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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坐好了,头别动。”
“吱,轻点!”
医生瞧了他一眼,笑道,“还知道疼啊,以为你挺能忍的,都流这么多血了。”
老四没出声。
“好了。”医生收了线,收拾器具,“别急着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心伤口别沾水。”
老四头也不回,“钱放桌子上了,不用找了。”
“呵呵,这人还挺犟的!”
第五章
老四吃了一大碗牛肉面,找了家旅馆,躺下就呼呼大睡。
醒了后,天黑了,他一只一只抽烟,烟抽没了,又跑到外边胡乱吃了东西。旅馆边上有家网吧。
开了机子,登了QQ。
刚一上线,头像就跳了。
爬行者:嗨,你在啦,我等你很久了。
迷失的老四:呵呵。
爬行者:嗨,你不会真的走丢了吧,找到你朋友的父母了吗?
迷失的老四:找到了。
爬行者:笑脸(图片)。你好像不开心?
迷失的老四:他们家很穷。
爬行者:这样,那你给他们多少钱呀?
迷失的老四:哈哈,这都被你知道了,你猜猜。
爬行者:晕,我对数字没概念……
迷失的老四:那你怎么考上大学的?
爬行者:挠头(图片)。不知道,就这样考上的呗,^_^迷失的老四:哈哈,你现在在干什么?
爬行者:吃饭,还有和你聊天呀。
迷失的老四:害羞(图片)。
……
老四的脸上逐渐溢满了笑,这是一种甜蜜的笑,让他的胸膛刹那填满了温暖。
在过去封闭的两年时间里,他足不出户,收集了Y市所有外卖的电话。厚厚的绒毛窗帘一拉,世界顿时暗了。
没有天亮,只有黑夜。每天除了打游戏、看电影就是聊天。饿了就叫外卖,醒了就玩游戏,什么传奇啊,星际啊,帝国啊,玩的炉火纯青,玩了一段时间腻了,就看电影,说出来别笑话,别看他长得爷们,可他就看爱情片,情到浓时,眼泪就哗哗掉下来。一时间,国内外所有爱情片他都看了个遍,结果茫然了,盯着屏幕发呆。
跟人聊天,打情骂俏,不知所以,浑浑噩噩。直到一天,她突然出现了,引用张爱玲的那句话,‘于千万只中遇见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在聊天群里,这么多人,他偏偏就点了她。
迷失的老四:美女,晚上好!
爬行者:嗨,你也在这里呀。
一愣。迷失的老四:是啊,这么巧,你在等人?
爬行者:嘿嘿,我在等你呀。
迷失的老四:????
爬行者:等人,等一个对的人,是你吗?
看到这行字,老四心跳加速,油然而生心心相印感。一个对的人,是你吗?
此后,老四天天等着那个薰衣草头像跳动。爬行者爱好很广泛,喜欢游戏、电子产品、唱歌、看书,都是年轻人喜欢的。他们的聊天话题从游戏到明星,从电影到爱情,从唱歌到梦想,无所不谈,越谈越投机,渐渐的他们的关系走上了老四预想的道路。
哈哈,他恋爱了。他爱她,她也爱他,虽然A市与Y市隔着150km的距离,可在热恋的情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看着爬行者的照片,睡梦中他都会笑醒,你们可能无法相信老四犯花痴的样子,但是这都是真的,谁年少没有傻逼过,谁年少不花痴呢,尽管当时他年纪不小了,呵呵,就当他晚熟吧。
虽然他有性经历,但是没有恋爱经历。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都给了她。他想给她买辆车,她拒绝。他送她百万房子,她拒绝。头疼,后来他订购了一枚钻石戒指寄过去,由九九八十一颗小钻石拼成心形,寓意永远爱你。
她收了,老四放心了。
再拉开厚厚的绒毛窗帘,时光如梭,两年了。阳光照进屋子,眼睛仿佛失明,适应了很久才看清镜中的自己。
吓了他一跳,镜子里那个满脸胡子,看起来五十岁拾荒的大爷是谁?一称体重更吓人,原本135斤的体重飙升到220斤,力量加100,敏捷减100,体质减100,他这样要怎么去见他的爱人!!!
好吧,于是减肥,咬紧牙关减肥,到了健身中心请健身教练,每天跑步、骑自行车、举哑铃,吃蔬菜,天天看着电子秤上的数字,身边的哥们知道了,一个个都笑他,可他不在乎,这可是爱,爱的力量,你们懂吗!
嘿嘿,你们不懂呀,但是他懂,他沾沾自喜,纯像个小孩。
减了肥,他就想马上去看她,但是她说不,叫他先去解开心中的解,去找他朋友的父母,她说她希望看到一个开心的他。
哈哈,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老四心里一阵感动,好吧,听你的,他的小爱人。
此刻,老四看着视频里他小爱人吃饭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悸。
迷失的老四:馋鬼,小心咽到。
爬行者:哈哈,这个鸡丁好好吃的哦,咦,你要不要来一口啊,嘿嘿,可惜你吃不到,我都吃了。
迷失的老四:送了一个飞吻(图片)。小馋鬼,早点休息,不要太晚,我下了。
爬行者:嘟嘴(图片)。知道了,大人,晚安哦,吻。
走出网吧,老四的心已飞到千里之外的某人身上,他一刻也等不急了,他要见她,马上立刻。他想抱着他的小爱人说,“我想你,我爱你!”他想亲吻她柔软的双唇,听她说,“我想你,我爱你!”
“我想你,我爱你!”
连夜,他开着悍马奔走在去他爱人的路上,摸着方向盘说,“媳妇,你可别吃醋呀,哈哈,你是我媳妇,她是我爱人,你们以后可要和平相处呀,哦不,是要相亲相爱。我的就是她的,她要啥我就给啥,你懂得,哈哈哈!”
第六章
十几个小时后,到了A市服务区。他累的脖子都僵了,跑去厕所洗了脸,用刮刀刮了胡子,看起来年轻不少。左看看右看看,虽然不是貌若潘安,但自信魅力无边,哈哈,各位见笑,他老四要是没点自信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吃了碗泡面,又买了大肉粽。闭目养神。十分钟后,老四又精神抖擞。
A市是一座历史古城,环境优美,人文气息浓厚。到市区了,老四放慢了车速,一边注意路况,一边看着沿路风景。
道路两侧是法国梧桐,路灯像女人的耳环,不知在夜晚是否散发柔和的橘黄色灯光。记得在17岁之前,妈妈总是在家楼下等他,那里也有这样一个路灯,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妈妈身上,老远他就看见。
嘿嘿,这不是巧合,她也曾经站在这样的灯光下吧,他的小爱人。
他小爱人的学校坐落在市区中心点。校门外几个字大气磅礴,苍劲有力?其实他根本没看出来,只是他小爱人的学校怎么会差呢!
车子不能驶入校区,他就停在外面。名校就是名校,外面也都停满了名车。
以前聊天,他的小爱人介绍过她的学校,所以不费力,很快就见到了她描述过的景物,楼台亭阁,小桥流水,这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
睹物思人,睹物思人啊!没想到你老四也有今天啊!自称有三百年阅历的你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在见自己的小爱人时惴惴不安,惶恐不已,弄得小妇人似的。不,他老四坚决不承认,恋爱中男女相互的紧张是对爱情的尊重,走走,你们这帮不懂爱情的靠边!
她的宿舍在7号楼,现在是午饭时间,她的习惯是12点准时下楼去一号餐厅打饭。看了看手表,11点50分。
老实说,他心跳加速。紧盯着7号楼出出进进的女孩,没有一个是他的爱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却是一个世纪长。随着时间的接近,他越来越兴奋,想象着他的小爱人看到他时兴奋的表情,他该怎么做呢,用力的抱紧她,对,男子汉就该用力的抱紧自己的女人,然后,然后吻她,哈哈,热辣辣的吻,吻得她瘫倒在自己的怀里,对,就这样!
他脑海里预演着画面,咯噔,心中一个声音,“来了!”
7号楼走出一个女孩,髣怫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摘自《洛神赋》,这样的场景只想到这句话。)他的目光跟随她的身影,恍然如梦。
“小卉。”他小爱人的小名。
她回头,瞅着看是谁在叫她?目光在他身上流过又转回,猛地顿住。不相信似的看着他,他笑吟吟地走上去,“怎么,不认识我了?”说完,不等她反应,一把抱住了她。
这感觉比想象中的更加强烈,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幸福溢满了胸膛,啊,原来就是这样,这感觉实在太好,好到金山银山放在眼前也不肯放手,好到他想一直这样抱下去,好到让他死他也愿意。
他小爱人的身子好香,嗯,她说过,她喜欢柠檬味的,包括洗头膏、沐浴露,擦脸的,都是柠檬味的。嗯,真好闻!
第一步完成,第二步告白,第三步,嘿嘿(坏笑)。“小卉,我……”
他的小爱人推开了他,拉他到一边,“我以为我在做梦,你怎么来了?”
“哈哈,小卉,这不是做梦,我是真的来看你,高兴坏了吧!”
“你居然真的来了?”
“我早想来了,一直忍着现在才来,我后悔呀,早该来了。你总说你们学校的鸡丁好吃,不带我去吃吃?”
小卉倒退一步,还是不相信,“你居然真的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刚沉浸在幸福,他没有注意到他小爱人的口吻和表情,现才注意到她脸上流露的不是兴奋和惊喜,而是恐惧。
原本他想拉她的手,但是她赶忙避开。
“小卉,你怎么了,我是老四啊,你的爱人老四啊!”
小卉抱着饭盒,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跟我来。”
老四好心情顿时消失,看着小卉的背影,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
绕进一条小径,种满绿树,鸟语花香,是个谈情的好地方。但是此刻氛围不对,老四从小卉不愉脸色猜测,他的小爱人可能会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没跟你打招呼就来,是不是吓到你了?”“都这个点了,小馋鬼,你该饿了,带我去你喜欢吃的地方,我买单。”
小卉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老四受不了这份安静,“这A市是个好地方,小卉,你的梦想不是环游世界吗?”小卉看了他一眼。
“这个世界好地方太多,眼花缭乱,人一双眼睛还不够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带你去外面看看,没出去过你就不知道哪里才是最美的,怎么样?”
小卉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老四,你太疯狂了!”
他没说话,等她说下去。“我是学生,还在读书呢。”
“这有什么,你是学生,我们照样恋爱,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正常学习。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干什么,这点我有数。”
“不是的,”小卉的电话响起,犹犹豫豫。
“接呀,怎么不接?”
小卉看了看电话,走开几步,慢吞吞接起,声音很低,老四听不清楚什么。
接好电话回来后,小卉的面色更不好,干声说,“老四,你先回去吧,我以后再找你。”
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老四不想她为难,点头。
但是他没有回去。在学校周围开了个房间,直觉小卉有事瞒他。第二天,他就跟在小卉的后面,第三天第四天……
晚上,他们聊着QQ,和以前一样谈情说爱。老四感觉他的胸口被人刺了一刀,血淋淋的,还得自己硬撑着再给人刺几刀,嘴里还喊着,“你快刺呀,刺得我好爽!”
她骗他,所有的一切,她的学习,她的日程安排,她的家境,最致命的,她居然有一个男友,天天在蹲在她楼下为她打饭,她每天吃的鸡丁都是人家打的,而他居然为了那句“你吃不到哦。”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太讽刺了。还有更讽刺的,就是他居然咽下这口气,居然没有勇气到她面前拆穿她。
他骂自己是个孬种!好吧,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爱不就是要牺牲的嘛,爱不就是痛并快乐着的嘛,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过要爱她的所有吗,只是他当初没有预料到,其中还包括要爱她的男朋友,见鬼,□大爷的!
他在宾馆里整整呆了一个星期。脑海里就想了两件事情,他爱她吗?她爱他吗?结论是,他爱她,老子敢说敢爱,一生只爱一个人,一言九鼎,哪怕错了,也要继续错下去,一颗心就只能装下一个人,什么叫矢志不渝,海枯石烂,这个就是!她爱他吗?这个他管不着了,只要他爱她就够了,只要她跟他谈谈情说说爱就够了。
但是一个惊雷非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