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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她……,在那种环境之下,险之又险、顶着压力才生下来的,怎么能不多护着一些?且不说自己不打算续弦再生,便是为了她,也忍不住多心疼儿子几分,生怕磕着、碰着,一点马虎眼都不敢走。
如此一来,倒显得女儿性子大胆泼辣,儿子斯斯文文。
叶东海摇头笑了笑,牵着宥哥儿的手进了门。
自从叶家几房彻底分了家以后,便搬出了那所安顺侯府,眼前这所宅子,没有半点顾莲的记忆影子,留下的……,全是两个孩子的一些片段。
安顺侯府的那座府邸还在,一则皇帝御赐了牌匾,不好拿去变卖;二则本来是堂兄叶东行置办的产业,属长房所有,伯父没说要收回,便一直含含糊糊搁在了那儿。
要过去看一眼,当然可以,但却近乡情怯不敢去。
“爹!”七七满脸不高兴,跑了进来,“你给我种的那颗葡萄藤枯死了!”对看宅子的下人十分不满,“也不知道是怎么看的,连棵葡萄都不会养活。”
这所宅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加上叶东海之前根本没打算何时回来,除了家具物事还在,基本上就是一座空宅子。因而只留了一户下人在此看守,统共不过一个老苍头、一个婆子,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底下两个孩子。
哪里会有精力去照顾什么葡萄藤?只守着门便不错了。
叶东海安慰女儿道:“等回了长清,爹再重新给你种一棵。”
那里……,是自己和妻子新婚相处的地方。
可惜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后面会和她生离死别,一味的外出忙活,把个新媳妇丢在家里,并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陪她,现在真是追悔莫及。
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进屋换了衣服、净了手,叫了婆子进来吩咐道:“派人到黄家那边哨探着,别进去,只等着黄大石回来,把我的名帖递上去请他喝酒。”
“爹,你才到京城就要出去啊。”七七不满问道。
叶东海微笑,“就吃一顿饭的功夫,等会来给你和宥哥儿捎好东西。”
七七勉强应道:“好吧。”又去拉了宥哥儿,“走,我们去找晴娘玩儿。”她一贯都是大姐姐的派头,到衬得宥哥儿跟在后头像个小尾巴。
叶东海身边的仆妇十分简单,七七的乳母宋三娘、宥哥儿的乳母刘季媳妇,再有便是麝香、玉竹,这些都是已经成亲,拖家带口的,剩下几个小丫头又太小了。
只剩下晴娘的年纪刚巧合适,且她单身闲着,加之又识字、又懂礼,平素伴在七七和宥哥儿身边,算是半个女先生了,因而相处的比较亲近。
叶东海抬手让宋三娘和刘季媳妇跟上,叮嘱道:“看好七七和宥哥儿。”自己坐在屋子里面闲闲喝茶,等着小厮回来,然后好跟黄大石见一面,——一是礼数,二是有些话也只能跟他交谈了。
没多会儿,就有一个小厮进来回话。
但却不是派去黄家哨探的那个,回的也不是有关黄家的事,低声道:“二爷,那人有线索了!找了这么些年,四下找不到,原来他一直躲在京城里头。”
“当真?!”叶东海豁然站了起来。
手上忍不住握紧成拳,——若不是为了那个祸害秧子,又怎么会……怎么会害得自己和妻子天人永隔?绝不能放过他!
此刻顾不上去见黄大石,也暂时顾不上怀念妻子,只是满腔难抑的愤恨和怒火,沉了脸,“别急,你慢慢说。”
248、显山露水
“安顺侯回京了?”徐离问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是。”宫人回道:“带着一双儿女回来的,如今还安置在以前的住处。”怕皇帝不清楚,解释道:“不是安顺侯府,是后来叶家分家之后买下的宅子。”
“可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那倒没有。”
徐离不再问了,只道:“让人看紧一点儿,盯着便是,闹清楚叶家想做什么,再来回朕。”他微微皱眉,一挥手,“退下罢。”
“是。”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徐离原本平静的心,又起涟漪。
起驾去了玉粹宫,——因为嫌弃邓峨眉住过的钟翎宫晦气,加之离自己的寝宫不够近,便另外让人收拾了玉粹宫,将顾莲安置下来。
顾莲怀了孕,不着脂粉,只是淡淡的扫了扫双眉,穿了一身七成新的绿衣白裙,是她一贯喜欢的颜色搭配。眼下冬日里,身上的棉袄都不薄,穿得松松的,倒是看不大出身怀来,和平常无二。
徐离走上前去,抽了她发髻间的长长碧玉簪子,放在一旁。
“做什么?”顾莲早听见他进来了,不过怀着孕,加上和徐离一贯亲近,就没有守着礼节去迎他,此刻小声抱怨,“就这一根簪子,你看,头发都散了。”
她今年二十二岁,正属于女子人生中最鲜妍的一段年纪。
加上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此刻一头乌黑的青丝散了些许,落在耳畔、脖颈间,越发衬得她眉目分明、细腻白净,叫人看着清清爽爽,抬起头来,一双明眸透出流光潋滟的水汽。
徐离低下头,对着那柔软的唇印了上去,一路突破防守,品尝那唇齿之间的香甜芬芳,下一瞬,将她轻轻推倒在美人榻上。
“你今儿……”顾莲觉得他的兴致突如其来,还有些不能入戏,加之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小声提醒,“别压着我了。”
徐离的动作甚是温柔小心,但却不说话。
顾莲一向是个敏感的人,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看他神色,便知道是决计问不出什么来的。想想他有一、两个月不得房事,这般年纪的男子,也是难熬,少不得只能由着他,只不断低声,“当心孩子。”
尽管眼下是冬天,但宫里肯定不会缺了玉粹宫的火盆。
一屋子暖融融的气氛,加上□旖旎,更觉荡*漾,顾莲还是不太习惯白天,加上自己怀孕,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有些放不开。
徐离闷声不吭的,只管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挑*逗她,等待她慢慢变软、潮湿,然后便挺身进去,却没有继续抽动。他停在她的身体里面,喘了一口气,好像这样才能感觉彼此最亲密、最贴近,是任何人都不能困惑的。
“徐离……?”顾莲在无人处,总是喜欢这样连姓带名的喊他,一则只有自己能这样喊,二则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你怎么了?”温柔的抚摸他的腰身,感受着那利落的线条,再滑下去一点,是自己一手握不住的挺翘臀部。
她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试图挑起他的兴致,甚至……还转移了阵地,复又摸到了他的胸口,捏住那小小的一粒。
倒不为性急,而是如果这样都不能让他继续的话,一定是有心事了。
果不其然,徐离抓住了她的手,“你别动。”
顾莲心头闪过一丝疑云,但却应了,“好。”
果然还是有心事的。
而且看起来,这件事还和自己有关才对。
只是想不明白,都已经折腾到了这步田地,自己又一次换了姓名身份,叶东海也远离的京城,他还有什么不痛快的呢?
伸出手,在那熟悉的脸庞上轻轻勾勒滑过。
他喜欢自己主动一点,抚摸他。
可是今天不论怎么努力,效果似乎都不大,不由缓缓收回了手,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加上被他一直盯着看,微微不自然,“看什么呢?”
徐离看着那双清澈的明眸,里面清晰的倒映出自己影子,那个小小人影,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心情却是波涛翻涌。
他闭上了眼睛,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开始律*动起来。
这么一场突如其来,中间又被冷场,双方都心思重重的鱼水之欢,自然没有平常那么和谐,——像是身体的反应跟不上情绪,磨蹭了许久,才在生理的刺激之下,达到了那一瞬间的美妙。
徐离从云端之上慢慢落下,轻轻喘息,然后就着方才前胸贴后背的姿势,轻轻揽着她的腰身,没有出去,此刻也懒得动弹去收拾——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场房事。
顾莲感觉怪怪的,可是身体里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散去,像是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最后带出一圈圈微弱的涟漪,缓缓荡*漾开去。
鱼水之欢这种事,当然是灵肉合一来得更美妙,不然只一刹那的快*感,实在没有什么可回味的,反倒有一种空虚落寞。
“别说话。”徐离打断她,——不是没有话可说,恰恰是有话,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有些东西不是说说就能信的。
她真的一点不爱叶东海吗?会不会,这一切都自己的臆想?
爱则求全,求全而生嫌隙不虞。
徐离有心求证,但眼下肯定不是时候,一则她还怀着孕;二则不想让她知道叶东海又回京城,省得再起事端。
她不是顾莲了,也不再不是护国长公主,叶东海应该断了最后一丝念想。
其实徐离完全是多虑了。
叶东海本来就以为顾莲已经真的死了,而眼下……更是顾不上去想她,正在紧张的等着段九,等他把曲奎抓回来
“段九!”谷涟漪一直在门口张望,因为回了京城,怕皇帝的耳目,在外不再喊段九为师兄,但是动作却闪电一般,迎了上去,“怎么?失手了?!”
“嗯。”段九应了一声,快步进了屋子,不等叶东海问话,先把门给“砰”的一声关上了,方才低声道:“快去拿金疮药来!”
“你受伤了?!”叶东海和谷涟漪异口同声,不过谷涟漪反应更快,当即从侧门出去找药,片刻后回来,二话不说开始给段九敷药。
伤在肩头,足有一寸来深,可见当时情况有多么凶险!
在叶东海看来,段九就算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至少可以全身而退,断断没有想到他会狼狈受伤!等着包扎好了,才问:“曲奎身边怎么会如此厉害的人?!”
“事有蹊跷!”段九的嘴角上原本就有一道疤痕,此刻恼怒起来,不免牵扯的面容有几分狰狞,冷笑道:“居然请动招福和进宝一起护驾!好大的本钱!”
“什么?”谷涟漪惊讶失声,“怎……、怎么会?两位师兄……”
段九不回答她,只朝叶东海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刚跟你的时候,要得是什么价钱?”
“一个人头一千两。”
“不是这个,是跟随在雇主身边的价钱。”
隔了多年,叶东海想了一下,才道:“没记错的话,一天十两银子工钱,打架、杀人、受伤另外开算。”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说曲奎雇的人是你师兄?还是两个?那一天就是二十两银子花销,他又不知道我们几时找到,不知已经雇了多久,这……”从妻子当初出事的那会儿时间算起,差不多快六年光景了——
曲奎到哪里去拿着四、五万的雪花银?
“银子还是其次。”段九接话道:“做我们这个行当的,从来都是喜欢做一锤子的买卖,就算有保护雇主的价钱,那也是临时挡灾的那几天功夫罢了。曲奎和我师兄他们毫无交情,凭什么顾得他们几年在身边?”
“未必,还有一种可能。”谷涟漪插嘴道:“大师兄和二师兄让你受伤,又把你放了回来,倒像是专门等着你去找他们的,只是不知缘故。换而言之,曲奎可能一早就知道我们要到京城里来,所以临时雇了两位师兄保护。”
她顿了顿,“只是,这就更加可怕了。”
眼线居然四通八达到如此地步,岂不通天?!
“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段九满脸懊恼之色,“两位师兄联手,我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不得已,只好退了回来。”一拍桌子,“现如今不知道曲奎是去是留,要是他跑了,我们又该去哪里找人?!”
叶东海思量了一阵,“如果他是有所图,专门等着我……”像是安慰段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那么应该还会出现的。总不能,就是为了让舅舅你受一回伤吧。”
这般有钱,莫非背后是辜家在给他撑腰?〃
可是目的呢?
叶东海想来想去不明白,段九和谷涟漪就更摸不着头脑,前者吃瘪恼怒,后者则是隐隐担心,忍不住说了一句,“二爷,还是保险起见的好。”指了指院子外面,“咱们可还带着七七和宥哥儿呢。”
为死者报仇事小,耽误活生生的孩子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那位顾氏只怕还没有死。
谷涟漪十分担心,琢磨了一阵,“依我看,京城是一个不宜久留之地。”她道:“毕竟曲奎应该不会原地等着,他若有心藏起来,身边又有两位师兄护航,且不说咱们不好找他,便是找到亦是颇为棘手,我和师兄一起过去也未必有胜算。”
段九一阵沉默,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谷涟漪又道:“而且我们都走了,更怕中了什么调虎离山之计。”婉转相劝,“所以干等不是办法,找人也不是办法,假如曲奎另有所图的话,肯定会主动找上二爷,不如咱们先回长清罢。”
主要不是担心自己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