她在宫中半日杖杀一百多条人命的事,京城里的大人们应该都知道了吧。还有,皇后背后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第一九三章
午夜子时,深宫萧索。
纵使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和冲洗,这座刚刚死去了数十条生命的寝宫,仍充斥着恐怖的恶臭与血腥气。
陈皇后被徐衡的人带走了,如今这宫里,已是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人敢在此停留。
一阵风刮过,吹落几片枝叶,叶片与尘埃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清晰可闻,可见这儿寥落到什么地步。
就在前一天,这还是六宫之主、庆国皇后的居所,无数太监宫娥穿梭出入,还有各宫宫人前来请安禀事,好不热闹。
如今却……
轻轻的叹息声,在宫中某一角落,悄然响起。
素衣薄裙,长发披散的白衣少女走到殿前台阶下,毫不在意那上面凝结的血迹,随性地坐了下来。
月色很好,温柔地洒遍了她的全身,也照亮了她触目所及的这方天地。
那些凄厉绝望的尖叫,哭号,一瞬间像是打破了时空的界限,从四面八方扑涌而来。
“公主。”
黑影如烟,在少女身后无声现形,轻轻呼唤。
云若辰静静地坐着,没有回头。
“公主,晚上凉,你多披件衣裳吧。”
叶慎言上前两步,将他的玄色外裳解下,披在云若辰的肩上。
其实他何尝不知,云若辰内力深厚,断不会怕这些许晚风。但云若辰孑然独坐在台阶上的单薄背影,仍让叶慎言有淡淡的心疼。
白天里在宫人行刑时谈笑自若,冷酷无情得令人胆寒的华容公主,此时眉宇间却弥漫着浓浓的伤感。
如果被她的敌人看到了,或许会冷笑着称之为“鳄鱼的眼泪”也说不定吧。
“慎言,你能感受到吗,这里的怨煞之气……”
她朝虚空举起纤弱的右手,五指微张,像要抓住什么。
叶慎言没有说话,他明白云若辰也不需要他说话。
她只是需要他的耳朵,还有陪伴。
所以他才会现身。
“慎言,你怕我吗?”
“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直到现在……我也认为自己没有错。”
“可是啊,慎言……”
“我大概已经,堕入魔道了……”
她缓缓地收回手,臻首下垂,埋在两膝之间。
这样下意识地自我防卫的脆弱姿势,自叶慎言认识她以来,从未见到过。
她总是气定神闲,云淡风轻,仿佛天下间并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她不怕乱军,也无畏邪敌,甚至是天雷入体,也能被她强大的潜能逐渐消解。
谁能想到呢,她居然也会伤感,也会彷徨。
叶慎言迟疑片刻,忽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今夜的星空澄澈明亮,有种难以形容的朦胧美感。如果不是阵阵腥风的提醒,这静谧的宫殿何尝不像一座云中的仙阁。
空旷无人的、寂静到可怕的广阔宫殿。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声,在细微地起伏。
“公主,你好像没有问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呢。”
叶慎言开口了,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云若辰没有抬头,但也没有阻止他说下去。
少年刚进入变声期的嗓音并不动听,沙哑又尖锐,但在此刻却能给云若辰莫名的安慰感。
是的,她也会脆弱,她也需要安慰,需要人来肯定她的作为。
她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的心魔。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父母丢掉的了。当然是丢掉的啦,我出生那一年,老乞丐说……我们那一带啊,大饥荒,死了好多好多人,哪家都有饿死的。”
“听说很多人是把孩子交换吃掉的,哦……有个文雅的说法,叫‘易子而食’是吧?赵玄教过我这个词啊,当时我就感叹,文人就是文人呐!那么丑陋、恶心的事情,还能说得这么斯文……”
“所以说我的父母应该还是爱我的。他们只是把我丢到乞丐堆里,没把我给其他人家吃掉呢!”
云若辰静静地听着,不知何时她的头已经半抬起来,朝叶慎言的方向侧着。
只是她的双眼,依然紧闭。
她暂时不想看见这个世界。只要她不睁眼,世界就不存在,是吧?不记得那里听来的这句话了,很有道理啊……
“我就跟着老乞丐们到处走,走呀走呀走呀,哪里有吃的,我们就去哪儿。”
“乞丐的斗争,一点也不比那些江湖人士少,抢地盘简直太平常了。不是哪儿都能讨到饭的呀!富裕的城镇和穷困的小村,能比吗?成立也要分好多块地方,富人住的那些地方,早早就被当地的乞丐帮占据着。我们要是想到那儿去讨饭,好,给人家交保护费,或者直接干几架,杀掉几个人,才有可能。”
“也不只是和比我们强的丐帮打架。肚子饿的时候,肯定要从容易呛到食物的那些老弱乞丐手上硬抢啊。”
“有的小乞丐呢,可能是被老乞丐打断了腿或者挖了眼睛的,长的可怜,偶尔会讨到好东西。那我们饿了会不会去抢他们?当然了。”
“被抢了食物,那些残废的小乞丐如果找不到人替他们出头,哭死也没人管的啦。活活饿死的,太多了。”
“也有好多和我一样大的小乞丐,是因为被我抢走了他们手里的食物,死掉的吧……”
叶慎言一口气不停地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