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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成长史(9)
林福宁看着那跪着的少年,身形单薄,偏又挺得直直的,林福宁摸摸鼻子,嗯,有个性!
魏成皱眉看着齐明远依然闭眼吹笛,转头看向那一旁擦泪的老仆人,低声道,“李管家,还请劝劝少爷,少爷还小,莫要伤了身体。”
擦泪的老仆人转头对着魏成深深一鞠躬,哽咽着声音道,“是。”
老仆人上前跪在地上对齐明远颤抖着声音说道,“少爷,您起来吧,夫人,夫人不会想看到您这样的您对夫人的孝心,夫人已经看见了”
但是,齐明远还是闭着眼睛,缓缓的一遍一遍的吹着南苏的小调。
魏成见老仆人也就是李管家上前都不能劝住齐明远,微微叹气,转头眼角瞥见林福宁,魏成眼睛微微一亮。
“宁儿,还记得上次你用叶子吹的曲子吗?”魏成压低声音对林福宁说道。
林福宁不解的看着魏成,上次用叶子吹的曲子?额,是指半个月前满月节他用叶子做的叶笛吹的那啥?——《因为爱情》
上辈子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在满月节的时候,因为当时那景那人,都让他想起了浮华美丽的前世,于是,他吹了这首曲子,是惆怅,也是缅怀。
“宁儿,再吹一次那曲子。也算是吊唁这位夫人。”魏成低声说道。
林福宁困惑,现在让他吹这曲子?为什么?
林福宁不懂,但是大师兄既然让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
于是,林福宁看了看魏成,又看了看那少年,想了想,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放到嘴边慢慢的吹奏起来。
林福宁的竹笛是上辈子跟福利院的看门的大爷学的,幼时贪玩,看门的大爷喜欢他,就教他竹笛,希望他不要那么顽皮,而林福宁也很喜欢叶子一卷,就能吹出好听的声音,很是认真的学了一段时间。
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已经有些模糊,但是唯独这竹笛,却是没有忘记过。
慢慢的,林福宁闭上眼睛,沉浸在了这首熟悉的,但如今开始陌生起来的曲子里。
林福宁不知道,在他闭上眼睛,认真的吹着竹笛的时候,众人都不由的看向了他。
此时天空阴霾,云厚沉滞,但,蓝色布衣的八岁孩童,面容精致,神情宁静,闭眼吹着竹笛,在这个时刻竟似乎成了一处风景!
而那跪在墓碑前的少年,在略微一顿后,就慢慢睁开眼睛,笛声由凄婉慢慢的融入了另一种安宁温暖。
少年吹着笛子,缓缓起身,笛声渐渐不再那么悲伤也不再压抑着愤怒,少年在曲子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转过身来——
恰好此时,林福宁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一双漆黑如墨,幽深难测的眼眸对上一双通透干净,黑白分明的眼眸时,少年怔住了,而林福宁眨了眨眼,心头只有一个感想,哇哦,这小子的瞳孔怎么那么黑呀。
祭拜完毕,少年走到魏成和林福宁跟前,躬身一拜,轻声说道,“明远拜谢先生。”
魏成上前一步,扶起少年,也就是齐明远,微微叹息道,“明远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齐明远依然再次躬身一拜,才起身道,“但,在这个时候,唯有先生,敢亲自前来为娘亲送葬。此等大恩,明远必终身铭记!”
林福宁一旁听着,微微偏头看了眼此时在这里的人,除了一老仆,刚刚的发现自己的那大叔,就真的没有其他人了,至于抬着棺木的四个壮汉,很明显就是这青田镇的人,现在也早就拿着银子离开了。
这送葬也未免太过于凄凉了吧。
魏成看着齐明远,虽然齐明远现在神情很平静,但,从这话里,魏成能够感觉到,齐明远心头的一丝愤怒,魏成便安慰道,“明远莫要伤心,夫人的冤屈总有一日定会昭雪!”
齐明远微微点头,这是自然。
齐明远看向一旁的林福宁,漆黑的眼眸幽深难测,他低声问着魏成,|“老师,这位是”
魏成看了眼林福宁,林福宁仰头看着魏成,故作天真不解。
魏成拍拍林福宁的头,有些无奈的看向还在凝视着林福宁的齐明远,按理说,花娃子是不能随意被人知道名字的,但罢了,宁儿还小,而对方又是四皇子齐明远,又在安谧谷里,又有自己在,也不算逾矩。
魏成开口介绍道,“这是林福宁,我老师无尘大和尚的嫡传弟子,宁儿,这是明远,他是我的学生。”
哦果然是大师兄的学生哪,那么也就是说,是自己的师侄了?
话说,他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师傅教出来的,大师兄总是自称学生,叫师傅为老师,而自己就得自称弟子呀,徒儿呀之类。这有什么区别吗?
算了,那不重要,反正,现在呀,他终于多了个可以蹂躏的新鲜出炉的师侄了!
林福宁弯起眉眼一笑,上前,走到齐明远跟前两步,背负起小短手,很是骄傲的抬起胸脯,说道,“乖,叫小师叔!”
齐明远先是被魏成所介绍的无尘大和尚的嫡传弟子弄得一愣,他上辈子可没有听说过无尘大和尚有一个嫡传弟子,这个嫡传弟子还是一个花娃子,但仔细想想无尘大和尚的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因此就算有,自己也不一定知道。
而现在,看着眼前的小孩,这般可爱的做着骄傲的神情,眉眼笑得弯弯的,齐明远的嘴角不由慢慢的弯出了一个浅笑。
齐明远拱手道,“明远见过小师叔。”
齐明远的态度很恭敬,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
林福宁小胖手一挥,大大咧咧的说道,“免礼!”
魏成一旁看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以齐明远的身份,该是宁儿给齐明远下跪做礼才是,宁儿如今这么做可是不太好,但看着齐明远的嘴角那抹心情很好的浅笑,魏成心头轻叹一声,罢了。反正宁儿不知齐明远的身份,而看着齐明远也不是不高兴。
林福宁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包里摸出一串珠子,上前,抓起齐明远的手腕,在齐明远怔愣的时候,套进齐明远的手腕,“这是见面礼。要好好跟着大师兄读书!”林福宁满意的看着香檀木的珠子,抬头对齐明远认真的说道着。
齐明远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香檀木做的珠子,那珠子上还有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字——随喜平安。
齐明远抬头看向林福宁,林福宁讪讪一笑,挠头憨笑道,“啊,这个我自己刻的。”内心里却是在瞪眼,他就是刻得丑了点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谢谢小师叔。”齐明远放下袖子,拱手轻声道。
林福宁这才咧嘴满意一笑,那啥,他刻了很多很多珠子,这个是刻得比较好一个啦,既然做了人家小师叔,当然得意思意思一下。虽然这个也是挺丑的不过,这小子真上道,二话不说就收下了。看来好像蛮喜欢的。
因为还有接下来的祭拜礼,还有一边的温山正在砍树,似乎要做房子?魏成便牵着林福宁先告辞回去了。花娃子在这里毕竟还是要避讳的。
齐明远也没有挽留,只是对着魏成再次躬身长拜,便目送他们离去。
在魏成牵着林福宁,消失在小径后,齐明远右手抚上了左手的手腕上的珠子。
香檀木有着祝福护佑之意。
林福宁蹦蹦跳跳的前头走着,一边蹲下摘药草。
魏成看着林福宁只顾着摘药草,却没有好奇的追问,心里不由奇怪,这孩子可是最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平日里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好奇的,肯定会追着他问,要不就追着老师问,怎么现在倒是这么安静了?
“宁儿!”魏成扬声喊了一句。
林福宁转头,跑到魏成跟前,黑白分明的通透干净的大眼直视着魏成,“大师兄?”
魏成轻咳一声,问道,“宁儿不想问?”
“问什么?”林福宁眨眼,他当然想问,不过,貌似这里头的隐情很大,娘亲说了,小孩子别理那么多事才能快快长大长高。所以,他还是乖乖做他的小孩子,小师弟,小师叔好了!
魏成一时语塞,随即拍拍林福宁的头,“没什么。宁儿去摘草药吧。”
宁儿到底聪慧,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平日里什么都要问清楚的他,这会儿倒是什么都不问了,也好,小孩子还是知道得少点比较好。
无尘寺里,老和尚慢慢的走出主屋,背负双手看着天空,不知何时,阴霾的天边慢慢的洒下了一缕阳光。
所谓缘,三分是天意,七分是人为。
他这有意无意的下的一步棋,会如何呢?
福宁成长史(10)
入夜时分,林福宁在自己的厢房里沉沉入睡。
林夫人和宋妈妈悄声走进房间里,见林福宁又是摊开双手,呼呼大睡。林夫人温柔一笑,给林福宁盖好被子,才缓缓起身走出了厢房。
林夫人走出厢房,便朝自己的厢房走去。宋妈妈恭敬的在一旁搀扶着,一边小声道,“夫人,忠管家说的事情,夫人不必忧虑,那里有大和尚在,小公子不会有事的,那安谧谷是我们林家的,也没有猛兽,还有魏成先生在,小公子不会有事的”
林夫人轻轻一叹,轻声道,“我自然明白。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要听听老爷的意见。”林夫人没有说出的事,安谧谷一直以来安葬的都是青田镇的人和林氏族人。若有外地的想要安葬在安谧谷的话,也得知会林氏宗祠一声。
如今林氏的掌家人是自家老爷,但老爷从未跟他说过,这事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林夫人走进厢房,伺候的丫鬟忙恭敬的迎了上来,林夫人抬手轻挥,示意她们下去,留下繁春和宋妈妈。林夫人坐在软榻上,繁春就端来一杯茶,林夫人接过放在一边,柔和问道,“老爷还没回来?”
“回主母的话,老爷还没有回来,婢女已经叫小丫头去前头盯着了。主母放心,要是老爷回来了,婢女一定马上回禀主母!”繁春微微躬身恭敬说着。
林夫人微微点头,便挥手示意让繁春下去。
繁春再次躬身做礼,就退了下去。她虽然是主母身边的得力大丫鬟,但是,到底比不上主母的奶嬷嬷宋妈妈,所以,宋妈妈可以称呼主母为“夫人”,而她只能恭敬拜一声“主母”,不过,这是林家的规矩。哪怕是主母也不能违逆。
青田镇的夜晚,天空如墨漆黑,星星点点,仿若水晶洒在了天空,闪闪发亮。
安谧谷的天空此时更是无限接近于大地,仿佛泼了一地的墨水般罩着整个安谧谷。而在安谧谷的深处小水潭边,今日刚刚立起的墓碑前,素衣少年跪在墓碑前,身后一老仆也跪着,一边烧着纸钱一边擦着眼泪,素衣少年身后,除了老仆,还有一中年精壮男子也跪着。
就在这静穆悲伤的时候,原本低垂着头跪着的中年精壮男子突然一跳而起,仿若飞箭直直的射向了水潭边的大树。在中年精壮男子猛然跳起的时候,素衣少年依然垂眼跪着,神情平静。
倒是老仆慌张的站起,挡在了少年跟前。
中年精壮男子冲向水潭边的大树,眼神锐利,突然拔剑就要砍下,但大树上猛然刺下的大刀挡住了这剑!
中年精壮男子的剑被挡住后,却不后退,反而欺身上前,反手又一把短刀抽出搁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此时闪闪星点落在了地面上,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足以让中年精壮男子看清这人是谁了。
当看清被自己擒住的人时,中年精壮男子脸色一变,忙收起短刀,跪地拱手,重重一拜,“温山拜见大将军!”
挡在少年跟前的老仆一听大将军,急忙上前一看,见来者年约二十多岁,身穿蓝色素袍,高大俊伟,只是神情疲惫,正是大周朝镇边大将军李君献!
老仆一听温山声音,再看眼前之人,老仆颤抖着上前几步,扑通跪地,哽咽着声音说道,“将军李福无能,没能保住容主子”
素袍年轻人,大周朝镇边大将军李君献慢步上前,走到老仆也就是李福跟前,声音沙哑的说道,“你起来。此事,就是父亲,也无计可施。”
李君献说完,便朝墓碑大步走去。
待走到墓碑跟前,素衣少年起身,转身,对着李君献躬身长拜,“明远见过大舅舅。”
李君献快步上前,扶起素衣少年,也就是齐明远,低哑的声音说道,“明远不必多礼。”说罢,李君献看向墓碑,缓缓上前,重重跪地,缓缓的而又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齐明远垂下眼帘,束手站在了一边,李君献,镇边大将军,李家的家主,他的舅舅,后,拥护他登上帝位的第一功臣,但后来,他第一个下手开刀灭掉的就是李家。他没有杀舅舅,但舅舅选择了隐退,隐退的地方也是这青田镇。
齐明远抬眼看向李君献,母妃也好,舅舅也好,似乎都对这青田镇情有独钟?
李君献拜祭完毕,起身走向了齐明远,低头看着齐明远,问道,“恨吗?”
“恨。”齐明远抬头说着,他怎么能不恨?
李君献微微点头,盘腿直接坐到地上,并抬手示意齐明远坐下。
齐明远坐下,看着李君献,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