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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不过,便只能借着女儿耍耍手段,哄得丈夫多过来看望几眼。
那日杏娘过来时,刘贞儿一听是她便不想见面。
一则做姑娘的时候关系一般般,杏娘的脾气又不太好;二则刘家满门抄斩,自己为奴为婢与人做妾,脸上还能有什么光辉不成?三则为了婆婆劝自己的那一番话,举的那个例子,也是不待见杏娘的。
再说往上追溯,想到杏娘便想到顾莲,想到顾莲便想到徐姝,再想到罪魁祸首当今天子徐离!刘家和徐家虽然算不得世交,但是也往来有些年头,他们徐家谋反,便二话不说灭了刘家满门!
徐离把自己塞给黄大石做妾,徐姝再给自己添一个毒蛇般的主母!
真是好苦,好苦。
刘贞儿在这世上,除了丈夫一家子和女儿以外,已无任何亲人,剩下不是冤家就是仇人罢了。
徐离和徐姝那是断断恨不起的,因而只恨桐娘,附带厌恶顾家的那些人。
这日夜里,黄大石过来她这边留宿。
因见他脸上神色不太好,一面温柔的服侍宽衣喝茶,一面问道:“可是公主府有什么烦心事?”情知爷们是个闷嘴葫芦,不过随口一问,以示关心罢了。
哪知道,黄大石却忿忿的回了一句,“何家那个混帐,居然想让我找公主求情,说是想谋一个公主府的差事!”越说越是生气,“他会做什么?添乱到是一等一的本事,除非等我疯了,才会应他。”
刘贞儿顺着他的话头劝道:“别生气了,为着一个败家子上火伤肝,不值得。”眼珠一转,心下有了计较,“可是不管怎么说,何家姑爷都是你的连襟,奶奶和何家奶奶是堂姐妹,你便是不应,也不要太泼了奶奶的面子,和缓点说。”
黄大石不以为意,“桐娘不是那等糊涂的人。”
倒把刘贞儿噎了一下,不好直说主母,只能改口道:“便是奶奶心里明白,可是何家姑爷必定不只求你一人,肯定还求了顾长史,论起亲戚情分他们还是表兄弟呢。”
便是主母不烦人,主母的娘家人也够烦人的。
果不其然,黄大石的面色黑了一黑,“不行!明儿我就去跟公主说清楚!”他是一个急躁性子,当即起身,“我先去跟桐娘说一声,往后少跟何家的人往来!实在不行,就说病了不方便见人。”
“那妾身等着你。”刘贞儿亲自将他送到门口,勾起嘴角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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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庭轩的确找了顾长寿,腆着脸,说了想去公主府混个闲差的念头,——那日在路上见了护国长公主的依仗队伍,好不威风凛凛、气势泼天。又想起自己和表弟原是惹上人命官司的,却因长公主一句话,就把人给放了出来。
这一切,只因为表哥混了一个公主府长史,于是比做京兆尹的姨父还要厉害,真是宰相门前三品官,哪怕扫地、赶车的都比平常人有体面!后来到了黄家,瞧着黄大石这般粗笨的人,凭着一身力气都能做个护卫统领,自己有何不可?不说别的,好歹也是秀才出身,执笔断墨写个文书还是成的,混口饭吃总行吧。
因而找了三表哥说和,哪知道却被对方断然拒绝!
任凭自己嬉皮笑脸也好,苦苦哀求也罢,横竖就是不答应。甚至又厚着脸皮找到了大姨母,提了礼物上门,却被扔了东西撵了出来。
“你少发梦!”顾大夫人恨得牙根痒痒儿,啐骂道:“从前你们母子坑了我的银子不还,后来又来坑我的小儿子入大狱!现今还异想天开的,要去公主府做事,想坑了我大儿子的差事,想都别想!”喝令丫头婆子们,“往后不许这人上我家的门,我也没有这么一门亲戚!”
何庭轩只好灰溜溜的跑了。
不得已,不甘心,于是抱着一线希望求上黄大石。
结果对方刚喝了半碗酒,一听这话,便把手里的酒碗给砸了。
头也不回,狠狠甩下一句,“休要再提!”看那意思,若是何庭轩再多说一句,就要当场把他给砸了,如同地上碎裂的酒碗一般。
何庭轩吃了两、三顿排头冷落,回去便恹恹的,长吁短叹,只恨命里不济,有人有才的自己混成这样,反倒不如那些粗鲁莽夫了。
就连杏娘听了他的抱怨,也是嘲笑,“人家公主找个杆子捞你出来,你还顺着往上爬了?哼……,差事?我倒也盼着你出息一点儿呢。”
底下的话虽然没说,意思却已明了。
惹得何庭轩恼了,只是拿枕头蒙着脑袋不愿意听。
杏娘到底还是心疼丈夫的,见不得他这样,上前坐在床边哄道:“莫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了。”看着这段时间丈夫乖觉的份上,一咬牙,“不如我出一点本钱,你再找娘要一点银子,咱们去盘个铺子回来经营罢。”
何庭轩哪里耐烦做小生意?况且以前自己单干的时候,是吃了大亏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如何再不肯做这个了。
只是如今对杏娘硬气不起来,闷闷道:“我不去,别烦我了。”
如今杏娘可没有从前的痴念和耐心,见他这样,虽然不想太打击人吵架,也没什么多话好说,一扭身便摔了帘子出去。
刚要去院子里走走,便见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过来。
“奶奶,黄家的姑爷上门来了。”
黄大石?杏娘微有疑惑,他不是一向不爱跟丈夫来往的,再说……不是才因为去公主府的事吵架了。
但如今的黄大石身份不一样,不好怠慢,因而道:“快请,我去叫大爷出来。”转身回屋,去推何庭轩道:“黄大石来了,他是一个论力气的蛮子,你好好跟他说话,可别再吵架打起来了。”
何庭轩原是不耐烦的,忽地一喜,“莫不是他想通了,去求了公主,现今给我送好消息来了?”慌得赶忙整理衣襟,掸了掸,一派自命风流去了前厅。
“嘁!”杏娘上后面一声嘲笑,到底不放心,因而也跟了出去。
然而叫她惊掉眼珠子的是,居然被丈夫猜中了!
“我原是不想去跟公主说的。”黄大石一肚子郁闷,只按顾莲教的台词说话,“可是后来桐娘劝我,大家都是亲戚,多少应该帮着看顾一点儿,只管去跟公主提一句,成与不成另外再说。”忍了气,“因而我便与公主殿下提了。”
何庭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公主应了没有?”
“也是你有运气。”黄大石继续说道:“刚巧我身边的一个小笔录老娘没了,他要回去守孝三年,空出一个位置来。公主说,‘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且又闲,既然你家连襟是个秀才,就让他来试试罢。’”
就让他来试试罢,就让他来试试罢……
何庭轩听了简直如聆佛音,喜不自禁道:“七妹夫你放心,哦,不不……回去只管叫公主放心,莫说是做个笔录,便是写写文章诗词也没问题。”
谁要你写文章诗词了?黄大石满心厌恶,又不好坏了顾莲的吩咐,接着道:“你等下在家收拾收拾,明儿早上来黄家找我,然后跟我去公主府交接差事。”
“是是是!”何庭轩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去,不敢乱了规矩,只得按捺,恭恭敬敬送了黄大石出门,没口子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折回身来,赶忙急急拉了杏娘回屋,“快给我拿点银子,明儿去黄家的时候,得好生谢一谢人家才行。”
杏娘只是怔怔的,还没回神,“你可真要去公主府做事了?”
别说她没有回过神来,就连顾莲,此刻也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看着徐离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忍不住抱怨,“你就别把我蒙在鼓里了,且说个清楚啊。”
徐离微笑道:“别急,想来快了。”
239、入局
人间四月,春色无边晴光好。
大约是因为这个缘故,瑛嫔邓峨眉的“病”渐渐好转。
皇太后听了讯,念叨道:“瑛嫔已经病了大半年,年纪轻轻的,还是得早点调理好身子,不然拖来拖去可就落下病根了。”
大管贵人笑道:“得太后娘娘吉言关怀,想来瑛嫔娘娘也能早日康健的。”为了表示贤良淑德,回头看了妹妹一眼,“等下我们去钟翎宫一趟,瞧一瞧人,顺便把太后娘娘的话带过去。”
“不用。”沈倾华当即接口,“瑛嫔久病有些烦躁,不耐见人,前几天我去了没说几句话,她便喊着困乏了。”怕她们不死心,还故意追了一句,“倒是皇上去了,好歹还能支撑多说一会儿。”
大管贵人在心里撇了撇嘴,——不就是拿乔装样子,想借生病缠着皇上么?只是吃醋拈酸的话,不便说,况且太后也应该听得出来。
果不其然,皇太后微微蹙眉,“哀家记得瑛嫔从前是个冷情的性子,怎地如今越活年纪越小,倒是变得爱缠人起来了。”
大管贵人恰到好处的笑道:“病得久了,难免有一些娇气罢。”
如此闲话了几句,正巧赶上顾莲和徐姝一起进宫。
皇太后顿时转移了注意力,先是抱着麒麟不丢手,又拉着她们俩问长问短的,末了听说要比打马球、剑术,不仅没有唠叨劝阻,反而道:“应该的,天气暖和出去多动动也好。”
看向徐姝的时候,眼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心疼和怜悯。
可怜的小女儿,从小受尽颠沛流离之苦不说,好不容易挑了一个驸马,新婚还没有多久,驸马云子卿就倒霉的坠马死了。
后来还跟着顾氏住了两、三个月,让人把乐宁长公主府全部返修一遍,跟从前换了个样儿,方才回去——
可见是怕触景伤情。
因而听说她们两个有兴致去玩儿,当然是乐意的,只是叮咛道:“且小心些,莫要玩出什么事端来就行。”还趁着徐姝逗麒麟的功夫,与顾莲悄悄说了一句,“若是有合适的人,好歹替你妹妹留心一点儿。”
顾莲一阵讶然,继而不动声色点了头,微微一笑。
“你们且去。”皇太后把麒麟大包大揽了,又让嫔妃们也退下,只留了沈倾华,“下月里是哀家的寿诞,也是我们麒麟的一岁生辰,到时候抓周啊、宴席啊,都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招手让她坐下,“闲着无事,我们好生合计合计。”
徐姝盈盈一笑,“那我们走了。”
顾莲看了儿子一眼,也道:“一早儿回来。”
“去吧,好好玩儿。”皇太后挥挥手,兴致都被吸引到麒麟身上,忍不住抱起来逗了逗,“瞧瞧这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儿的。”
沈倾华微笑道:“是啊,和皇上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小麒麟的确长得十分漂亮,虽然还是包子脸,但眼角眉梢尽是徐离的影子,——和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孙子,哪个祖母会不喜欢?还能勾起从前抚养儿子的话头,这一说起来,便没个完,倒把宴席的事撇到了一旁。
沈倾华也没指望真等太后拿个章程,只是在旁边凑趣儿。
心下微微一黯,自己是再也不可能怀孕了——
就连这条命,都是暂时寄放而已。
这半年来,自己夜里时常都被噩梦惊醒,醒来亦是惶惶不安,——看着一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女儿,又是忍不住的心酸。
其实一直不太明白护国大公主这个人。
说起来,她尊贵无比,是天之骄女,封号甚至在徐姝之上,——以一介弱女子,在后宫之中坐镇京城,化解幽州之乱!皇帝能够顺利登基,承了她一份大大的人情。
她又得皇帝爱重,母亲疼爱、妹妹依傍,而且还生下了皇长子麒麟,手里甚至有可以自由调配的带甲侍卫,如此……还有什么得不到的?还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帮忙出力的呢?不明白,一直都想不明白。
而此刻,顾莲已经到了西林猎场。
既然是两位公主府的侍卫比赛,自然要搞得正式隆重一点,筹备了半个来月,闹出不小的动静,眼下场上一片热闹。穆世骐素来是一个活泛的人,被人推荐上来,隔了竹帘请示道:“方才大伙儿商议了,请两位公主给队伍各起一个名头。”
这个顾莲早有准备,笑道:“你们原本就是护卫大皇子的人,便叫麒麟队吧。”
徐姝惊讶,“哪有把麒麟的名字随便叫的?”
“小孩子,不必那么矜贵,就是要百家叫、千人唤,方才打得粗呢。”顾莲随意敷衍了一个理由,不欲多说,转而道:“你快想,别耽误他们比赛呢。”
“这可难为我了。”徐姝想了想,然后道:“名号叫什么的不打紧,要紧的是你们各自的本事,就叫……就叫霹雳队吧。”侧首看向她,“够不够气派?”
“很够。”顾莲抿嘴一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