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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的很有趣。他真的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除了跟方小雅。
比方他拣一片烤好的牛肉递到小雅学姐的碟子里时,“这个不错。”他说。
还有小雅学姐给他端来切好的一碟水果时,“你休息一下。”他说。
他的声音好温柔,就象是春日清晨的风,或者是轻风拂过时湖面的水波。
可惜大多数的时候,他不讲话。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让人好似可以轻易将他忘记。
西门跟欧阳在拼酒。
浅野在起哄,一瓶一瓶地用开瓶器开酒瓶,瓶盖满桌飞。
黎明明怯怯地扯着西门的衣角,想劝又不敢劝。
夏晓宁在一旁给他们倒酒。
方小雅不停地将空酒瓶撤下去,整瓶的酒拿上来。
洛城拥着姜学姐,两个人在笑。他们背后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日落时分满天燃烧的红云。
他们两个人的笑容,真的好美。
我握着我的饮料,发了一会儿呆。想了一下,还是坐回去。
奚川枫看着我,静静地,不说话。
那双眸子,好似无波无澜,又好似洞悉一切。
他不说话,依然可以轻松自如。给他看着的我,倒不由得窘迫起来。
“为什么这样看我?”我问他,“你真的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吗?”
他的眼眸波动了一下。
我吃惊地看着他。那潋滟波光,有一种令人目眩的美丽。
“也不是。”他轻轻地说,“如果不想说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我受宠若惊。奚川枫居然跟我讲话。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
“哦。”我说。
他说得很对。如果不想说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可是有很多事,即使你不喜欢,也还是要勉强自己去做。
勉强自己,可能不快乐。
可是如果不勉强自己,有时候还不是会更痛苦。
“过去吧,”他轻轻地说,“他们在叫你。”
浅野笑着唤我:“小身你快来看,欧阳喝多了。”
西门拍着桌子,大笑:“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我就说过,你不行的。”
他们闹得跟疯子一样。
黎明明轻轻扯着西门的衣袖,“西门,还是不要喝了。你喝那么多酒,会伤身体。”又看着欧阳孟,柔柔地说:“欧阳,你也是,不要喝了吧。”
方小雅倒两杯凉茶放在他们面前。“喏,醒醒酒。吃东西吧。”
欧阳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的空酒杯。这时候抬起头来,瞪西门一眼。
“为什么不喝?还没分出胜负,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来啊,继续来。”
他拎过一瓶酒,放在面前。看着西门。
西门也拎过一瓶。
两个人发疯一样,对着瓶口就灌。
我从未见过欧阳喝酒。不知道他这么能喝。
他明明坐在那里,一只手却紧紧攀着桌子,好似生怕一个不稳就会摔倒。
西门宣呢,摇摇晃晃,几乎整个人都靠到他女朋友身上。
两个人疯子一样笑着。
我看看夏晓宁。
她今天好安静。手里一直端着一瓶酒,欧阳一喝完,她就准备好再递上一瓶新的。
这样的女朋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浅野又起身,下楼去储藏室。
我坐在楼梯上堵他。
浅野搬着一箱酒,抬头看到楼梯上的我。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笑,“不去看热闹吗?错过了会好可惜。”
“你少在那里添乱了。”我有些气,“这些是什么?统统放回去。”
“咦,你怕他们喝醉啊?你放心,啤酒喝不醉的。”
“不要闹了。”我说,带了恳求的语气,“欧阳他们还要训练。”
“今天开始,放假三天。不然怎么敢让他们喝这么痛快。”
我瞪着他。
浅野在轻轻地笑,慢吞吞地说:“你在心疼欧阳啊?”
我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你疯了吗?”我咬紧牙关,“在那里胡说什么。”
浅野笑嘻嘻地,“那就是心疼西门了?”
我好容易缓过气来,考虑要不要一脚将他从楼梯上踹下去。
他的目光越过我,向后看。
我回头,看到黎明明娇怯怯的脸。
“西门要我来看一下,”她柔柔的声线响起,“酒怎么还没有搬上来。”
我的脊背从后颈向下,有一股阴风飒飒掠过。
浅野花木你这个混蛋,这次我给你害惨了。
惹谁不好,你替我去招惹那条竹叶青。
那天余下的时间里,我小心翼翼,与西门宣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
这倒也并不很难,因为欧阳他们两个喝了太多的酒,跑到天台外边去发酒疯。两个人凭栏席地而坐,勾肩搭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别人谁也听不懂的话。
洛城跟浅野他们往楼下搬运垃圾,我们女生收拾残局。
窗外,天边的暮色缓缓垂落。
我们坐在天台外面的露天平台上。
渐渐低垂的夜幕里,星星一颗一颗亮起来。
晚风拂过,温柔得令人想要落泪。
大家安静下来。
夏夜的星空下,有很多温柔的秘密,在年轻的心里轻轻跳动。
第二十五章 尴尬处境
第二天一早,我痛苦地爬起来,睡意惺忪。昨夜闹到很晚,大家只好在小雅学姐家里睡下。
这里距学校并不近。我必须按时赶回实验室。我的细胞,还在恒温孵育箱里。时间到了,必须更换培养液。
门外已经停了两辆出租车。
洛城跟姜飞云上了一辆。欧阳孟走向另一辆车,夏晓宁跟着他。
我忽然发现我的处境有一点点尴尬。
欧阳孟打开车门,不耐烦地看我一眼,“上车啊,”他说,“你又发个什么呆?”
夏晓宁静静地看我一眼。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她的眼神里有些什么,是我虽然不能明白,却根本无法忽视的。
我站在那里,不动。
西门宣从他那辆银红色跑车里探出那张白痴笑脸:“小身,不然你上我的车好了。我可以先送你回学校,反正我跟明明也没有什么事。”
黎明明的脸隐在另一侧的座位里,看不到。
“谢谢。”我说。除非我先死掉。
小雅轻轻推我,“小身你发什么呆?快点上车,不然欧阳又要瞪起眼睛吼人了。”
不要啊。学姐你不要推我。
奚川枫的声音静静地响起,好象春日的湖面上晨风漾起的第一痕水波:
“小身,我送你回去。”
大家的眼睛一起去看他。
他轻轻打开车门,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他在做什么?
“你上班要迟到了。”奚川枫的眸中,有一抹令人安心的了然。
浅野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走了,小身。”
我给他轻轻推上了车。
“小雅学姐。。。。。”
小雅攀着车窗轻轻说了一句:“小身你这个傻丫头。”然后转头对奚川枫叮嘱:“小心开车。浅野你不要胡闹,枫的手腕伤过的。上了高速不许跟人家飙车。”
浅野轻笑,“关我什么事。小雅,你太偏心了吧?开车的明明是枫啊,你不去骂他,反而骂我。”
“我管你。”小雅轻轻将辫子甩回去,“反正小身在车上,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一点。”
奚川枫唇边有淡淡的笑意,“你不要念了,”他说,“我会小心的。回去睡一下吧,昨天你累坏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奚川枫。他唇边的笑意还有眼眸中的温暖,几乎让他变了一个人。
“喂,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浅野说,“这里好象还有小身跟我两个大活人,不要当我们不存在好不好?”
小雅学姐难得的微红了脸,眼睛亮晶晶,“你羡慕是不是?那你也快一点正正经经去交个女朋友啊。”
浅野坏坏地笑着,忽然伸手揽住我,骇得我愣住。
“说起来,你们看小身做我女朋友怎么样?勉强也算是过得去吧?”
小雅恨得轻叫:“浅野,欧阳在后面车里,你找死不要害到小身。”
浅野得意地只是笑。
我僵直了身体,真的不习惯别人的碰触。
“有话好好说,”我说,“拜托请你手先拿下来。”
我没有回头。颈子后面没来由,好象有火焰在灼烧。
这个暑假,好象有些什么发生了。又好象什么也没有改变。
我缩在高压液相仪器旁边,蠕动泵嗡嗡的声音,听得我昏昏欲睡。
再坚持一下吧,再坚持一下就好。
跑完样,我就可以叫一客香喷喷的茄汁盖浇饭,外带两根又甜又香的奶油玉米。然后我就可以回去美美睡一大觉。我亲亲的被窝,软软的枕头。。。。。。
我正在昏沉沉地异想天开。门被一下子推开,嘭地撞到墙上,又嘭地一声阖上。
这一连串的巨响,将我彻底吓清醒了。
我怔怔地望着用身体堵着门的姜学姐。她气息不匀地轻轻喘息,眼睛亮晶晶,嘴唇红艳艳,两颊是美丽的绯红。
看到我,她尖叫一声:“小苏,你在这里干什么!”
吓得我也险些叫出来,“我在跑高压液相。”我颤颤巍巍地说,“学姐你干嘛?吓我好大一跳。杨老师走了吗?”
姜学姐张了张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忘记调恒温箱的温度。”
那些细胞株是杨老师从欧洲带回来的。如果死掉了,是杀头的大罪。
弄得我也紧张起来,“那到底怎样?”
姜学姐检查一下恒温箱。
“还好,没事。”
咦,学姐她也有这么迷糊的时候啊。我不禁感到平衡起来。
将实验结果存盘,好容易清洗完管道,关机。
我从工作间出来,回身锁好门。
办公室那边的门没有完全关紧。有声音传出来。突然有一声响亮起来,吓我一跳。
“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声音冷冷的,我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门被突然拉开,洛城走出来。
我赶紧站好。我可没偷听哦,是你们没关门嘛。
洛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我一眼,转身走掉了。
咦,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小时之前,那个慌慌张张的姜学姐,根本不关恒温箱里培养的细胞的事。
他们两个人,一定是不知道我还在这里。刚刚明明是在。。。呃。。。卿卿我我嘛。
可是为什么最后恼了,一拍两散走掉一个?
唉,关我什么事?
人家两个人的私事,要我多余操什么心?
一出楼门,冬青夹道的树影子里,站着一个人。
“洛城你。。。。。。”
姜学姐在里面偷偷地哭,你不去安慰她,躲在这里干什么?
他挪动一下身体,我的话就没有说完。
是欧阳孟。
“你来干嘛?”是找我吗?
他照例皱个眉头,神情中却另有一种不太常见的郁怒。
我检讨一下。
不是我。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惹到他。
“我为什么不能来?”他不耐烦地回答,“那洛城又来干嘛?”
“不关我的事。”我赶紧澄清,“洛城是来找姜学姐的。”
他瞪住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目中压抑的怒气突然消失了。
“废话。”欧阳孟从鼻子里哼一声。他转身,走开。
几步之后,回头对着发愣的我瞪眼睛,“你这个白痴女人,走啊,还在那里发个什么呆?”
我小跑跟上,决定不去问他刚刚想到了什么。
刚刚在他的眼眸中,好象又浮现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