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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些折子里,大多都含蓄地提到了应该“立嫡以长”。也就是说,大家心目中的人选都是较为年长的靖王。
“这根本不科学啊……”
云若辰眉头越皱越紧。
虽说中秋宫宴后,靖王的名望确实随着“祥瑞”和“神谕”逐渐建立起来,但……这么短的时间,老皇帝还没做什么具体表示呢,靖王还是和原来一样窝在府里啥职务也没有,忽然就有一群人愿意将他捧上去?
指望着获得“从龙之功”吗,那也太急功近利了。大庆的文官们貌似还是挺矜持的嘛,吃相什么时候难看成这样。
书房里,靖王有些吃惊地问他的师傅:“老师,这……这都是您的学生门人?”
靖王还以为这是老师突然变成了急性子,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捧上位,小心肝吓得够呛。
说起来靖王心理素质真是不怎么样。直到现在还没进入争夺皇位的状态,云若辰有时候都恨不得摇着他的脑袋吼:“亲爹啊,你还不豁出去争,就要被人家阴死了你知道吗?”
一个敢偷偷在亲哥哥府里放火、雇杀手杀怀孕嫂子的好弟弟诚王;一个不知在暗地里图谋了多少年、与术士勾结意图谋害元启帝一脉的舒王。看看人家,多努力,多刻苦,多有想法,多有行动力?
她这位包子老爹倒是好,只懂得靠着个在内阁排名第三的阁老老师苟活着。如今云若辰细想想,靖王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帝王命格,好歹迄今为止的福气和运气都不算太差嘛……
呃,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就算爹不疼娘不在,可在外头有顾阁老替他做主,在家里还有她这好女儿为他悄悄出力,多幸福啊!
幸福的靖王正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的老师,顾阁老只得无奈地说:“殿下,这并非老臣的主意。”
“啊?”
靖王诧异地追问:“这些……都不是老师安排的?”
亲爹,您好直接!
云若辰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木石迷踪遁形术几乎破功失效。
顾阁老估计早习惯了,麻木地继续苦笑:“这才是老臣今天来找殿下商量的原因。”
靖王只是憨,不算太傻,总算反应过来这事不正常了。
他可不敢认为自己的威望已经高到让大家真的认为他是“真命天子”,哭着喊着要他上位的地步。那天晚上,只有皇亲国戚在场看见了骆天师做法,臣下们都不在。
大多数臣子对老皇帝修道是很有意见的,也不待见老皇帝周围那一堆天师、道士。儒家的信条是“子不语怪力乱神”,要不是元启帝够强势,大臣们早天天上书劝他罢手别修道了。
总而言之,靖王很有自知之明,目前在宗室里他继位的呼声的确是比诚王高,但朝臣之中还是未知数。
所以,这些人陆陆续续上本目的何在?
“殿下,这是有人想将你架到火上烤啊!”
顾原的语气有些沉重。云若辰在外听见,下意识也点了点头。
这一招连消带打,招数一点也不新鲜,效果却未必不好。
自从庆云奇石现世,元启帝对靖王的确比以前看重了些,也对左右流露过靖王比诚王更适合继承皇位的意思。
然而,元启帝这位帝皇的心思却极复杂。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垂垂老矣,应该早点立下继承人。另一方面,他又极度眷恋权势,生怕被已成年的儿子们逼着交出权位。
他拼命地修道,是为了成仙么?不,他是为了“长生”,是想长长久久地当皇帝,再干他个三十年也不厌倦!
因此这些奏折一窝蜂地出现,很有可能会触到元启帝的逆鳞,让元启帝误会靖王等不及他这皇帝老子死就要抢夺帝位了。
天家无亲情。一旦涉及到皇位,即使是亲父子,也有可能反目成仇。李世民的几个儿子怎么死的,武则天是怎样将儿子们一个个干掉的?当初又何尝不是将儿子们当成继承人在培养呢?
在许多皇帝的心目中,只有自己坐稳了江山,人生才有意义。英明如唐太宗武女皇都无法放下这迷人的皇权,元启帝更是如此。
云若辰心里暗暗着急。自己一个幼龄女童,消息又不灵通,竟不知靖王府又陷入了新的危机中。
这皇位之战,真是无休无止!
她已经快数不清,自己变成华容郡主的这几个月里,靖王府被卷入了多少次阴谋的漩涡。火灾、杀手、赈灾、宫宴、邪术,乃至这次的请立太子……
只是不知道这回的幕后黑手又是谁,诚王?舒王?
若真是舒王,她前些天设下的三星阵也太便宜他了。早知道埋两个阴毒的法器到阵眼里去,拼着伤点元气,起码要弄瘸他一条腿啊。
忽然她都有些羡慕她的包子王爷老爹了。单纯的人是有福的。
果然,靖王听到顾原说有人要将他放在“火上烤”,连声追问顾原自己该怎么办?
顾原沉吟片刻,给出一个答案——装病,闭门谢客。
“装病?”
靖王很疑惑。“这样就行了?”
顾原向靖王解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避风头。闭门谢客,这是做给老皇帝看的,表明自己并没有结党营私逼宫的想法。
而顾原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告诉靖王,他也准备悄悄去联系一批学生,让他们同样上书请立诚王为太子。
“嗯,把水搅浑……”
云若辰同意顾原的做法,但总觉得情况还是有些被动。
平心而论,顾阁老,真不是一位阴谋家。
他所能想出的法子,都是兵法上正面攻击的招数,既不新鲜也不奇突。而且还有点消极对抗的味儿,怪不得……
怪不得靖王被他教成了个包子!
“光这样不行,还得主动出击才能解困。”
她在想,自己是否该做些什么呢……
云若辰抬起眼,望着皇宫的方向,默默思索起来。
第一卷 助父成龙分卷阅读
第三十四章:内宅之忧
清晨,黄侧妃还在内室梳妆,就听人传话说郡主来了。
“娘娘,郡主真是孝顺。这才病好,又天天来给您请安了。”
她屋里的大丫鬟雪鹃正替她插上压发的挑心,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发髻定稳,凑趣地说。
黄侧妃扬起嘴角笑笑,顺口说:“是呀,这孩子最知礼。”
她对站在里屋门前的小丫鬟轻声说“请郡主稍坐”,随手在首饰匣子里挑了枝素淡的簪子让雪鹃给她插好。
片刻后,黄侧妃满意地在镜子前左右顾盼两眼,便让雪鹃将她扶出去了。
里屋的门帘还未掀起,黄侧妃脸上已先添几分笑意。云若辰本来是坐着的,见她被侍女扶出来,忙起身到另一边来帮忙搀扶她。
“娘娘今儿觉得如何了?”
“有劳郡主关心,我这几天吃喝倒还算有胃口,可比前两个月强了许多!”
黄侧妃笑着舒出一口长气,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近来确实不怎么孕吐了,食欲大增,两名医官都说她这胎暂时算是坐稳了。
“那可太好了!”云若辰由衷地感到高兴。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黄侧妃肚里的孩子关系着靖王一系的兴衰荣辱,她可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了。
尤其是靖王府再次面临外部危机的时候,黄侧妃这边更要好好的,千万别跟着乱起来啊。
下人摆上早膳,连云若辰的份也摆好了。回京后,云若辰只要来黄侧妃屋里请安,她的早膳就是跟着黄侧妃吃的。这也是黄侧妃和她联络感情的一种小手段,云若辰岂有不知,不过她也乐得和黄侧妃保持友好的关系。
虽是早膳,内容却也丰富。粘稠香浓的小米粥,四色酱菜、四色时蔬,再有一碟火腿片,都极清香可口。云若辰那份多了个卤蛋,却是她自己让厨房照她喜欢的卤法来做的。
“郡主对烹饪似乎挺有兴趣?”
黄侧妃用毕早膳,从雪鹃手里接过一盏清茶净口。云若辰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有呀,我就是喜欢吃好吃的嘛。”这会儿却又露出几许小女儿的娇憨模样来。
她可没忘记自己只是个八岁小女孩,平时做事老成些无所谓,时时都端着大人模样来做人,总会惹人疑心。演戏的关键就在于细节啊!
果然黄侧妃不疑有他,只当小孩子嘴馋,忙叫另一名侍女端来一个玫红匣子。
“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让人给你送去了。”黄侧妃亲自把匣子打开,原来里头是一格格的精致小食。
“这是水晶卷儿,这是糯米团、这是酥油角……”她将里头的零食数了个遍,很满意地看到云若辰露出开心的笑容。
“昨儿我娘家大妹妹来看我,给我带了些自家做的小吃。你拿去尝尝,若是可口,我让他们再送些过来。”
黄侧妃的娘家是京郊县城里的小地主。云若辰知道她两个娘家妹妹都嫁到了京城,当然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她家大妹妹嫁的是个酒楼少东,小妹妹嫁的则是巡城司中的一个小队长。
就连黄侧妃本人,当初也只是被选到靖王府做宫女。谁能料到她竟能被靖王看中,又因为生育过靖王的长子而被立为侧妃。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不过人生既要看个人际遇,与性格也有很大关系。靖王的姬妾也不算少,却一直对黄侧妃恩宠有加,她自然有过人之处。
云若辰一直不敢低估黄侧妃,反而总对她抱着一份警惕。这么会做人的庶母,相处好了一家和气,要是相处不好……那就难说了。
云若辰很少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靖王或许是例外。
还有一个……那就是聂深。
“这是姨娘家大师傅做的?”云若辰欢喜地接过,酒楼大师傅的点心手艺不知如何?她很感兴趣啊。
事实上,她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跑到据说非常繁华的节日夜市上去吃遍京城小吃……唉,估计很难实现了。
她开心地抱着点心匣子向黄侧妃告辞,今儿早晨还有曾嬷嬷的礼仪课呢,赶紧回屋准备去。不然曾嬷嬷又要给她念紧箍咒了!
靖王府没起火的时候,云若辰和黄侧妃住得很近。如今她们先前住的地方都还在大兴土木修缮中,暂时居住的院子隔得颇远,云若辰来回还得费些时间。
她算着时间不多,加快脚步往回赶。
“不从这边走了,我们抄近路。”
云若辰一贯认为“守时是帝王的美德”,才不想因为迟到被曾嬷嬷唠叨呢。银翘看自家郡主从回廊拐了出去,打算直接穿过花园走另一个月洞门,忙提起裙子跟了上去。
十月天里已是满地落叶,主仆俩走得急,踩得园中地上枝叶簌簌响个不休。这会儿还早,到花园里打理树木的两个花王还没出来,就只有她们俩在走动。
“唔?”
云若辰本在快步赶路,却耳尖地听见不远处似乎有石子滚动的响声。是花王们吗?
“不太对劲……”
她一路走过来,距离刚才有异响的地方已经很近了,却并没看到一个人影。
按照常理,要是下人在修剪树木,应该已经看见了她才对。怎么却没人出来行礼招呼?
莫非是她听错了?
“郡主,怎么了?”
银翘走得也急,没曾想前面的郡主忽然停下了脚步,差点没收住步子。
她吓出一脑门冷汗,还以为郡主走太急崴伤脚了,那自己肯定又要被曾嬷嬷骂死!
“您是不是扭脚了?奴婢替您看看?”
银翘赶忙蹲下来,却听得云若辰轻轻说了句“没事”,自顾自又继续往前走了。
呃?
郡主这到底是闹哪出啊!
银翘一愣一愣地,见云若辰都走出了几步,才忙跳起来追上去。唉唉唉,自家小主子古怪的举止是越来越多了。罢了,只要不是扭到脚就好!
“郡主,您慢点走……”
云若辰对银翘的呼唤置若罔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另一件事上了。
刚才在花园里,距离她不到十步远的假山背后,是有人的。
她确实感应到了微弱的人类气息。更重要的是,恰好有一阵清风吹过,让她闻到了极淡极淡的脂粉香气。
这香气像是某种头油的味儿。她平时没怎么留意家里女人们抹的头油,只隐约记得黄侧妃是有桂花头油的,但因为怀孕一直没用过,那两罐头油一直搁在她梳妆台上呢。
至于云若辰本人,她还是个小孩子,没那么厚的头发需要抹头油。再说她十分不喜欢头发上抹那么油腻的玩意。虽然这是富贵人家女眷才能有的待遇,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躲在假山背后的女人,她为什么不敢出来面对自己?
除非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偷情?
不可能,那儿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这件小小的插曲让云若辰的心情又凝重起来。
府外的事她暂时插不了手,但府里她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