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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冥锐的手臂卡住了齐王的脖子,冒着凶光的眸子似能将身下的齐王撕碎了,“你明明知晓水月庵有问题,为什么不闻不问,打算让鞑子汗王替你清除争位的障碍?我告诉你,若是宁欣有个好歹,不说皇上,我饶不了你!”
齐王的手同样没闲着,五指张开掐住李冥锐的脖子,虽然他被李冥锐压在身下,态势比较狼狈,可齐王并没丧失反驳的能力,冷笑道:“有本事了啊?敢威胁本王?李冥锐,你以为本王稀罕你的效忠?如果你不是燕国公一脉的传人,本王本王早就收拾得你没脾气了!”
韩王和燕国公两家的恩怨以及隐情,始终困扰着韩王的后代。
他虽然在齐王的躯壳里,按照齐王的身份活着。代替齐王孝顺齐王太妃,然他从不曾忘记他是谁?
两家祖上的渊源,韩王一脉的传承,以及他对李冥锐的欣赏,再加上宁欣的选择齐王对李冥锐是特殊的。特殊的恩宠,特殊的信任,他将李冥锐当作兄弟分身看待!
他这辈子注定得不到宁欣,有时他会期盼着宁欣和李冥锐之间有矛盾波折,可他更希望他的兄弟可以给宁欣一辈子的幸福。
齐王掐住李冥锐脖子的手掌收紧,愤怒的说道:“你还有脸说我?如果不是燕国公府有人处处算计她,她怎会随着你家那位老糊涂去兰山寺?你数数你们成亲后,哪一日她过得消停?她是既往里搭银子。又毁名声你当她乐意进宫找皇帝告状?她乐意领人砸京城的赌坊青楼?不是因为你!她会做那么多事?”
他的指责让李冥锐脸庞上挂满了愧疚,压制着齐王的力道骤然卸去,真正该责怪的人,不是齐王,是他!身为宁欣的夫君却没能保护她!
齐王身体的力道不如李冥锐,上辈子他也是练过武的,一个环抱翻身摔。齐王不仅顺利的翻身,还将李冥锐摔了出去。禅堂地面不染纤尘,地上光滑如镜,李冥锐的身体因为惯性在地上滑行,直到脑袋撞到柱子,他才停下来。
“本王在你成亲时给过你关于燕国公夫人的消息,可你呢?为了你那个老糊涂伯父的脸面,愣是将她红杏出墙,珠胎暗结,并生有孽种的事情隐瞒得死死的。”
齐王从地上翻身而起。愤怒的指着躺在地上装死人的李冥锐:
“你是不是看孽种出落得美艳,便对她存了善意?你就没想过宁欣给孽种安排亲事,是对宁欣的侮辱?如果你家的老糊涂早晓得这件事,哪还容得孽种在燕国公府?他会放过背叛自己的贱人?还会把她当作手心之宝一样呵护着?”
“你顾着他的颜面不肯说,这回好了,宁欣落入了云泽手中。”
齐王不解气的很踹了李冥锐两脚,眼睛同样冒着滔天的怒焰。“你晓得不晓得,云泽对宁欣心怀不轨?一旦云泽占了宁欣”
“我同她说过,我不会嫌弃她”
李冥锐双手盖住了脸庞,自己为什么和齐王打架?还不是因为自己愧对宁欣?沙哑低沉的说道:“不会嫌弃她。”
“宁欣的性情莫非你不晓得?她祈求的夫妻生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同情,如果云泽碰了她,她到是不会寻死,可她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她应该会亲手报仇,跟着云泽,诱惑他,迷住他,将云泽最在意的东西毁去哪怕宁欣会为此失去所有!
齐王站着,李冥锐仰面躺在地上,禅堂里仿佛还回荡着齐王方才愤怒的指责声,戒色和尚念了一声佛号,“两位施主还是想办法营救宁欣要紧。”
怎么找?
齐王和李冥锐同时抿着嘴唇,他们身上的肌肉绷得很紧。如今劫走宁欣的人是云泽,鞑子的大汗!
他们都是在京城跺一跺脚能震动京城的人物,可他们愣是不知云泽已经潜入了京城李冥锐从地上爬起来,“云泽必然有所依仗,他也笃定我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
如果云泽劫走宁欣的消息泄漏出去,皇上会将燕国公府的阵图握在自己手中的。
“你不舍阵图?”齐王挑起眉梢,冷笑道:“你不是说过宁欣最要紧?”
“并非不舍得阵图,也不是畏惧皇上。”
李冥锐反问冷笑的齐王:“我把阵图交给云泽,他肯放过宁欣?”
“借口!不过是你舍不得阵图的借口!”
“你明知晓不是借口。”
李冥锐同齐王再一次针锋相对,如果能换得宁欣平安,他李冥锐就算是牺牲自己这条性命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佛子在一旁问道:“现在怎么办?”
方才两个互相对视的人同时用要吃人的目光看向多嘴的戒色和尚,一起吐出同一个字:“等。”
除了等云泽的消息外,他们还得隐瞒住宁欣遭劫的事儿,一旦京城震动,皇上一准会插手。
“不过通往兰山寺的里面炸了一个坑出来,能瞒得过京城的人?”
“本王已经让人将那处坑给填平了,好在兰山寺是佛子你的地盘,否则消息想要压下去只怕是不容易。”
齐王扫了一眼李冥锐,“你不用瞪我,我如果能找到云泽离开的蛛丝马迹,也不会只在兰山寺等消息了,该死的云泽,来无影,去无踪,莫非他会打洞不成?水月庵已经人去镂空,他们不在水月庵。”
齐王早就撒出去大把的人手彻查云泽的踪迹,可直到现在还没任何的消息,齐王也不有的烦躁起来,宁欣落在云泽手上,让人无法放心。
他比李冥锐清楚,云泽除了本身就想要宁欣外,云泽身体里还有一抹不肯散去的怨灵!
一旦云泽控制不住怨灵,宁欣的处境会更糟糕。
李冥锐抓了抓脑袋,沮丧之气更浓,他实力不如齐王,唯一能调动的神机营此时却无法帮他指望着齐王救宁欣让他没面子,可只要宁欣能平安,他便是在齐王面前摇尾乞怜也成啊。
“你拿去看看。”
李冥锐将袖口中的羊皮图纸递给齐王,“这是燕云飞骑的阵图。”
“你打算毁掉阵图?”齐王扫了一眼后,并未细看,他本身有韩王铁幕遗书,用不上燕国公的阵图,“你不想救宁欣?”
“我会救她,可阵图不能交给鞑子汗王云泽!你我都清楚鞑子才是大唐帝国的大敌,云泽本身也是一代枭雄,得到阵图后会让鞑子骑兵如虎添翼,我无法看着宁欣陷入陷阱,也无法看到大唐百姓在鞑子铁骑下哀号,满朝重文轻武,如今朝中武将青黄不接,一旦我有个好歹,大唐就拜托你了。”
李冥锐向齐王躬身,低沉的说道:“夺皇位有顺而取之,亦有逆势而取,顺势而取必然会天下大乱,在诸诸侯反王中取大唐而代之,然大唐国祚并未衰败,皇上地位尚算稳固,皇上的气运并未全然消失,您只能走逆势的道路齐王殿下做不到因为野心而弄得大唐帝国气运不在,若是王爷能携剿灭荡平鞑子的盖世功勋,皇位可得。毕竟先祖有遗言,剿灭鞑子者,为帝!”
“阵图本王不会要!你和宁欣给本王活着回来!”
齐王将手中的阵图掷回给李冥锐,抬起手臂按住了李冥锐的肩膀,低声说道:“守护韩燕故地百余年,也该你们燕国公一脉出力气了,当年祖宗的约定,依然有效!你既然看得清朝局就应该明白,逆势而取何其不易,本王若想领兵只怕是今生无望李冥锐,你给我记清楚了,燕王之位非你莫属。”
两道大有深意的目光相碰,李冥锐扯了扯嘴角,握紧的拳头对上了齐王举在眼前的拳头,啪得一声,戒色和尚嘴角勾出一抹慈悲的笑容,“阿弥陀佛。”
李冥锐让人找来了易燃烧的油,将阵图侵入油中,等到羊皮阵图吃尽,取出晒干,将弓弩和火折子贴身放好,“是不是云泽该送消息过来了?”
“依本王看云泽被宁欣折腾的不轻。”
两人相视而笑,无论多危险,宁欣总是能自保不受委屈的,可宁欣再坚强始终是个女子,她身上的筹码并不多,不足以保证她一直能同云泽对峙下去。
云泽既然求得是阵图,他应该不会在此时将消息传进京城,要传的话,也得等他带着阵图返回草原之后到时又是行反间计的套路罢。
齐王看着自己细腻白净的双手,偷来的今生不要再染上自己在意人的鲜血了,前生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来了!”
李冥锐走出了禅堂,提前截下知客僧人手中的书信,看了一眼后,什么话都没说,拔腿就走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救援(中)
等到齐王追出佛堂之时,仅见到李冥锐远去的背影。
依然耀眼温暖的阳光却驱散不了齐王心底的阴霾,他同李冥锐在佛堂大打出手,除了不满李冥锐没照顾好宁欣外,他也恨自己无能且大意了。
如果如果宁欣被云泽欺负了,哪怕最后他坐在皇帝位置上也会存有遗憾。
他紧握着的拳头挥出,砸在了佛堂的门框上,俊美的脸庞一派阴沉肃杀,峰眉间蕴着一抹的后悔。
为了逆而夺位,他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同当今皇上较劲上,哪怕宁欣通知过他,云泽可能潜入了水月庵,他嘴上说注意,其实他并没用过多的人手监视水月庵。
在他看来,云泽怎么会冒险入京?
况且他也有利用云泽的心思,云泽强势崛起,可以打破他和皇帝之间微妙的平衡,他想逆而取之,不愿意弄的大唐天下大乱,只能等待发生大事的时机。
没准他等待的时机就落在鞑子大汗云泽身上!
他注意了水月庵的动向,可显然他低估了云泽的胆子,也低估了水月庵里的人。
宁欣遇险,他可以指责李冥锐没保护好宁欣,可他的疏忽和纵容也是宁欣被劫走的原因之一。
“云泽,云泽”
齐王重新走进了佛堂,跪倒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如果云泽伤了宁欣,鞑子必然会被灭族!如果云泽没伤到宁欣,鞑子也会被灭族!
李冥锐按照书信上所标明的地点孤身一人前往,他并不大担心宁欣遭劫的事情会走漏消息,毕竟他背后还有齐王!
齐王同他一样,希望宁欣能平安。
他骑马赶到一处山脚下。坐在马背上四下望了一圈,青山绿水,景色怡人,他暗暗的心惊,云泽对京城的地形很熟悉。这对大唐来说并不是好事。
从远处走来一位肩挑稻草带着草帽的中年男子,路过李冥锐时,压低了草帽盖住了大半的脸庞。“燕国公世子?”
李冥锐跳下马,点头道:“李冥锐!”
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布递给了李冥锐,沙哑的说道:“蒙上你的眼睛,我领你去见你夫人。”
“我凭什么听你的?”
李冥锐并没接下黑布,反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我伯父和妻子在你手上?”
那人的草帽抬高了几分,李冥锐借此看清了他的面容,从面相看。他的五官不似鞑子人。是通敌叛国的大唐人?
李冥锐也听齐王说过。大唐百姓之中有为了利益被鞑子收买的败类。
李冥锐从心底瞧不上数典忘祖的人。
那人听见李冥锐不信他,将一对耳环递给李冥锐,葫芦形状的珍珠耳环是宁欣的。
“这可是世子夫人亲手摘下来交给我的,上面还带着世子夫人的体香。”
那人将耳环放到了鼻尖,陶醉且色迷迷的嗅了嗅,嘲讽的一笑,“你夫人很美。哪都很美。”
李冥锐心头一紧,自己不能被他刺激的失去冷静,面上不显焦躁,淡淡的回道,“谁晓得你要把我领去哪?这里是大唐京郊,鞑子大汗再隐藏踪迹又能跑到哪去?我独自一人前来,身上带着祖传至宝,一旦祖传的宝物被你们夺走,人又没赎回来,我岂不是冤枉?”
“你想怎样?”
“蒙上眼睛,困住手脚是万万不能的。”
“世子爷不打算要你夫人和伯父的性命了?”
“你们漫天要价,我落地还价有什么错?”
李冥锐弹了弹衣袖,斜睨了来人一眼,“你最好回去转告云泽,我是男人,是堂堂的燕国公世子你可以让云泽掂量掂量轻重,我愿意来交换伯父,已经是有情有义了,若是不来旁人也只会说我大义上无错,云泽手中的人质,我会很在乎?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怕娶不到更美的妻子?”
见李冥锐打算上马离去,来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焦急,“你等等!”
他吹了一声口哨,不远处的草丛里跳出两个人,他们小声交谈了两句,方才隐藏身形的两人中的一个走远去通报云泽消息,李冥锐慢慢的勾起嘴角,如果就眼前的三人,他蒙上眼睛依然能打得过他们,这些人是打算趁着他不备捆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