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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对大眼亮闪闪地看着皇帝
“你啊,已经当母亲了,这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怎么还不改。”皇帝宠爱地拿指尖点点灵晋的鼻尖。
“好嘛好嘛,皇帝哥哥,去嘛,妹妹我求你了。”灵晋揪着皇帝身前的衣服,撒娇的摇着。
“哈哈,”皇帝大笑,“灵晋啊,你怎么还是像个小狗似的,一有什么求人的,就像个小狗似的看人。”
“小狗就小狗,皇帝哥哥,去嘛。”灵晋对皇帝的笑话毫不在乎,一门心思地求着皇帝。
“好,朕今日就为你这个宝贝妹妹破一次例,”皇帝笑着对黄公公吩咐:“着人准备车。”
“还是皇帝哥哥疼我。”灵晋公主一笑如星辰般炫目,连宫人们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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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前脚刚,皇太后后脚就带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造访了丹庭宫。
丹庭宫,挽红阁,红娃正跪在地上帮惋儿拉直裙脚。
太后一推开门,阳光直射惋儿身上水晶般透明紫色的宫裙,一时间银光迸射,耀花了众人的眼。
而惋儿笔直的站在那里,直面阳光,身派高贵,光芒万丈,贵气不凡,连太后几乎都有些惊怔于这样的气势。
这样的高贵啊,太后在心里叹息,然而更加确定了此行的决心。
本来是准备要挥退宫女太监的,但处于一种高贵者的嫉妒,她当着所有的人,仰着头,以一种骄傲者的姿态道:
“今天就吧。”
仿佛一个炸弹,即使是早就知道太后心意的祁娘也没想过太后的动作会这么快。而跪在惋儿脚下的红娃简直吓蒙了。
“太后,我能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吗?”惋儿不慌不忙,神色也相当平静,仿佛这件事一点也没带给她任何打击。
虽然太后早知惋儿对皇上并没有什么感情,然而亲眼见她这种时候还这样冷静,却也不免有些气愤,本来内心对她还有那么一点抱歉,现在也完全消失无踪了。
“你不适合宫廷,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太后倨熬地道。
“请恕我大胆,太后,我想我适不适合宫廷,由皇上说了才算。”惋儿的傲慢也没比太后少多少,既然太后没有挥退下人,她就也没费那个事。
“什么,你竟敢如此大胆。”太后震怒,平时看惋儿懂事,知分寸,谁知今日她居然说出这样一番严重打击她作为太后的尊严的话来。
“当然,今日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让太后不高兴,也不是还想企图留在宫中,只是给太后一个良心的忠告,皇上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作为,他满腹的抱负,也做了很多大事,在朝野上他是一个真正的王者,在民间他也是一个明君。可是他的皇后没有实权,他爱的妃子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皇上在国事和家事上的不平等迟早造成他的困扰,若不是发生大变就是从此淹灭,太后是聪明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例子,太后,您好自为之,我走了。”说完,她孑然一身,除了她身上的衣饰,她什么也没带,就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太后怔然立于挽红阁中,明白她这一走,是再也不肯回来的了,因为她把话都说绝了,并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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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城东的街道上,天衣坊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天衣坊的成衣生意很好,然而多数人只是上天衣坊来买布料,因为他们的布料已经是全京城最贵了,成衣更是天数,非豪富不能问鼎。
天衣坊内堂,靠窗的贵妃榻上,惋儿悠闲地躺靠在榻上,手里端着大丫鬟清心送上的极品普洱,菩心正站在她面前读诵着几个月来的帐册。
“静心和提心怎么样了?”惋儿突然问。
“静心派人传话回来,那个甚因和尚好坏不进,怎么都不肯说出仙物的下落。”
“是吗?”惋儿喝了口茶水,“甚因大师是给皇家看管太庙的,钱财上面是不缺的,他是出家人,对权利也不感兴趣,你让人告诉静心好好查查甚因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比如美食之类的。”
“是。”
“提心捎来了话,姑娘的身体是一日好似一日,只是跟阿谅少爷却不能过分亲近。”
“他们真是一对冤家,没见过这样的。”惋儿一笑,从榻上起身。
“惋儿姑娘,您这是要去哪里?”清心问,接过惋儿递来的杯盏。
“我想去火家看看,我想去看看那个真正的火夫人。”
清心和菩心什么话也没有说,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着手给她换衣梳妆。
“是不是只要是我说的话,你们都会无条件的执行。”惋儿看着以前自己最宠爱的两个丫鬟。
“是”清心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难道我不会错吗?如果我错了呢?”
“姑娘不会错,我们四个跟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从来看到姑娘都是做着明里是对自己好,实际上牺牲了自己的名誉为了别人的事情,这样的姑娘我们敬佩,所以我们只希望姑娘能够偶尔也真正为自己做点事,帮人有很多种方法,姑娘实在不必每次都弄的这样两败俱伤的。”清心含着泪看着惋儿道。
“此话怎么说啊。”惋儿惊笑地道。
“难道不是吗?姑娘是怎样的,这个世上还有人比我们姐妹更清楚的吗?象这次即使要找仙家之物,派人传个话给我们就行了,姑娘何必非要弄的呢。”
“宫里有什么好,明争暗斗的,人都容易老呢。”
“可是凭我们姑娘,还会斗输那宫里的人吗?我们虽然一直在宫外,可是也知道皇上对姑娘很特别,很喜欢姑娘呢。象姑娘这样的人,除了皇帝,凡尘之间哪里还有什么男子配得上姑娘的。”
“哎呀,被你们这么一说好象我倒成了仙女似的,我年纪大了,不是小姑娘了,皇上就算现在对我特别,可是谁又能保证能特别多久呢,我可不想成为那满宫的白头宫女。”
“凭姑娘,要弄个皇后当当不是易如反掌吗?就算当上了皇后还不保险的话,做了皇帝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菩心满不在乎地说。
惋儿失笑,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在她们姐妹四人的心里竟然是这么无所不能的。
“好了,不要乱说了,赶快给我梳妆吧,我不想弄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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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火家并没有去成,半路上遇到了白梗的轿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她的,派人拦了她的轿子,然后很文质彬彬地请她去白府做客。
惋儿是第一次来白府,不免也惊异于白府的简单朴雅,堂堂的刑部大臣的官邸竟然不见丝毫的富贵之气。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可是为什么把跟皇上的感情处理的这么糟?”白梗让座后立刻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道。
“这好象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吧,更何况我现在已经被赶出了宫,说这些已经都晚了吧。”惋儿一心笑着,心情轻松。
“这里面难道没有你的责任吗?如果你不是自己也想,凭太后那么容易赶你吗?”白梗是个如此优雅的人,即使是一脸责备,也是很优雅的责备。
“白大人这话说的,太后是什么人,她要把我赶走,我一个小小的贵人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你没有?”白梗嗤之以鼻,微弹了弹手指,“我不怕明说,现在皇上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呢,他已经派人去了远溪镇,看看你有没有回去。”
“现在才派人去?”惋儿不以为意,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呢。
“你以为皇上一点也不了解你吗?你是这么的怕桐担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会回去的,可是他寻遍了京城也没有你的消息,这才派人去的远溪镇。”
惋儿有些惊讶,虽然说皇上回来看不到她可能会生气,会愤怒,可是她没想到他会一直找她。他还知道她轻易不会回远溪镇。
“皇上对你是特别的,本来我不想这么说,也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我以为凭你的聪明一定能够处理好你们之间的事,可是我没想到你能处理好宫中那么复杂的关系、别人的陷害,却偏偏看不清皇帝的心意。”
“再怎么样,他是皇帝,有些话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你说,当然也不会对别的女人说,可是他对你的特别,连皇太后都意识到威胁而要赶你走了,你还不懂吗?”
一向优雅的白梗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几乎有些喘呢,端起茶来啜了口。依旧优雅地呼出口气来。
“皇上还在找我?”惋儿突然问。
“是,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前殿里好像一切照旧,可是后宫里简直翻天覆地了。”白梗既不夸张,也不隐瞒。后宫里的形势微妙的很,这是每个身处后宫都深有体会的,即使是他和炽勤只是去拜见太后,也能感到那种不同一般的微妙,仿佛连太后都变的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我一直没离开京城,也没有刻意躲藏,如果皇上他有心寻找,怎么可能找了一个多月还找不到呢?”惋儿嗤笑,她从宫门出来就直接雇车去了天衣坊,如果内心承认,她几乎是刻意留下了线索,可是一个多月来,皇帝硬是没有找到,这只说明了其中还是有人作梗,有人极度不愿意皇帝找到她,而自己现在又不方便出面来赶她,以免引起皇帝的怀疑。
其实不用仔细想,人选已经自动浮出水面,可是惋儿突然愿意成全她,她并不急于再回到那深宫中去,她有些累了,第一次不想与任何人争了。
叹了口气,她站起身。
“你的决定呢?”白梗追问。
“决定从来不在我,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的事完成了,也许我会好好考虑怎么跟皇上相处,怎样在皇宫中生存。”说完,她一点都没有犹豫,转身走了。
她虽然在宫中快一年了,可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目的,她是为了桐和阿谅进宫来的,她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至今为止还没有做过哪件半途而废的事。
白梗也不再多说,在她身后看着她坚强的背影,这样的女子从内心向外散发高贵,又岂是宫中那群脂粉刻意装扮的可以比拟?所以皇上会在看惯了那些“天香绝色”后,那样对惋儿不同,几乎违背了他一向的原则,他是皇帝,但在惋儿面前,他更愿意自己是个男人吧?
追逐
一个月后的黄昏,残阳如酒。
古道上有家幻空棋社,夕阳里,棋社的招牌烈烈迎风。
“了尘,这家棋社是什么时候开的?”一个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老僧人问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和尚。
“十天前。”名了尘的年轻和尚很认真地回答,他们自与一般的出家和尚不同,他们身上都有代表皇恩的御赐琉璃佛珠,也比一般寺庙的和尚少了一些清规。
“刚过了年就有人来这地方开棋社。”诡异,老和尚摸了把长长的胡须,再长长地叹了口气,手给它有点痒痒,“了尘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啊?”他转过身,中气十足地问。
“我又不管烧饭,我怎么知道,”了尘很认真地白了老和尚一眼,对师父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很是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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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黄昏,天气不是很好,阴阴的,冬天的风刮在身上,冰冷彻骨。
太庙大门外完美的白玉石台阶上,老和尚托着下巴坐着,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灰色僧袍,一件看得出原本做工很精致的袈裟如今像咸菜似的挂在他身上。
“你说,了尘,那棋社开在这种地方,它能有生意吗?”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棋社大门,他已经在这坐了两个时辰了,愣没看到一个人进出。
“有没有生意都是人家的事,我只是来通知师父,已经可以吃饭了。”了尘皱着眉,认真地跟老和尚报告完就大步往太庙院里走去,他虽然大步,却给人一种不急不缓的姿态,认认真真地眼视前方,很标准的走路姿势。
“切……这臭小子,从来不会说句人话,你当心未老先衰。”老和尚的骂声追在了尘的身后,最后啐了一口,不甘不愿地站起身再溜了棋社一眼,慢慢慢慢地踱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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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样是黄昏时候,然而天上没有云彩,不仅如此,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寒雨,雨虽不大,却和着一股钻心的冷。
了尘照例去叫师父吃饭,只是现在他都不用去师父的禅房,直接去太庙大门口就是了。
撑着一把八成新的布伞,他有些厌烦地看着湿透的地面,即使一路上都铺了云英石,依然会弄湿他脚上皇上刚赏下来的缎面棉僧鞋。
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师父是如何在那台阶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的?
一路大步,他依然跨着他最标准的走路姿势走向大门口,出了院门,他怔住了,院门外的石阶上,几片枯叶凄凄凉凉地躺在石面上,细雨