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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辰决定,给赵玄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如果赵玄没有出现在她面前,那么……
这代表着他们将成为真正的敌人,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因为赵玄若是没有前来帮助她解阵,也不可能留在京城等她回来找赵家算账。最坏的结果是,不用一个月,他们就会通过信鸽接到赵玄揭穿云若辰擅自离京、让宫女代替她监国的消息,然后,京城会陷入更可怕的混乱。
病重的父皇,年幼的云耀,将会成为哪一方的棋子呢?
云若辰也不想赌。如果有得选,她也宁可先回京再徐徐图之,从长计议。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他们没有进入阵核,那一切都还有的谈。
她的真气,探出了解阵的诀窍,也重新触动了法阵的天地之力运转。要是不尽快将这法阵解决掉,这法阵很可能会在近期便彻底自行封存起来,到时候连进都进不去了!
进也难退也难,她真的不知如何才能完美地解决问题。
“母亲呐……”
“您给我留下的难题,真的好难,好难啊。”
要是她一直没有找到钥匙,一直糊涂下去,会不会比较幸福?
知道得越多,就需要担负越多的责任。
可是,这种时候,再感叹那些有的没有的,也没意义了吧。
一切希望就寄托在赵玄的身上了!
聂深带着云若辰的亲笔信走出了原始森林。接下来的时间里,云若辰带领着叶慎言,为解阵做各种准备工作。
包括准确勘测阵核中水晶柱的方位,推演该阵的元气运行,破阵轨迹,等等。叶慎言给云若辰打下手,帮她把从宫里带来的各种法器一一打入水晶阵之中,拉起一张无形的蛛网,只等着赵玄来启动。
顾澈不是术士,帮不上忙,只能替他们看守洞口和营地,煮煮干粮。偶尔打几只野味回来,给大家开开荤。
“哎,阿澈,你说,玄哥会来吗?”
云若辰不在场的时候,叶慎言偷偷问顾澈。
顾澈也不知道。
“赵玄那个人,唉,我也不懂……他和我们不一样。”
赵玄的确与他们不同。
他从小就特别能沉得住气,对于家族,他有着比他们俩更深的归属感,愿意为家族而付出所有。当初在海岛上,他本可以和大家一起修行,度过快乐的时光,却还是决然独自离开,投身军伍,为继续赵家的荣光而奋斗。
这样的他,会愿意背叛自己的祖先吗?
“公主近来都不笑了。”
叶慎言情绪也很低沉。“真是的。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呢?”
两人背靠背垂着头不住叹气,都对未来十分茫然。
如果大家都不曾离开海岛……
如果我们,都没有长大,还是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模样,那该有多好?
深夜,云若辰坐在一株古树的枝桠上,遥望天上明亮的圆月,低声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歌谣。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曾经的挚友知交啊……
你会来吗?
第二百零九章 以吾血,明真心
赵玄来的那日,大雨滂沱,风急草迷,天地恍如混沌未开。
他乘风而来,马蹄哒哒,黑披风卷起一蓬蓬水花,劈开雨幕降临在云若辰眼前。
从聂深离开阵核出山送信,到他抵达,只花了二十天。
几乎是最短的时间了,以赵玄的体力,就算出关后有聂深陪他一道过来,也已经是极限。
基本上,就是一接到她的信就赶过来的。
“……玄哥哥。”
云若辰打着伞,举起手臂撑在他头上,忙着掏巾子给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赵玄整个人都湿透了,顾澈和叶慎言赶紧拉他进充作临时营地的小山洞里换衣服,烘干头发。
这回赵玄竟一个从人都没带,独自连夜出京赶路。他说,京城里的人,并不知道他的离开。
我没有告诉楚青波出京的理由,他淡淡地说。然后,他问云若辰:“什么时候去解阵?”
云若辰自然预想过赵玄会来,但没想过他来得这么迅速,干脆,直接。
她已经很久没有与他进行过这么直白的对话,大概……有一年多了?
他们以盟友的名义为各自身后的家族努力奋斗,交谈如弈棋,步步为营,各留退路。
面对赵玄平静的面孔,云若辰突然想起好几年前那场春狩之乱。那一日,她带着云耀在乱林中逃亡,与顾澈赵玄意外会合。
赵玄受了重伤,然而由于小金示意顾澈云若辰就在附近,他竟不顾自己的伤势,与顾澈一道艰难地在山林中寻找她的踪迹。
那时的他,也是这般平静地看着她,轻声叫她:“辰儿妹妹。”
“你很意外?辰儿。”
赵玄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回现实。她启唇,却一时无言,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接到你的信,当晚就把大小事情安排好,自己出城了。”
“我知道你不会编故事骗我……虽然我很震惊,原来我们赵家的先祖,居然下了这么神奇的一着棋呢……”
赵玄顿了顿,没有再解释什么,只说:“……总之,我决定来帮助你解阵。赵家这件事……你也不会再告诉别人了吧。”
他的口吻仿佛在进行着什么交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云若辰的情绪却一阵阵涌动,渐渐红了眼眶。
忽然,她欺身上前,轻轻抱住了赵玄。
不但赵玄没料到,连一旁的聂深等人都惊讶极了,若辰这是……
“玄哥哥……”
“谢谢。”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你不必故意……说那些话……”
“辰儿明白的。”
赵玄仍是那样内敛,不愿暴露真实的自己,宁可让云若辰觉得这是一场利益的交换。然而云若辰从他的眼里,已经明了一切。
赵玄的震惊,他的痛苦,他在极短暂的时间里经历了多少内心的挣扎,又需要怎样的决心,才能迅速作出了抉择。
在恨与爱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他深爱着她,用他独有的方式。其实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何尝不是如此呢?
聂深的爱是守护,叶慎言的爱是陪伴,顾澈的爱是成长,赵玄的爱……是为她背叛了家族。
赵家三百年来的布局,被他,亲手放弃了。
“我……”
赵玄的手抬起,想回抱她,却又犹豫着放下。他看着周围的几人,发现他们对他并没有仇视或是嫉妒,虽然表情各异,但都透着……温柔。
自然,这温柔不是为了他,而是云若辰。
“我自愿的,你不要多想。”
他清咳了两声,白皙的脸上有难见的困窘,依然没有说什么肉麻煽情的话。
在云若辰抱着他的这一刻,他终于释然。
之前的纠结啊难受啊,路上的辛苦啊,都不重要了。
他失去过她一次——虽然没有任何形式上的“失去”,然而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感到过快乐。
背负着家族的重任前行,他以为自己会牺牲得心甘情愿,付出得无怨无悔。但到头来,他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还是宁可看到她真心的笑容。就像许多年前那个中秋夜,他递给她一只汁水饱满的鲜红石榴时,她美丽的小脸上,比皎洁的圆月更明亮的笑容。
再一次站在家族与她的分岔口上,他最终的选择——是遵循了自己的心。
无论日后他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样,起码在现在,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想再缺席!
在休息了一夜之后,次日清晨,他们冒雨进入了阵核。
“好壮观。”
赵玄对祖先设下的法阵群叹为观止。这么强大的布置,为什么他从没听长辈说起过?感觉父亲应该也不知道这个法阵的存在啊。
他们昨晚讨论过,但对于赵家为什么没有把秘密传下来,并没有得出统一的结论。是怕后代有心理负担?还是怕泄露秘密?或者,这个法阵的存在前提,就是不能让人知道?
时间实在过去太久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开这个阵。
“这些天,我们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云若辰向大家解释,她和叶慎言这大半个月的工作结果。
他们把解阵需要的法力运转轨迹都计算好,在必要的地方都安置好了法器。只要最中心的水晶柱被注入法力,就会沿着这些轨迹朝另外七座水晶柱扩散,然后再无形地向整座法阵群辐射。
“最后,垮掉。”
云若辰吐了吐舌头,用四个字很形象地把结果传达给众人。
聂深和顾澈、叶慎言的任务也很重要,他们必须要保证云若辰与赵玄在解阵后,法阵垮掉之前,大家能顺利退出去。
他们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遭遇什么机关,但也经过了三道并不规整的大石门。三道门都靠回龙石顶着,一旦洞中发生什么异动,要在极短时间内穿越这三道大门才能回到地面上。
三个人刚好一人守着一个门,从外到内依次是叶慎言、顾澈、聂深,毕竟要把最强的聂深留在最靠近云若辰的地方,方便随时救援。
云若辰与赵玄并肩站在最中心的水晶柱前。曾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的两人,此刻都有些紧张。
解阵的方法,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为什么云若辰说非赵玄不可,那是因为,他是赵氏嫡系仅存的子孙。
要解开这座法阵,必须要让法力强大的术士,将赵氏嫡系子孙和术士自己的血,注入水晶柱中心,与埋在下方的、赵氏百年前的怨灵相接触。然后,水晶柱的怨气才能被化解,这阵核也才会失效。
而且,不能是带有怨气或是死气的血,必须是生机勃勃的活血。也就代表了,胁迫或是杀死赵氏子孙,都只能让法阵的怨气加重,绝不可能瓦解。
“也许祖先这样设计……”
赵玄笑了笑,说:“就是要让赵氏子孙自己选择吧。”
选择继续恨夺去了自家天下的云氏,或者,放弃仇恨。
对于赵玄而言,是选择家族,还是心上人。
“以吾血,明真心。”此刻的赵玄,心里竟有几丝幸福感。他终于有机会,再向心爱的女孩证明……
他的真心。
纤长的右手食指被他自行挑破,鲜血一滴滴溢出。同一时间,云若辰也割破了手指。
两人的血被她用一枚玉环承接。这枚玉环,是她蕴养多年的法器之一。
赵玄看云若辰将手举高,把玉环嵌入水晶柱某处,双手捏成奇异的手诀按在水晶柱上。
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慢慢地,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赵玄察觉到了水晶柱在逐渐发生着变化!
原本透明无色的水晶柱,从中心某一点开始泛红,而且是越来越红!
血红色如墨水滴入笔洗一般,朝着水晶柱各处扩散,将整座水晶都染成了血晶!
云若辰的额角流下一股股汗水,口中法决越念越快,快得赵玄都听不清她在念什么。
“咔嘞,咔嘞……”
水晶柱崩裂了!
“快避开!”
云若辰眼疾手快地一扯赵玄的袖子,两人飞快后退,背脊抵上了另一座水晶堆。
“啊,这座也裂开了……”
“我们快走,法力开始起效了!”
云若辰大概料到会有这种情景,倒也不是太紧张,招呼赵玄赶紧撤退。虽然貌似解阵成功,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啊!
“若辰!”
聂深着急,竟从阵外飞扑而来,一手一个扯着云若辰和赵玄,足见在某座水晶堆上一点,再往回退。
他的轻功显然比这两人都要好得多,带着两个人跑路也比他们俩自己撤退要快。三人一到坑上,什么话都不必多说,撒腿就跑!
“快,快,这边的门在摇晃了!”
顾澈大叫着,他已经是靠自己的蛮力在硬顶着回龙石,石门眼看就要榻了。
此时,整个山洞都开始摇晃不止,仿佛地震一般,情形极其危险。
好在几人身手都不错,一眨眼就退出了第二道石门,飞速来到第三道石门和叶慎言会合。
几乎是他们一路逃,山洞在后头一路塌。灰尘漫空,碎石乱飞,到处都是危机!
“洞口就在前面了!”
顾澈高兴地大叫起来。
聂深怕云若辰跑不快,早就是抱着她在飞奔。他与云若辰率先冲出了山洞,还没来得及提起再跃到远方,突然……
一支利箭,冲破重重雨幕,冲云若辰的面门****而来!
第二百一十章 怨毒
“嗖——”
豪雨之中,利箭破空的声音并不清晰,然而聂深的耳朵还是迅速捕捉到了!
他抱着云若辰轻旋身体,恰好躲过了利箭,在他身后的叶慎言也一个“凤点头”堪堪避开。
箭簇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