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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心脏不好吧?为了他好,你最好听话一点……」他冷冷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你们别太过分!」她怒斥。
「过分?我们已经够仁慈的了,你最好别把我惹火,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们老大的酒店正好缺小姐……」那流氓一把揪住她,得意地笑着。
她看着他那令人倒胃的嘴脸,一股怒火陡地直窜脑门,猛力挥开他的手,怒斥:「别碰我!」
「呸,臭丫头,你还真不知好歹,我不先修理修理你,你还当我混假的?」那流氓被激怒了,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伸出大手将她抓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她吓得奋力抵抗尖叫。
「不准伤害我女儿!」父亲见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那两名架住她的流氓,直接冲过去,用力拉住流氓的手。
「浑蛋!你不想活啦?给我滚开!」那流氓厉声斥骂,用力一甩,将他整个人摔向墙壁。
「啊——」父亲受不了这样的撞击,早巳不堪的心脏顿时衰竭,猛地抱住胸口,痛得缩成一团。
「爸!」常率真惊喊,想过去看看父亲,无奈手仍被紧紧拙住,动弹不得。
「哼!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流氓鄙夷地挑挑眉。
「你这个人渣,放手!」她又急又气地大骂,转头直盯着父亲,「爸!爸,你还好吗?爸……」
「你最好也乖一点,不然,我会让你也吃点苦头。」他狞笑。
她忍无可忍,低头往他的手狠狠咬住。
「哇!臭娘们……」他吃痛,立刻朝她的睑掴了一掌,
「唔……」她被打得头晕目眩,但依然挣扎地爬到父亲身边。
「爸……爸?爸!」她想扶起父亲,却赫然发现父亲早已奄奄一息,吓得她小脸发白。
「率……真……别恨……你妈……」
父亲微弱地说着,但话未说完,脸色瞬间一僵,就这么断了气。
「不……不……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爸!醒来!快醒来……」她惊骇地瞪着父亲,立刻跪起,拚命按压着父亲的胸口急救,颤声低喊。
父亲是她唯一的支柱,也是这些年来让她撑下去的理由,如果他不在了,那她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靠!这姓常的竟然真的挂了!真的太没用了……」
「真的,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啧……」那三个流氓连声啐骂。
常率真不愿停手,咬着下唇,不断地想救醒父亲,但父亲的心脏始终不再跳动,胸膛明明还温热,里头却已一片死寂……
「喂,你老爸已经死了,没救了啦!」那壮硕的流氓嗤笑地道。
爸爸……死……了?
她僵住了,怔怔地望着动也不动的父亲,怎么也无法接受这可怕的事实。
这……是噩梦吧?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这么一连串夸张的事,只有在梦里,才会在转眼之间,母亲死了,最爱的父亲也走了,而她成了孤儿……除了一堆债,一身贫困,什么也没有……
这是个可怕的噩梦!
但更可怕的是,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倒好,反正你也没什么亲人了,就跟我们走吧!」那流氓说着拉起她。
「别碰我!」她一震,如着火的母狮,狂怒地甩开他。
「妈的,你这臭娘们,看我不整死你——」那流氓竖眉瞪眼,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拉过来。
「你这个凶手,放开我——」她气疯了,握拳不停地捶打抵抗。
「你给我安静!」他大怒,朝她的脸又是一拳。
她痛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全身的力量都被打散了。
「哼,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以为你斗得过我?」他像在抓小鸡似的拎起她,另一只手则摸向她的领口。
不!不要!
常率真在心里大喊,吓得浑身发颤,手不经意碰到短裙口袋里的石头,想起了傅止静的话,突然好想哭。
这块石头哪里是什么奇迹了?
如果它真有灵,就不会任她被这些坏蛋欺负。
如果,它真的能改变她的命运,她又怎么会陷入更深的泥淖?
傅止静……终究开了她一个大玩笑!
她心中气苦,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那颗黑玉,使尽所有的力气砸向那流氓的脸,并且嘶哑大喊:「滚!你这只肮脏的猪!我要杀了你,你去死吧——」
那流氓轻易地揪住她的手腕,仰头大笑,「哈……这是什么?你居然想用一颗石头打倒我?太可笑了,这个小石头能起什么作用?……哈哈——呃!I
他的笑声在刹那间戛然中止,因为一根又长又尖锐的东西突然刺穿了他的脖子,又狠又快,封喉的瞬间,他甚至还来不及感到痛。
常率真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他僵住的笑脸和四肢,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肥硕的他像只小鸡似的被人拎起,整个人不断抽搐,喉咙发出嘎嘎的抽气声,五宫完全扭曲变形。
「小看这个黑玉石,是会没命的。」一个深沉而毫无温度的声音幽幽地从流氓身后响起。
那流氓两眼凸起,张口结舌,有如听见死神的召唤。
常率真怔怔地将目光上移,这才发现,拎起那流氓的,是一个高大俊逸、一身黑衣的陌生男子……
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到她家的?他是谁?难道又是另一个恶霸吗?
她惊凛结舌,呆掉了。
「你,就是常率真?」那男子突然将目光栘向她,又看着她手中的黑玉石,冷冷地问。
倏地被点到名,她吓得小脸毫无血色,左右一看,另外两个流氓早已被摆平,双双跌坐在地上,双手似乎都被折断了,脸色比她的还要惊恐惨白。
老天爷!流氓还没走,又来了一个更可怕的煞星?
常率真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黑玉石,颤抖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家伙该死,对吧?」男子的眼神几乎能将人冻结。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屏住气息,惊愣地看着他。
「放心,如你所愿,他就快死了,顶多只能再撑三秒……」男子对着她说完,将长针抽离,那流氓的颈动脉立刻喷出鲜血,果真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两眼翻白,立即毙命。
男子将那流氓丢出大门,才转头对着另外两个吓得发抖的流氓,以冷到不能再冷的语气斥道:「你们,给我滚!」
面对这可怕煞星,那两人哪里还敢迟疑,夹着尾巴,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常率真的家。
恶人走了,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但常率真的恐惧却持续加深,因为还有一个人还没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那男子一步步走向她。
「不……你……你是谁?」她瞪大双眼,惊慌地向后缩。
「我是来接你的人。」
「接……接我?」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你的事了,继续待在这里太危险。」那男子弯下身,朝她伸出手。
「不要——」她尖声大喊,对这一切的一切实在受够了。
「喂……」男子被她喊得一怔。
她猛地跳起,打掉他的手,冲出家门。
此时此刻,她只想逃得远远的,逃出这个噩梦,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冰凉的夜风刮着她的发丝,秋月像在嘲弄她似地高挂夜空,她心慌意乱地埋头狂奔,突然之间,一道人影堵在她前方,她来不及收势,整个人撞了上去。
「啊!」她惊呼一声,双肩被人按住。
「你这样横冲直撞很危险。」熟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她愕然地抬起头,瞪大双眼,一股寒意窜满全身。
是那个像死神的黑衣男子!
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她前面的?
她又惊又怕,抖着手推开他,转身就跑。
只是,她才跨出两步,他就像变魔术一样,刷地又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别再跑了,你不累吗?」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冷冷地道。
「你……你……」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难道是个鬼?
「喂,你别怕,我没有恶意……」他试着解释。
她哪有心情听下去,直接窜向右方的小巷,一心只想摆脱这个鬼魅般的怪人。
男子瞪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峰,脚下一点,住上跃起,有如长了翅膀,在半空中翻转一圈,笔直地降落在常率真身前。
常率真吓得向后坐倒,瞠目结舌。
「你还真爱跑步啊……」他冷讽地走近。
「别……别过来!」她举起手,颤声喝止。
他盯着她手中紧握的黑玉石,立刻停下脚步,收起讥讽神态,恭敬地道:「是。」
她呆了呆,没想到他真的停下来,乘机踉跄爬起,边后退边警告:「你别再靠近我,否则,我就用这颗石头打你……」
「那颗「石头」不是用来打人的,常率真。」他不悦地道。
听他又叫着她的名字,她又一阵悚然,惊嗫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在这几天内已传遍全世界黑白两道了。」他冷笑。
「什么?」她茫然地瞪大眼睛。
「意思就是……你已经成了名人了。」
「名人?」
「对,即将被各路人马追杀的名人……」他嘲讽中饱含恫喝。
这……这算是恐吓吗?她后退一步,扬声大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别再跟着我……」
说罢,她立刻转身狂奔。
「又跑了……真是的!」他不耐烦地瞪着她的背影,轻哼一声,随即往前跨步追去。
一步,两步,三步,每步的距离将近十公尺,简直就像古代草上飞的轻功,他毫不费力地就追上了常率真。
常率真感到背后一阵劲风逼近,惊骇地转身,但才一回头,身上不知哪个部位被点了一下,顿时整个人昏麻欲睡,往前倒下。
那男子如鬼影般闪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不……不……」她心中又惊又怕,想挣扎,但意识和力气却不断地飞散,只能喃喃地以微弱的声音抗拒着。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跟我走。」男子低下头,一脸严肃地宣称。
不!她哪里都不去,她要留在家里,留在这里,留在爸爸身边……
她很想推开他,很想逃走,但眼皮和身体就像铅块一样沉重,感觉上所有的东西部在下坠,连同她的世界,也正在急速崩解……
就在一切变得模糊晦暗之际,唯一清晰可见的,是男子那一双清亮如星光的眼睛,仿佛在指引着什么方向,在她合眼的那一刻,显得特别闪耀明亮。
第2章
常率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遭的景象,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事实还是梦境。
耳边传来隆隆的引擎声,狭窄而设计奇特的床和房间,以及那种怪异的虚浮感
这是……飞机?
从沉沉的黑暗中苏醒过来,愣了好半晌,她才惊觉自己在一架私人飞机上!
而且,正在飞往不知名的目的地。
「你终于醒了。」黑衣男子像尊雕像般伫立在床前,一样是那副冷飕飕的酷样。
「我现在在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她惊惶失措地从床上坐起,望着他,急声追问: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被眼前这个男人绑架了。
她认得出来,这个男子正是最后出现在她家的那个奇怪的男人,手段残酷,冷漠无情,而且还像鬼魅一样来去无踪。
老天!被这种人抓住,下场会如何?
她抖着手揪紧衣领,简直要吓掉了魂,
「脸颊红肿,轻微脑震荡,挨了打还拚命乱胞,你真的不要命了……幸而没什么大碍,不过,资料却显示你贫血,以及……营养不良?」
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任何问题,迳自念着手中一张类似检验报告,只是,当他念到最后一项时,似乎有些诧异,目光从报告移向她的脸庞。
「在号称富饶宝岛的台湾,居然还会有人营养不良?你的日子,真的过得那么苦吗?」他挑眉冷啐。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快放我回去!」她焦急地大嚷,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谈论什么营养问题。
「冷静点,你的身体状况非常差,医生嘱咐得好好休养。」他不疾不徐地安抚。
「我不想休养,我只想立刻回家!快放我回去,我爸他——我爸——」她想起猝死的父亲,眼眶泛红,声音也不禁哽咽。
她得回去确认一下,也许他只是一时停止呼吸,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