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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混灵珠现世,不管是谁得到那批宝藏都是一个非常有分量的筹码,到时这天下恐怕真是要变一变颜色,所有的事就要另作他说了,所以宲袆国九王找上自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他不知道自己是冒牌的苏云尽,与天下人一样以为自己中了前尘尽断蛊,既然林沉渊说能找到解蛊之法,他也必定会想办法为自己解蛊,若九王能得到那批宝藏对宲袆国而言自是最好的,退一万步讲即使得不到,只要宝藏不落入任何人手中,中原四国间现有的平衡便不会被打破,因此他定不会放自己回天水门与马二成亲,把得到混灵珠的一线机会拱手让给林沉渊,所以自己即使不毒发而亡也不会有几日好活了。
飒容默了半晌却不见苏云尽接话,只见她面上神色越来越凝重,便使了个眼色给付长笑,语气中满是歉意道:“是我思虑不周,苏姑娘旅途劳顿,付统领先请苏姑娘去别处歇息吧。”
第二十三章 议江山
付长笑遵从九王之命带了云尽去别的车厢,返回时与他同行的女子早已换了一身质地柔软的粉色宫装满脸媚笑地紧挨着坐在飒容身边,他心里颇不是味脸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方才迎他们的老者也在,付长笑行了礼后依规矩坐了。
女子见飒容只是闭目养神,妩媚且带着笑意的双眼向付长笑瞟了瞟,快速与她对视一眼,付长笑又立即垂下头去眼神空洞地盯着虎皮上的“王”字出神,老者对二人之间那个微妙的眼神视若不见,敛了双目遮去眸中精熠的光华只在心中暗自思量时下的形势。
九王飒容在心中思忖混灵珠之事也只能待四叔来了再做打算,此次派出锦衣卫统领付长笑偷偷潜入浚梁国伏在天水门附近伺机而动,既已得手说明差付长笑办的其他两件事中至少有一件是成了的,心中一喜睁眼看向付长笑,问道:“孟建德如何说?”
付长笑拉回神思,恭敬地拱手答道:“回九王,孟建德说若得事成浚梁永不犯宲祎。”
“好,如此甚好。”飒容坐直身子抚掌大笑,清亮的眼神里满是喜悦之情,“父皇缠绵病榻多年,若是闻了此事定会宽心不少。”
粉衣女子见他心情很好,拉了他臂膀与他更是贴紧了些,“此次多亏孟建德相助才可不费吹灰之力地掳得苏姑娘,若不是他把苏令武请出天水门,想在苏令武眼皮子底下把他的爱女掳走实是难比登天。”
飒容笑着在女子明艳的脸庞上亲了一下,道:“孟建德也不是简单之辈,须得找个合适之人既可助他又可牵制他,这样我们才更能从中取利,”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道:“想必苏云尽毒发之前林沉渊定会赶到吧。”
女子听他提起林沉渊,眸子黯了黯不再讲话。
一直未开口的老者此时颇为隐忧地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那林沉渊图的究竟是什么。”
飒容低头想了想说:“睿宗登位时年纪尚幼,太后掌权外戚坐大,想那时林沉渊之父林慕平是如何的风光了得,只可惜睿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亲政后不动声色间便把太后一系贬的贬罚的罚,再看如今的林慕平在朝中虽也位居高官却无实权,若不是因着他那两个太后姐姐和皇后女儿,只怕他的项上人头早已不保,他想造反实属正常,林沉渊与他父亲所图的也无非就是这中原的大好河山,而我们现在图的就是浚梁的乱,他们越是乱我们越能从中获益。”
“九王此话不假,只是老臣颇为担心那传说中的宝藏,据说武林至高的内功心法阴阳合和心经当初也被浚梁的天宗皇帝封于其中,林沉渊本就武功极高若再得了那内功心法,可实在是一个强有力的劲敌。
飒容笑道:“曲丞相不必多虑,此刻苏云尽在我们手中,血玉若真是在天水门苏令武自不会让人轻易得了去,据闻那宝藏所在之地极为隐秘,内中机关乃当年天宗寻得天下名工巧匠合力而成,若参不透其中关键,想要破解机关只是白白送死,所以即便得了血玉与混灵珠也未必能找到藏宝之地,找到藏宝之地也未必能参破其中机关,况且如若林沉渊真得了血玉与混灵珠睿宗和孟建德又岂会坐视不理。”
曲丞相见飒容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气息,心里暗自思忖想来是自己年纪大了比年轻人终是胆怯了些,再细细思量他的话亦觉得甚是有理,也就不再多言。
飒容伸手亲昵地揽了身边女子的肩膀转头看向付长笑道:“付统领对暗卫的调查可有新的进展?”
付长笑闻言慌忙起身跪了下去,“属下无能,请九王治罪。”
飒容也不说话只是凝了冷眼看他,过了良久不耐地挥手道:“都下去吧。”
付长笑与曲丞相依言退了出去,女子撒娇地抱紧飒容腰身把脸紧贴在他胸前,犹如一只乖巧的猫儿。
匀称凝白的手指缓缓抚上女子顺滑的长发,清亮的眼中布满阴郁之色,“我若和林沉渊拼死一搏,谁胜谁负?”
女子被他的话惊得心中咯噔一声,自他怀中抬起一张小脸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惧怕之色,回话时连声音都发了颤,“王爷,艳儿不知。”
听了司徒玉艳的话飒容眼中冷光更盛,抚着她长发的手停在后脑的位置狠扯着她的头发,逼她与自己对视,“你很舍不得他死吧,可惜他若不死你和你太子哥哥早晚都要死在他手上,他若不死丰敕皇族总有一天会被他屠光杀尽,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好心放你一马吧。”
本就绷紧的面颊在听了飒容的话后刹时变得一片灰白,他说得对,林沉渊若不死又怎么会放过她和她的家族呢?可是,她可以听从九王的吩咐破坏他的计划,让他尊严扫地,甚至让他成为阶下囚,但她就是不能让他死,她无法想像那样一张动人心魄的脸若是没了生机会是一副什么样子,她无法忍受不能再看到他的笑颜,不能再与他温存相拥,即便那些全是假的,她也心甘情愿。
看着她面如死灰的瑟缩模样飒容忽然不可遏制止地笑了起来,他的脸本生的极为清秀,那笑容却将他的脸变得邪魅无比,司徒玉艳哆嗦着抓紧他胸前的衣物,心中涌出无限的落寂。
俯身将她压在身下,毫无怜惜地吻上红艳诱人的唇瓣,手在上下游走间已将她剥个精光,粗暴地分开她匀称的双腿,飒容如被恶魔附身般不带一丝感情地挤进她的身体。
清亮的眸子带着可以冻结一切的冰冷看向她紧闭的双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付长笑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我可以不在乎,甚至我可以忍受你躺在任何男人的身下,可是唯独他不行,他不行。”
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虎皮,司徒玉艳默默地承受着身上的男人带给自己的一切,她脑中一片空白,嘴唇启合间轻轻唤着飒容的名字,声音哀凄有如哼唱着一曲低婉悲凉的歌。那声音像似有魔力一样,传入飒容耳中使他猛然一惊回过神来,微微蹙起眉心,眼神回复了一如既往的清亮,再看向她时其中多了几分心疼,动作也变得温柔轻缓起来。
第二十四章 忘忧丹
第二十五章 独思量
司徒玉艳独身立在王府后花园中,时值冬末此间依旧一副颓败景象,只有花园一隅一个十分不显眼的角落处有几株嫩小的绿色胚芽不畏严寒霜冻勇敢地破土而出,给整个园子增添了一丝细碎的暖意,那是她去年夏天从百花宫移植过来的冷霜草,这草能解得天下之毒大半,不能解者也能拖缓药物的发作时间,这草本来极为珍贵,天下间也只百花宫与苍月教的凝华园内可以觅得,时下飒容与三王之间的夺谪之争日趋激烈,若论武功谋略三王自是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只是飒容十分自负,又素来律下极严,三王则一向以贤王自居,为人亲切随和全无身为皇子的骄纵之气,因此麾下倒也很是聚了些能人异士,特别是去年武林中人称毒夫子的黎丘也投入其帐下令司徒玉艳顿生戒心,她不能日日陪在飒容身边,惟恐他着了黎老头的道只得把这冷霜草移过来,这草本是极不易成活的,她当初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所移数十株中总算余得三五株在此处落地生根。
如今这草也出了芽,宲袆国诸王之间的较量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而她无论站在什么立场都一定要帮助飒容坐上宲袆国的皇位。司徒玉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一只冷霜草放在白皙的鼻端闻了闻,她的思绪飘回到很久以前,犹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随着父皇与太子哥哥来到宲袆国,那时的飒容也不过是一个眉清目朗的温润少年,而她则是一个长在深宫内院里似花般娇艳的豆蔻少女,她不知道做为皇太子唯一的同母妹妹,早已命中注定她必须要成为百花宫独一无二的圣女,她亦不知道为了国家,为了丰敕国无数的子民,为了太子哥哥将来能有一个稳固的皇位,她必须成长为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女人。
记得那时宲袆国老皇帝身染疾患已生了禅位之意,而她与父皇和太子哥哥正是因着此事而来,父皇在宲袆国众多皇子之间独独看上了年纪最幼的九王飒容,虽然宲袆国老皇帝也是极其钟爱自己的小儿子有心传位于他,心中却甚是犹豫不决,彼时九王年幼,若把皇位传给他只怕他上面几位已颇具权势的哥哥会生出叛逆之心,若是借助朝中力量压制诸王,又恐造成外戚坐大权臣得势的局面,老皇帝遂在几番思忖后终是决定再坚持个三年五载,待九王弱冠之年便将皇位传于他。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皇帝本想在这几年间尽量为飒容铺平继位之路,不想他那一身疾患一拖多年虽不见好转却也无甚大碍,只是近几年来老皇帝年岁渐长脑子也越发糊涂起来,本来被压制住的诸王也都趁此时机纷纷广结党羽,蓄精养锐,以便为将来夺谪做足筹谋。
近些时日据宫中传报那老皇帝更是糊涂得大发了,宲袆国又不似中原其他三国有立储君的习俗,此刻老皇帝若崩了,诸王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大的杀戮,这杀戮若只局限于诸王之间倒也无妨,当初父皇既然属意于九王,他自是有能力登上帝位,只是夺谪之事可大可小,若是牵扯到朝中重臣恐怕到时宲袆国的军中将士难免要兵戈相见自相残杀,那样一来即是动了国之根本,如此即便飒容得了皇位,国只是一个分崩离析的国,家也只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家,这样的国家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浚梁国的铮铮铁骑?宲袆亡丰敕亦不远矣,所以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死局,他们能做的便是一边竭力为老皇帝添寿,另一边则想法子狠狠打压三王一派的势力,最好能将那场势不可免的战争悄无声息地扼杀在黑暗中。
初春时节,申时刚至太阳已不再如正午那般暖和,司徒玉艳想得出神竟全不在意,她捏着手中的冷霜草,想到自从哥哥被立为太子以来一路的艰辛,她抿紧嘴唇试图压下心中陡然而生的凄婉情愫。
如若当初父皇未曾谋这皇位,她和林沉渊之间又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呢?可是如果那样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林沉渊这个人吗?自从认识他以后她曾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却也不过是徒增感伤罢了,无论如果有多美好永远会被既成的事实抹杀,如果只是懦弱的人不肯面对现实的想法,她绝对不能做个懦弱的人,所以她只有向前看,拼尽全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把头轻轻埋在臂弯处,眼泪打湿了华美的衣衫,她想得太专注因而忽略了细不可闻的脚步声,被飒容唤作四叔之人停在她身后一尺远的地方轻轻哼了一声,隔着厚重的黑纱打量着司徒玉艳落寂的背影,开口时语气中却是不容抗拒的霸道,“你去那丫头房中看看,她中毒了。”说完也不待司徒玉艳答话,一提气跃过王府森严肃立的高墙,展开身形纵跃而去。
完全没料到宲袆国这位素来飘忽不定、不喜与人打交道的德亲王竟然会主动与自己讲话,司徒玉艳心中很是惊讶,慌忙转过头却哪里还寻得到德亲王的影子,她看着高耸的院墙出了会神才向囚着苏云尽的院落赶去。
到得门外时,只见飒容脸色木然地立在屋子中央,她在门外等了多时仍不见他有一丝反应,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她低着头缓步踱到他身边,飒容也未看她,脸上神情虽然平静了许多,身子却依旧固执地僵立在原地。
静静站在他身旁,司徒玉艳心中不自禁地泛起一丝怜惜,眼神中带着些许心疼之意看向飒容清朗的侧脸,她咬了咬嘴唇,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飒容被她唤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微侧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司徒玉艳,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艳儿帮苏姑娘看看她中的毒可解不可解。”
乖顺地点点头,司徒玉艳转过身握住苏云尽裸/露在外的那只手臂想查清她中的究竟是何种毒药,眼神在云尽洁白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